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一:痿证(小儿麻痹后遗症)
王某某,男,6岁。1969年6月初诊。
父代诉:患小儿麻痹症5个月。
病史:5个月前曾接连两次高热,持续1周多,虽经治愈,但遗留右下肢软弱无力,行走颠跛。经省级某医院诊为“小儿麻痹后遗症”。予以针药治疗月余,效果欠佳。
现症:患儿面色萎黄,形体消瘦,脘腹胀满,五心烦热,口渴喜冷饮,食欲缺乏,胃中嘈杂,嗳气腐酸,夜眠盗汗,大便秘结,小便黄赤,右下肢细软,肌肉已明显萎缩,走路跛行。舌质红、苔白腻,脉沉细涩,右关脉滑数。
诊断:痿证。
辨证:气虚血滞,脾胃蕴生湿热,属本虚标实证。
【治则】 清热导滞,健脾化湿以治其标。
【处方】 全瓜蒌15克 酒大黄4克 石菖蒲10克 白蔻仁5克 厚朴10克 鸡内金10克
二诊:上药共服6剂,大便溏软,1日2次,精神较前欢快,饮食增加,腹胀嗳气已平,烦躁亦解,夜眠尚好,右下肢无明显变化,标证既除遂更方,予以补阳还五汤加减以治其本。
【处方】 生黄芪60克 桃仁、红花、当归、川芎、赤芍、生地黄、地龙、牛膝各10克 全蝎、乌梢蛇各6克 蜈蚣4条
三诊:服药6剂,跛行已明显好转,行走时感觉有力,投散剂1料:乌梢蛇60克,全蝎、土元、血竭各30克,制马前子12克。共为细末,每服3克,日服2次。
四诊:上药服完,患儿行走自如,右下肢肌肉萎缩基本消除,原方制散再进1料以善后,并适当锻炼。
按:本例痿证虚实夹杂,虽气虚血滞为本,然若中焦湿邪壅滞不除,蛮进补剂,则必徒增壅满,与本病并无助益。故初治当以清下为先,待热解湿除、中气畅达之后,方用补阳还五汤扶正治本,经气得复,经脉得畅,血得营运,痿自可指日而愈。
案例二:痿痹(潘尼森征)
李某某,男,59岁。1972年5月29日初诊。
病史:1年前突感肢体麻木,尤以右侧为甚。继而右上肢瘫软无力,手指颤动,难以捏物,膝关节疼痛难以伸曲,步履艰难,伴大便干结。经某医院检查,诊为“潘尼森征”。治疗年余,非但不效,反而日渐加剧。余诊之:舌质黯淡有瘀点、舌苔薄白,脉沉细涩滞,血压140/90mmHg,综其脉症,实属气血不足,筋脉失养,虚风内动所致,当补气养血之法为主,佐以通络除风为治。
【处方】 黄芪30克 当归12克 白芍15克钩藤20克 川牛膝15克 川木瓜15克 川续断30克 防风10克 桑枝10克 鸡血藤15克甘草3克
6月3日复诊:上药煎服5剂,自感较前有力,手指颤动,下肢疼痛较前减轻,大便通畅,日行1次,脉仍沉细无力,服药有效,继进3剂。
6月7日三诊:上药服尽,诸症悉愈,患者畏其复发,又服5剂,以善其后,随访5载,未再复发。
按:气血乃人身根本,气虚不能推动,则血液行迟,阻滞经络则麻木疼痛。血不润养则筋脉弛缓,瘫软、颤动,虚风由生,《灵枢·本脏篇》云:“是故血和则经脉流行,营复阴阳,筋骨劲强。”亦寓此意,血虚不能润养肠道,故大便秘结,非实热之征,本方用黄芪、甘草、当归、白芍,益气养血,以固其本;桑枝、钩藤、川牛膝、木瓜、鸡血藤、续断,活气血以通经络;配防风可除内外之风邪,诸药合用,气血充,痹阻自通,营血生,筋脉养,虚风随平。
案例三:痿证(多发性神经炎)
