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传播心态还是学术心态
与跨学科研究的实践相比,把跨学科纳入研究视野则要晚得多。因为直到20世纪80年代,“一些论述学科之间渗透趋势、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汇流、科学整体化发展、科学活动的跨学科性等论文、译文、著作陆续出现”[18]。尤其是1985年4月17日至19日的首届交叉科学学术讨论会的召开,使跨学科的研究以“正统”的身份进入学界,此后跨学科研究逐渐受到学者的重视,且在20世纪的最后一段时期内获得了长足的发展。
遗憾的是,学者们的研究大多由自然科学开始,因此,笔者见到蔡眆针对人文学科的论述当是弥足珍贵的,其在《读书》上谈到,跨学科研究在视野上要比单一学科宽广,尤其是单一学科视域上不可避免的“盲点”更是跨学科研究的优势。同时,蔡眆也指出跨学科研究的原则问题,即要有基础,不能打游击。相比较而言,德国社会学家、哲学家西美尔的论述则更有启示性,西美尔针锋相对地指出,随着各学科逐渐细化,对于学科系统本身的规定和规则越来越多,“制度”的完善本应该成为研究问题的有力支撑,然而却适得其反,出现了学科规则对目的的“殖民”。
有趣的是,西美尔的批评同样被中国学者介绍进来,这一方面说明了在学术交流、学术传播过程中,学者们超越了地域的不同而共同发现了跨学科的优势;另一方面,中西学者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在学术传播过程中,不能一味地趋新趋热,这种传播心态应该逐渐向平和的学术心态过渡。而且以笔者之意,西美尔的论述更多的是针对在跨学科研究过程中方向的迷失,学者应用跨学科的初衷本在直面问题的解决,然而随着现实环境等诸因素的介入,学者在跨学科研究过程中的心态出现了畸变:由最初的解决问题转变为对学术的“哗众取宠”。
如前所述,学术传播自古便已开始,但兴盛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这时期中国的学术传播才真正在“学术”和“传播”两个层面有了符合本义的内容和实质。“传播”一词——“communication”,本有双向和互动之意,正是在此基础上,中国的学术传播才表现出了活力和生机。除了上述制度媒介的传播效应外,其时留学生和传教士群体的出现不失为关键性的因素。两者虽立意不同,但在学术传播方面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以现代传播的观点来看,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学术在国际传播方面实现了飞跃,国内蓬勃而兴的大众传媒则又在学术的内化上面充当了“筛子”的作用,两者的结合相得益彰。这从传播的外部机制上保证了“跨学科研究”的正常进行。
但学术进入传播过程其特质又是显而易见的,即“慢热”和“后化作用”。所谓“慢热”和“后化作用”是相对于大众传媒的传播而言的,学术的性格与传播中的“快捷”、“批量”等方面有其相悖之处,反观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学术大论争则正好提供了这种“预热”和“消化”的机会。这则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跨学科研究成功的内部机制。当然,这一时期的跨学科研究还有重要的凭依,学者们所依靠的大多是中国传统学术的学术谱系,用新的学科概念来规整,因此就会有创新,所出现的成批量的“大家”和“大作”也就不足为怪了。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