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复杂适应系统理论的自治模式图书排架

基于复杂适应系统理论的自治模式图书排架_大学图书馆的创新与发展

基于复杂适应系统理论的自治模式图书排架

淳　姣　王　勇

摘　要:图书乱架已成为阻碍图书馆服务提升的“新顽疾”。通过借鉴复杂适应系统理论，本文提出自治模式图书排架治理乱架。这是因为自治模式图书排架是一个典型复杂适应系统，具有聚集、非线性、流与多样性四类性质和标识、内部建模与积木三类机制，具有自序化的可能。要实现自治模式图书排架，图书馆应采取具体措施包括相信大众智慧，改变读者心理预期，普及排书上架知识，建立志愿者组织和由点及面的实施策略。

关键词:图书乱架治理;自治模式图书排架;复杂适应系统;维基百科

一、引言

开架借阅由于拒借率低、借阅程序简化、激发读者阅读兴趣和便利性等优势而逐渐被图书馆广泛采用。但是，开架借阅模式带来的图书乱架已成为阻碍图书馆服务提升的“新顽疾”。虽有许多研究者提出相应治理措施，但效果并不明显。因此，探索行之有效的方法尤为必要。基于此，本文根据复杂适应系统理论，提出用图书排架自治模式治理该“顽疾”。

二、复杂适应系统理论

复杂适应系统(Complex Adaptive System)由John Holland提出，其基本思想是:系统由许多独立主体根据一定规则构成。独立主体(Independent Agent)，以无中枢导向、自愿的方式，通过主动学习和经验积累改变自身行为以更好地适应环境。Holland将复杂适应系统描述为:

(1)由许多平等独立主体构成的网。主体间通过竞争与合作涌现行为的一致性。

(2)由多层次组织构成，例如员工形成工作小组，工作小组组成部门，部门组成公司。

(3)通过自我学习与经验积累实现重构以适应环境，其是系统演化主要动力。

(4)积极预测性。系统通过外界互动形成内部模型对未来积极预测。

(5)动态性。系统永远是动态变化。该系统具有聚集(Aggregation)、非线性(Nonlinearity)、流(Flow)和多样性(Diversity)四类特性。此外，标识(Tagging)机制、内部建模(Internal Modeling)机制和积木(Building Blocks)机制是系统内部交互的三种机制。

Holland复杂适应系统理论因对各种现象良好的解释引起广泛关注。许多有影响力的研究者都认为现实世界很多系统是复杂适应系统，例如万维网、维基百科和各类社团组织。

三、自治模式图书排架是一个典型的复杂适应系统

自治模式图书排架是指在开架借阅环境下读者自愿或者自发地按一定规则(如中图法)将取、阅、还后的图书有序归位到指定书架的自组织模式。与维基百科组织模式类似，馆员主要职责是创建特定规则让读者实现图书排架的自治。

自治模式下图书排架是一个典型的复杂适应系统，因为其具备复杂适应系统的四类性质(Property)和三种机制(Mechanism)，具体阐释如下:

(一)自治模式图书排架具备复杂适应系统四类性质

(1)聚集。主体因相似性聚集，形成不同类型复杂聚集体。用户主体即读者会因相同的阅读兴趣或专业背景聚集在不同书籍旁寻找图书，也会因个体交流需要自发组织读书讨论会。

(2)非线性。指主体间交互关系是复杂、多变、意外、偶然的。在自治模式图书排架下，有些读者会把混乱书籍排列整齐而有些读者随意乱放;有些书籍会被乱放在临近书架，而有些被乱放在其他楼层或不易发现的角落。这一切皆因主体间非线性交互变得偶然和复杂。

(3)流。系统内部主体间、主体与系统外部环境间存在的信息流、物质流和能量流。在自治模式图书排架下，读者会因互相学习排书规则、纠正错误、讨论形成信息流;读者取阅图书或将错乱放置的图书归架造成图书移动是物质流;图书志愿者积极整理书籍形成示范效应能对读者起到积极暗示，这是能量流。

(4)多样性。系统主体间的差异性。读者因阅读兴趣、阅读习惯、专业背景、不同书籍需求、取阅书籍习惯不同而有差异;内容主体书籍也因学科、作者、样式、使用频繁度等因素的不同体现差异。

(二)自治模式图书排架具备复杂适应系统的三种机制

(1)标识机制:促进聚集过程的机制，为主体选择性的聚集起向导作用。阅读兴趣或专业背景作为标识让读者聚集在不同的书架旁;随意放置图书的行为标识使内容主体书籍混乱聚集;共同的社会需要作为标识形成图书志愿协会、读书会的聚集。

(2)内部建模机制:主体受信息流、物质流和能量流作用产生的反馈机制。如部分读者或志愿者因接受排书知识的培训而自发形成整理书籍的行为。有些读者则因受书籍乱架造成的“破窗效应”的影响，形成随意放置书籍的行为。这都是个体内部建模体现。

(3)积木机制:使系统内部主体经过选择学习后，重新构造出适应环境的新结构。例如，自治模式图书排架下，读者通过培训或自身道德意识提高使图书排架得以重构，实现图书排架自序化。

四、自治模式图书排架具有可行性

复杂适应系统具有自我序化的可行性。自治模式图书排架是一个复杂适应系统。这意味着只要通过创建有效规则、激发积极信息流、物质流和能量流，自治模式图书排架也具有自序化的可能性。

