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访学日志选

2008年5月20日 星期二

早上起来，天很冷，穿西服都觉得冷。

上午到一所初中听一堂数学课，这所学校的一排教室刚好面向太平洋，高尔夫球场就在旁边，风景这边独好。学校设施一般，都是普通的平房，上课第一件事就是全体起立，默诵国歌歌词。学生大多数到齐了，教师时而提问，时而讲解，陆续有迟到的学生进门，若无其事的样子，上课的间隙，也有同学被别人叫出去。教师出题让学生解答，有的会做，有的不会做。

接着听了一堂露天的美国历史课，由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讲美国历史，他们像当年的士兵一样，讲他们的生活，表演当年的生活情景。这种教学形式是我们很少用的。

因为太冷，去星巴克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到蒙特瑞高中，先见了校长。校长说，你们把这所学校当作自己的学校即可。然后听数学课，教学方式也是很传统的，一个白板上的数学题目，老师反复讲解。上课过程中有其他班级的同学突然与老师说两句话，有同学突然要求去取有关的学习材料，都得到允许，但是出来进去都要签到。班级里的学生一共19人，女生占绝大多数，15人，男生只有4人。教师不时叫学生回答。讲完了几道题之后，让学生做课堂练习。教学方式与国内一样，老师讲讲，学生做做。

太阳出来了，人暖和了。

2008年5月23日 星期五

今天上午，随蒙特瑞高级中学12年级的一个活动小组到森林公园，这里有很多巨大的红杉树，沿途的景致非常美丽，就像台湾东部，右边是大海，左边是山路，在滨海的这边，不时有别墅隐现，很有意思。到了森林，有的学生三五结伴上山，有的在教师的引导下上山。山其实是丘陵，不是很高，山中有一条不大的山涧，溪水自上而下流，水很清，这样的景致在国内经常看到，比如浙江的山水、青岛的崂山，都差不多。到了教师约定的时间11:30，学生陆续回到烧烤的地方，有两个教师模样的人没有上山，一直在忙着烤肉，烤了许多香肠、牛肉、面包，有意思的是他们不时在烤肉上插一根温度表，看看是否烤好了。肉烤好了，一个教师切成块，学生一个个过来拿去吃，等到所有的学生都吃上了，教师才开始吃。吃完了，教师和几个女生一起收拾餐具，下午1:00准时离开，整个过程学生显得非常乖，着装也非常得体，虽然没有穿校服，但没有一个人穿奇装异服，也没有人戴首饰或染发。

2008年5月27日 星期二

今天上午我们到Seaside High School，校长因为上班伊始，显得非常忙，不停地接见老师和学生，布置工作。我们在外面等了10多分钟，才进入他的办公室。那是一个非常小的办公室，墙上挂着全校明年的课表，英语课四个年级全上，数学和外语课三个年级上，科学课（相当于国内的综合理科）两个年级上，社会课（相当于国内的综合文科）两个年级上，体育课三个年级上，艺术课两个年级上，与国内基本相同。但是他们的教师很少，每个人都承担了许多课程。

校长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给我们介绍课表，告诉我们今天下午有一个校长、教师、学生的座谈会邀请我们参加。期末阶段学校事情很多，校长很忙，可能是要商量下一个学年的课程问题，本周四有空，愿意与我们交流。

我们到学区参加一个有关数学课程的会议，只有6个人，大概是由数学资深教师（相当于国内的教研员）召集的会议。其中一个人感冒了仍然参加，大家都没有感到意外，这一点与国内宣传不一样。感冒很重仍然坚持工作，大家都觉得正常，说明这是他们的常态，与我们国内一样。

加州学校的班额数是30～36人，不在这个倍数范围内的学生不予开班，学生就不能选择。以数学为例，林老师告诉我们，她的学生选择数学，结果多出几个人，不能独立开班，而数学这门课逻辑性是很强的，如果今年没有选上，明年就麻烦了。我们一直认为美国人是最讲人权、尊重学生的选择权的，但看来现实并非如此，伊顿公学可以为一个学生开课，澳大利亚的私立学校可以为两个学生开课，我们建平中学可以为6个选择生物的学生开课，但加州的公立学校因为没有钱所以做不到。加州这个地方听到最多的概念就是没有钱，因为没有钱，所以学生的权益、教学的质量（请低水平的代课教师）受到很大影响，连暑假补课，不论资深教师还是代课教师上课，都是按照代课教师的工资水平发放（低于正式教师的工资水平），因此好教师往往不愿意参与暑假补课。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一个平衡问题，尊重学生权利与现实的可操作性、投入与效益的问题，都是需要考虑平衡的。

