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学者吴康宁先生认为,课堂文化是教学中的社会文化,是课堂教学中的规范、价值、信仰和表意象征符号的复合体。[6]类似的概念还有许多,如“所谓课堂文化就是指在课堂中教师和学生所共享的价值观、思维方式、信念及行为模式等的总和”[7]。由此可知,课堂文化的主体是教师和学生,它的载体是师生间的教学活动,它的内容是师生共同认可的价值观、规范和行为方式等。需要进一步说明的是“共享”或“共同认可”,师生刚组建成一个活动组织即课堂时,二者在价值观等方面一定有不一致之处,冲突与矛盾处处存在,但经过一定时间的相互“博弈”“谈判”,最终达成了“协议”,共享的价值观、规范和行为方式等出现了。这就意味着,课堂文化的形成是个过程,是在师生相互博弈之后达成一致的基础上形成的。在此,“博弈”或“谈判”的过程及结果就决定着课堂文化的具体形态。“博弈”中首先是各自观念的对抗,在经过战胜或妥协之后趋于一致,并在此基础上形成共同认可的课堂规范和行为方式等;其次,“谈判”的双方都会考虑到各自所处的优势地位,考虑到自己可以“征服”对方的筹码;最后,“谈判”自然涉及双方的能力,这是影响“谈判”结果的重要因素。以下从师生在观念优势和能力等三方面的博弈,谈谈当前高职课堂乱象的文化根源。
第一,观念博弈。观念,包括师生观、学习观、知识观等,在师生初期接触时会产生诸多碰撞、冲突,在双方达成“协议”之后,课堂文化就产生了。根据观察,当前高职院校课堂文化中存在以下共享观念。对于学生而言,他们认为:知识无用,知识与技能相比,学会技能才有未来;课堂与课外相比,大学生更应该重视课外的自我锻炼、自我提升;学习好坏与就业及未来发展毫无关联,学得好同样失业;不需要奖学金,只要及格就行,只要坚持到课,老师至少会给个及格成绩;大学里的老师不会像中学老师那样管着你;偶尔逃课也没什么,不逃课似乎赶不上潮流。对于教师而言,他们认为:大学生靠自己,想学的自然认真学,不想学的怎么管也没用;对学生严格管理,若对抗升级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高职院校学生素质本就这样,他们如果会学习也不会上这类学校;只要上课时不太过分,到课的还是要给个及格成绩的,如果“挂科”的学生太多,他人反而会以为你教学有问题,等等。
第二,优势博弈。“谈判”的双方手中所握有的“牌”直接决定“谈判”的结果。教师的“牌”是对学生进行课程考核,学生的“牌”则是学评教。很显然,这两张牌其“威力”完全不是同一等量级的,而且,教师的远弱于学生的:让学生“挂科”,学生还有多次补考的机会,而教师得个差评,则直接影响到教师的奖惩、职称、聘任和收入了。这种格局的博弈,其结果可想而知。最多的情形是教师迎合学生的好恶,对课堂乱象不予管理,放任自流,实行简单易行且毫无难度的课程考核,无底线地降低课业要求,甚至请学生吃饭等向学生“谄媚”,这类教师深知,适者生存,有容乃大。也有些教师不够“精明”,坚持自己的教学原则,也有为师的底线,但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心理不平衡加剧,厌教情绪上升。当然,也有个别教师能在二者之间找到平衡,但那得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并具有冒险精神方可胜任。
第三,能力博弈。能力博弈主要是指教学活动开展过程中,教师的教学能力和学生的学习能力之间产生的“发出—反馈—调整”这样循环的互动过程,最终在行为模式和思维方式上达成一致。例如,教师在课堂上组织一次简易教学活动,但得到的反馈是鲜有学生愿意参与,这时教师就得做些调整,或者进一步努力提升活动内容的趣味性,或者干脆放弃,最后的结果要么是课堂上几乎没有教学活动,要么是有着极为丰富的课堂活动。因此,教学能力如何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课堂文化的形态,这就有赖于教师深入了解学生,并认真备好每节课。在学习能力上,最关键的是学生综合素质低,逻辑思维能力差等方面。实际上,高职院校诸多改革都是针对学生这一特点开展的,如“教学做”一体化教学模式、项目化教学、分类培养、多样化课堂考核等。学生较差的学习能力,自然给任课教师提出了极大的挑战。师生间能力博弈的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遇到学生素质较好的班级,教师在教学中总能体会到成就感,而遇上素质较差的班级,上课则成了痛苦的事,让教师备感沮丧。当然,更多教师是得过且过。
最后要补充说明的是,从师生博弈到最终课堂文化的形成所需的时间很短,开学初的一两周课就能定型,因为在某一高校内,上述三个方面对于每位教师和学生来说都具有共性。当然,由于院校(包括同一学校内的不同二级学院)间在管理及师生素质等方面的差异,这种博弈及其形成的课堂文化也有优劣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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