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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谈色脉诊

时间:2023-03-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所谓“参伍”,就是指望色与切脉的配合。正因为必须把两者配合好,才能进行较全面地诊察。病变轻浅,脉有反映,而色少反应,病变深重,脉色均有反应,这在临床上是屡见不鲜的。至扁鹊的论治,亦与《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载如出一辙。准是以观,扁鹊的望色、辨证、论治,均为逐渐总结的经验,并非神秘不可知者。临床所见,凡脾胃衰极,久病血败,面色多见黄而青黑,为脾伤湿盛,侵入血中所致。

中医的望、闻、问、切四诊,本是综合应用,不可分割的,惟重点则在望色和切脉。故《素问·脉要精微论》说:“切脉动静而视精明,察五色,观五脏有余不足,六腑强弱,形之盛衰,以此参伍,决死生之分。”所谓“参伍”,就是指望色与切脉的配合。正因为必须把两者配合好,才能进行较全面地诊察。所以《素问·五脏生成篇》强调说:“脉之大、小、滑、涩、浮、沉,可以指别;五脏之象,可以类推;五脏相音,可以意识;五色微诊,可以目察;能合脉色,可以万全。”

这里尽管把望诊、闻诊、切诊都提到了,但最后的结论,还是在于“能合脉色”。古人把色与脉的关系,看做是根与叶的关系,根生则叶茂,根死则叶枯。《灵枢·邪气藏腑病形篇》说:“色脉与尺之相应也,如桴鼓影响之相应也,不得相失也,此亦本末根叶之出候也。……色青者,其脉弦也;赤者,其脉钩也;黄者,其脉代也;白者,其脉毛;黑者,其脉石。见其色而不得其脉,反得其相胜之脉则死矣,得其相生之脉,则病已矣。”

结合临床来看,肝病,色青,脉弦,本病本色本脉,是病、色、脉相应,也就是一致的;肝病色青,脉来浮大,燥热灼肝,便是反得其相胜之脉;肝病色青,脉来沉小而滑,则为相生之脉。其他各脏的病、色、脉,准此类推,是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的。尤其是《素问·脉要精微论》说:“有故病,五脏发动,因伤脉色,各何以知其久,暴至之病乎?……征其脉小,色不夺者,新病也;征其脉不夺,其色夺者,此久病也;征其脉与五色俱夺者,此久病也;征其脉与五色俱不夺者,新病也。”病变轻浅,脉有反映,而色少反应,病变深重,脉色均有反应,这在临床上是屡见不鲜的。是以《素问·移精变气论》说:“理色脉而通神明,……治之要极,无失色脉。”如此强调,或者有一些夸大,但其中肯定是有不少宝贵的经验存在。

因此,在《灵枢》《素问》中记载望色与切脉的内容之所以那样的丰富,而长时期来广大群众把诊病叫做“看病”、“瞧病”、“看脉”,都可以理解了。看、瞧,即是望色;脉,自然就是切脉。兹就望色和切脉两个问题,分别谈一点个人的点滴体会。

甲、色诊

望色列于四诊之首,《难经·六十一难》以神、圣、工、巧分四诊,竟推崇望色为最高明的诊法,它说:“望而知之谓之神。”并为之解释说:“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

据五色以观察病变,《灵枢·五色》总结的经验是:“审察泽夭,谓之良工。沉浊为内,浮泽为外,黄赤为风(《素问·举痛论、皮部论》均以黄赤为热),青黑为痛,白为寒,黄而膏润为脓,赤甚者为血,痛甚为挛,寒甚为皮不仁。五色各见其部,察其浮沉,以知浅深;察其泽夭,以观成败;察其散搏,以知远近;视色上下,以知病处;积神于心,以知往今。故相气不微,不知是非;属意勿去,乃知新故。……色明不粗,沉夭为甚;不明不泽,其病不甚。其色散,驹驹然未有聚;其病散而气痛,聚未成也。……以五色命脏,青为肝、赤为心、白为肺、黄为脾、黑为肾。”

