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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课程知识的进化走向心灵的自组织

时间:2023-03-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学习者心灵的发展是所有课程知识认识活动的最终归宿,也是课程知识认识过程的最高目标和终点。另外,尽管课程知识在学习者心灵中进化与学习者心灵的自组织属于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但在学习者心灵中发生的这两种现象却存在本质的差异。学习者心灵的发展主要以自组织的形式进行。该层次的意识能够独立于机体意识和反映意识而建立自己的进化过程。

学习者心灵的发展是所有课程知识认识活动的最终归宿,也是课程知识认识过程的最高目标和终点。事实上,从本研究所探讨的课程知识认识活动不难看出,课程知识认识发生过程的各阶段构成了一个封闭回路,即“心灵”→“知识”→“心灵”。其中,课程知识的产生阶段主要属于从心灵状态中生成课程知识的阶段;课程知识的撰写活动、解读活动或再构活动则主要是课程知识作为一种信息的流通过程;而通过课程知识在学习者心灵中进化的过程所实现的学习者心灵自组织则又回归心灵状态。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讲,课程知识的流动仅仅是现象或手段,用心灵促进心灵的发展才是课程知识认识活动的本质。这里还应该看到,在这个课程知识认识发生过程的封闭回路中蕴含着两次质变,即从心灵到知识的质变和从知识到心灵的质变。另外,尽管课程知识在学习者心灵中进化与学习者心灵的自组织属于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但在学习者心灵中发生的这两种现象却存在本质的差异。这种差异主要表现在,课程知识在学习者心灵中进化仍然属于知识的流通范畴,而学习者心灵的自组织则属于心灵发展的范畴。再者,课程知识在学习者心灵中进化与学习者心灵的自组织相辅为用。一方面,课程知识在学习者心灵中的任何一次进化都离不开学习者心灵的自组织;另一方面,学习者心灵的自组织也只有通过课程知识在学习者心灵中持续进化的过程才能实现。随着课程知识在学习者心灵中的持续进化,学习者心灵实现发展的内在机制。

学习者心灵的发展主要以自组织的形式进行。自组织是非线性复杂系统运动的重要特征,不同学者对系统的这种特征进行了形异而意近的表述。例如,哈肯(H. Haken)把一个系统在没有外界的特定干涉下获得空间的、时间的或功能的结构的过程称为自组织,而该系统就是自组织系统;[1]尼克雷斯和普利戈金(G.Nicolis&I.Pri-gogine)则把自发形成有序结构的过程称为自组织;[2]埃里克·詹奇(E.Jantsch)把一个系统的自我更新或自维生、自产生、自催化等的过程称为自组织。[3]总体来看,不同学者的观察都强调了自组织系统通过与环境的相互作用,而自发地从无序向有序、从简单或低级有序向复杂或高级有序进化的能力或过程。到目前为止,自组织原理已被人们用来分析心灵所进行的复杂精神活动——意识活动,许多相关的思想有助于理解学习者心灵在认识活动中进行的自组织现象。在诸多研究中,埃里克·詹奇和欧文·拉兹洛的理论值得关注,他们的观点有助于洞察心灵发展的过程。

埃里克·詹奇把意识看作一个系统,该系统处于自组织、自更新和进化的过程中,因而属于自组织系统或自维生系统;这种系统的功能与自我更新紧密联系在一起,且在与环境形成的相互作用机制中具有特定的自主性,这种自主性表现为系统结构与功能相互依赖,即自发生的系统结构与系统功能彼此支持。[4]在此基础上,他把人的意识进行的精神活动分为三个自维生层次:一是机体意识或机体的精神活动。它属于协调生命有机体代谢的自维生层次,其只能自我表现或表达。二是反映意识或反映精神活动。该种意识与机体意识不同,它能在内心世界中重构或反映外部实在,即属于能在与环境的交互作用中主动产生环境模型的自维生层次。三是自反映意识或自反映的精神活动。它属于主动地、创造性地设计一种环境模型的自维生层次,其既能抽象地表现内部世界又能抽象地表现外部世界。该层次的意识能够独立于机体意识和反映意识而建立自己的进化过程。[5]同时,詹奇还讨论了两个自维生系统(包括意识)之间的极端交换关系,即通信。他认为:“通信并不包括产物或知识从一个系统向另一个系统的转移,但是它是以一个系统的固有过程——换言之即认知或意识——的重新定向为基础的,而重新定向是由另一系统及其固有过程的自我表现所导致的。”[6]詹奇的这些观点既在本研究所揭示的解读和再构课程知识的过程中得到了证明,同时又是分析学习者能够通过认识课程知识系统获得心灵发展的理论基础。

