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疫病的病原,既往医家未突破“六淫”的范畴,认为是感受“非其时而有其气”的时行之气,把传染性热病的病因归咎为外界不正常的气候因素。吴氏一反其说,创造性地提出了疫病为感受“戾气”所致。他在《原病》篇中提出:“病疫之由,昔以为非其时有其气。春应温而反寒,夏应热而反凉,秋应凉而反热,冬应寒而反温,得非时之气,长幼病相似以为疫。余论则不然。夫寒热温凉,乃四时之常,因风雨阴晴,稍为损益,如秋晴多,春雨多寒,亦天地之常事,未必多疫也。伤寒与中暑,感天地之常气,疫者感天地之疠气,在岁气有多寡,在方隅有厚薄,在四时有盛衰。此气之来,无论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其在《伤寒例正误》篇中又重申:“夫疫者,感天地之戾气也。戾气者,非寒、非暑、非暖、非凉,亦非四时交错之气,乃天地别有一种戾气。多见于兵荒之岁,间岁亦有之,但不甚耳。”吴氏认为“戾气”不同于一般的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邪,而是自然界的一种特殊的致病物质,故又称“异气”;因其“为病颇重,因名之疠气”(《杂气论》),更因其感受非一,“知其气各异,故谓之杂气”。
吴有性明确地指出了“戾气”的这种病原体的物质性,并不是凭空想象,虚无缥缥的,虽“然气无所可求,无象可见,况无声复无臭,何能得睹得闻,人恶得而知气?又恶得而知其气之不一也?是气也,其来无时,其着无方,众人有触之者,各随其气而为诸病焉”,但他认为“物者气之化,气者物之变也,气即是物,物即是气,知气可以知物”。只不过是在当时的客观条件限制下,没有科学工具如显微镜等的帮助,难以真正揭示病原体的真相。但在当时,他在病原体的描述和认识理论上已达到了最高水平。而且可以从戾气所致的发颐、大头瘟、虾蟆瘟、痘疮、斑疹、疟痢等种种不同的症状表现,明确无误地体会出来。
吴有性不仅把传染性的疫病归咎为戾气所致,进而把其推及到疔疮、发背、痈疽、肿毒、气毒、流注、流火丹毒等化脓性感染的原因,“非实火也,亦杂气之所为耳”。以前的医家解释化脓时,几乎都认为是气血郁滞化火腐败所致,多注重全身经络不和,很少有人观察并注意到局部病原体的存在,故吴氏的这一见解也是一项划时代的进步,使之与近现代细菌等病原体的认识更趋接近。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