此段文献总结了三点:①五色各主不同病变的性质。②望色应观察其浮、沉、泽、夭、抟、散、新、故的变化;③五色分主五脏。这些在临床上都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历史上记载有几个较生动的望色诊病的故事,用色诊的理论来衡量它,都比较可信。如《史记·扁鹊仓公传》:“扁鹊过齐,齐桓侯客之。入朝见,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谓左右曰:医之好利也,欲以不疾者为功。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血脉,不治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不悦。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肠胃间,不治将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不悦。后五日,扁鹊复见,望见桓侯而退走,桓侯使人问其故。扁鹊曰: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及也;在血脉,针石之所及也;其在肠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骨髓,虽司命无奈之何。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后五日,桓侯体病,使人召扁鹊,扁鹊已逃去,桓侯遂死。”

扁鹊究竟如何望出齐桓侯的病色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终于不治,不得而知。但《灵枢·卫气失常篇》确有类似的望色方法的记载:“何以知皮、肉、气、血、筋、骨之病也?曰:色起两眉薄泽者,病在皮;唇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肌肉;营气濡然者,病在血气;目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筋;耳焦枯如受尘垢者,病在骨。”

不仅此也,即扁鹊分析齐桓侯病变的理论,与《素问·缪刺论》所说,亦甚符合。《缪刺论》说:“夫邪之客于形也,必先舍于皮毛;留而不去,入舍于孙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络脉;留而不去,入舍于经脉;内连五脏,散于肠胃,阴阳俱感,五脏乃伤。此邪之从皮毛而入,极于五脏之次也。”

至扁鹊的论治,亦与《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载如出一辙。《大论》云:“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

准是以观,扁鹊的望色、辨证、论治,均为逐渐总结的经验,并非神秘不可知者。《扁鹊仓公传》又云:“齐丞相舍人奴从朝入宫,臣意见之食闺门外,望其色有病气。臣意即告宦者平。平好为脉,学臣意所,臣意即示之舍人奴病,告之曰:此伤脾气,当至春鬲塞不通,不能食饮,法至夏泄血死。宦者平即往告相曰:君之舍人奴有病,病重,死期有日。相君曰:卿何以知之?曰:君朝时入宫,君之舍人奴尽食闺门外,平与仓公立,即示平曰:病如是者死。相即召舍人奴而谓之曰:公奴有病不?舍人曰:奴无病,身无痛者。至春果病,至四月,泄血死。所以知奴病者,脾气周乘五脏,伤部而交,故伤脾之色也,望之杀然黄,察之如死青之兹,所以至春死病者,胃气黄,黄者土气也,土不胜木,故至春死。”

临床所见,凡脾胃衰极,久病血败,面色多见黄而青黑,为脾伤湿盛,侵入血中所致。往往以黄色之深浅辨血之厚薄,黄色之明暗辨血之死活。所谓“杀然黄”,即黄兼青黑之色。杀,音同帅,衰败之义。《素问·五脏生成》说:“色见青如草玆者死,黄如枳实者死。”考《尔雅·释器》“蓐谓之玆”。草玆,即草席,以“草玆”形容青色,即青而带枯,死草之色。所谓“死青之玆”,正是这样的含义。《千金翼方》亦说:“病人面黄,青如草玆者死。”看来这一经验,曾在长时期都得到实践检验的证明。

《扁仓传》还记载:“臣意望见王后弟宋建,告曰:君有病,往四五日,君腰胁痛不可俛仰,又不得小溲,不亟治,病即入濡肾。……所以知建病者,臣意见其色,太阳色干,肾部上及界腰以下者枯四分所,故以往四五日知其发也。”太阳,指面部的膀胱部位,在鼻准下“人中”两旁,即《灵枢·五色》所说的“面王(鼻准)以下者,膀胱子处。”肾部在膀胱部的下方,即两口角和下唇下方。《五色》说:“挟大肠者,肾也。”大肠位于人中故云。膀胱与肾部之色均已干枯,其为气虚津涸可知。肾气虚则腰痛,膀胱津涸则不得小溲,皆为病变之所常见者也。