2008年5月29日 星期四

今天到Seaside High School，校长向我们做了介绍，学校有1300多名学生，共设1名校长，2名副校长。一个副校长负责学生问题，包括考试、锻炼、情感、就业等方面的问题。（有75%的学生想上正式的大学，但只有40%能够如愿）还要负责帮助家庭困难学生、特殊学生，看守品行有问题的学生。一名副校长负责教师管理和硬件的管理，包括日常教师教育教学管理，反馈教师的教学情况，协助校长聘用教师，一名教师任教两年就不能被开除，两年之内的新教师可以解聘，两年期满教师与学校签订合同，教师签订合同之前要阅读学校关于教师的守则，守则很多，很多学校都是在两年之后给教师一个资格证。

校长负责学校所有的财政预算、教育制度、学校计划，所有员工管理、教师聘用、学校课程表、让学生符合毕业标准；与不能毕业的学生父母谈话，确定他们还要怎么学习、补课，如何找工作，8～9月如何补课。加州政府规定，学生180天在学校受教育，一般教师工作185天，副校长工作217天，校长的工作时间长达222天。

之后，校长就带着我们到学校里面走走，看看教师上课，坦率地说，这里的教师一个个无精打采，缺乏激情，透露出疲乏的神情。每天要上5节课，每节课60分钟，教师十分辛苦，但收入相对较低。因为这里的房价很高，单凭收入（年薪5万～7万美元）是买不起房子的。校园环境很一般，许多地方都有口香糖。

2008年6月1日 星期日

下午5点，我们开车去了即将落户的第三户人家——琼的家里，这家的女主人是一个特别爱说话的小学校长。这家让我们吃惊的有两个地方：一是家里的动物比较多，养了两只猫，一只小老鼠，一只鹦鹉，邻居家的大黄猫经常来找他们家的母猫，按照女主人的话说，它是母猫的男朋友。另一个特别之处是这家的大男孩负责烧饭，男孩只有14岁，烧饭工作非常纯熟，烧好之后，跑来问我们准备好吃晚饭了吗。吃过晚饭，12岁的小儿子帮助收拾盘子、杯子，大儿子井井有条地洗刷，然后有序地把它们摆放在消毒柜里，再把灶台、餐桌抹得干干净净，然后切西瓜给我们吃。整个过程都是大儿子负责，女主人一点也不做。让人惊讶！女主人自豪地说，她的儿子今后成家肯定是一个好丈夫。

在大儿子煮饭的过程中，小儿子在上网查阅资料，在做PPT，介绍森林里的动物。

2008年6月2日 星期一

一早起来，没有人，屋子里静悄悄的。不久发现，那个大儿子已经起来做早饭了，有板有眼，有条不紊，征询我们的意见要吃什么，然后开始煮咖啡，烤面包，问我们面包上要黄油还是果酱，一边帮我们抹果酱，一边烧热水。看我们不解，他告诉我们：他妈妈不喜欢咖啡，因而烧热水泡茶。他把热茶泡好之后，去妈妈的房间告诉妈妈。整个过程看了让人心疼，应该说他妈妈这样做在中国肯定不被理解，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孩子热爱劳动、甘愿为家人付出的行为被培养出来了，成为一种习惯。女主人把这个男孩在学校演出的舞台剧剧照、小提琴演出的剧照拿给我们看。如果这个男孩在中国，可能会成为感动中国的人物，因为现在中国的孩子除了读书往往什么都不会。