一方面，读者有主动参与图书排架的潜在动力。王丹丹发现，维基百科是一个平等、开放、共享和协作的平台。该平台能激励用户主动参与是因为能满足用户一部分精神层面的需要，如乐趣、理解、知识共享、价值观认同感、社交关系和行善意义。自治模式图书排架作为一个平等、开放、协作和非营利的复杂适应系统平台。这种纯公益性公共事务参与能满足读者特定的社会需要，如乐趣、协作、奉献、共享甚至社会情感归属等。事实上，四川大学图志项目的成功也是对此最好的证明与阐释。此外，罗伯特·马休斯也指出:激励维基百科用户编写条目动力可能源自无偿公益能提升自我形象，这种行为虽不能带来直接明显的回报，但“好人”的人格面貌可为在其他场合可以带来利益，如寻找伴侣或得到工作。

另一方面，图书排架自治模式仅需一部分读者参与。谢伟聪和杨建梅从人类动力学模式角度研究维基百科发现约“4.17%用户贡献了73.85%词条解释”，即少部分用户对维基百科词条有绝大部分贡献的帕累托效应。以此类推，在帕累托效应作用下，自治模式图书排架或许仅需20%～30%主动参与即可实现系统内的良性竞争大于恶性竞争，实现80%甚至90%的书架序化。该推理具有一定可靠性。以四川大学江安图书馆为例，每天进馆借阅量约7000余人次。如此庞大的读者群体产生的书籍乱架每天仅需10余位馆员和小部分志愿者即可实现图书排架自序化。

五、自治模式图书排架的措施

马费成和夏永红认为复杂适应系统存在主体间竞争协作关系。一个有序演化的复杂适应系统一定是系统内部主体间的良性竞争大于恶性竞争，促成主体间良好的协作关系。因此，实现自治模式图书排架的关键是读者主动、自发或自组织地参与排书。如果这种良性竞争者的协作行为一旦形成并大于随意乱放或藏匿书籍的恶性竞争行为，那么这一复杂适应系统就能有序演化。具体讲，促成读者主动参与图书排架至少应做到以下五点(以高校图书馆为例)。

(一)高校图书馆管理者应有“相信大众智慧的思想”

马费成和夏永红指出维基百科自我序化实现关键之一“相信大众智慧的思想”。在自治模式图书排架下，管理者可能会囿于自身经验和对读者缺乏排书知识的担忧，难免顾虑图书排架自序化难以实现。此担心不无道理，但作为管理者更应以变革创新勇气，拥抱新的管理理念如“相信大众智慧的思想”。在维基百科诞生前，鲜有人相信网络用户能实现知识自组织序化。同样，高校图书馆无妨抱以“相信大众智慧的思想”，采取适宜措施推动图书排架自序化发展。

(二)提高读者德育水平，改变读者心理预期

改变读者心理预期至关重要。图书乱架的主要根源为读者不规范借阅行为，如有意识藏匿图书和随意放置书籍的习惯。依郝朝军的观点，其本质上都是读者缺乏道德的表现。读者没有自助服务的心理预期。其实，要改变读者(大学生)心理预期，培养其自助服务行为并非不能。现实生活中，此类例子比比皆是。例如，自助餐厅消费者习惯性地自助用餐。在很多大学食堂，学生在用餐后会主动将餐具送到回收处。同样，高校图书馆可通过宣传培训影响读者，让其心理预期从随意放置书籍的被动享受转变为主动排书上架自我服务。试想，当读者不断被重复告知图书馆不提供排书上架服务，而需读者自行将取阅书籍归位时，读者心理预期往往就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本质上是读者德育水平的提高，并逐渐影响甚至改变他们的借阅行为。

(三)普及排书上架知识

缺乏排书上架知识是导致图书乱架的重要原因，因此普及排书上架知识显得尤为必要。需要说明是:首先，排书上架知识并不复杂，笔者曾将其编制成朗朗上口的顺口溜，通俗易懂，再加之大学生学习能力强、易于接受新事物，在实际操作中稍加点拨，大部分同学即能熟练掌握。其次，排书上架知识普及有利于方便读者。开放借阅环境下读者需熟稔排书上架知识，方能利用索书号按图索骥，从而在书海中快速找到所需书籍。其三，图书馆应建立配套制度和措施促进排书上架知识普及。这包括读者培训，每个书架设置醒目导航标识和排书操作提示，甚至包括强制考试取证制度等。排书上架知识普及本质是提高读者智育水平，是图书排架自我序化的关键点之一。

(四)志愿者组织的建立

志愿者组织建立是图书排架自我序化必要的一环。维基百科有一个强大的以多层级权限分配为特征的志愿者组织。其角色包括匿名编撰者、注册用户、忠实用户和仲裁委员会。其不仅贡献了维基百科主要内容，更重要的是促成了知识的正确与序化。同样的，自治模式图书排架最好能建立以学生用户为主体的志愿者组织，形成对学生用户良好引导、示范和宣传效应。以四川大学图书馆为例，图书馆志愿者组织的主要使命是协助馆员图书排架自我序化和书籍维护，其在日常工作中发挥重要作用。

(五)由点及面的实施策略

自治模式图书排架的实施应采用由点及面、不断总结和逐步推进策略。可以将某层楼的一排书架设为“点”做试验，待达到效果后再推广到半层楼、进而一层楼，最终推广到整馆。这是因为自治模式下图书排架，作为一种新的服务管理思想，虽其可行性得到论证，但仍需实践检验。纵观历史，公共治理的诸多管理创新如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经济特区政策无不是由点及面的过程。因此，由点及面实施策略尤为必要。这一方面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要求;另一方面更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逻辑体现。

六、结语

在众多图书乱架治理策略皆失效的背景下，自治模式图书排架是值得尝试的新管理模式。这种模式能引导读者主动参与排书，并在标识机制、内部建模机制和积木机制的作用下而实现自序化。图书馆在实施该管理模式时，应遵循“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逻辑，相信读者，改变读者心理预期，普及排书上架知识，建立志愿者组织，并由点及面、逐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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