美国系统哲学家欧文·拉兹洛则早于埃里克·詹奇采用系统论思想对人类复杂的精神现象进行解释。拉兹洛对人类精神现象的系统性揭示基于他把人类精神现象假设为在自稳自组系统中进行的信息流动。拉兹洛以精神活动的基本信息流程(图7-1)为基础,区分了两类精神活动模式,即作为控制性自稳系统的精神活动模式(图7-4)和作为适应性自组系统的精神活动模式(图7-5)。[7]在第一个模式中,构成自稳系统的环境(E)为输入(P)提供“噪声源”,输入(P)则发挥过滤器作用提供满足控制—编码中心(C)的密码的有序信息;控制—编码中心(C)则拥有一套特定的密码,当输入(P)满足于这个密码,就会产生相应的输出(R)反应,这种输出(R)反应又进一步指向环境(E)。[8]自稳系统的精神活动模式的特性主要表现在:系统的输出是经由输入的过滤且与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相一致的输出;这种输出通过指向环境而又提升了与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相适应的输入,从而形成了系统的稳定密码;持续不断的信息流动使这个稳定密码投射到环境中,使环境变得越来越有序。在第二个模式中,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则不是确定不变的,其可以根据输入形式做出应变式的调整,即把环境适应性地绘入密码。该系统的特点在于:“只有当输入与其密码相适应时,已知密码才通过反应使系统持续运动下去,否则它就会通过R和E而改变输入,并用备用密码来代替。如果密码可产生适应任何输入的反应,那么,系统便永远持续。输入与密码的完全一致,导致成功密码的建立,以代替以前失败的密码。”[9]

图7-4 控制性自组系统信息流程

图7-5 适应性自组系统信息流程

基于这两种基本的精神活动模式,拉兹洛分析了三个较低等级的人类经验活动所形成的控制性自组系统和适应性自组系统。它们分别是:L0体内平衡反馈,即调节生理活动的自稳自组系统,其中的效应环境为体内环境、输入为自动传感、控制密码为生理密码、输出为生理协调反应;L1感觉传递反馈,即感觉—认识活动中的自稳自组系统,其中的效应环境为外部世界的可感知领域、输入为外部接受的感知、控制密码为完形系统、输出为行为协调反应;以及L2超知觉反馈,即各种文化活动中的自稳自组系统,如科学活动的超知觉反馈环中的效应环境为宇宙中可由理性构造的部分、输入为待定的观察和实验材料、控制密码为科学思维结构系统、输出为控制协调反应。[10]拉兹洛认为超出L2之外还存在着很多更高的层次Ln,Ln的效应环境是Ln-1层次的密码,在Ln层次的认识则包括Ln层次的密码Cn与Ln-1层次的密码Cn-1的相互联系,即“不仅学习绘制那套密码的不变性(适应性),而且导致这类结构的出现,从而达到与某个人的另一套思维方式(控制地)相一致”[11]。无论上述哪个层次的自稳自组系统都以图7-4和图7-5所揭示的自组系统信息流程图为原型。

从欧文·拉兹洛和埃里克·詹奇对精神活动的自组织系统的分析可以看出,这两位学者之间的观点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和互补性。埃里克·詹奇所设想的人类意识的精神活动所包括的三个自维生层次,与欧文·拉兹洛所设想的人类精神现象的最低三个层次的自稳自组系统分别相对应。两位学者的观点基本上涵括了人的心灵进行各种精神活动所出现的自组织系统。学习者心灵的发展则属于这种心灵系统自组织行为的特殊现象。从两位学者对人类精神活动的分析中,这里可以获得关于学习者心灵发展的六点认识:

第一,学习者的心灵可以被看作一种自组织的复杂系统,学习者的心灵活动可以被看作这种复杂系统的自维生或自稳自组行为。

第二,学习者心灵的发展过程可以被看作心灵作为自组织的复杂系统的循环自组织过程,学习者心灵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进化。

第三,学习者心灵进行的自组织行为至少包括四个层次。其中,第一个层次是维持学习者生命存在的机体意识进行的自维生行为或体内平衡反馈;第二个层次是学习者与外部感官世界相接触的反映意识进行的自维生行为或感觉传递反馈;第三个层次是学习者抽象地、理性地表现内部世界与外部世界的自反映意识进行的自维生行为或超知觉反馈;第四个层次是学习者与他人的精神活动及其密码相接触的反思式自维生行为,即至少是欧文·拉兹洛所谓的L3层次以上的自稳自组行为。学习者心灵在认识活动中进行的这些层次的自组织行为能够在耦合中共同进化。

第四,学习者心灵认识课程知识的活动主要表现为第四个层次(L3)的自维生行为。学习者心灵在第四个层次的自维生行为表明,学习者心灵在认识课程知识中的发展是由课程知识生产者的心灵与学习者的心灵所构成的超循环系统发生的泛循环的结果。这就说明,学习者心灵通过认识课程知识而获得的发展并非课程知识生产者的高级心灵转移到学习者的心灵,而是学习者心灵作为自维生系统在作为自维生系统的课程知识生产者心灵的动员下进行自我更新、自产生的发展。

第五,学习者心灵的自组织至少包括两种模式,即控制性自组织模式(图7-4)和适应性自组织模式(图7-5)。学习者心灵的发展主要通过这两种模式循环地进行。其中,控制性自组织模式可以在特定水平上巩固或丰富心灵的发展成果,但不能使心灵发生水平的跃迁或质的改变;适应性自组织模式则能使学习者心灵达到新的发展水平或发生质的改变。在某种意义上讲,后者是促使学习者心灵发展的根本形式。

第六,学习者心灵的发展在本质上可被看作心灵系统的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的适应或进化。这种适应或进化是环境不断地“绘入”学习者心灵系统的控制编码中心;或换言之,学习者不断地调整或探索新的密码以适应环境的输入。这里的环境主要包括可被学习者感知、把握或构造的外部世界和他人心灵的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

课程知识的进化对学习者心灵自组织的影响主要在课程知识系统与自组织的学习者心灵系统构成的自组织系统中完成。

(一)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构成的自组织系统

课程知识系统在整个认识过程的不同阶段表现出不同的状态。在课程知识的产生阶段,课程知识主要依赖于学习者的主观世界(或心灵)而存在,因而处于这种状态的课程知识不能与其他认识主体相接触;在课程知识的撰写阶段,课程知识被客观化为外部客体世界,处于这种状态的课程知识能够与作为有机体的认识主体相接触;在课程知识的解读阶段,课程知识依赖于学习者的主观世界而存在,处于这种状态的课程知识可以与学习者的个体知识相接触,二者之间甚至具有复杂的作用关系;在课程知识的再构阶段,课程知识内在于学习者的个体知识,其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相接触。

