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吐法治愈“哮喘持续状态”案

黄某某，女，2岁2个月，1992年3月12日因“反复齁喘1年，复发1个月”入院。病儿罹患哮喘1年多来，辗转多家医院，经中药辨证治疗，西药抗感染，静脉滴注氢化可的松抗炎，配合α－糜蛋白酶，竹沥水超声雾化吸入化痰等治疗，病情时轻时重，哮喘反复发作。因连续住院，静脉补液给药，头皮、手脚血管损伤，输液困难，故入院后暂给予常规中西药口服治疗。入院第3天，患儿齁喘加剧，喉间痰鸣，声如拽锯，张口抬肩，咳逆上气，不能平卧，神萎烦躁，面色苍白，唇周青紫，舌质淡紫，苔黄厚腻，指纹紫滞，显现气关。查体：R每分钟41次，双肺满布粗中湿鸣，哮鸣；P每分钟150次，心音低钝；肝剑下2．5cm，肋下5cm，质中；血常规检查：WBC 27．1×109／L，N　0．43，L　0．57；X线胸片：双肺透光度增高，肋间隙增宽变平，肺纹理模糊，提示，“支气管炎，肺气肿改变”。我查房时针对患儿因顽痰阻塞气道致哮喘持续状态，中医辨证“顽痰胶着，闭拒气道，哮喘不已，心阳虚衰”。危急时刻宗《内经》“其高者，因而越之”之旨，果断采用涌吐法治疗，方用《圣济总录》救急稀涎散：猪牙皂角15g，白矾6g，先用冷水浸泡猪牙皂角30分钟，以武火煎沸后改文火煎煮15分钟，取汁100ml，将白矾化入，温服30ml，服后45分钟，患儿呕吐痰涎、乳食2次，约300ml，喉间痰鸣顿减，夜间入睡较前安静，次晨再服30ml，再次涌吐痰涎约200ml，此后病儿喉间痰鸣消失，呼吸趋于平稳，精神转佳，要求进食，遂停服稀涎散，予红参煎汤少量频服以扶正。查体：R每分钟26次，双肺哮鸣消失，仅闻干鸣及少许湿鸣；P每分钟110次，心音转清晰有力，肝回缩，剑下1cm，肋下2cm，质软，口唇青紫明显缓解，复查血常规：WBC　6．5×109／L，N　0．55，L　0．40，据此改用六君子汤、苓桂术甘汤合方化裁（南沙参15g，炒白术6g，茯苓6g，陈皮6g，法半夏6g，桂枝5g，神曲5g，炙甘草3g）健脾除湿，温化痰饮，连服6剂后呼吸、心率正常，血电解质、CO2-CP正常，住院21天，临床痊愈出院。

按：本案患儿哮喘持续状态，其胸膈胶固之痰，既是闭拒气道，导致哮喘不已之因，又是气滞血瘀，心阳虚衰变生危象之源，故其治疗重点是豁痰平喘以救急，正如张子和所说：“痰在胸膈之上，大满大实，非吐安能得出。”稀涎散中猪牙皂角善祛胸膈结痰，白矾催吐，用于痰鸣暴喘者最宜。应用涌吐法应注意把握标本缓急，急则治标，缓则治本；本法适用于正盛邪实或邪实而正气尚未太虚之儿，峻猛之剂只可暂用，不可久服，中病即止，以免伤正；涌吐之后，当调理脾胃，运脾化湿，以杜生痰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