晋皇甫谧《甲乙经序》记载:“仲景见侍中王仲宣,时年二十余,谓曰:君有病,四十当眉落,眉落半年而死,令服五石汤可免。仲宣嫌其言忤,受汤勿服,居三日,见仲宣谓曰:服汤否?仲宣曰:已服。仲景曰:色候固非服汤之诊,君何轻命也?仲宣犹不信。后二十年,果眉落一百八十七日而死,终如其言。”无病而死,或病愈而卒死,在望色方面亦有征候。《灵枢·五色》说:“大气入于脏腑者,不病而卒死,……何以知之?曰:赤色出两颧,大如母指者,病虽小愈,必卒死。黑色出于庭,大如母指,必不病而卒死。”据此,则王仲宣之死,当亦“赤色出两颧”,“黑色出于庭”之类。至于眉毛脱落不属于大风,即属于胆绝。《素问·长刺节论》说:“病大风,骨节重,须眉堕。”王叔和《脉经》亦说:“胆绝,……眉为之倾。”则仲景预言王仲宣眉落而死,亦不能认为全属虚妄。身内脏腑气血的变化正常与否,都会反映到体表的神、色、形、态各个方面。因此,通过对体表神、色、形、态的观察,就可以了解到身内脏腑气血的生理和病变。

《素问·五脏生成》和《素问·脉要精微论》中所论五色的常变生死,最有临床意义,足供参考。《五脏生成》说:“色见青如草玆者死,黄如枳实者死,黑如炲者死,赤如衃血者死,白如枯骨者死,此五色之见死也。青如翠羽者生,赤如鸡冠者生,黄如蟹腹者生,白如豚羔者生,黑如乌羽者生,此五色之见生也。生于心,如以缟裹朱;生于肺,如以缟裹红;生于肝,如以缟裹绀;生于脾,如以缟裹栝蒌实;生于肾,如以缟裹紫,此五脏所生之外荣也。”《素问·脉要精微论》说:“夫精明五色者,气之华也。赤欲如帛裹朱,不欲如赭;白欲如鹅羽,不欲如盐;青欲如苍璧之泽,不欲如蓝;黄欲如罗裹雄黄,不欲如黄土;黑欲如重漆色,不欲如地苍。五色精微象见矣,其寿不久也。”

大凡望五色,总以明亮润泽为准。明亮属阳,多为气充的表现;润泽属阴,多为血足的表现。故凡气血两伤者,无论其为何色,均必因之而沉滞晦浊。所谓草玆、枳实、炲、衃血、枯骨,无非就是沉滞晦浊的形容。如果气血充沛,无论其为何色,势必明亮润泽。所谓翠羽、鸡冠、蟹腹、豚羔、乌羽,无非就是明亮润泽的象征。即便是明亮润泽的五色中任何一色出现,假使暴露得非常突出,仍属于一脏独亢的病变,不能算是正常。正常的五色,应该是待其王时而始荣于外。其荣于外,亦是禀胃气而隐隐出现于皮毛之间,故云“如缟裹”。所谓如缟裹,就是朦胧光泽,虽有形影,究不璨然。这才是气血无伤,阴阳和调,五脏之气无偏胜的常色。若五脏衰败的病色,不见其朦胧,徒见其暴露;不见其明亮,徒见其沉浊;不见其润泽,徒见其枯槁。所谓如赭、如盐、如蓝、如黄土、如地苍,无非就是属于沉浊枯槁的夭色而已。也就是属于脏腑、气血、阴阳衰败的死色。

望色既是集中在面部,所以《灵枢·五色》记载有面部主脏腑肢节的详细部位,同时《素问·刺热论》还略有补充。但是,面部为什么能成为全身脏腑气血病变的反映点,目前还缺乏说明它的资料,兹据《灵枢》《素问》中有关行于面部的经脉、络脉、经筋、气化等的记载,各以部从,类列如下。

一、头部(包括额、颅、项)

