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亦林,字达斋,江西南丰人。生于元·至元14年(公元1277年),卒于元·至正7年(公元1347年),享年71岁。元代著名医学家。据危亦林《世医得效方·自序》和《江西官医提举司牒太医院书》记载:危亦林幼读儒书,长习医业。由鼻祖自抚州迁于南丰。高祖云仙,游学东京,遇董奉二十五世孙京,授以大方脉,还家而医道日行;伯祖子美,进传临江刘三点、建昌路新城县五路陈姓妇人科,杭州田马骑正骨、金镞科;大父碧崖,复传黎川大磜周氏小方科;伯熙载传福建汀州路程光明眼科,南城县周后游治瘵疾;至亦林夏进传本州斤竹江东山疮肿科,临川范淑清咽喉、齿科,及储积古方,并近代名医诸方。由高祖至亦林,凡五世矣,随试随效。从这段记载可知,危氏自幼读儒书,年长习医,祖籍江西抚州,后迁至江西南丰,从其高祖至亦林,五代都是医生。高祖云仙先生游学东京(今河南开封),遇三国时名医董奉二十五世孙,授以大方脉科(即内科),返回故里后,遂以医名世;伯祖子美先生,从临江(今江西青江县)刘三点和建昌路新城县(今江西南城县)陈氏学习妇人科,又从杭州田马骑学习正骨兼金镞科(骨伤科);祖父碧崖先生,随黎川周氏名医学习小方科(即小儿科);伯父熙载先生,从福建汀州路程光明学习眼科,后又随南城县周后游治疗痨瘵(即肺痨)。到了危亦林除精研内、外、妇、儿、骨伤等科外,又从本州斤竹江东山学习疮肿科,从临川范淑清学习咽喉、口齿科。危氏生活在这样一个世医之家,这是他后来成为元代名医的重要因素。
危亦林所生活的抚州地区是著名的文化之乡,自古以来,这里名贤辈出,灿若群星。如唐宋八大家中的王安石、曾巩,被称为开一代词风,北宋“江西词派”的杰出代表晏殊、晏几道父子,南宋著名哲学家陆九渊,以及被称为“东方的莎士比亚”的明代大戏剧家汤显祖等均是抚州人。良好的社会文化氛围也影响着医学人物的成长,许多优秀青年,不为良医,便为良相,献身医学,造福社会。这些医家有着深厚的文学素养,学识渊博,故能深究医理,通晓各家,博采众长,推陈出新,著书立说。形成了一枝独秀的“旴(xu,虚)江医学”群体,在中国医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堪与皖南的“新安医学”、江苏的“孟河医学”、广东的“岭南医学”相媲美。而危亦林正是这一群体中最优秀的代表。
危亦林自幼聪明好学,于经史诗书无不通晓。在习儒之余,将家中所藏医药方书一览而尽。并随伯父等学习诊病按脉之道,经过十余年的潜心学练,尽得家学,终于将世代祖先的医学心得和临床经验继承下来。危氏“弱冠(20岁)而业医”,凭着他那种勤奋好学而执著追求的精神,医术日进。先后从师本州斤竹江东山,学习疮肿科,又从师临川范淑清,学习咽喉口齿科,全面系统地总结了先祖各科的医疗经验,并广泛研究古方及当代名医诸方,在临床实践过程中,灵活运用经典理论和前人方剂,治疗内、外、妇、儿、眼、骨伤、口齿、咽喉等科疾病无不奏效,多有独到的心得和见解。于是医名顿著,四方求诊者门庭若市,遂成为精通各科的江南大医。
当时元朝政府下令各路总管府和官医提举司主持选拔学问渊博、医术精湛且堪为人师者,充任医学教授(上州、中州设教授,下州设医正,县设教谕,以教育医学生员)。危亦林以其世代家传之学和自己广博的学识医术,于天历元年(公元1328年)出任南丰州医学教授,随后又任官医副提领之职。
从天历元年开始,危氏“依按古方,参之家传”,将历代名方和先世五代以来积累的经验良方,据元代所定医学十三科分门别类,进行编纂,前后历时十载,于至元3年(1337年)编成《世医得效方》一书。此时危氏已年逾花甲。书成之后,经过太医院及诸路提举司严格审查鉴定,众人交口称赞。于至正5年(公元1345年)正式刊行。危亦林在《世医得效方》出版后2年即离开了人世。
综观危氏光辉之一生,给我们后人诸多深刻的启示。
其一是他那种学而不厌,持之以恒的精神。
危氏在《世医得效方》的“自序”中,开篇第一句话即引用《论语·卫灵公》中的名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明确表明自己治学从医的主张。告诫人们,医学是至精至微之事,病情变化万端,作为一名医生,如果没有高超的技艺,很难救治百姓之厄。因此,必须勤奋苦学,不断提高医术,使自己尽快掌握“利器”,而成为一个技艺精湛的医生。危氏“幼而好学,弱冠而业医”,“儒学渊源,医书博览”,一生学而不倦。
他自十一二岁起,就跟随父亲学医,日间从父侍诊,早晚攻读医书。“凡《素问》诸书,靡不穷究”,每遇疑难处,总要反复推敲琢磨,参求其他各书,以探明究竟。他不但把自己家中世代珍藏的100多种医书逐一细读过,还时常步行十几里、几十里,到南丰县城及南城上唐等地,向藏书人家借阅各种书籍,有时还一本一本地抄录下来,仔细研读。
