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阴脾阳的基本功能
脾主运化,主升清,主统血。
脾主运化是脾的主要功能之一。所谓运化,一是运化精微,即从饮食中吸收营养物质,输布于五脏六腑各器官组织,正如《素问·经脉别论》所谓:“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脾运化水谷精微,为气血生化之源;二是运化水湿,配合肺、肾、三焦、膀胱等脏腑运化水液,可维持体内水液的代谢与平衡。如脾阳虚损,运化不及,则可聚湿生痰,或发生大便溏泄、身重肤肿等病症,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所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脾为生气之源,升运清阳之枢。脾的升清功能,对人体气血津液的生成和输布具有重要的作用,通过脾气升清,还能调节全身脏腑经络、形体官窍、四肢百骸的功能。
清阳,乃轻清升散之阳气,阳者宜升,故清阳以升为顺。脾胃居于中焦,为气机升降之枢纽,一般而言胃气主降而脾气主升。脾气主升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升散精气,上至心肺头目,正如《灵枢·邪气脏腑病形》所云:“其精阳气上走于目而为睛,其别气走于耳而为听”;二是脾通过其经脉的输布,将清阳布散到四肢肌腠,正如《素问·太阴阳明论》所说:“四肢皆禀气于胃,而不得至经,必因于脾乃得禀也”“太阴为之行气于三阴……亦为之行气于三阳。脏腑各因其经而受气于阳明”。由于脾经转输升运,外在四肢肌腠得到清阳的温养充实,则腠理致密、肢体健壮。若脾气虚弱,升清无力,水谷精气不能上输头目,则出现清气不足,能引起“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苦倾,目为之眩”(《灵枢· 口问》)等病症。
脾主升清与主运化是密不可分的。
脾为气血生化之源,正如《灵枢·营卫生会》所云:“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传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在脉中,卫在脉外,营周不休。”
脾为后天之本,脾阳旺则胃气盛,保得一分胃气,便有一分生机。脾胃之气又称之为中气,中气能培补元气、元阳,即人身之真气,这是脾非常重要的一个作用,真气藏于后天之本肾。“真气又名元气,乃先生身之精气也”(李杲《脾胃论》),中气充足可培补肾阳,肾命之火旺盛亦可生土,正如《灵枢·刺节真邪》云:“真气者,所受于天,与谷气并而充身者也”,元气的盛衰,并不完全取决于先天禀赋,亦与后天水谷精气的盈亏密切相关。
脾为后天之本,肾为先天之本,先天后天互生共存,相互促进,是人生命之根基。元气根源于肾,以先天精气为基础,“其成形之时,已有定数”(《医学源流论》),出生之后,随肾中精气新陈代谢而耗用,故需后天水谷精气的培补,才能不断充实而表现出“肾气盛”“肾气平均”(《素问·上古天真论》)的生命特征。后天水谷之精充实元气,主要途径有二:一是五脏六腑之精气充盈,输注于肾。正如《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说:“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脏盛乃能泻。”但五脏精气的盛衰,与脾胃化生的水谷精气多少相关;二是元气以三焦为通道,自下而上,在中焦得水谷精气充养,通达运行于上焦而敷布全身。
由于脾、肾的密切关系,所以治病必须重视顾护脾、肾阳气,正如现代临床实力派医家李可老中医所说的那样:“久病,难症痼疾,急危重症,先救胃气,见病治病,不顾两本,妄用苦寒攻伐,医之罪也,胃气一伤,非但不能运化饮食,亦且不能运载药力。凡治病,以顾护胃气为第一要义”“胃气是五脏的后勤部,运中土,溉四旁,保肾气,是治病救危的一大法门”“先天肾气号称命门之火,火神始祖郑钦安谓之‘唯此一丝真阳为人身立命之本’,火可生土,脾胃如釜,元阳为釜底之火。故凡治脾胃病本药不效,速温养命火,火旺自能生土”(《首届李可老中医学术思想研讨会论文集·思路与方法》),慢性疑难之病,中气易损,五脏之伤,穷必及肾,辨治之则,救阳为要,存得一丝阳气,便有一线生机,《伤寒论》的精髓就是保胃气以救肾气,救肾气以保胃气,这也是治疗心脑病的大法。
脾的另一大功能为“脾统血”,即脾气能够统摄血液使其不致溢于脉管之外,脾统血的机制实际上是气的固摄作用。脾的运化功能健旺,则气血充盈,而气的固摄作用也健全,可统摄血液在经脉之中正常运行而不逸出脉外。实质上,中医脾的功能不仅代表人体消化系,还涉及到血液、神经和内分泌系统等的功能。
“脾统血”在心脑病的治疗中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二)太阴病的病因病机和基本治则
太阴病的病机是脾阳虚而寒湿盛。由于素体脾阳不足或寒湿内阻而损及脾阳,或寒邪直犯太阴,或治疗失当损伤脾胃,都会导致太阴脾家虚寒、湿邪内阻所致之一系列证候。
太阴病多属于里虚寒证,治疗原则以温补为主,温中焦,暖脾阳,祛寒燥湿,四逆汤、理中汤及桂附理中汤皆为重要方剂,五脏皆禀气于脾胃,故四逆汤可温中下焦之阳,理中汤可救胃气,温中气,这二方活用可治百病。心脑病多见脾肾阳衰之证,则宜肉桂补命火,干姜温中气,附子救肾阳,三者并用,可救胃气以复升降,保肾气以固阳根。
总之,心、脾、肾是人身生命功能之轴心。肾间动气为元阳,为生命之根本;心中阳气为动能,是生命之动力;脾为气机升降之枢纽,脾阳是生命之能量。心肾同为少阴,水火既济,君相安位,精神互用,密切相关,心主血脉以推动气血运行,肾主元阳以资五脏之用。脾为太阴,主升化以协调五脏气机。心脾肾轴心运转不息,则动力旺盛,能量充沛,升降不息,出入自主,三焦通畅。
生命是一类完整而复杂的有机体,以心脾肾三阳为动能之本的概念可对人体生命进行整体把握,综合治疗。心脑血管病如从温扶心、脾、肾之阳论治,益心阳,补脾阳,温肾阳,活血通脉,既能保证机体元阴元阳化源不绝,又可使其经脉络道畅达无阻,从而有效改善心脑血管病患者的症状和体征。心脑病证从心脾肾之阳论治,即是抓住了治疗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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