上午到了Marina High School，一幅很大的壁画呈现在眼前：一条老船停留在蒙特瑞海滨。学校的外观是海蓝色的，学校的很多地方都做成水手屋的样子。进了校园里面，看见一个老人正在给花盆贴标签，非常专注的样子，旁人告诉我们：他就是校长。校长是一个看起来很忠厚的老人，背已经有些驼了。也难怪校长实在太忙，因为学校马上要放假了，很多事情都要在这段时间完成。校长自己动手给花盆贴标签，这样的活在中国是由总务处的职员做的，加州的校长看来要做很多具体事情，既要做教务员的事情，如安排暑假补课的种种事情，又要做总务员的事情。校长说很想把这所学校打造成一个有特色的学校，他把学校定位在海洋特色。校长室就像一个船长室，到处可见船上用品，有矛，有舵，有帆船模型，有帆船挂画，有船长帽。学校的设施向社区开放，是不收费的，但向社区以外的团队组织开放则是要收费的。学校有学生守则，规定学生不能带违禁物品，学校有权搜查学生的书包、衣服、汽车，还规定学生不得带一些高档物品到学校，如果遗失，学校不负责。

这所学校是新开办的，只有三个年级，没有毕业班，学校只有300多名学生，来自不同民族。由于学校太小，教师不够，学生有些选修课只好到Seaside High School去上，跨校上课，这是我们所没有的。学校里有一名来自保定的中国男孩，他说他喜欢这个学校，原因是学校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每天一个小时的作业很容易完成，有时在学校里就可以完成，他尤其喜欢体育课。

选择加州作为我们访学的地方也许是个错误，因为这里的学校与上海的学校相比，明显落后，无论学校教育质量、学校管理，还是设施设备和教师水平。

给我们做翻译的是一个白人小伙子，中文名字叫马培善，是MBA在读研究生，他有志于到中国去工作，给我们做翻译是义务的，以此结识中国人。他在成都读过一年中文，很能吃辣。据他说，美国各州读大学是不一样的，对本州学生的收费标准不同于其他州来读书的人，国内的学生不同于其他国家来就读的学生，读本科的费用每年将近2万美元，这是他的父母为他出的，读研究生每年光学费就要3万美元，加上住房、吃饭等要4万美元，这笔钱他不想让父母出，于是申请了财政贷款，毕业以后还款。

负责我们这项工作的是一个来自台湾的美国人，中文名字叫蔡义美，英文名字叫艾美丽，她的父亲是台湾人，早年离开台湾到巴西经商，后来到了纽约，最后到了洛杉矶，经营珠宝生意，现在在广州开了一家生产珠宝的厂子。她的母亲是日本人，严格地说她的外公是台湾人，她的外婆是日本人，因此，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外貌很像日本人，说着非常纯正的英语，又不乏日本女人的柔美。她在蒙特瑞读书，以前做过小学教师，家在洛杉矶，为支付学费到学区应聘工作，利用晚上和双休日的时间读书。她是学区负责数学、英语课程的部门主管，事情很多，特别细心认真，因此总是很忙，天天开着车子到处开会，到学校去商量工作。她始终拉着一个塞着各种笔记本、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的拉杆箱，拉杆箱的拉链始终不拉上，便于随时找出东西。有一回，我们问她毕业以后想干什么，她说要去非洲，因为她学的是国际发展专业，兼修法语是因为非洲有许多国家讲法语。我们一下子对她刮目相看，她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到非洲去帮助落后国家。想一想我们国家的优秀大学生，第一选择无疑是到美国去留学，毕业以后就在美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成为美国人，几乎听不到、看不到有人要到中国的西北工作，更不要说到非洲去工作。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应该反思我们的理想教育：我们整个社会功利的文化氛围，影响了我们的学生，我们的学生身上缺少一种勇于担当、乐于担当的理想主义精神，缺少一种人类责任感、社会责任感，更多的是个人利益第一，收入至上。这是值得警惕的。

2008年6月3日 星期二

今天到Marina High School，校长告诉我们，加州的统一考试有20多年了，社会上有不同的中介组织考试，选择其一参加，考试不通过，有三次补考机会，还不能通过，就不能毕业，不能上大学，晚上就要上学补课。不及格的，可以留级一年。统考只考英语、数学，到了11年级、12年级，学生比较重视，但是这种考试很容易。这所学校的学生喜欢历史和人类学，但最难通过；校长最重视英语、文学、文化、艺术，因此学生在这些方面取得了很多成绩；为了组织艺术活动，教师自己去拉赞助。