患者刘某某,男,5岁。于1979年11月1日初诊。
病史:患儿初病发热,服西药后出汗多,逐渐出现四肢不能活动,经治疗无效,赴某医院治疗,经查诊为“多发性神经炎”在待床入院期间邀余试诊。
症见:面色无华,毛发不泽,体倦乏力,天柱倒折,精神委靡,两目无神,口燥齿干,四肢痿软,足不能履,臂不能举。舌瘪苔白,脉象细弱。综观诸症,乃素为气、血、肝、肾不足之体,复感热病,重伤津液,筋脉失濡而致斯疾。治宜益气养血,兼调肝肾,拟用人参养荣汤加味治之。
【处方】 人参5克 白术5克 茯苓6克 当归6克 白芍6克 熟地黄6克 陈皮3克 黄芪10克 桂枝3克 远志5克 石斛6克 枸杞子6克 甘草2克
【用法】 服上药3剂,精神好转,似有转机,继服10剂,诸症减轻,服1个月,四肢已能活动,兼服加味虎潜丸3个月,肢体活动自如,行走顺利,病告痊愈。
按:本例痿证,始于肺热津伤,而病不久则见面无华色,皮毛枯燥不泽,天柱倒折等症。足见素禀不足,气血虚弱之甚,故在治疗上不是重在滋阴,而是补气养血,兼调肝肾。由于药证相符,切中病机,故效显著。
案例四:痿证(假性肥大型进行性肌营养不良)
彭某某,男,14岁。1971年5月20日初诊。
患儿体倦乏力,易跌仆年余。近半年病情加重,脊背四肢强硬、酸沉,下肢时痛,肌软无力,不能翻身。肌肉丰满部皮下肿结隐现。上肢较少,下肢较多,大如核桃,小如弹丸,触之则痛,先后经省及北京某医院诊为“假性肥大型进行性肌营养不良”。屡治无效,延余诊治,查舌质淡红,苔薄白稍腻,脉细弱。
综观诸症,乃属气血双虚,寒湿留滞经络肌肉之间,气血运行不畅,肌肉筋脉关节失养而致斯疾,治宜补气养血,祛风除湿,通络活血。
【处方】 鸡血藤30克 青风藤12克 牛膝15克 木瓜15克 桂枝9克 白术10克 当归12克赤芍15克 红花9克 秦艽10克 炒没药9克独活9克 威灵仙10克 黄芪30克 丝瓜络30克 陈皮10克
【用法】 上药6剂疼痛消失,颈项柔软,肢体强硬减轻,已能翻转。上药有效,续服15剂,脊背四肢强硬及皮下硬块消失,但仍活动不利,困乏软弱无力,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细无力,此属邪祛正虚,故上方去威灵仙、独活、秦艽、桂枝、红花、白术、没药、陈皮,加熟地黄20克,山茱萸10克,山药15克,菟丝子20克,桑寄生15克,杜仲炭15克,川续断12克,胎盘粉1克,以汤药冲服。连服20剂,病告痊愈,现已10年未再复作。
按:本案痿证,盖因气血不足,肌肉、筋骨未充,风寒湿邪侵袭,留恋于经脉肌肉之间,致气血痹阻,正邪搏结,发为本病。方用桂枝温经;秦艽、独活、灵仙、木瓜等,祛风除湿;当归、赤芍、川牛膝、红花、没药、鸡血藤等,养血行瘀活血通经;黄芪、白术健脾益气以培后天。服数剂风寒湿邪祛,气血调畅,结节消散,惟肢体痿软无力不减,乃正气未复,筋脉肌肉失养所致。故二诊后加熟地黄、山药、川断、桑寄生、杜仲、胎盘等,补气血壮筋骨,终获邪祛正复,其病告愈。
案例五:痿证
李某某,女,38岁。由1970年8月初诊。
病史:患下消(糖尿病)已10年余,今秋发疟疾数次,疟愈后在树下夜宿乘凉,次日四肢不用,形成瘫废,住某医院治疗月余无效。