因此,从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之间构成的信息反馈回路来看,这里至少可以分为四层(图7-6)。第一层是处于知识生产者心灵中的知识系统与学习者生命有机体构成的非信息反馈回路。处于这个阶段的课程知识不能与学习者构成一个信息输入与输出系统,因而在这一层中的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并不构成一个自组织系统。第二层是表述的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生命有机体构成的信息反馈回路。处于这层的课程知识与学习者生命有机体能够产生相互作用,因而课程知识与学习者能够借助学习者生命有机体的接受器和效应器构成信息反馈回路。其中,环境(E)主要是由被客体化的课程知识系统构成的外环境;接受器(P)主要是学习者生命有机体的外感知系统(尤其是视听觉系统);控制—编码中心(C)则是学习者的整个神经系统;效应器(R)主要是学习者对客体化的课程知识采取的控制协调行为。第三层是解读的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构成的信息反馈回路。通过解读后的课程知识依存于学习者的心灵系统,因而能够与由学习者的意识活动能力所构成的心灵系统产生相互作用。通过这种作用,学习者的心灵能够运用自己对主观世界的意会能力和协调能力构成信息反馈回路。其中,环境(E)主要是由被还原的课程知识生产者的心灵系统构成;接受器(P)、控制—编码中心(C)与效应器(R)都主要由学习者心灵系统构成,因为心灵系统本身就能自感知(或自反映)存在于己的内在环境。第四层是再构的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构成的信息反馈回路。其中,环境(E)主要由学习者的个体知识系统构成;控制—编码中心(C)则主要由学习者心灵已经形成的密码构成;接受器(P)与效应器(R)则由心灵系统的自感知(或自反映)能力构成。因此,第四层心灵反馈回路在本质上属于学习者心灵的自组织过程。从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构成的信息反馈回路可以看出,课程知识对学习者心灵自组织的影响过程主要发生在第三和第四层。

图7-6 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构成的自组织系统

(二)课程知识系统作为自组织系统的特殊环境要素

在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构成的不同层次的信息反馈回路中,课程知识系统作为信息反馈回路中的环境要素,其与欧文·拉兹洛提出的L0层次、L1层次和L2层次的信息反馈回路的环境因素不同。在L0层次中的环境主要是生命有机体的新陈代谢的机体环境,尽管该环境接受机体意识的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的协调,但其本身并不包含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本身。在L1层次中的环境主要由外部世界的可感知领域构成,因而该环境作为独立于认识主体之外的客观存在也不包括认识主体心灵中的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或完形系统)。在L2层次中的环境主要由宇宙中可被理性构造的部分或由情感把握的经验世界构成,但其本身也不包括认识主体心灵中的密码(或思维结构系统)。事实上,课程知识系统作为信息反馈回路中的环境要素主要属于欧文·拉兹洛所指的L3层次,以及以此为基础进行循环的Ln+1层次信息反馈回路中的环境要素。在L3及其Ln+1层次的信息反馈回路中,环境(E)在本质上属于L2层次以及L2以上层次的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这种环境在内容上由认识主体已经掌握的知识系统构成,这些知识系统则是L3及其Ln+1层次系统反馈回路中经过控制编码中心所进行的控制性自组织活动的输出内容,而这些输出内容本身就是对控制编码中心的密码的一种表达或者说对特定的心灵活动的表达。

事实上,课程知识系统作为自稳自组系统的特殊环境要素不仅表现在其本质是心灵系统拥有的活动密码,还表现在这种活动密码的演化所引起的环境的自维生或自组织行为。构成环境的心灵活动密码的演化主要基于课程知识系统的进化组织。正如前面所述,人类知识的进化主要表现在自组织的心灵系统的密码的变化,这种密码的变化过程是心灵系统的适应性自组织的持续过程。但是,课程知识系统进化所表现的心灵活动与人类知识系统进化所表现的心灵活动在密码的演化上却存在不同。人类知识系统进化所表现的心灵活动密码的适应性自组织行为往往是探索性的,其演化趋势具有不确定性且主要是一个试误的过程,因而演化的基本特征主要表现在用正确的、适切的密码取代错误的、不适切的密码。课程知识系统进化所表现的心灵活动密码的适应性自组织行为则不是探索性的,而是引导性的,其演化趋势具有确定性与预期性,试误仅仅是引导或预期新的心灵活动密码的手段,因而其演化的基本特征主要表现在用复杂的、高级的密码取代简单的、低级的密码。再者,作为环境的课程知识系统本身也是一个自维生系统或自稳自组系统。课程知识系统作为自维生系统的根源在于:课程知识系统是发展比较成熟的知识生产者心灵系统进行自组织、自更新的产物,因而其本身就是心灵系统自我调整过程的历史呈现,而且是对发展比较成熟的知识生产者群体的心灵系统的自维生过程的呈现。所以,图7-6所示的第二、第三和第四层的自维生系统就主要属于超循环系统,因为在自组织系统的环境与控制编码中心又由更小的自维生系统充当,正是这些更小的自维生系统的自维生过程才推动着更大的自维生系统的自组织和自我更新行为。