(一)五脏

1.心、肾、肺、脾:心、肾、肺、脾之络,均会于耳中,上络左角。

2.肾:肾筋结于枕骨。

3.肝:肝脉上出额,与督脉会于巅。

(二)六腑

1.胃:胃脉会于耳中,上络左角;胃脉过客主人,循发际至额颅;胃正脉上额出頁。(目眶下方);胃别脉上络头项。

2.大肠:大肠筋上左角络头。

3.膀胱:膀胱脉上额交巅、上下项;膀胱筋上头。

4.胆:胆脉上抵头角;胆筋上额角交巅上,左络于右。

5.三焦:三焦脉过客主人前;三焦正脉别于巅;三焦经上乘颔,结于角。(面下端生须处与上颚相合)

(三)奇经(附营气)

1.督脉:督脉上额交巅入络脑,还出别下项。

2.营气:营气上巅下项,合足太阳,其支者上额、循巅、下项中,循脊入骶,是督脉也。

二、面部(包括颧、、颊、颐、颔、曲颊、牙车)

(一)五脏

1.心:心其华在面;心正脉出于面。

2.肝:肝脉支者从目系下颊里。

(二)六腑:

1.胃:胃阳明脉荣于面;胃正脉上额出頁;胃筋合于頄(颊间骨);胃筋支者从颊结于耳前。胃脉循颐后下廉,下大迎、循颊车。

2.胆:胆正脉散于面(颐、口角之后、腮之下);胆脉抵出頁下;胆筋结于頄;胆脉下颊车;胆筋下走颔。

3.膀胱:膀胱筋上颜;膀胱脉入頄,遍上齿;膀胱筋结于頄。

4.大肠:大肠脉入頄,遍下齿;大肠筋结于頄;大肠脉贯颊;大肠筋上颊,其支者下右颔。大肠别脉上曲颊。

5.小肠:小肠脉上出頁,斜络于颧;小肠脉上颊,其支者别颊;小肠筋下结于颔。

6.三焦:三焦脉出出頁;三焦脉下颊又交颊;三焦脉支者当曲颊,入系舌本,其支者上牙车。

(三)奇经(附营气)

1.任脉:任脉循面。任脉上颐。

2.蹻脉:蹻脉入頄。

3.营气:营气出出頁。

三、目部(包括目系内眦、锐眦、上胞、下胞)

(一)五脏

1.心:心别脉属目系;心正脉合目内眦。

2.肝:肝脉连目系。

(二)六腑

1.膀胱:膀胱脉正属目本,名曰眼系;膀胱脉起目锐眦;太阳结于命门,命门者目也;膀胱经为目上纲。

2.胃:胃正脉系目系;胃脉上至目内眦;胃筋为目上纲;胃、小肠筋急,口目为噼,眦急不能卒视。

3.胆:胆正脉系目系;胆脉起目锐眦,至锐眦内,其支者别锐眦;胆筋结于目眦,为外维。

4.小肠:小肠脉过目锐眦,至目内眦;小肠筋属目外眦。

5.三焦:三焦脉至目锐眦;三焦筋属目外眦。

(三)奇经(附营卫)

1.任脉:任脉入目系两目之下中央。

2.督脉:督脉别络起目内眦。

3.阴蹻阳蹻:阴蹻之脉合太阳阳蹻而上行,至目内眦,故目内眦痛,取之阴蹻。

4.营气:营气注目内眦。

5.卫气:卫气平旦出于目,目者宗脉所聚也。

四、耳部(包括耳前后、耳上下角、耳中)

(一)五脏

1.心、肝、脾、肺:心、肝、脾、肺之络,皆会于耳中。

2.心包:心包络正脉出耳后。

(二)六腑

1.胃:胃脉上耳前;阳明脉结于颡大,颡大者,钳耳也(钳、耳颊之间);胃络会于耳中;胃筋结于耳前;胃中空,则宗脉虚,故耳鸣。

2.大肠:大肠别脉其支者入耳中,合于宗脉,耳者,宗脉之所聚也。

3.小肠:小肠脉入耳中;小肠筋结于耳后完骨,其支者入耳中,直者出耳上。

4.膀胱:膀胱脉支者从巅至耳上角;膀胱筋结于完骨。

5.三焦:三焦脉系耳后,上出耳上角,入耳中,出走耳前;三焦筋循耳前。

6.胆:胆脉下耳后,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少阳结于窻笼,窻笼者,耳中也;胆筋循耳后。

