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阴清火，安奠中焦法

【原文】

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303）

黄连阿胶汤方

黄连四两，黄芩二两，芍药二两，鸡子黄二枚，阿胶三两。

上五味，以水六升，先煮三物，取两升，去滓，内1胶烊尽，小冷，内1鸡子黄，搅令相得。温服七合，日三服。

【词解】

1．内：通“纳”，加入。

【释义】

303条论少阴病阴虚阳亢病证，乃少阴热化证。真阴已虚，邪火复炽。肾水亏于下，心火亢于上，心肾不能相交，因而心中烦闷不得安卧。此种不得眠与实火不眠或单纯阴虚者皆有不同，其治必须滋阴与清火并重，方用黄连阿胶汤。

临床中体会，胃喜润恶燥，本证缘因心肾不能相交，证候中往往可以出现脾胃损伤的症状，表现为纳差、胃脘胀满、呕恶等。而且从组方中有黄芩、芍药疏肝和胃，类似于黄芩汤。中焦是气机上下斡旋的枢纽，说明黄连阿胶汤证中心肾不交与中焦斡旋失司，心肾之气不能交通有关。所以，本方在脾胃病的治疗中亦可应用。

【方义】

本方主要作用是清心火，滋肾阴。成无己言：“阳有余以苦除之，黄芩、黄连之苦以除热；阴不足以甘补之，鸡子黄、阿胶之甘以补血；酸，收也，泄也，芍药之酸，收阴气而泄邪热”。黄连阿胶汤治疗少阴瘟病真阴欲绝、壮火复炽所致心中烦、不得卧之心肾不交证的著名方剂。吴鞠通《温病条辨》的解释尤为中肯，他说：“以黄芩从黄连，外泻壮火而内坚真阴；芍药从阿胶，内护真阴而外抑亢阳”。鸡子黄的作用是“其气焦臭，故上补心，其味甘咸，故下补肾”，补血养心，健脾益气，乃安中焦之圣品。《类聚方广义》治“久痢，腹中热痛，心下痞，烦而不能眠者”。《方函口诀》谓本方治“疳泻不止者”。

【历代论述】

程扶生：二三日邪未应传少阴，乃无呕利厥逆诸证，而心烦不得卧，是阳热内烦，真阴为邪热煎熬也，以解热滋阴为主治，与芩连之苦以除热，鸡子黄阿胶之甘以生血，芍药之酸收阴气而泄邪热。(《伤寒论注·少阴清解》)

柯韵伯：病在少阴而心中烦不得卧者，既不得用参甘以助阳，亦不得用大黄以伤胃也。故用芩、连直折心火，用阿胶以补肾阴，鸡子黄佐芩连，于泻心中补心血，芍药佐阿胶，于补阴中敛阴气，斯则心肾交合，水升火降，是以扶阴泻心之方，而变为滋阴和阳之剂也。(《伤寒来苏集·伤寒附翼》)

【病案分析】

夏月进酸苦泄热，和胃通隧，为阳明厥阴治，甚安。入秋凉爽，天人渐有收肃下降之理，缘有年下亏，木少水涵，相火之风旋转，熏灼胃脘，冲逆为呕，舌络被熏则绛赤如火，消渴便阻，犹剩事耳，凡此仍属中厥跟萌，当加甚静养为宜。生鸡子黄一枚，阿胶一钱五分，生白芍三钱，生地黄三钱，天冬一钱（去心），川连一分（生），上午服。（《临证指南医案·中风》）

按语：本证虽为中风水不涵木，内风旋动，熏灼胃脘，冲逆为呕，舌络被熏则绛赤如火；消渴便阻，叶氏认为中厥跟萌，乃风木过动，中土受戕，不能御其所胜，用黄连阿胶汤滋阴清火，安奠中焦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