(三)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共同进化

课程知识系统对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影响方式基本符合生命系统的循环组织原理。埃里克·詹奇认为,“……自组织系统的系统逻辑总是表现为循环组织”,包括“……神经意识的活动性尤其是其反映和自反映形式,都是以循环自组织为特征”。[12]循环组织可以看作事物发展进化的动力学系统。事实上,在课程知识系统的环境中,学习者心灵系统在课程知识系统的影响下进行自组织的动力系统也主要依赖于循环组织的动力学逻辑。在这个循环组织中主要存在着两个自组织系统,即课程知识系统和学习者心灵系统。这两个系统是具有相互催化(或推动)作用的子系统(图7-7)。

图7-7 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共同进化

一方面,课程知识系统是学习者心灵系统自组织的环境或催化剂。在图7-6所示的第三层自组织系统(L3)中,课程知识系统主要作为学习者心灵系统进行自组织的环境或催化剂,即学习者心灵系统通过与该层的课程知识系统的信息交换而实现自组织;在第四层的自组织系统(L4)中,课程知识系统已经成为学习者心灵系统的自组织单元,因而成为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进行自组织的环境或催化剂,即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通过与该层次的课程知识系统的信息交换而实现自组织。由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自组织在本质上是其密码的进化,因而课程知识系统在第四层对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的自组织催化才是最根本的影响。

另一方面,学习者心灵系统是课程知识系统自组织的环境或催化剂。同从课程知识系统对学习者心灵系统的作用逻辑方向相反,学习者心灵系统(S)对课程知识系统自组织的催化作用源起于第四层(K4)。在第四层(K4)中,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与第四层的课程知识系统(K4)构成一个通信环路,因而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在自组织作用下发生的变化必然成为第四层课程知识系统(K4)进行自组织的环境或催化剂。第四层课程知识系统(K4)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的协同变化在整体上表现为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变化;同时,学习者心灵系统(S3)与第三层课程知识系统(K3)构成了一个通信环路,因而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变化必然成为第三层课程知识系统(K3)进行自组织的环境或催化剂。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发生变化并非第四层(K4)和第三层(K3)课程知识系统的自组织的唯一环境或催化剂。其中,第四层课程知识系统(K4)的自组织同时还受到第三层课程知识系统(K3)自组织的催化作用;而第三层课程知识系统(K3)的自组织同时还受到第二层课程知识系统(K2)自组织的催化作用;第二层课程知识系统(K2)自组织同时还受到第一层课程知识系统(K1)自组织的催化作用;而第一层课程知识系统(K1)的自组织则受到课程知识生产者心灵系统自组织(Sk)的催化作用(图7-7)。第三层(K3)和第四层(K4)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S)的自组织主要发生在学习者有机体内;课程知识生产者心灵系统的密码(Sk)和第一层课程知识系统(K1)、第二层课程知识系统(K2)则主要发生在学习者之外的其他认识主体身上,如课程知识生产者或表述者等。正如图7-7所示,在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构成的动力学机制中,课程知识生产者心灵系统作为自稳自组系统处于不断的进化中,课程知识生产者心灵系统(Sk)的进化成为产生的课程知识系统(K1)、表述的课程知识系统(K2)、解读的课程知识系统(K3)和再构的课程知识系统(K4)之间循环组织的催化剂,并引起后四者的共同进化;而再构的课程知识系统(K4)的进化又成为推动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S)进化的催化剂。该进化系统存在着一种特殊情况,在教育过程中的课程知识生产者心灵系统的进化是预设的或既成的,因而其进化主要受到自身的控制,而学习者心灵系统对其的影响则仅仅具有“引发”作用,即控制课程知识系统的进化节奏。