(三)精液

1.精:精脱者耳聋。

2.液:液脱者耳数鸣。

五、鼻部(包括鼻柱、鼻准、鼻孔)

六腑

1.胃:胃脉起于鼻之交颊中,旁纳太阳之脉下循鼻外;胃筋结于鼻。

2.大肠:大肠脉挟鼻孔。

3.小肠:小肠脉抵鼻。

4.膀胱:膀胱筋结于鼻。

六、口部(包括人中、唇、承浆、上下齿、舌)

(一)五脏

1.脾:脾气绝,人中满;太阴结于太仓,故脾气绝,唇反;脾脉连舌本,散舌下;脾正脉贯舌中;脾气绝,舌萎。

2.肾:肾气绝,齿长而垢,或齿光无垢;肾脉挟舌本;肾正脉系舌本。

3.肝:肝脉环唇内,故肝气绝、唇青;厥阴结于玉英;肝气绝,舌卷。

4.心:心别脉系舌本;少阴结于廉泉;舌下少阴。

(二)六腑

1.大肠:大肠脉交人中,左之右,右之左;大肠脉下入齿中;大肠别脉入頄,遍下齿;大肠脉挟口。

2.小肠:胃、小肠筋急,则口目为噼。

3.胃:胃脉挟口环唇;胃正脉出于口;胃筋挟口,寒则引颊移口,热则缓纵不收;胃脉交承浆;胃脉入上齿中。

4.三焦:三焦络有邪,口干;三焦筋系舌本;三焦络有邪、舌卷。

5.膀胱:膀胱别脉入頄,遍上齿;膀胱脉挟舌本;膀胱筋支者入结舌本。

(三)奇经

任脉环唇。

七、咽喉

(一)五脏

1.脾:脾脉挟咽;脾正脉结咽。

2.肺:肺正脉循喉咙。

3.心:心正脉走喉咙。

4.心包:包络正脉循喉咙。

5.肝:肝脉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

6.肾:肾脉循喉咙;肾络有邪,咽痛不可纳食。

(二)六腑

1.胃:胃脉循喉咙。胃别脉合诸经之气下络喉嗌。胃正脉上循咽。

2.大肠:大肠正脉循喉咙。

3.小肠:小肠脉循咽。

4.三焦:三焦络有邪喉痹。

5.膀胱:膀胱脉循咽喉。

6.胆:胆正脉挟咽。

(三)奇经(附营气)

1.任脉:任脉至咽喉。

2.营气:营气注肺,上循喉咙,入颃颡之后,究于畜门。

从以上材料初步的类分来看,五脏、六腑、气血、精液等都通过经脉、络脉、经筋、气化的作用,分布于头面各个部位,是相当复杂的,说明望头面气色来分析内在的病理变化,是有其物质基础的,很有加以研究提高的必要。现在临床上一般常用的望色部位,比较粗略。如:额心、鼻脾、颐肾、左颊肝、右颊肺。又面色皆属于心,两目四维皆属于肝,两颊皆属于肺,唇四白皆属于脾,两颧两耳轮皆属于肾,颊车皆属大肠,舌下两窍皆属胆,又属肾。目分五脏者,以目虽主肝而出于脑,脑受五脏之精也;舌分五脏者,舌虽主心而本于胃,胃为脏腑之海也。凡此高下左右,旁见侧出,统为脏腑气化之所流注,而反映于面部者,但亦大多与经脉、络脉、经筋之走注有关,而不容忽视也。

乙、脉诊

用切按脉象来分析病证的方法,在《灵枢》《素问》《难经》里总结了丰富的内容。且不说其他,单从脉搏的形象来讲,便已经提出:脏腑的平脉变脉;四季的平脉变脉;六气影响的脉象;胃气脉;脉象的变幻;痼疾、宿疾的脉象;新病、久病的脉象;伏疾脉等。

