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男,30岁,淮南市木材公司职工。
1959年8月突然两腿疼痛不能行走,遂抬至市某医院治疗,住院月余,疼痛逐渐加重,每日必剧痛二三次,甚至昏狂。曾转院,均未查到病因,乃回淮南。后渐轻,唯肢体痿软,形成瘫痪,卧床不起。其母为之喂饮洗漱、穿脱衣服,已有3年矣。
望诊:患者仰卧床榻,身体瘦削,形如木偶,上身略可转动,肌肤苍白,面色惨淡,目呆无神,唇干欠津。舌淡苔白,中有一条光滑无苔,色如猪腰。尚无偏枯萎缩之变。
闻诊:呼吸正常,语言断续,喉哑无声,唯见舌僵口动而已,听之良久,百不知一,幸其母代为传达。
问诊:饮食低于常人,二便如常,腰以上稍可转动,腰以下痿软难支,自觉无臀然,故卧不能坐。体温正常,无内外寒热之变。舌根僵硬不能言,每月必有一二次头昏、胸闷、不饥之状。
切诊:脉沉滑,腰以下感觉消失。
诊断:四诊合参,仍不易从头绪杂乱之症中找出病因,唯从闻诊之每月一二次头昏、胸闷、不饥之症状,稍许找出一点苗头。按头昏为湿热上升;胸闷、不饥乃湿阻气机;舌本强硬,言语謇涩,系湿阻经络;脉象沉滑,为湿痰内伏;瘫痪三载,仍无偏枯萎缩之变,因湿性缠绵,最能持久之故。根据脉症,为湿痰留滞经络,影响气血循环。
治疗:湿痰留滞经络,必须活络通经除痰,方能有效;通畅气机,渗湿才能有功。但病经三载,根深蒂固。必须缓图,方可有效。乃根据久病慢治之法,定20日为1个疗程,以观疗效。
第1个疗程:主以豁痰通经,佐以调气渗湿,兼培中州。用半夏、胆南星、天竺黄以开痰,赭石、金箔以坠痰,白矾分清降浊,白花蛇、地龙以通经,石菖蒲以开窍,异功散以理气健中,当归以和血,木瓜以舒筋。经过此疗程,肌肤由苍白转为红润,可以坐立,尚不能行走,已不用其母喂洗穿脱矣。
第2个疗程:在第1个疗程后期,突然发生遗精,比较频数。或因邪气渐退,元气未复,窍络空虚,肾关不固所致,必须补益以填空窍。治以扶正驱邪,寓补于攻。仍以第1个疗程之原方去胆南星、赭石、朱砂、金箔、木瓜,加黄芪补气,熟地黄补血,何首乌补肝肾,山药补脾肾,桑螵蛸补肾固精,继续予服。经过第2个疗程,饮食较前增加,舌转较前便利,已可扶杖步行,肌肤由红润转为漆黑,由胖转瘦。其母疑之。余曰:“由苍白转为红润者,气血壅滞转为畅达;由红润转为漆黑而瘦者,乃肌肤由疏松虚浮转为紧密结实之佳象也。经云:红欲如帛裹朱,黑欲如重漆色,白欲如鹅羽。皆为安和康健之佳象。在下一个疗程,便可能由漆黑转为白润,此系佳兆,请勿过虑。”其母乃安。
第3个疗程:与服第2个疗程方3剂。因受外感发热而咳嗽,乃于原方加薄荷、荆芥、牛蒡子、豆豉以解表,雪梨膏以降气润肺。服2日,表解咳轻,唯两腿酸重难举,脉由浮转为濡缓。根据脉症,断为湿浊下注。仍用原方去薄荷、荆芥、牛蒡子、豆豉,加苍术健脾燥湿,薏苡仁渗湿利水,海桐皮祛风散湿,牛膝引药下行。连服9日,两腿酸痛重已除,脉转和缓。仍用原方去苍术、薏苡仁、海桐皮、牛膝。经过第3个疗程,饮食增加,已可弃杖而缓行,肌肤由漆黑转为白润。
第4个疗程:病邪既退,当补气血,以期早日恢复健康。方用八珍汤补益气血,重加黄芪、阿胶以补八珍之不足,用地龙以通经,白矾以分清降浊。经过第4个疗程,语言较前清爽,身体较前强壮,已可替母烧饭,做家中轻便事。
按:本病形成,系由湿痰阻滞经络。因采取治病先祛痰,祛痰先通络之原则,故用白花蛇、地龙通经走络。白花蛇性温属阳、主火、性燥烈主动;地龙性寒属阴,阴主水,性寒凉、主静。二者同用,则白花蛇得地龙之性而不燥烈,地龙得白花蛇之性而不寒凉,起相辅相成之作用,俾阴阳调和,无偏寒偏热之弊,用以通经走络,无微不至,而使湿痰无容留之地。邪祛正复,乃医之常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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