加州由教育厅组织API统考，主要考英语、数学，从小学2年级到高中，学区每学期组织考一次，也是考英语、数学，每学年三个学期，不及格的人数多了，学校就要受到督学的重点督学，家长有权利提出转学。除了统考之外，还有GPA学业成绩考试，由任课老师自己出题，根据学生的考试情况给出成绩评定。

学校家长委员会由18人组成，每个学校派出2名家长参加学区家长委员会。定期开会研究讨论学校教学、学生学习的问题。政府有专项经费支持家长委员会，事实上，高中学校的家长很少参加。

2008年6月4日 星期三

今天梳理了一下几天的观感，一个体会是美国同行的会议真多。

我们一直以为中国教育的管理形式以开会为主，会议多是不争的事实，到了美国加州，到了蒙特瑞，我发现美国同行的会议比中国的会议还多。看来，开会是教育管理非常重要的形式之一。

2008年5月19日我们飞往蒙特瑞，下了飞机艾米丽接我们，先到他们学区办公室，马上就参加了他们正在召开的部门负责人会议。美国人的工作强度大，几乎忙个不停，办公室里有两块白板，上面都是备忘录，或者是一周计划，其中会议占了主要内容。

下午跟着艾米丽到一所初中开会，主要是与校长商量有关暑假补课的问题。这里的假期统一补课，将每个学校需要补课的少数人集中起来，在一所学校上课，不收学生的费用，完全由政府出。看到这里的校长工作也很忙，既是校长，又是教务处主任，同时还兼办事员，经常工作到晚上八九点种，吃午饭、晚饭的时间都没有，饿了就吃点饼干之类的。

晚上出席他们一个学区领导向当地社区教育理事会的汇报会。这个会议在每月第一周和第三周的周一开，主席团就是社区教育理事会，由各方面的代表组成，包括学生，一本正经地审议学区的教育工作，下面坐着许多人，有当地的家长，有老师，有学生，以及对教育感兴趣的各界人士。

大会由理事会主持，学区的部门负责人分别汇报各方面的工作。学校的校长表彰优秀学生和优秀教师等。会议一直开到晚上9:00还没有结束的迹象，艾米丽只好带着我们先行撤退，去找我们的房东，直到那时，我们还没有落脚呢。

第一天我们就参加了三个会议。

2008年5月22日中午，我们出席一次学区范围内的校长会议，这次会议是由学区主持的，这里的学区就像国内的教育局，它们领导学校，校长由它们聘任，学校工作由它们布置检查，不同的是这里的学区的主管是由学校董事会聘任的，由主管聘任副主管、各职能部门主任，而我们的局长是上级领导聘任的，局长对上级负责，这里是学区主管对董事会负责，董事会由各界的人士包括学生组成。校董会聘用学区主管，学区主管聘用校长，校长聘用教师。美国学区是非政府组织，对所在区域的公民负责，体现社区百姓的意志，更具民主的色彩。由于学区校董会的人员构成并非完全是教育人士，而是方方面面的代表，因此他们的意见并不一定专业、不一定正确，因此学区的管理人员经常抱怨校董会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管，什么事情都要向他们解释。要让他们理解，不但很累，工作效率也受到影响。

学区校长会议的内容太多，非常具体细致，有许多调查表要填写，如调查教师培训的需求、课程设计计划，培训包括对校长、教师和办公人员的培训，有技术培训、沟通交流能力的培训、多元文化背景下的教育能力培训等内容。校长培训包括如何开会、如何写电子邮件、如何推出改革措施。会上还讲到了学校即将接受评估——所有美国公立学校都要接受评估。另外，学校校长要评估学区部门，也是填表。这个会议内容实在太多，甚至学校电脑如何保管也在会上一再叮嘱，学区的大部分主管、副主管、中层都是女的，因而婆婆妈妈就十分明显，会议没有重点，开到后来，许多校长都提前走了。