这些知识在临床辨证时都很有用。后来张仲景通过实践,在《伤寒》《金匮》两书中,亦总结出104种脉象。到了王叔和著《脉经》,才分别归类为24种单脉(浮、芤、洪、滑、数、促、弦、紧、沉、伏、革、实、微、涩、细、软、弱、虚、散、缓、迟、结、代、动),但复合的脉象仍难以数计,实无从谈起,今天仅提出对几种脉象的个别体会,来相互切磋。

(一)浮脉非皆表病

《伤寒论》说:“脉浮者,病在表。”以后诸家脉书,都以主表为浮脉的首要解释。但《金匮要略》却又说:“病人脉,浮者在前,其病在表;浮者在后,其病在里,腰痛背强不能行,必短气而极也。”所谓前后,一般注家都是以寸尺来解释的。由于浮脉出现的部位不同,它所反映的病变就大不同了。因此,我认为“浮脉主表”,应给以新的解释。

浮脉轻取即得,从脉象出现的部位来说,是在肌表的。表,仅指脉出现的部位而言。至于究竟是表证、里证、外感、内伤,便必须观察其所兼之象,是浮缓、浮紧、浮迟、浮数,并结合其所出现的症状来加以分析。所以《伤寒论·太阳病下》说:“心下痞,按之濡,其脉关上浮者,大黄黄连泻心汤主之。”又阳明病篇说:“阳明病,若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金匮·血痹篇》说:“男子面色薄者,主渴及亡血,卒惊悸,脉浮者,里虚也。”又黄疸篇说:“尺脉浮,为伤肾。”这些浮脉,都不属于表证范围。

诚如《景岳全书·脉神章》所说:“浮为在表,然真正风寒外感者脉反不浮,但紧数而略兼浮者,便是表邪,其证必发热、无汗身疼者是也。若浮而兼缓,则非表邪矣。大抵浮而有力有神者,为阳有余,则火必随之,或痰见于中,或气壅于上,可类推也。若浮而无力空豁者,为阴不足,阴不足则水亏之候,或血不营心,或气不化精,中虚可知矣。若以此等为表证,则害莫大矣。”景岳这番议论,是有一定的经验的。脉之所以浮,总是由于气多上升,而不下降,往往为上实下虚,阳强阴弱的反映。如《金匮》所说的“气短而极”,正是阴虚而阴不吸,气逼于上而不纳之故。浮固为阳脉,但有阴实而拒阳于外,有阴虚而阳越于外的区分。阴实者,寒盛于内,治宜重用温散,或导其水,或攻其食,或行其瘀血凝痰,力开结塞,略加清肃,以助其浮阳的内合,如白通加猪胆汁汤(葱白、干姜、附子、人尿、猪胆汁)之类。阴虚者,阴力薄弱,不能吸阳,宜温润填补精血,略佐辛热,从阴中透出阳和,接纳阳气归根,如桂附八味丸之类。

尝治一壮年贫农,连续四日发热无汗,照常出勤,未曾休息,也不服药,第五日疲惫不支,始来就诊,肌肤俛热,肺气迫塞,呼吸喘促,脉象则趯趯于皮肤,极数,略按即无,舌苔薄而少津,但不渴,断为津枯而阴阳不交之候,当即疏方:党参六钱、川附片三钱、麦门冬六钱、五味子一钱、炙甘草三钱、干地黄五钱、细辛一钱。服药两次后,次晨天明即汗出热退,脉即不数,重按亦应指分明,惟阵阵自汗,微恶寒,脉象仍浮,再用桂枝加附子汤一剂而愈。方即参附汤、生脉散加味而成,以温养元阳,滋生津液,只用少许细辛以透阴达阳。本为外感,但因其坚持劳动,不少休息,又不及时服药,以致邪热内灼,阴阳两竭之证。假使徒见其脉浮而用汗法,将难逆料其演变了。因此,我的体会是:浮为在表,是指脉在表分(即部位),须察其浮中的兼象,结合病症,分析其属于寒、热、虚、实何证,不当认为“浮脉即是表病,表病仅见浮脉。”

