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运动内生的恒常性

二、社会改革开放:社会运动内生的恒常性

改革开放是我国实现现代化的根本发展战略，是强国之路，是中国人民经历几代人艰辛努力和奋斗所作出的唯一正确抉择。如何认识我国的改革开放，它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思路，如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思想的角度，但是，归根到底只有一条带方向性的、管住全局的质的规定性才能成为我国社会改革开放的大前提，才能保证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并因此取得预期成果。这一点，我们把它归结为:坚持社会主义方向，走社会主义道路。

一方面，中国社会改革开放是社会发展运动的特殊形式，是区别于资本主义社会的改革开放，也区别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改革开放。这表明是在执政党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进行的社会变革运动，是具有中国民族特色并适合于中国社会进步与发展的创造性活动，表现了自己的特点:首先，它是立足基本国情，从经济领域开始再到政治、文化领域的改革运动，区别于前苏联或东欧国家从政治、文化领域开始再到经济领域所走的“新思维”改革运动;其次，它是先从广大农村再到大中城市的改革运动，也根本不同于前苏东国家的改革路线;再次，它是先从东南沿海地区再到西北内陆地区、从局部到全局，由浅入深梯级层次进展的开放过程，明显区别于前苏联从中心城市再到基层一步到位的快速进程;最后，我们的改革开放是为了加强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基础、活化社会经济关系包括经济占有关系、经济交换关系和经济分配关系，推进共同富裕的实现，相反，前苏东国家却从诋毁社会主义公有制、宣扬笼统的“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混合经济”、谈论抽象的市场经济而导向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是终结社会主义道路的“拆墙”运动。以上分析从比较意义上看，我们实行的改革开放根本不同于其他国家，而且惟独属于中国共产党及其人民伟大创造和不悔选择的革命实践，是社会改革运动的特殊形式，是个性化的历史存在形态。

肇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期的思想解放运动并由之发端所展开的多层次、多领域、多向度的经济、政治和文化方面的改革被世界各国誉为“中国模式”，这种模式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把他的改革开放思想作了朴实而精确的表述。比如，“改革的性质同过去的革命一样，也是为了扫除发展社会生产力的障碍，使中国摆脱贫穷落后的状态。从这个意义上说，改革也可以叫革命性的变革”^[11]。这个表述指出我们所进行的改革是由占有关系、交换关系和分配关系构成的社会经济关系层面“三位一体”的生产关系结构与生产力水平相适应过程的改革，建立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同时，改革又表现为“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取代传统的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从整体上完成对经济体制的根本改造”^[12]。即在从经济结构与生产力水平相适应的层面考察中，改革又是从社会经济关系到社会经济制度“三位一体”的深层次改革。又如:“现在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13]“任何一个国家要发展，孤立起来，闭关自守是不可能的，不加强国际交往，不引进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先进科学技术和资金，是不可能的。”^[14]“开放是对世界所有国家开放，对各种类型的国家开放”^[15]，等等。在这里有两方面重要内涵，第一，展现了邓小平全方位、多层次的大开放思想;第二，又传达出邓小平在人类发展史和世界发展史互动促进的认识上对人类社会发展两种趋势理论，即人类社会由低级社会形态向高级社会形态发展的趋势和资本主义必然为社会主义所取代的发展趋势这一理论的运用和发挥。这些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改革开放理论或思想表现为一系列渐进式的逐步推进的社会改革过程，形成了我国社会发展运动的特殊形式。由于它在思想路线、指导思想、制度安排、实施过程等方面根本不同于前苏联和前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改革模式，实践中独立地开创了一条一贯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和道路的中国社会主义模式。

另一方面，社会改革开放是普适性的社会运动规律，既是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世界社会主义阵营开展社会变革运动的普遍形式，也是资本主义社会变革运动的普遍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谈到无产阶级的处境状况、地位和作用时指出，他们以世界市场为存在前提，“因此，无产阶级只有在世界历史意义上才能存在，就像共产主义——它的事业——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可能实现一样。而各个人的世界历史性的存在，也就是说与世界历史直接相联系的各个人的存在”^[16]。预见了在全世界不同社会体系内，通过改革走向开放，通过开放来促进改革以完善社会发展体制，最终使个人、社会阶层或其他社会存在形态融入世界历史成为必然趋势。对于资产阶级而言，正如上文所述，从资本主义制度诞生开始，就一直在世界各地开辟市场，为资本、利润而奔忙，就把改革开放融贯在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各个环节当中，使社会有机体内在的运转机制不断得到有效调节。研究现代资本主义经济体制时，何新认为:“……在当代，国际资本主义已经发展成为全球化的庞然巨无霸，伸展成为网络遍布全球，无远弗届，千手千眼的超级跨国垄断经济体。”^[17]现代西方资本主义何以能够延缓其衰亡的进程，从国有制资本主义到私有制资本主义再到现代高度组织化的超级资本主义，贯穿全程的战略关键在于不断地实施对经济体制及其运行机制的调控、监督，不断地对市场经济的固有缺陷进行纠正和救治。也就是说，不间断地进行改革，使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的社会经济关系有效适应现代大工业时代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概言之，改革开放运动是作为当代各国社会发展的共同特征，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历史过程及规律性。

社会改革开放是社会运动的特殊形式与社会运动的普遍形式相统一的历史过程。这一历史过程都是由特定的内生的质的恒常性来引导。中国的改革开放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性质的发展运动，是中国式的社会变革和发展状态。而资本主义国家的改革开放则具有它自己特有的方向、性质和特点。当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相结合就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它的改革开放遵循的是以个人私有制为主导、混合型经济为全体的方向;当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相结合就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们的改革开放则遵循着社会主义公有制和人民群众共同富裕的方向。因此，我们不能因搞市场经济、推进开放、深化改革，就把它等同于发展资本主义、走西方资产阶级曾经走过的老路。关键在于能否把握一个大前提，一个方向性的质的规定性、恒常性。因此，我国社会改革开放的大前提就是坚持社会主义方向，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