2008年6月5日 星期四

今天继续梳理自己的感受，发现美国人也非常重视分数、升学。美国人，特别是有点文化的美国人十分重视分数，重视自己的孩子能够升到一流的大学。我们碰到的人，问我们想看哪些学校，提到约克时，无不给予高度的赞扬，肯定这所学校升入大学的比率非常高，这样一种反应恰恰是他们价值取向的直接体现。公民的价值取向直接决定了学校、教师的教育取向，“分数第一”，已经成为加州的普遍追求。

2008年5月27日下午4:30参加Seaside High School的座谈会，4:50开始，校长召集4名教师、2名学生、2名家长、1名学区代表，组成学校董事会，讨论怎么用钱、新一学年的工作计划，以及怎么提高学校教学质量。校长首先介绍数学，2008年学生通过率由59%提高到68%，2009年要争取提高到70%，其中高一级考试由45%提高到51%。这些指标分解到各个种群，如非洲裔从45%提高到51%，西班牙裔由22%提高到32%。然后是为此目标采取的措施，包括教师培训、课程设置、学生补课、每项措施所需经费。然后介绍语文，接着是代表们提出问题，校长解释，很多代表不懂一些专业名词，校长逐个解释，讨论对于特别差的学生应该采取什么措施，老师认为这些学生肯定通不过。会议最后要通过决议，校长与校董会主席分别在文件上签字。整个会议过程几乎没有什么认真的讨论，没有切实的批评建议，更多的是在走程序，所以这个会议形式大于内容。

美国人很直接，要什么就写什么，要提升学生分数，就以分数提高为工作目标，旗帜鲜明，不像我们羞羞答答。

2008年5月28日去的约克私立中学，招收8～12年级的学生。这个学校收费标准很高，每个学生每年两万美元，学校总共只招收230名学生，30名教师。学校坐落在一个山头上，面积不大，六七幢建筑。一名来自南京的中文教师担任翻译，校长是一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简单寒暄之后，他让中文教师带我们参观学校，并且很自豪地告诉我们，这所学校以招收优秀学生为主，是大学预备学校，100%的学生进入大学。

因为是私立学校，所以学校有较大的自主权，表现在：

考试选择权。加州的考试可以有选择地参加，认为重要的考试就参加，不重要的可以不参加。加州与中国的教育越来越接近，考试尤其是统考非常频繁，教育的主要目的就是通过考试，这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美国教育。所到学校都在谈论学校的考试、学生通过考试的比率，没有一所学校谈论他们的课题学习、研究性学习，素质教育的弱化是毫无疑义的。

课程设置权。可以开设一些选修课，他们开设了中文课程。选修课、必修课各占50%。

其实这所学校硬件条件很一般，电脑非常老旧，一个很小的剧场，设施很陈旧，实验设备很一般，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与我们县城里的学校差不多。但学校的优势在于学生，学生都是经过挑选的好学生，大部分学生既要每年交两万美元，又要通过严格的考试，学校对一些特别优秀的孩子给予助学金。这个学校办学成本很低，30名教师的薪水也很一般，丝毫不高于公办学校，教师愿意在这里任教的主要原因是学生好。

学校对优秀学生采取的主要措施是给学生更多的自由学习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一节自习课，这在公办学校当中是没有的，我们问过Seaside High School的校长，他们没有一节自习课。

2008年6月12日 星期四

今天上午在圣盖博参加学区主管与校长会议。会议先由人事主管讲教师培训问题，讨论学区组织的教师培训选择什么主题，小学、初中、高中有分有合，培训者是一些专职人员。由学区组织的大型教师培训每学年三天，在教师培训时间里，学生放假，其他时间段还有学校组织的各种研讨、培训。本次培训小学选择科学作为培训主题，高中校长选择电子白板作为培训主题。

接着讨论暑假补课的问题。暑假学校有专门的校长负责，学区内几所学校成绩差的学生集中补课；也有提高班，从6月2日到7月22日，教师的工资由学区给付，学生补课不用交钱，管早饭、中饭；还有兴趣班，学生要交费读书，如电脑、艺术等。由于学生来自非英语国家的比较多，英语急待提高，所以暑假学校补习英语的也有很多。

