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理及关键词提取

三、概念整理及关键词提取

中国关于国家文化安全多重应用型研究，理论研究较少，因而不能依照概念的理论化程度来选择关键词。以下三个方面是我们关键词提取的主要标准：一是相关研究中出现频次较高的概念；二是在国家文化安全中属于结构性因素而提炼的概念；三是虽非大量涉及，但在研究拓展中有重要意义的概念和提法。

（一）国家文化安全研究一级概念整理

在上文所列的一级概念中，“非传统安全”、“共同体安全”是两个概念外延远远超过国家文化安全的概念。因此，只能将其作为研究的一种理论框架，而非特定研究概念。“集体文化安全”只有一位学者提及，“文化特性的安全”目前在国内学者的研究中尚无提及，这两词的学界共识度不高，暂不列入此概念体系。其他概念根据CNKI全文资料检索的结果如下：文化安全（2156）、国家文化安全（799）、共同体安全（16）、文化多样性（4188）、文化例外（54）、文明的冲突（1938）、国际文化环境（27）、国际传播秩序（20）、国际文化秩序（12）、国际文化产业分工体系（4）。在本章中将以“国家文化安全”、“文化多样性”、“文明的冲突”、“国际文化环境”相关概念为分析对象，原因如下：

首先，整合平行概念。“国家文化安全”在表述上看似乎是“文化安全”的次级概念，然而二者之间的关系是需要辨析的。目前国内学者在国家文化安全研究过程中，最初的研究多立足于中国现实，事实上都在中国的国家层面上讨论文化安全问题，因此几乎绝大部分在研究中提及“文化安全”的成果，其概念指向事实上多是“国家文化安全”。随着研究的深入，有学者提出了不同层面的“文化安全”问题。有人认为，文化安全可以是民族的、国家的、群体的、个人的，也有学者认为，由于现代世界体系文化结构和行为模式，只有在国家层面上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文化安全”问题。与此同时，也有学者从非传统安全的视角出发，认为现代国家文化安全的安全主体可能涉及三个层面——超国家、国家、次国家，但其安全的主体仍是国家。基于此，在此文中，暂以“国家文化安全”为一级概念。“共同体安全”是少数学者在国家文化安全研究中对核心概念的一个替代词，且使用率不高。“文化例外”是文化多样性概念的早期提法，内涵有相似处，指涉更为具体，因此以内涵外延更大的“文化多样性”一词所涵盖。

其次，归纳相似概念。目前国家文化安全研究的动因和视野都集中于“全球化”冲突和进程中的文化结构关系变化，因此国际文化环境、国际传播秩序、国际文化秩序、国际文化产业分工体系是理论分析中常涉及的重要概念。然而目前学界对这些概念的使用常出于理论背景，很少有专题展开的概念分析，且多在传播学、文化产业、国际政治等学科研究。鉴于这类概念在国家文化安全分析中仍十分重要，因此将这些概念列为一类相似概念进行分析。

