教育是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说,教育就是爱,教而育,就是一种爱的传承。为什么长久以来我们的神主牌位上总有一个“师”字呢?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处于教育主导地位的教师,热爱学生,是教师的天职。对学生不热爱,他就失去了一个做教师的最基本的素质,他就不是一个或者不配做一名教师。
孔子给我们做出了光辉的表率。
子路只比他小九岁,跟随他的时间最长,在周游列国的十四年中,他时时冲锋在前,连问路这样的小事都要他去办。子路的性格“直”“果”,十分讲“义”,疾恶如仇,孔子非常喜欢他。在三千弟子中,敢顶撞孔子,敢在孔子面前发脾气的,也只有子路一人。应该说,他们是师生,同时又是朋友。他多次在孔子面前表现不悦,还忤逆地说孔子“迂”,甚至当着孔子的面表示“愠”,还当着众人的面质问孔子:“君子也有困厄的时候吗?”但是,孔子并未因为这些而对他表达不悦;恰恰相反,对他特别关照,特别关爱。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论语·为政篇第二》)
孔子说:“仲由,我教导你的知道吗?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种态度才是明智的。”翻遍了整部《论语》,没有哪一章更让读者觉得有如此的亲切感!他们心心相印,没有一点师生的距离感。孔子非常了解子路的出身,知识的底子很薄,所以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先叫一声名字,已令人十分温暖了;再提一个问题,令人觉得既贴心又关怀,心中甜滋滋的;再轻言细语地开导他学习的态度和原则——不懂弄懂则知,不懂装懂是无知,这是聪明人和糊涂蛋的最大区别。这也是孔子对子路最殷切的鼓励:要从无知到知,从少知到多知,必须靠学,也靠问,此乃“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真切含义。所以,子路死前还不忘老师“君子死而冠不免”的教诲,他结好被敌人击断的缨带,戴好冠,慨然赴死。
冉伯牛是比孔子小七岁的弟子,长期追随于孔子左右。在陪孔子周游列国十四年后,他不幸染上了恶疾麻风病,从此一病不起,不愿见人。这是一种有极强传染力的疾病,人人都拒而远之。但是,孔子敢去探视。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论语·雍也篇第六》)
这是一幅多么悲怆的临终告别图!一个老头,从窗户伸进手去,紧紧握着这个奄奄一息的患着麻风病的弟子的手,发出仰天长啸,悲叹地高叫道:“要永别了啊!这是命吧!”还质问老天:“苍天也没有长眼吧,这样好的人怎么竟然得了这样的病啊!这样好的人怎么竟然得了这样的病啊!”这样的场面感人腑脏,催人泪下!
老师去探问,已属不易了;敢于去握着传染病人的手,令人不可思议,可是就是去握了;去慰问一个不久于人世的弟子,让人惊叹;撕心裂肺的“亡之,命矣夫!”让人唏嘘不已;两次发出老天不公的痛心疾首的呼喊,令人觉得命运的不公,是对弟子即将逝去的无比惋惜!师者,师也。只有孔子能这样,他不愧为至圣先师!这一切,都源于他对学生深切的爱。
对颜回的死的反应,更反映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他的“咳呀!天要丧我的命呀!天要丧我的命呀!”的喊天呼地的悲伤,他的不顾体统的“哭之恸”,让任何人都会感动不已!事实上,因颜回的死,子路的死,伯鱼的死,不几年,孔子也永离人世!这一切,都源于孔子对学生的爱!
还应特别提到一个弟子子贡。孔子生前很爱子贡,被孔子称为“瑚琏之器”。孔子死后,子贡的影响之大,作用之巨,在孔子弟子中无人企及,他的名声甚至一度超过了孔子。但是,子贡忠实地维护了孔子的声威和地位。司马迁认为,孔子的名声之所以能布满天下,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子贡推动的缘故。孔子死后,筑庐守孝六年的,仅子贡一人。为什么会如此,答案只有一个:由于孔子对他的爱,对他的教诲,方才使他成为一个贤德的人,一个很有出息的人,他不会忘本。
教师对学生的爱,还表现在对学生的严格要求上。没有对学生的严格要求,就谈不上对学生的爱。这方面,孔子也是教师的表率。
孔子批评的学生不多,主要是冉求、宰我、子路,他们都是“四科十哲”中孔子所表彰的弟子。越是好的学生,对他们越是严格,还批评了一个喜欢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的学生公伯寮。
批评最多的是宰我。他是被列入“四科十哲”之言语科的学生。他天资聪颖,足智多谋,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孟子称赞他,“智足以知圣人”。孔子在周游列国期间常派他出使各国,对他的才能非常信任。但是,孔子对他要求很严厉。有一次,宰予昼寝。孔子批评他:“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论语·公冶长篇第五》)孔子还气愤地说:“对于宰予这个人,何必再谴责他呢?”言下之意,再也不理他了。还有一次,他和孔子讨论守丧的问题,他提出改“三年之丧”为“一年之丧”,遭到了孔子的指责,批评他“不仁”。
孔子批评最严厉的是冉求。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论语·先进篇第十一》)
冉求被孔子列为“四科十哲”的政事科第一名。孔子对他总的评价是“艺”,并多次在别人面前盛赞他的政治才干和军事能力。孔子处理问题的公正不偏,得到了弟子们的钦敬,特别是原则上决不让步,要求学生很严。季氏富比周公,本已是违礼之事,冉求作为季氏的管家,不但不劝诫,反而为他搜刮财富,使他的财富继续增多,孔子对这种不问是非、为虎作伥的行为十分不满,表示先要开除他的学籍,还号召其他弟子与他划清界限,口诛笔伐,“鸣鼓而攻之”。冉求为自己对“仁”缺乏追求编了一个理由,他对孔子说:“不是我不喜欢老师的学说,是我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他才放松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而不断地犯错。作为鲁国的臣子,鲁大夫季氏越礼制去泰山祭祀,冉求却不加以阻止,反而为之寻找借口。对他不劝阻季氏将伐颛臾,反而为其辩解之事,孔子更是给予了严厉的指责。
孔子严厉批评宰予和冉求的效果如何呢?宰予对孔子无限钦佩,他说:“从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一次,季康子问孔子是什么样的人,冉求带着无比崇敬的神情回答说,“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质诸鬼神而无憾”,并在他的推动下,把流浪在外十四年的孔子接回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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