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中医学第一部辨证论治、方药俱备的临床学经典著作——《伤寒杂病论》问世。东汉中后期,我国中原地区疫病频发,《后汉书·五行志》记录疫情10次,全发生在安帝元初六年之后,尤其是建安年间,疫情持续时间之长,死亡人数之多,是历史上罕见的。《伤寒杂病论》序有“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的论述。张仲景所著《伤寒杂病论》在中国医学史上有重要位置,其中亦包括对疫病的记述。《伤寒杂病论》一书中与疫病有关的论述有:“凡时行者,春时应暖,而复大寒,夏时应热,而反大凉,秋时应凉,而反大热,冬时应寒,而反大温,此非其时,而有其气,是以一岁之中,长幼之病,多相似者,此则时行之气也”“从春分以后,至秋分节前,天有暴寒,皆为时行寒疫也……阴脉实大者更遇温热,变为温毒,温毒为病最重也。阳脉濡弱,阴脉弦紧者,更遇温气,变为温疫。以此冬伤于寒,发为温病,脉之变证,方治如说”等,说明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的这些论述可能和疫病有关,这也是和史书中所记载的当时社会环境、气候特点相符合的。但是疫病属温热的较多,寒性的较少,且仲景之方对后世的疫病治疗效果并不理想,所以才有后世温病学派理论上的创新与突破。据当代广州中医药大学赖文教授考证,《伤寒杂病论》所述疫病确为寒性疫病。
由此可见,《伤寒杂病论》不仅丰富了中医疫病学的辨证内容,使寒疫有了辨治的基础,而且对中医疫病的治疗也有一定的指导意义,文献记载在其后的几次大规模的寒疫中,有“宜用辛温”和“仲景方多效”的记载。其中所创白虎汤、白虎加人参汤等方剂对温病学也大有启发,对瘟疫也同样有效。
此外,魏晋之际的医家王叔和在搜集整理《伤寒杂病论》的《序例》时,对《内经》论“温”作了进一步阐述。他举出伏寒、异气、时行、风寒重感及病中更感疫气而变温的论例,从而提出了“伏邪”为疫病病因之一,孕育出“新感”和“新感引动伏邪”的学说。同时,他还按发病季节、重感性质和脉搏状态分辨出冬温、温疟、风温、温毒、瘟疫等数病,为后世疫病学的发展作了铺垫。
晋代葛洪所著《肘后救卒方》,其中有“伤寒、时行、温疫,三名同一种,而源本小异”的论述,指出三者同为外感病而病因略有不同。在病因上,他认为伤寒是冬为“伤寒毒气”所攻,温病是“厉气夹毒相注”。在具体疾病上,他认为发斑是“温毒”,属大疫,治宜“黑膏”,使“毒从皮中出”;挟热下痢是“天行毒病”,治宜黄连、黄柏;以及令溺白纸上,纸即如柏染之验黄疸法。本书在治疗上记载了用流金散、辟天行毒厉方等口服、燃熏消毒之预防传染的方药。此外,本书在记述永嘉四年疫病流行时,第一次记载了由于“击虏”而传入“虏疮”(即痘疮)的历史。
到了隋唐时代,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一书中,虽然在温病的病因上与王叔和、葛洪等人的认识一脉相承,但其对病因、证候的论述更为具体细致,该书把温病(34候),热病(28候),时气(43候),疫厉、疟病、黄疸、痢疾、丹毒等(共98候),一一与伤寒分列,各为一门。
隋唐时代的著名医家孙思邈所著《千金要方》中,虽把温病和伤寒并列一门与阴阳毒同论,但他搜集辟温的20多方,足可以证明他是注重实际和倡导预防的。在治温方药上也同样有所补充,如“葳蕤汤”“暴气斑点方”“犀角地黄汤”等,就对后世温病学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唐代医学家王焘著有《外台秘要》40卷,1104门。该书和孙氏的《千金要方》一样,都是继《伤寒杂病论》之后的重要临床典籍。就温病、疫病而论,《外台秘要》中列有5门,120论、684方。即天行1门、论21、方137;温病、黄疸合为1门,论21,方117(包括辟温方22个);霍乱、三焦病合为1门,论21,方132;疟病1门,论15,方113个;痢疾1门,论32,方185个,都是先论后方。在治法上又有不少补充,他搜集、保存了许多治温古方和民间方,如大青消毒汤、知母解肌汤、知母汤、香豉汤、大黄汤、地黄汤等,多为清热解毒方剂。此外,对于疾病预后也有论述,他在治温毒发斑方下谓:“赤斑者五死一生,黑斑者十死一生。”
从上述情况看,如把《内经》成书时代作为中医对疫病认识的起源阶段,那么,自《伤寒杂病论》成书到《外台秘要》成书时止,应该说是从诊治认识到实践并有所发展的阶段。这一阶段,出现了方药俱备的专著,这些专著不但最先对外感病,尤其是对狭义的伤寒病类,建立了辨证论治体系,而且在温病论述方面,以《内经》《难经》理论为指导,把伤寒、温病分别论治,并提示出脉症辨别及天行、温病等诸证源候,记载了不少清热解毒的治温方剂。与此同时,在发病上,也提出“毒厉之气”“异气”“伏温”“病中重感异气”等论点、论据,以及预防的思想、方法等。由汉末到唐,各医家对疫病的认识及疗法,都有所丰富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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