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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后三大症之我见

时间:2023-03-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妇科之月经、带下、胎前和产后之疾病,一般统称为妇科四大症,是妇科疾病中之主要病种。可以与上述四个方面同称为“大”者,即产后三大症。余在临床之际,耳闻目睹死于产后“三大症”者亦不乏其人,不能不引起医者严加注意。所谓产后三大症者,即病痉、病郁冒、病大便难也。3.病大便难 产后下血过多,阴液已伤,阴亏津伤,大肠干涩,故大便难下。产后1周,受风邪入于经络,成痉病。

妇科之月经、带下、胎前和产后之疾病,一般统称为妇科四大症,是妇科疾病中之主要病种。可以与上述四个方面同称为“大”者,即产后三大症。自张仲景《金匮要略》提及“新产妇人有三病”以来,以后历代医家多有论述。稽其原由,乃因其变化迅速,如不及时救治,往往危及生命,同时在临床上亦极为多见,故而以“大”为称。余在临床之际,耳闻目睹死于产后“三大症”者亦不乏其人,不能不引起医者严加注意。所谓产后三大症者,即病痉、病郁冒、病大便难也。现略述之。

1.病痉 产后下血过多,阴液已亏,阳气不足,阳虚自汗,汗出表阳更虚,风邪乘虚侵入,入于经络,形成项背强直,四肢拘急,屈而不能伸,伸而不能屈,甚至口眼㖞斜,牙关紧闭,粒米不下。治当扶正祛邪,如过于滋补则邪不能出,过于辛温搜邪则更伤津液,只能攻补兼施,于补阴中佐以祛邪。可用四物汤加阿胶等以补阴血,用荆芥、防风、桑枝、秦艽、薄荷等以祛邪。

2.病郁冒 产后阴虚阳弱,阴虚不能敛阳,阳虚不受阴敛。阳虚则自汗,汗为心之液,为津血所化,汗多津血更伤,便会出现头目眩晕,甚则阴损于下,阳浮于上,阴阳离绝,顷刻有生命之危。阴竭于下,可见四肢及下身冰凉;阳越于上,则头汗淋漓如蒸。治疗当补阴以敛阳,挽阳以入阴。可选生脉散,以人参大补元气,麦冬养阴液,五味子收敛耗散之真气;或根据见症,选用参附汤、加减复脉汤等。

3.病大便难 产后下血过多,阴液已伤,阴亏津伤,大肠干涩,故大便难下。此时,绝不能以便秘治疗,如误下更伤阴液,则会变证蜂起,只能以壮水行舟之法,津液生则大便自下。可选用增液汤加味,如麦冬、玄参、肉苁蓉、火麻仁、生地黄之类。

三证虽不相同,但皆由于亡血伤津所致。就其预后而言,一般说,因产后津亏所致,痉病多有较充分之时间可以治疗,病程多慢,多不会病死;大便难亦较慢,只要不误治,多平缓,一般无问题;郁冒之疾,变化大而快,最后易导致孤阳上越,而使阴阳离绝,生命终止,为产后三大症中最危重之疾。同时,如治不得法,病痉亦可转化为郁冒,不可不知。以下附病案4例。

病例一 汪某,淮南市田家庵某小学老师。

产后1周,受风邪入于经络,成痉病。手不能抬举,腿足微僵,走不敢迈步,牙关微紧,颈项强而腰部拘急。方用四物汤加阿胶、荆芥、防风(荆、防祛风之品,用量少,为上药的1/3)、桑枝、活全蝎、秦艽。药只10味,可共奏补阴血、祛风止痉之功。服上药6剂,痊愈。

病例二 1966年年底,余在淮南市中医门诊部工作。

一日,工作队拿来一张处方,不述情况,并隐去医生之名,要我予以评判。视其方,乃当归3克,白芍3克,熟地黄3克,薄荷3克,柴胡1.5克,荆芥2.1克,连翘3克。看后,余曰:“此方很是稳妥,中有荆芥、防风、薄荷等药,可能是治外感之方;又有当归、白芍、熟地黄之类,可能是妇科疾病。有滋补、有疏散,分量又很轻,不会有何危险。”余刚说毕,工作队人即插话:“没有危险?1剂药吃完,患者就死了。”我等不信,乃问具体情况如何?回答说:“一位产妇晚上吃此药,第二天一早周身汗如水洗,抢救无效已死。”我再仔细察看此方后说:“就此方而论,新产之后运用此方,医师责任不大;如将护理常识讲清楚,医师一点责任也没有。盖新产之妇,腠理疏松,阴虚而阳弱,易出汗为正常之征,如不出汗即有病。产妇在此时,只要饮水、吃饭,都会立即出汗,但不应出大汗。这位产妇恐受外邪,而头痛无汗,故医用养血疏风之品。服药之后,护理者未能注意到,应在头有汗、身上汗出之时,千万不可让其大汗。此时,可将患者两膀放在被外,如仍汗出不止,可把脚也放在外,汗出可止。新产之人百脉空虚,汗出后,患者自觉舒服,便易入睡,视其入睡后,当将手足放进被内,以防汗干再受风寒。有不知者,认为风寒外袭,汗出得愈,遂紧裹其被任其出汗,并认为汗出愈多愈好。汗出之初,患者自觉舒服,故不欲言;久则,大汗不止,想说已说不出话来。此时,即会出现阴阳离绝,孤阳上越,亡阳而死。今此方用药十分慎重,无孟浪之品,所以说是护理人之责任。如能懂得护理常识,患者当不致即死。”工作队员听完,连连点头说:“说得有理,看来老方责任不大。”至此始知,此方乃原淮南市妇幼保健院方剑光老医师所开。