现症:手足痿废,不能行动,二便通顺,饮食正常,无寒热,不渴,舌淡、苔白滑,脉浮缓。
【治则】 清湿热以滋化源,健中土而运四旁,拟予东垣清燥汤。
【处方】 炙黄芪12克 苍术9克 白术9克陈皮9克 泽泻9克 党参9克 茯苓12克 升麻3克 麦冬10克 当归12克 生地黄9克 神曲10克 猪苓9克 黄柏6克 柴胡9克 黄连6克 辽五味6克 炙甘草3克
【用法】 水煎,空腹温服。
连服药4剂,已能执杖行走,按原方量随症增减,继服3剂痊愈。
按:此例系久患下消,肝肾阴本亏,又为疟疾新愈,体质更弱。时值六七月份,湿土行令,露宿庭院,复受风湿邪气侵袭。元气败伤,湿邪滞留,蕴久生热,损伤精血,精虚则不灌溉,血虚则不能濡养,于是发为本病。故投以清燥救肺汤治之,方中黄连、黄柏、二术、二苓、泽泻,健脾以祛湿热;升麻、柴胡,升清;陈皮、神曲,降浊;党参、麦冬、辽五味、当归、生地黄,养阴益血濡筋骨,益肝肾;黄芪、炙甘草补中益气,诸药为伍,共奏化湿清热,养血填精,振痿起废之效,药仅7剂,如此四肢痿废的重证,竟能痊愈,适合东垣所制之清燥汤确有临床实用价值,诚为独重阳明胃气,探本求源治痿诸方中的代表方剂。
案例六:痿证(流行性乙型脑炎后遗症)
李某某,男,6岁。
1976年秋因高热,抽搐,以流行性乙型脑炎收住某医院,治后热退,抽搐止,但左侧肢体瘫痪,不能行走,屡治失验,于1977年秋邀余诊治。
察患儿手不能握,足不能履,四肢不温,食少,面色不华,舌淡,苔薄白,脉弱无力,乃暑温致瘫已久,气虚阳虚之象明显。治宜温经通络,调营养卫为法,方用桂枝加苓术附汤。
【处方】 桂枝10克 白芍10克 甘草3克茯苓10克 白术10克 附片6克 生姜3片 大枣3枚
服4剂能扶杖缓行,服5剂能活动玩耍后,又服10余剂以固其效而告痊愈,半年后随访,肢体功能恢复正常,身体复康。
按:小儿高热致瘫,临床颇为多见。对其本病机制《素问·太阴阳明论》曰:“今脾病不能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禀水谷之气,气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故不用焉。”治疗上《内经·痿论》曰:“治痿独取阳明”等,对本病的认识和治疗颇有指导意义,然营卫之气,生发于脾胃,故治当健其脾胃,调其营卫,方中桂枝通阳调卫;芍药苦酸养阴和营;大枣、甘草、甘温补中;附子助阳温通经络;生姜辛温助卫调胃;白术、茯苓,健脾气、实四肢。用此法共治疗30余剂,疗效满意。
案例七:痿证(侧索硬化性肌萎缩)
徐某某,男,30岁。已婚。
患者1966年初,途经天津,出现全身肌肉动,面部及口舌颤动,两手大小鱼际肌肉明显萎缩。在天津某医院治疗无效,随转上海,由沪某医院诊为“侧索硬化性肌萎缩”。遂在上海、浙江几经中西医治疗数月无效,后返汴就医。
初诊(1966年3月):形体消瘦,精神不振,双手笨拙无力,两大小鱼际肌肉明显萎缩,呈猿掌样,两前臂肌肉萎缩,运动无力,头沉,面、舌及全身肌肉震颤,语言尚清,心烦、失眠,食少,二便如常。腕、肘,膝腱反射亢进,舌质淡黯,苔薄白,脉沉细涩。
辨证:经络瘀阻,气血不畅,筋肉失养。
【治则】 活血通络,养血祛风。