他秉承先辈五世之医的诊疗经验,精研内、外、妇、儿、骨伤、眼目等科,可谓满腹经纶的医学通人了。但是,危氏并未就此止步,仍然孜孜不倦地虚心向他人学习。他发现自己在疮肿科和咽喉口齿科方面仍有欠缺,便恭恭敬敬地向这方面的高人请教。即使在他的医术闻名遐迩之后,仍然虚心地向民间医生问药求方。正是凭着勤奋好学、锲而不舍、执著追求的精神,他全面系统地总结了前人的医疗经验,结合自己的长期临床实践,善于“对病而知证,因证而得药”,于临床各科均有独到的心得和发挥。灯影鸡声,不问寒暑,用毕生的心血,整理完成了洋洋数十万言的传世之作——《世医得效方》,在中国医学的发展史上,建立了一座丰碑。
其二是他注重实践,注重实效的作风。
众所周知,金元时期的医学,上承《内经》、《伤寒》的学术成就,兼收晋、唐及北宋方药的丰富经验,改变了唐宋以来崇尚集方、推行成药、喜温言补、烦琐而又僵化的局面,开创了辨证论治、攻邪已病、泻火养正、各呈专长的生动活泼的学术新天地。这一时期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医家的创新精神。即在临床各科,敢于提出问题,并善于研究问题,阐述自己的主张。于是形成了百家争鸣的新局面,创立了许多新学派,提出了众多新理论。诸如刘完素的火热论,张元素的脏腑辨证说和药物归经说,张从正的攻邪理论,李杲的脾胃内伤学说,王好古的阴证论,朱丹溪的相火论及阳有余阴不足论等。这种现象对当时的医家和后世的医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作为元代精通医学各科、五世家传的临床大家危亦林,更有他自己的特色。他从不人云亦云,而是注重实践,注重实效,在继承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临证实践,力求实用与“得效”,一心致力于临床验方、秘方和效方的研究与应用。在危氏一生的医学实践中,他始终恪守“方虽传自古人,药必出于己手”的原则,认为医生运用成方、古方,必须依据临床经验,量裁适当,才能做到辨证施治,提高疗效。综观《世医得效方》一书所撰集的历代医方,有的经危氏斟酌加减,有的随功效化裁,与一般因袭成方的医方辑录明显有别。他所收入的众多方剂,均与病证相连,条理清晰,在论述每一个方剂时,都列举脉因证治、理法方药及服法宜忌。立论精当,讲求实效,这不仅对临床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而且也为后世撰写医方之书树立了典范。
其三,是他打破传统,奉献秘方,使医学发扬光大的高风亮节。
秘方,古代又称禁方。据《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记载,扁鹊的老师长桑君在向扁鹊传授秘方时说:“我有禁方,年老,欲传于公,公勿泄。”可见秘方是不肯轻易公开授人的。《黄帝内经》等名著中,即有“得其人乃传,非其人勿言”的说法。因此,在封建时代,许多掌握有秘方的医家,往往有秘而不传的习俗。有的宁可带入棺材,也不肯传于他人,致使一些颇有价值的方药失传于世。而危亦林在他的医疗实践中,大胆地冲破保守思想的束缚,毫无保留地公开了危氏家庭世代相传的秘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世医得效方》就是一部验方、秘方集锦。例如,“下痢门”记载的治疗五色痢的秘方,“疮肿科”中记载的治疗臁疮的秘方,治疗水肿的秘传八方,治疗痈疽秘传十方等,都是危家世代相传的秘方和验方,而危亦林则以一个医学家的宽广胸怀,无私地将秘方奉献给大众。这种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
由于元代频繁的战乱和沉重的劳役,当时的贫苦农民受各种外伤和金镞创伤者,屡屡发生。因此,前来找危亦林求治者络绎不绝。他亲眼看到有些病人因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增加了不少痛苦,有的甚至贻误病机而造成终身残废,于是决心把技艺传授给更多的人,使之发扬光大,治疗天下的患者。相传他先后带教过12名徒弟,平时严格要求弟子,悉心教授他们技术。他曾特地缝制了一些沙袋,里面装着猪肘骨,填满细沙。做成臂腿形状。教徒弟隔着沙袋。反复捏摩里面的猪肘骨,直到把断了的骨骼整复对接起来。他将唐代的“椅背复位法”,进一步改良发展为更实用的“悬吊复位法”,详细介绍给世人。他从不为传统的模式所禁锢,而总是有自己的心得和发挥。他对医学的创新和发扬,他那无私奉献的精神,时时感动着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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