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102)
小建中汤
桂枝三两(去皮),甘草二两(炙),大枣十二枚(擘),芍药六两,生姜三两(切),胶饴一升。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内1饴,更上微火消解2,温服一升,日三服,呕家不可用建中汤,以甜故也。
【词解】
1.内:同纳,放入。
2.消解:溶化。
【释义】
102条所论里虚伤寒,心悸而烦的证治。伤寒仅二三日,未经误治即见心中动悸,神烦不宁者,必是里气先虚,心脾不足、气血双亏、复被邪扰而成。太阳与少阴为表里,太阳为外防,心主为宫城,里虚邪扰,气血不足,心无所主则悸,神志不宁则烦,治以小建中汤,外和营卫,内益气血,安内以攘外,有表里兼顾之妙。
魏念庭说:“建中者,治其中也。与建中后,徐其在表,则仍当发汗,以中州既建,虽发汗阳亦不致亡矣;审其传里,则应下之,以中州既建,虽下,阳亦不致陷矣;所谓急则从标,而缓则从本也。”
从本条可见,人体感受外邪后,正气奋起抗邪,患者素体脾胃不足,气血生化减少,则可加重气血亏虚的程度,从而表现出心神失养的心悸、失眠、烦躁。此种情况下补益中焦脾胃,使气血生化有源,则诸脏得养,诸证得平。
【方义】
本方即桂枝汤倍用芍药加饴糖。方用桂枝汤调脾胃、和阴阳;倍用芍药,以增益营血;加饴糖以温养脾胃,而与芍药和合,又有酸甘化阴之功。本方具有温中健脾之效,故名“建中”,有建立中气之意。脾胃居中州,为营卫气血生化之源,中气立则化源足,五脏皆可得养,故用本方补益中气是治疗五脏虚劳病的方法之一。挟虚伤寒用本方,不仅可能健脾胃、益气血、治悸烦,而且利于祛除外邪。尤在泾说:“伤寒里虚则悸,邪扰则烦。二三日悸而烦者,正虚不足而邪欲入内也。是不可攻其邪,但与小建中汤温养中气,中气立则邪自解。”
【历代论述】
王晋三:建中者,建中气也。名之曰小者,酸甘缓中,仅能建中焦营气也。前桂枝汤是芍药佐桂枝,今建中汤是桂枝佐芍药,义偏重于酸甘,专和血脉之阴。芍药、甘草有戊己相须之妙,胶饴为稼穑之甘,桂枝为阳木,有甲己化土之义。使以姜、枣助脾与胃行津液者,血脉中之柔阳,皆出于胃也。(《绛雪园古方选注·卷上》)
【病案分析】
胡希恕医案[7]:张某,男,42岁,1966年6月10日就诊。胃脘隐痛反复发作已5年,经检查诊断为“胃黏膜脱垂”。近常饿时胃脘痛,恶寒怕冷,口中和不思饮,大便微溏,日二行,下肢酸软。先与附子理中汤治之不效,后细问症,据有汗出恶风,脉缓,知为表虚中寒之证,故予小建中汤:
桂枝10克,白芍18克,生姜10克,大枣4枚,炙甘草6克,饴糖45克(分冲)。
服6剂,胃脘痛已,但饿时仍不适,大便溏好转,但仍日二行,再服上方。7月1日复诊,除大便微溏外,余无不适。
按语:中焦虚寒,胃络失煦而疼痛。治宜温中寒,缓里急。附子理中汤虽能温中,但无缓急之功,故用之乏效。惟小建中汤辛甘化阳而温里,酸甘化阴而缓急,正中病机,故投之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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