【处方】 当归10克 酒川芎6克 干生地黄12克 生白芍15克 桃仁泥10克 草红花10克赤芍10克 桂枝尖10克 淡全蝎9克 大蜈蚣3条 川羌活10克 大秦艽10克 生甘草9克淮小麦30克 大红枣5枚(切开)
交替配合它方:
(1)用大量鲜艾铺于床上,罩一床单,使患者裸身而卧,覆以棉被,令产生热气,熏蒸全身汗出。
(2)用鲜姜捣汁,倾入浴盆之内。兑以热水令患者浸浴。经治50余日,患者双手鱼际及前臂肌肉复原,上肢有力,面舌及全身动感觉完全消失,并恢复工作。
1973年随访,两上肢活动自如,外无异常病证。
按:痿证之因不外虚实两端。虚则气血虚,筋肉失养;实则气血瘀,筋脉痹阻,二者均可导致肌肉失濡,酿成是疾。而本例虽有整体气血不足之表现,但致痿之处却仅限局部。由此推及:本案当气血瘀阻而致局部气血失濡。故治疗之关键在于活血通络,方中重用桃仁、红花、赤芍、川芎等,其次为养血除风。另外艾叶为褥,姜汁浴均取其通经活血。由于抓住疾病的本质,故效显著。
案例八:痿证(急性脊髓炎恢复期)
李某某,女,53岁。
患者于1980年5月20日感腰背痛,腹胀,5天后二便难解,两下肢发软不能行动,知觉丧失。某医院按“急性脊髓炎”收治,不见好转,且又出现麻痛感自下向上传至胸部,连续发作,昼夜难眠。请某医院神经科会诊,做腰穿、椎管造影检查,未见肿瘤及粘连。8月5日转住郑州市某医院。两次查脑压及脑脊液均正常,诊为“急性脊髓炎恢复期”用泼尼松,哌替啶、地西泮、R-氨酪酸等药治疗,未见明显好转,10月9日出院,后邀中医诊治。
初诊(1980年10月11日):神志清楚,常因痛麻频作而哀号,神疲怯寒,面浮虚胖,颜红如妆,口渴多热饮,上半身汗出如洗,下半身皮肤干燥发凉,尾骨上方有铜钱大之压疮,下肢痿弱不用而瘦削,知觉丧失,二便失禁。舌红、苔黄,脉浮芤,综观诸症,属肝肾阴虚、命门火衰,治以滋养肝肾,温补命门,选地黄饮子加减(嘱患者渐停激素及其他西药)。
【处方】 生地黄、熟地黄各9克 山茱萸9克肉苁蓉9克 巴戟天6克 黑附子3克 肉桂2克 天冬、麦冬各6克 石斛9克 制首乌9克全当归12克 白芍9克 黄精9克 川牛膝9克丝瓜络9克
【用法】 水煎,日服1剂。
服上方第5天自觉痛减。半月后痛有休止,间隔时间延长,面红已退,汗出减少。舌淡、苔白、脉沉细,上方加鹿角胶、龟甲胶、橘络各6克,钟乳石9克。1个半月足趾会动,下肢皮肤转温,出现热觉,上方去鹿角胶、龟甲胶、橘络,加黄芪、党参各9克,枸杞子6克。8个月下肢已能伸屈,二便始能控制,9个半月可扶杖行走,至今年余,笔者走访时适值深秋,见患者身着棉衣,言谈时满面笑容,查皮肤温润,舌淡、苔白、脉沉细弱。可一手持杖上街,目前正巩固疗效。
按:痿证所得,固然多见于“肺热叶焦”,然元气败伤,则精虚不能灌溉,血虚不能营养者,亦不少矣。该患者自幼贫苦,数十年生育子女7个,疲于操劳,终致精血亏损。精亏肾虚,腰脊失养故疼痛,二便不司故失禁。阴损及阳,命门火衰,故神疲怯寒,血虚筋脉失养,再加阴寒凝滞,故筋痿麻痛。总之,肝肾亏损,渐而成痿,且病起未见肺热之证,至于面红口干,脉浮芤则属虚阳上浮之真寒假热。