(二)弦脉非皆病脉

弦脉有两大特点:一是劲急而稳重,一是张力较大,所谓“端直如弦”是也。一般说来,都是代表邪气的病脉。所以《景岳全书·脉神章》说:“弦脉……为血气不和,为气逆,为邪胜,为肝强,为脾弱,为寒热,……为疼痛,……为拘急。”临床上亦确是如此。凡风寒外感、痰血聚积、情思郁结、肝阳亢逆、阴邪弥漫等病变,都可以见到不同程度的弦脉。其所以然者,多是由于阴阳不和,互相格拒所致。因此,弦脉常出见于实证,故《诊宗三昧》说:“弦为六贼之首,最为诸经作病,故伤寒坏证弦脉居多。”以致后来许多医籍中,竟有“弦为百病之忌脉”之说(张景岳亦谓:“诸病见此总非吉”)。

但是,是否这样就可以概弦脉的全貌呢?这不一定,例如《金匮·呕吐哕下利篇》说:“脉弦者,虚也。胃气无余,朝食暮吐,变为胃反,寒在于上,医反下之,今脉反弦,故名曰虚。”朝食暮吐、暮食朝吐,这是脾肾元阳大虚之候。所谓“寒在于上”之寒,亦是虚寒,并非实有寒邪,故尤在泾的《金匮心典》亦解释说:“其弦,非阴寒外加之弦,而为胃虚生寒之弦矣,胃虚且寒,阳气无余,则朝食暮吐,而变为胃反也。读此知数脉弦脉均有虚候,曰热寒,盖浅之乎言脉者耳。”尤在泾的意见是值得我们在临床上作参考的。

弦脉不仅有实有虚,而且还不都是病脉,也有属于代表正气一方面的时候。《伤寒论·阳明篇》说:“伤寒若吐若下后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余日,日晡所发潮热,不恶寒,独语如见鬼状。剧者,发则不识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视,脉弦者生,涩者死。”

伤寒经过若吐、若下,是津液大伤之候,津液大伤而脉弦脉涩,何以便有生死之别呢?汪琥《伤寒论辨证广注》解释说:“弦、涩皆阴脉,脉弦者为阴未绝,犹带长养,故可生,脉涩者为阴绝,已成涸竭,以故云死。”汪琥的解释,是根据成无己《注解伤寒论》来的,颇有道理。同时喻嘉言在解释仲景“下利脉反弦,发热身汗者,自愈”条文亦说:“谓久利邪气深入阴分,脉当沉、弱、微、涩,忽然而转见弦,是少阳生发之气……发见生机,宛然指下。”

可见弦脉,的确是有代表正气一方面而出现的。这种正气,就是象征“生发之机”。凡代表生机而出现的弦脉,一般是由于具有以下几种机转构成的:开始脉来潎潎浮泛,空而无根,等到肾气归元,脉体变得相当厚实时,这种脉有弦象;开始脉来沉弱无力,委靡不振,等到肝脾气旺,脉势变得相当的强壮时,脉象见弦;开始脉来十分涣散,模糊不清,等到阳回气聚,脉形变得相当的坚敛时,脉象见弦;开始脉来细数无神,起伏不明,等到阳回气充,脉势变得相当的畅大,起落齐切,这种脉有弦象。

上几种弦脉,都是由空而实,由衰而振,由散而聚,由晦而显,从坏的方面逐渐向好的方面转化的转机,所以它的本质是代表邪退正复趋势的。但是,它毕竟还是处于“阴阳初复”的阶段,正气只能充于经脉之中,使脉形变得挺互而有力的弦象,还没有达到正气洋溢于经脉之外,使脉势变得条畅温润而有余的气象,即富有胃气的平脉,所以仍旧称之为弦。

曾治一中学教员王某,长时期低热,做尽一切检查,原因不明,终于用温阳益气的方法治愈。在患病期中,脉一直是微细的,先后服当归补血汤加附子、白薇40余剂,补中益气汤加附片20余剂,顽固的低热才得以平伏,脉象亦变得有力了。他有个知医的亲戚,谓其脉弦,病退脉未退,终属可虑。再为之诊视,确是脉象起落齐切,相当坚敛,称之为弦脉是不错的。我告诉他这是阳气逐渐内充的表现,用不着“杞国无事忧天倾”。这是1972年的事。现在这人仍在中学做教员,身体既很好,工作亦顺利。经验虽不多,这确是一次实践的检验。