病例三 徐某,女,25岁,怀远县码头城人。

时在1953年夏,其大伯开药店,一日至我家曰:“弟妇产后有疾,请为之诊治。”徐某新产10日,头痛微恶风,汗少,脉浮微数。此乃产后络脉空虚,又值夏日炎炎,患者难免贪凉,而受外邪所致。病邪尚在肌表,当养血祛风为法。处方以银翘散加当归4.5克、熟地黄6克。方刚写成,其大伯云:“弟妇6日未大便,是否可以加些大黄?”余曰:“千万不可推荡。”谁知等余走后,其在配方之际,竟自加大黄6克,煎好服下。只1个多小时,即大泻下不止。第二天一早,出现四肢厥逆,腰以下及双手臂冰凉,头汗不止,热气上冒如蒸,气喘迫促。其家急请医师3人,吾亦被请到场。诊之,患者之脉已切不到,乃阴阳离绝之候,危险已极。共商用独参汤。然药未下咽,患者已毙。再询之,始知自加大黄之过。按新产之人,虚弱已极,又无邪实之症,只区区之便难,焉可妄用孟浪攻下之品!轻则大泻不止,重则阴涸于下,阳浮于上,孤阳上越,亡阳而死。此乃自作聪明,误治而成郁冒致死也。

病例四 黄某,女,20岁,凤阳县刘府镇人。1941年就诊。

患者新产2周,大便不通,自寻民间单方,多为攻下之品,服后大便溏泄,日夜十余次,患者几为不支,请余诊之。视患者颜面苍白,气短息微,脉沉迟,胸微闷,系因产后津血大亏而便难,妄用攻下之剂使然。好在年轻体壮,只有便溏而夹胸痞之症。然此种疾病,不可一味滋补,以防壅滞气机,胸闷更甚;且已滑泄无度,亦不能泄下以通因通用。思之再三,唯有宗《温病条辨》之旨,用一甲煎,牡蛎一味,能清热、能滋阴、能收敛,一物而三用也。是谓至善良方。乃给牡蛎60克,浓煎服下。服后便溏泄泻立止,调理而安。

按:通过以上诸例,可见妇女因生产而致失血伤津,身体皆处于虚弱之中,故治疗时应充分考虑。朱震亨曾提出“产后诸疾,皆当以虚证论治”,确有一定的道理。对于因产后百脉空虚,风寒外袭而致痉病者,可用滋阴发表祛邪法。然汗之不可过当,要使汗出恰如其分。故首先必辨证准确,用药掌握分寸,其次还应懂得护理常识。而一般人尚不重视中医护理之重要性,认为有病只要吃药就行。其实不然,西医既有“三分治疗,七分护理”之说,而中医却又何尝不然。张仲景早在《伤寒论》中已十分明确地写出用药法与食物禁忌等。如其在著名方剂桂枝汤之用药法中,即曰:“热服,须臾啜热稀粥,以助药力,温覆取微似汗,不可令如水淋漓,汗后病瘥,停后服……”明确指出运用发表之剂,应微微似出汗为度,千万不可如水淋漓之大汗不止。此乃用药的同时,不可轻视患者护理之重要。诸如此类之护理大法,历代多有论述,只不过皆散见于诸方书中,因此,作为医师,不能一张处方开罢便万事大吉,应该认真耐心交代有关用药的注意事项,才算尽到医师之职责。如“病例二”,患者服药后,误以民间治风寒袭表之法,紧裹衣被,酿成大汗如淋漓,以致亡阳而死,不能不引以为戒。

若“病例三”,患者误用攻下之法而阴竭于下,阳浮于上,犯虚虚之戒,以致死亡。须知产后大便难,当为津枯所致,病因为虚,切不可用治疗邪实便秘之苦寒泻下之品。大黄之所以名为“将军”者,便是因其攻邪逐积,药峻而力猛,有如夺关斩将之将军,若用于产后极虚之症,岂能不误事!即使正气不甚虚者,如出现便秘,亦应根据症状,予以治疗。药有攻下、润下之分;方有承气汤、增液汤、五仁丸、桑麻丸之别。务记禁用纯为攻下之品,更何况产后业已失血伤津之人,焉能用此虎狼之药,而再伤正气,更损阴液,以致阴阳离绝,死于非命,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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