欧阳师据证立法,选地黄饮子加减,方中地黄、巴戟天、山茱萸、苁蓉补肾精;首乌、白芍、当归,养肝血;肉桂、附子,温补命火,引火归源;石斛、天冬、麦冬,养阴生津,且制桂、附之刚燥;黄精、党参、黄芪,益气扶正;牛膝、丝瓜络,活血通经。年余来守法不变,偶有加减,亦不失原法之意。如此精血得补,命火得生,麻消痛止,筋骨强壮,痿证渐除。
案例九
阎某某,男,32岁。
患者于1963年11月初,突然发热恶寒,自汗,腰痛,口唇发麻,语言謇涩,两下肢麻木不仁,不会屈伸,不能步履,终致瘫痪卧床,收住院后,西医诊断为“多发性末梢神经炎”,转中医治疗。
11月4日初诊:症状如上,舌苔白厚、中间黄有燥纹,脉弦数,大便干燥,3日1行。此感受外邪,郁而化火,火刑肺金,耗伤肺津,宣发失职,五脏之精不得输布,筋脉失养所致,治宜肃肺清热为主,养血活血为辅。
【处方】 当归9克 生白芍15克 生地黄9克 牡丹皮15克 防风15克 川牛膝9克 知母9克 生紫菀15克 忍冬藤20克 金银花10克川贝母6克 生桑皮9克 蜂蜜30克 甘草9克
11月7日二诊:服上药3剂,两下肢麻木稍好,大便仍干,遵上方蜂蜜加至60克,川牛膝12克。
11月9日三诊:已能站立,口唇麻木好转,口干,脉弦数,原方加石膏、天花粉各10克。
11月13日四诊:口唇麻木消失,两下肢屈伸觉轻松,可以步履,但感软弱无力,两足麻木,舌尖红、苔厚,原方加重牡丹皮至30克。
11月16日六诊:饮食增加,精神好转,语言清楚,两下肢活动较前自如,可单独下楼活动,原方续服。
11月26日七诊:患者走路平稳,仅有轻度腰痛而出院。
按:张子和云:“大抵痿之为病,皆因客热而成”。《素问·痿论》云:“肺热叶焦,则皮毛虚弱急薄著,则生痿躄也。”本例患者亦属客热入里耗津,肺热叶焦,治疗上以清肺胃之热,养血活血为主,并佐以润燥通便,使腑气畅通而痿自愈。
案例十
郑某某,男,35岁。
患者于1962年8月5日在地里看瓜,夜半突然腹痛,腹泻黄色水样便,恶寒发热。在当地卫生所治疗4日,腹痛好转,腹泻停止。第5日,发热加重,两下肢麻木无力,胸中闷痛,第7日两下肢瘫痪,且小便点滴不通。到地区医院就诊,遂收住院,诊为“多发性神经炎”。住院11天后,请中医会诊。
8月23日初诊:面色黯灰无华,下肢瘫痪,无明显肌萎缩,小腹部略臌满,保留导尿。其声音低微。呼吸均匀,有口臭,皮肤灼热,大便10日未下,小便不通,食欲极差。舌苔黄腻,脉弦数,检查:两下肢肌张力减弱,肌力减退,腱反射消失,体温38.8℃。据以上症情,其本属肝肾亏损,筋脉失养,其标为湿热互结,二便不通,治宜标本兼顾,育阴兼通二便,投以大补阴丸加减。
【处方】 生地黄12克 龟甲胶、阿胶各6克(烊化后搅入) 知母9克 黄柏3克 牡丹皮9克牛膝9克 火麻仁24克 瓜蒌仁24克 白芍9克 蜂蜜15克 海金沙9克 车前子12克 甘草9克
8月25日:服上药2剂,大便未下,原方加大黄15克。
8月28日:大便已通,色如败酱,瘫痪如前,拟济生肾气丸加减服,以补肾元以通小便。
【处方】 白茯苓15克 泽泻6克 山茱萸12克 牡丹皮8克 山药10克 熟地黄10克 车前子12克 肉桂2克 川牛膝9克 知母15克 黄柏15克 滑石15克 琥珀15克 海金沙15克甘草5克
9月16日:服上药10剂,体温正常,黄腻苔大减,小便已通,但次数太多(一昼夜50多次),尿道割痛,尿色淡黄浑浊,两下肢恢复知觉,已能伸屈,守上方加萆薢、土茯苓各15克。