（二）国家文化安全问题突显的动因性概念

目前学界普遍认为，引发国家文化安全的因素主要有两方面，一类是外生性因素，另一类为内生性因素。在此依这两种动因来梳理相关概念。

首先，当代文化安全问题的增生来自于全球化进程的加速，文化全球化成为全球化背景下国家文化安全研究的核心分析性概念。2012年9月，通过CNKI全文数据库检索，全文包含“文化全球化”字段的文献达2799篇。围绕这一核心概念，学者从不同面向展开了理论分析，其中常用的分析性概念及其研究文献检索如下^[7]：文化冷战（34篇）、文化霸权（2186篇）、文化殖民（589篇）、文化帝国主义（656篇）、新干涉主义（2194篇），由这些概念而展开的相关领域研究在哲学层面上展开了（文化）普世主义（220篇）、文化相对主义（424篇）的研究范畴。这表明这些概念在各类学术研究方面的关注度。与文化安全研究紧密相关的概念有文化全球化、文化霸权、文化普世主义/相对主义，这三个概念不仅是国家文化安全研究中最常涉及的概念，而且分别表述的是一种背景、一种关系、一种哲学基础，因此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其次，各国文化发展存在的内生性因素也是国家文化安全突显的重要动因。在谈及这方面的问题时，多涉及文化生存、文化发展（权）、文化危机、文化自觉、文明进程、文明对话、文化竞争、世界文化等元理论层面的概念，文化软实力不强所导致的文化安全问题因偏向于应用层面，在此视作国家文化安全理论的结构性概念。在上述概念中，关于文化生存（956）、文化发展（52552/231）、文化发展权（30）、文化危机（1413）、文明对话（696）、文化自觉（5597/74）、文化竞争（2499/43）、世界文化（24121/99）^[8]这些概念的研究在国家文化安全研究中的情况较为复杂，如文化生存、文化发展，都被视为国家文化安全最核心的内容，但在研究中均被视为不证自明的概念予以采用，以独立学科的元理论来对待这两个概念，既没讨论何为国家文化安全理论中的文化生存与文化发展，更缺少历史地、发展地对文化生存、文化发展逻辑与国家文化安全之关系的研究。事实上，这一组概念多有这一问题存在。基于现有研究成果，本书暂采取以“文化发展（权）”、“文化竞争”为重点分析概念，兼顾其他的方式，原因除这两个概念的学理性研究有一定基础外，还在于这两个概念对于当前与未来国家文化安全理论建构的重要性。

（三）国家文化安全研究框架内的结构性概念

关于国家文化安全结构体系的分类方式有很多种，在这里采用宏观与中观层面的分析。宏观来看，软实力、文化软实力、综合国力、文化力是一组基本平行的概念，但其中也有差别，一般认为，综合国力包括政治、军事、文化、经济力，但近年来这一词的提出对文化力的重视尤为显著，文化力一词虽较为准确，但在学界的认同度较为有限，且有学者认为文化软实力即是“一种确保文化安全的文化力”^[9]。关于“软实力”、“文化软实力”的辨析在国内也已有专题研究，又鉴于目前国内学者多研究“文化软实力”，因此，在这一层面，以“文化软实力”为核心词。

中观层面从与国家文化安全紧密相关的政治、经济、文化三维度梳理，其中较为重要的概念有：国家文化政治安全、文化主权（435）、国家意识形态安全（63）、文化认同危机（189）；国家文化经济安全、文化产业安全（10）；国家文化能力安全、文化竞争力（915）、文化生态安全（6）、文化资源（18353/84）、网络文化安全（70）、网络舆情安全（25）。其中国家文化政治安全、国家文化经济安全、国家文化能力安全三个概念是胡惠林在国家文化安全研究中的重要分析框架，虽然并未被学界所广泛采用，但这个概念系统、分析框架指向的是文化（安全）、政治（安全）、经济（安全）间的复杂关系，有利于突破结构性思维，以系统性思维研究文化安全问题的研究推进。其他概念依检索词频和重要性为依据。

（四）相关研究领域的相关概念

国家文化安全研究的进一步拓展需要在文化人类学、国际政治、安全研究等领域汲取成果，这些学科里多已形成较为成熟的理论范式，对国家文化安全研究有借鉴意义。在本书的第三章将介绍部分相关学科有关于国家文化安全问题的理论研究范式，在此仅选取一些较为重要的涉及国家文化安全问题的概念，包括观念的分配、国际政治文化、社会安全、安全化、非安全化、认同安全、文化安全观、传统文化安全、非传统国家文化安全、第三种安全、文化分裂主义^[10]、文化沙漠化^[11]、文化安全的“安全困境”^[12]。

（五）关键词提取

基于上文对国家文化安全研究相关概念的梳理，以及上述数据结果，本书提取出如下关于国家文化安全研究的关键词：其中一级概念有国家文化安全、文化多样性、文明的冲突、国际文化环境相关概念；二级概念有文化全球化、文化主权/文化霸权、文化普世主义/相对主义、文化软实力、文化发展权、文化竞争、文化安全困境。分别在以下两节中展开关键词研究梳理。与此同时，将结合现有研究，对文化生存、文化发展、世界文化、去安全化、第三种安全等与国家文化安全理论发展紧密相关的重要概念和一些重要的构成性概念如国家文化政治安全、文化经济安全、国家意识形态安全等进行初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