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传统理论历来认为消渴(糖尿病)的病机主要表现为阴虚与燥热互为因果,但周仲瑛通过长期临床实践认为,本病亦可由过食膏粱厚味酿生湿热,进而湿热化燥,表现为燥热之象,久则热灼津伤,津枯血燥,络热血瘀,形成瘀热,终致湿热、燥热、瘀热合而为病,从而提出糖尿病中医病机的“三热论”(瘀热、燥热、湿热)这一创新性见解,认为阴虚燥热、湿热化燥,久则络热血瘀,三热交炽,进而导致阴伤气耗,成为糖尿病的主要病理基础。周仲瑛进而提出“三热”并清,气血同治,标本兼顾应当作为“三热”病症治疗的基本原则。由于燥热宜润,湿热、瘀热需化,故有关这一治疗原则的具体运用则当清化与润燥并进,化湿祛瘀与生津凉润并举,即辛苦微寒、化湿散瘀之品与甘寒微苦、润燥凉泄之品同方共用,相辅相成。但从临床实际来看,在运用上述治疗原则时,还应根据“三热”中是以何热偏胜为主,燥热当头者则清热润燥为先,湿热为主者则清热化湿重投,瘀热偏胜者则凉血化瘀首选。
关于清化润燥法的运用,在一般情况下,首先应注意清化重于润燥,清化之中,还当以清为主,以化为辅。因“三热”为患,虽有燥热、湿热、瘀热之异,而其热一也,故当以清热泄火为先,伏其所主,直折其势,热清火消,则燥、湿、瘀三者势单无依,再行剿灭不难。
其次,再重化湿祛瘀之法,因二者均系有形邪实,极易郁结化热,又为新的酿热之源;加之湿浊、瘀血均为黏滞重浊之邪,邪热易附,则胶结难解;同时,湿聚易于成痰,瘀结易于滞气,痰随气而升降,无处不到,痰瘀互结,为害尤深。
至于将润燥一法置于上述二法之后,诚因火热一清,则燥热易遁,正如张子和《儒门事亲·辨十二经水火分治法》所说:“休治风,休治燥,治得火时风燥了”。除此之外,升清可布液,流气能输津,加之津血同源,互可资生转化。湿化津承,瘀化气畅,清升浊降,则燥热易解,阴液可生。
由上可见,有关清化润燥法的运用,还有次第侧重之说。总之,对其治疗,应祛邪重于扶正,清热重于湿、瘀,化湿祛瘀重于润燥。但祛邪不能伤正,补正不可滞邪,清热不可太寒,祛湿不可太燥,祛瘀不可太破,润燥不可太腻。
临床还可在治疗大法的指导下,灵活选用下列三类药物,并注意辛开苦降、清气凉营、釜底抽薪、酸甘化阴等治法的灵活运用,则可左右逢源,灵活组方。兹列举周仲瑛临床上对“三热”的不同治疗药物如下,以供参考。
(1)燥热:常选生地黄、南沙参、北沙参、麦冬、天冬、玄参、川石斛、天花粉、炒玉竹、芦根、白茅根、桑叶、桑白皮、地骨皮、川百合、知母、瓜蒌等。
(2)湿热:常选藿香、佩兰、豆蔻仁、黄连、薏苡仁、黄芩、炒苍术、黄柏、栀子、竹茹、茵陈、蒲公英、凤尾草、晚蚕沙、泽泻、车前子、冬瓜皮、玉米须等。
(3)瘀热:常选水牛角、大黄、桃仁、土鳖虫、炙水蛭、炮山甲、鬼箭羽、泽兰、川牛膝、丹参、牡丹皮、赤芍、郁金、益母草、广地龙、茜草、生蒲黄、紫草、马鞭草、防己、大蓟、凌霄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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