学习者心灵自组织的动力学机制是外课程知识系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构成的自维生系统(图7-2)。在这种自维生系统的动力学机制的耦合作用下,课程知识系统的自组织催化(或推动)着学习者心灵系统的自组织,从而使两者发生了共同进化。这里主要以课程知识系统的自组织机制为基础,分析课程知识系统的进化催化学习者心灵自组织的动力学机制。从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学习者拥有的课程知识系统(或学习者知识系统)的进化是学习者持续地、循环地再构课程知识的动力学特征,如图7-7所展示的K4层课程知识系统的持续进化。尽管K4层课程知识系统的持续进化是Sk、K1、K2和K3层自组织催化的结果,但这些层次的持续自组织或进化都是通过K4层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自组织(S)发生联系,因而这里主要探讨K4层课程知识系统的持续自组织或进化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自组织(S)之间形成的共同进化机制。

无论K4层还是S层的进化,其各自都主要包括控制性自组活动(图7-4)和适应性自组活动(图7-5)两种过程。在K4层和S层之间形成的共同进化机制中,K4层的自组织对S层的自组活动形成了四种动力机制(图7-8)。

图7-8 K4层课程知识系统催化学习者心灵系统自组织的内在机制

从图7-8可以看出,课程知识系统在学习者心灵中的控制性与适应性自组活动都可能催化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进行控制性或适应性自组活动。

就第一组催化过程而言,课程知识系统在学习者心灵中首先进行着控制性自组活动。这种控制性自组活动是学习者把已经建立的知识编码投射到被还原的课程知识系统的过程。通过这个过程,学习者知识系统(Ck)包含的知识编码保持稳定,但学习者知识系统的结构复杂性程度被加深。K4层的学习者知识系统(Ck)作为K4层控制性自组活动的结果,其又构成了学习者心灵自组织系统(S层)的环境(Es)。在S层中,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Cs)对Es中存在的有序不变性因素(心灵系统的密码)具有敏感性,因而与由学习者知识系统构成的环境(Es)发生着信息交换,构成一个通信环路。在该环路中,Es具有的心灵系统的密码主要源于课程知识生产者。尽管通过学习者再构课程知识的过程使课程知识系统内化到了学习者知识系统,但如果学习者没有对这种内化后所出现的心灵系统的密码进行吸收,那么课程知识最终也就仅仅作为一种观念信息保存于学习者,却不能转化为学习者的心灵活动能力,即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Cs)。事实上,如同心灵能够意会心灵的产物一样,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本身对Es中存在的密码也具有同样的感知能力。学习者知识系统构成的环境(Es)能够通过Ps的过滤把生产学习者知识系统的心灵活动信息传输给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Cs),然后按照学习者心灵系统的现有密码(Cs)解释这些信息。这个过程的实质是学习者把自己的心灵系统的密码投射到已有的信息中,即以自己的心灵系统的密码为模板识别和抽取输入信息中隐含的心灵系统的密码。所以,在第一组的S层中,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在相同组织层次上的结构复杂性有所增长,但组织层次并没有发生跃迁,即并没有出现心灵系统的密码的更替。通过S层的控制性自组活动过程,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与学习者知识系统中蕴含的心灵密码相一致。

就第二组催化过程而言,在K4层进行着与第一组相同的控制性自组活动。第二组与第一组的差异出现在S层所进行的自组活动。同第一组在S层进行的控制性自组活动不同,第二组在S层则进行着适应性自组活动。在这种适应性自组活动中,由Ck所构成的环境(Es)输入的心灵密码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不相配。在这种情况下,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Cs2)在新的心灵系统密码的作用下就会从一种平衡状态走向非平衡状态。同时,学习者心灵系统内部就会通过竞争与协同的作用进行自组织,从而获得新的心灵系统密码(Cs1)。这里可以把这个过程看作把知识生产者的心灵活动密码“绘入”学习者的心灵活动密码的过程。通过这种“绘入”过程,学习者的心灵活动密码最终与知识生产者的心灵活动密码相一致。正如学习者把课程知识系统建构为自己的知识系统并非课程知识信息从课程知识系统转移到学习者知识系统一样,在学习者心灵中进化的课程知识系统所反映的心灵活动密码“绘入”学习者的心灵活动密码也并非密码从一个系统向另一个系统的转移,而是通过前者的干扰而使后者自组织地、自我更新地产生相同的结构。这种现象可以看作前面所谓的共同进化。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讲,第二组在K4层和S层之间的共同进化实际上是Ek、Ck (或Es)和Cs三者之间的共同进化。