我还体会到久病之人,脉来弦紧有力的,多为真气内遏而有根的反映,见之尺脉,更是如此。病势比较严重,寸关脉或结或陷,而尺脉充长弦实,起伏有力者,常为根本未动摇的象征。因为真气不能充达于上,必然要蓄积于下的原故。当然,久病有尺脉忌弦之说,但只是忌“孤硬”的弦,不忌“长实”的弦。孤硬是无胃气,所以当忌,长实是有胃气,所以不当忌。《素问·平人气象论》说:“春胃微弦曰平,弦多胃少曰肝病,但弦无胃曰死。”这几句话对诊切弦脉很重要,弦脉既有代表病邪的一面,又有代表正气的一面,如何把它辨认得很真切,除了结合病变的情况来分析外,从脉体本身来讲,有胃气,无胃气,胃气多,胃气少,这是很关键的。

(三)濡脉与弱脉的分辨

濡,即软字,音和义都是一样,读成“儒”字音是错误的。王叔和《脉经》24脉里就是直接叫软脉。只是在夹注中有“软一作濡”一语。试看成无己《注解伤寒论·辨脉法》的释音,就更明白了。它在释“血主濡之”的“濡”字说:“汝朱切,润也。”释同一篇的“阳阳脉大而濡”的“濡”字说:“音软,柔也。”因此,必须准确音释,不能混同。濡脉,虚软少力,在指下的触觉是:“如絮浮水面,轻手乍来,重手乍去。”因此,它是在浮部出现的脉象。既不像虚脉的虚大无力,也不像微脉的微细如丝,更不像弱脉沉细耎弱。那么,濡脉与弱脉的分辨,首先是从浮沉分,濡脉是在浮部出现,弱脉是在沉部出现,须按之乃得。其次是从脉体、脉势来分,濡脉泡松如絮,弱脉沉细少力。究竟还是有所分辨。但有的脉书濡弱不分,无论从体象,从主病都混为一谈,笼统以虚弱之脉视之,这是不切合临床的实际应用的。兹就个人经验所得,略为比较如下。

第一从主病方面来区分。濡脉多为湿邪盛的反映,而弱脉每见于气虚的患者。正因为濡脉主湿邪,所以凡患肢体困倦、肌肤浮肿,以及疮疡癣疥等,脉来多濡。正如《史载》之所说:“按如泥浆者,湿兼热也。”则知濡脉偏于邪实。也正因为弱主气虚,凡患呼吸气短,不能耐劳,以及自汗盗汗,泄利注下者,脉来多弱,以其气衰不鼓也,则知弱脉偏于正气不足。

第二从病变机转来区分。濡脉主湿邪,湿盛便能滞气,所以脉来指下,虚浮而耎;弱脉主气虚,虚能生寒,虽脉来沉细,不必见耎。如果濡脉虚浮而不显其太弱,必是湿中挟热,浊气上逆之征;弱脉沉细而不显得太耎,必是虚中挟寒,寒主引急之故。也有濡脉与弱脉同时并见,而濡甚于弱的,每见于湿邪深入肝脾,而肺胃气郁的时候,其临床表现则有胸膈痞满,肢节酸痿等;弱甚于濡的,每见于心肾真阳内怯,而脾肺气虚的时候,其临床表现则有饮食不化,腹痛时泄等。但亦不排除阴虚而伤湿的,脉可以见到沉濡;气虚而伤风的,脉还可以见到浮弱。千变万化,必须细审。

第三从论治大法来区分。湿盛而脉濡的,应以芳香为主、佐以甘温,芳香所以化其湿,甘温所以益其气,湿之盛者每原于气虚也。气虚而脉弱的,应以甘温为主、芳香佐之,甘温所以益其气,芳香所以醒其脾,气之虚者总以温中为要也。脉濡而不太弱,略加苦寒,清其所挟之热,脉弱而不太耎,再入辛温,化其内兼之寒。

濡脉与弱脉的虚实挟杂,往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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