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若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223)
猪苓汤方
猪苓(去皮)、茯苓、泽泻、阿胶、滑石(碎)各一两。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味,取二升,去滓,纳阿胶烊消,温服七合,日三服。
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呕渴,心烦不得眠,猪苓汤主之。(319)
【释义】
本段原文所表述的内容是阳明里热证、误治后变证及其治疗方剂。脉浮乃白虎汤证误用下法,虽属误治,但荡除肠胃却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或缓解了阳明无形邪热之结聚,里热一散,则脉之紧象随之而去,仅现浮象。“发热”“口渴”,是里热证的特征性症状。阳明热邪炽盛,充斥内外,故不恶寒,反恶热,或少阴阴虚生热,见“发热”之象。在《伤寒论》阳明病篇及少阴病篇,猪苓汤证皆现“渴”的表现,其产生有两个原因:一是邪热燔灼,阴津不足;二是水气不利或阴液虚乏,津不上承。由于水湿内停,所以猪苓汤证“口渴”多表现为渴不欲饮,或欲饮而饮水不多。小便不利实际上反映了肾主水功能的失常。阳明里热之邪或少阴阴虚所生热邪客于下焦,影响膀胧气化功能,则“小便不利”。
319条论少阴阴虚,水热互结的证治。“心烦不得眠”是少阴热化证的标志性症状。是肾阴亏虚,不能上济心火,心火无所制则亢,亢则害,邪热扰神,心神不宁所致。“下利六七日口渴”,在少阴病中,乃肾阴亏虚,亦可使肾主水功能失常,膀胱气化不利,水湿内停,水湿下渗大肠,胃肠升降传导失职,清浊交混,故见下利不止,津液亏耗,可进一步加重肾阴虚损而形成恶性循环。“咳”“呕”,属于下焦水饮上犯肺胃的病变。这与足少阴肾的经脉循行密切相关,也反映了猪苓汤证“胃肾相关”“肺肾相连”的病理变化。气化失常,水湿内停,不得输布,上逆于肺,肺气不利,则为咳逆;水湿中攻于胃,胃失和降,气逆上冲,则为呕逆。
【方义】
方中猪苓味甘淡,性沉降,入肾、膀胱经,善利水道为君药。茯苓甘淡,利小便止渴,又善益脾助阳以崇土制水,保神宁心;泽泻甘淡微寒,逐膀胱三焦停水,泻肾经之火邪,渗湿热,共为臣药。猪苓、茯苓、泽泻三者,皆淡渗之品,其用全在利水,水道通利则邪热亦随之而去。滑石色白,甘淡性寒,质滑利窍,利小便、止渴,荡热燥湿。阿胶甘平质润,为血肉有情之品,补阴滋肾、润燥,既滋肾水上济于心,又可防渗利之药伤阴耗津,共为佐药。诸药相伍,利水而不伤阴,滋阴而不敛邪,且寓清热、健脾和胃于利水之中,使水湿去,邪热清,阴津复。
【历代论述】
关于伤寒论中猪苓汤证,历来注家见解颇不一致,成无己认为是“热客下焦”;柯韵伯则认为本方与栀子汤、白虎加人参汤证为“阳明起手之法”。
钱潢: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呕渴,心烦不得眠者,猪苓汤主之。少阴下利,阴寒在下也,少阴之脉从肾上贯肝膈,入肺循喉咙,其支者从肺出络心,注胸中。以下利六七日之久,邪气循经上逆,犯肺则咳,入胸则呕,下焦无火,气液不得蒸腾则渴。虚阳在上,其脉出肺络心,故心烦不得眠也。猪苓汤主之者,非独渗利小便,分别水谷而已,以诸利小便之药,皆气味轻薄而上行于肺,使肺气下行,然后小便渗利,此盖欲引其犯肺咳呕心烦之阳邪下走,故用诸渗泄之药,及甘胶以清肺益阴也。《伤寒溯源集》
【病案分析】
患者,男,5岁,泻黄色水样大便1周。曾先后服藿香正气液、庆大霉素颗粒等,效不显,遂改用静脉输液以抗感染、补液,仍泄泻不止。症见泄泻如水注,粪色深黄而臭,每日10余次,口渴,纳呆,精神疲倦,无泪多啼,舌光绛无苔,脉弦细数。查血常规、大便均正常。本证多起于湿热泄泻,由于泻下无度,水液耗损,阴津受劫,津伤液脱,故精神疲倦,无泪多啼,胃阴伤则口渴引饮,阴亏津竭故见舌光绛无苔。细参脉症,揆度病机,为水热互结,下渗于大肠。证属湿热泄泻伤阴,治宜清热除湿,育阴止泻。乃迳效仲圣养阴清热利水之猪苓汤方立法。俾使利水不伤阴,滋阴不助邪,邪正兼顾,庶无差忒。处方:猪苓15克,阿胶13克(烊化),茯苓12克,泽泻12克,滑石20克,牡蛎20克。1剂后泻减,舌上津回。守方加麦冬12克,五味子3克,太子参12克。连服3剂,诸症俱除。
按语:《伤寒论》云“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呕渴,心烦不得眠者,猪苓汤主之。”此即阴虚有热水气不利的证治。该患儿泄泻不止,观精神困倦、无泪多啼、舌绛无苔等症,此乃湿热泄泻伤阴之特点。急宜用扶阴化气,分利小便的猪苓汤[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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