9月23日:上药服5剂后,小便次数减少,每日10~15次,色淡黄无浑浊。
9月26日:黄腻舌苔已退完,两下肢活动逐渐灵活,右脚已能左右摆动,仍感麻木无力,不能站立,守上方加黄芪12克。
10月8日:上药进9剂,大小便均正常,下肢虽不能步履,已能举起,可以站立,原方去清热利尿药。
【处方】 黄柏10克 炒杜仲10克 知母12克 熟地黄10克 白芍9克 桑寄生10克 龟甲12克 木瓜12克 当归10克 川续断15克 虎骨15克 独活6克 甘草3克
上药进6剂,站立已稳,搀扶可以步履,惟腿仍软而无力。原方加黄芪12克,丹参10克,赤芍8克。续服。
11月7日,饮食正常,精神好转,二便通畅,两下肢知觉正常,伸屈自如,步履较前进步,病获临床其本痊愈。嘱出院后继续服中药10剂,加强锻炼。
按:本例患者发病陡然,虽素无宿疾。然已高热瘫痪十数日,大便又10日未下,小便点滴不通,病固当属实。然究由高热稽留,肺金被灼,肺津不布,肝肾不滋,而致下肢筋脉弛缓不用。综其脉症,其病确属虚实错杂,其虚在肝肾,实在大肠与膀胱。故先以大补阴丸护阴增液。佐二仁、蜂蜜,润下热结;海金沙、车前子、除湿热。初投2剂,大便未下,知热结颇重,故增大黄以荡涤瘀积,使热有出路。待大便通后,小便不通,湿热蕴结,膀胱气化障碍仍为标症之急。故以济生肾气丸加味,益肝肾,助气化以利水道,使小便得以畅通。二便已通,标急得除,治疗则转向治本,专以益肝肾,强筋骨补气之剂缓图收功。此案辨证明晰,立方用药井然有序,先议攻下次用分利,终则专补,祛邪而不碍正,扶正而不留邪。整个疗程仅2个多月,即获痿振瘫起之效。
案例十一:痿症(癔症性瘫痪)
李某某,男,50岁。1980年11月6日初诊。
主诉:下肢瘫痪2个月。
病史:素体虚弱,又加房劳过度,损伤肾精。次日自觉下肢软弱,不能步履,而住某医院诊断为“癔症性瘫痪”。曾用暗示疗法,效果不显,又服药月余,仍不好转,方邀余会诊。
现症:下肢软瘫,不能站立,腰酸无力,食少便溏,面色不华。舌苔薄白,脉沉细。
辨证:脾肾阳虚,精血不足。
【治则】 补益脾肾,温通经脉。
【方药】 人参汤合真武汤加减。
【处方】 附子10克 干姜10克 党参15克白术15克 桂枝10克 白芍15克 大枣10克炙甘草10克 肉苁蓉15克 补骨脂15克 茯神15克
二诊(11月10日):上方服药3剂,扶助能走,食欲增加。
但肢体软弱无力。脉舌同上。照上方加黄芪30克,当归15克。续服。
三诊(11月25日):上方服药10剂,肢体有力,能自己行走,诸症减轻,脉较有力。照上方续服。
四诊(12月3日):又服药12剂,面色红润,肢体恢复正常。
按:本例因素体虚弱,房劳失精,辨证则责之脾肾之虚。脾虚则气血生化之源不足,肾虚则阴精匮乏。“二本”俱伤,精血无源,筋骨失于充养,故腰膝无力,不能站立,成为痿证。方以党参、黄芪、白术、炙甘草,益气健脾,以当归、白芍、补骨脂、肉苁蓉、大枣,养血补肾,复以附子、干姜,以温补脾肾之阳,使阴精得以化生。如此则阳旺,气足,精充,筋骨得养,而痿起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