在第三组催化过程中,K4层的课程知识系统首先进行着适应性自组活动。通过这个过程,学习者知识系统(Ck)包含的知识编码处于不断变动之中,这种变动是知识编码的更替或更新。学习者知识系统的编码更替实质上属于该知识系统所蕴含的心灵系统的密码的变更,即从Ck2发展到Ck1。所以同第一组和第二组相比,K4层的适应性自组活动使S层通信环路的环境在本质上发生了变化。但是,从S层进行的控制性自组活动可以看出:在第三组中,K4层的适应性自组活动带来的S层环境的变化并没有打破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的平衡状态。这就意味着从Es所输入的有序信息或不变结构仍然能够与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相适应,其仅仅使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在同一层次上的复杂性发生了改变。

在第四组催化过程中,K4层的课程知识系统同样先进行着适应性自组活动,该活动同样为S层的通信环路提供了变化的环境。但同第三组不同,K4层的适应性自组活动所提供的新环境引发了S层通信环路的适应性自组活动。这个过程显示:随着学习者知识系统的更新,该知识系统所蕴含的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也得到了更新。更新的心灵活动密码在S层通过Ps环节输入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系统中。但是,新输入的心灵活动密码与学习者心灵系统不匹配,因而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就通过自组织的形式不断地发展新密码,直到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能够与所有新输入的知识生产者的心灵活动密码相一致。通过这个过程,学习者心灵系统用新密码代替了原密码,这种新密码与知识生产者的心灵活动密码相一致。所以,这个过程可以看作把新密码“绘入”学习者心灵系统的密码的过程。

通过对学习者心灵系统进行控制性自组活动和适应性自组活动的四种情况的分析可以看出,学习者知识系统的控制性自组活动可能催化学习者心灵系统保持一种自稳状态,也可能催化学习者心灵系统处于适应性自组状态。同样,学习者知识系统的适应性自组活动可能催化学习者心灵系统保持一种自稳状态,也可能催化学习者心灵系统处于适应性自组状态。但是,学习者心灵系统的进化从总体上讲遵循着这样一条基本规律,即在适应性自组活动与控制性自组活动的交替中随着学习者知识系统的进化而不断地进化,其最终既获得了表现为信息的知识又获得了表现为能力的心灵活动密码。

[1]H.Haken,Informationand Self-Organization:AMacroscopic Apprachto Complex Systems [M].Springer-Verlag,1988:11.

[2]G.Nicolisand I.Prigogine.Self-Organaztionin Non-Equilibrium System,from Dissipative Structuresto Orderthrough Fluctuations[M].New York,Wiley,1977:60.

[3][美]埃里克·詹奇.自组织的宇宙观[M].曾国屏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5-63.

[4][美]埃里克·詹奇.自组织的宇宙观[M].曾国屏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40-48,207.

[5][美]埃里克·詹奇.自组织的宇宙观[M].曾国屏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182-193.

[6][美]埃里克·詹奇.自组织的宇宙观[M].曾国屏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228.

[7][美]欧文·拉兹洛.系统、结构和经验[M].李创同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11-74.

[8][美]欧文·拉兹洛.系统、结构和经验[M].李创同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11-17.

[9][美]欧文·拉兹洛.系统、结构和经验[M].李创同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15.

[10][美]欧文·拉兹洛.系统、结构和经验[M].李创同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54-116.

[11][美]欧文·拉兹洛.系统、结构和经验[M].李创同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117.

[12][美]埃里克·詹奇.自组织的宇宙观[M].曾国屏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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