下午到Cabrielino High School，一位来自上海的老师为我们做翻译，校长领着我们参观。学校是一个崭新的学校，有点像我们上海市的寄宿制高中，建筑是深红色的，与我们前面所看到的土黄色的不同，学校有一个大操场，塑胶跑道，人工草坪，学生多达1800人，这在加州算是大校了。学生有60%是亚裔，其中中国大陆来的较多。再就是说西班牙语的墨西哥人，有的学生学习习惯比较差，英语水平几乎为零。学校没有寄宿学生，所有学生都住在附近，或者走路回家，或者家长接送，年满16周岁的学生可以自己开车回家。校长介绍完了之后，就由翻译给我们做介绍。翻译是15年前来到美国的，她是上海体院的本科生，后来读了华东师大的运动心理学硕士生，在上海出版学院教过书，到这里之后担任过特殊教育教师、英语教师、历史教师、数学教师，现在教中文。这里还有代课教师，由于经费比较紧张，每个教师的工作量非常大，从上午第1节到下午第5节，排得很满。有人生病就必须请代课教师，而代课教师的水平通常都不是很好。

晚上出席学校高中毕业班的颁奖典礼。典礼邀请了所有学生及家长到会，表彰优秀学生。这里的表彰很有意思，按照翻译的话说，就是几乎大家都有奖，先颁发的是总统奖。在国内听说过这个奖项，有布什总统的签名，但一看名单，发现不对，有几十个人获得总统奖。翻译告诉我们，这个奖的要求不高，获奖者的成绩差距很大，总统的签名也是统一印制的。成绩好的多半是亚裔，尤其是中国人和越南人，但学校对那些非亚裔且非英语国家来的人，如对那些墨西哥移民的孩子有特别的奖励，这点与中国有相同之处，我们对少数民族就有照顾，分数的照顾、奖学金的照顾。美国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各种组织或个人设立了名目繁多的奖励基金，各自的条件不同，学生在网上可以自由申请，而且可以重复申请不同的奖金，颁奖会上看到许多同学拿到了很多种奖金。整个晚上就是颁奖，由于获奖的人次很多，奖励的种类也很多，所以会议持续了近4个小时。

2008年6月13日 星期五

此次美国之行，其实还是一次文化之旅，看到美国人与中国人有许多相同之处，当然也有许多相异之处，但我以为相同居多，相异的都是有原因的。

关于接待。这次美国之行，为了更便于了解美国人的文化特征，我们被安排住在美国人的家庭里，这就有一个谁来接待的问题。和中国一样，愿意接待的总是少数，愿意长时间接待的更是少数，他们的期限是一周。我想，人同此心，接待成人与接待孩子不一样，接待校长与接待学生不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人之常情。但他们一旦接待就非常热情，接待我们的三个家庭都有教师，而且在我们到来之前都做了充分的准备，把房子整理好，很多细节做了充分考虑，比如给我们相对独立的空间，我们的床头柜上摆着蒙特瑞的城市介绍，在我们的小房间里放着很多瓶装水，浴室里的浴巾足够两个人两周使用，因为太冷把衣服借给我们穿，给我们房门钥匙以便我们任何时间都能回到房间，给我们做好吃的，安排我们去水族馆，带我们去海滩看海景，带我们到朋友家，甚至代我们回答我们一时不便回答的问题，维护我们的尊严，能考虑到的他们都考虑到了，使来客更方便、更开心，这与我们中国人热情待客的文化传统一样。

至于在Seaside High School，校长有点架子也很正常，中国也有这样的校长，有点本事的人多半习惯于拿点架子，也是人之常情。蒙特瑞高中与Seaside High School都知道我们要来，但都没有做具体的接待安排，原因可以理解，期末工作繁忙，这很正常，我们在上海也是这样，更多的时间留给来学习者自己去看。两所学校都把他们的特色给我们看，蒙特瑞高中请我们参加他们的郊游，Seaside High School请我们参加校长、部分教师、部分学生的座谈会。我们其实也是这样，常态的教学学校之间差异不大，或者几乎没有什么差异，没有可看的，我们提供给别人的，多半也是有些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