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代巢元方《诸病源候论·肺痈候》说:“肺痈者,由风寒伤于肺,其气结聚所成也。肺主气,候皮毛,劳伤血气,腠理则开,而受风寒;其气虚者,寒乘虚伤肺,寒搏于血,蕴结成痈;热又加之,积热不散,血败为脓。”强调了正虚感邪是肺痈的致病原因,病初虽有感受风寒而起者,但之所以化脓成痈,与热邪不散有密切关系,故谓“积热不散,血败为脓。”此外在《诸病源候论·咳嗽脓血候》又说:“咳嗽脓血者,损肺损心故也。肺主气,心主血,肺感于寒,微者则成咳嗽,嗽伤于阳脉,则有血,血与气相随而行,咳嗽极甚,伤血动气,俱乘于肺,肺与津液相搏,蕴结成脓,故咳嗽而脓血也。”与肺痈有相似之处。
唐代孙思邈《千金要方·卷十七·肺痈》除引用《金匮要略》治疗肺痈的桔梗汤、葶苈大枣泻肺汤外,还提出著名的苇茎汤,并指出服后“当有所见吐脓血。”此外还有:“治咳有微热烦满,胸心甲错,是为肺痈,黄昏汤方。”是用合欢皮治疗肺痈之始。
唐代王焘《外台秘要·卷十》列有“肺痈方九首”,其中“疗肺痈经时不瘥”的桔梗汤,以《金匮》的桔梗汤加地黄、当归、白术、薏苡仁、败酱、桑白皮而成,近世对于肺痈之经久不愈,气血衰弱者,仍多采用。
宋代《太平圣惠方》将肺痈作为内痈之一,与其他痈证合并列入第六十一卷论述,并在《辨痈疽证候好恶法》一节中,具体指明痈疽“五善七恶“的各种症状,对深入观察病情,判断疾病预后,很有参考价值。
宋代以后,除内科书籍外,亦常在外科书籍中论及肺痈。如元代齐德之《外科精义·论诊候肺疽肺痿法》将肺痈称为肺疮:“其肺疮之候,口干喘满,咽燥而渴,甚则四肢微肿,咳唾脓血,或腥臭浊沫”。“大凡肺疮,当咳嗽短气,胸满时唾脓血,久久如粳米粥者难治;若呕脓而不止者,亦不可治也。其呕脓而自止有自愈,其脉短而涩可自痊,浮大者难治,其面色当白而反面赤者,此火之尅金,皆不可治。”指出肺痈的预后,凡病进邪盛,如呕脓不止、面赤脉大者,预后不良;病退邪衰,如呕脓自止,脉短而涩者,预后较好,对临床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明代陈实功《外科正宗·肺痈论》明确指出:“夫肺痈者,金受火刑之证也。”并说:“初起,脉浮虚细,身体不热,咳嗽有痰,呼吸调匀者顺。已成,脉浮微数,咳吐脓痰,形色鲜明,语声清朗者吉。溃后,咯吐脓痰,间吐鲜血,时发时止,饮食知味者顺。吐脓渐渐稀少,胸胁不疼,面色微微带黄,便调,多稳。初起脉洪弦数,身热多寒,胸疼气喘,面红多汗,损寿。已成,咯吐脓痰,气味腥臭,黄痰如胶粘固,唇反,终亡。咯吐再兼白血,气急多烦,指甲紫而带弯,终归冥路。手掌皮如枯树,面艳颧红,咽痛,音如鸭声,鼻掀,终死。”对肺痈的临床表现,观察细致,指明判别病情顺逆的依据,具有临床实际意义。所提到的“指甲紫而带弯”,类似现今所称的杵状指。在治疗方面,《外科正宗》提出在肺痈初起宜解散风邪或实表清肺,继则滋阴养肺,或降火抑阴,脓成则平肺排脓,最后则补肺健脾收功。
明代龚廷贤《寿世保元·肺痈》说:“肺痈,吐脓腥臭,用黄豆一粒,予病人口嚼,不觉豆之气味,是肺痈也。”这种用生黄豆验口味的辅助诊断方法,可供临床参考。
清代喻昌《医门法律·咳嗽门》指出:“凡属肺痿肺痈之咳,误作虚劳,妄补阴血,转滞其痰,因致其人不救者,医之罪也。”说明肺痈不同于虚劳之咳。又在《肺痿肺痈门》说:“肺痈由五脏蕴崇之火,与胃中停蓄之热,上乘于肺,肺受火热熏灼,即血为之凝,血凝即痰为之裹,遂成小痈。”并倡议“清肺热,救肺气,清一分肺热,即存一分肺气”。
清代张璐《张氏医通·肺痈》指出:“盖由感受风寒,未经发越,停留肺中,蕴发为热,或挟湿热痰涎垢腻,蒸淫肺窍,皆能致此,慎不可用温补保肺药,尤忌发汗伤其肺气,往往不救。”确属经验之谈。另外,张氏还提及肺痈排脓之后,病情仍有反复的情况:“肺痈溃后,脓痰渐稀,气息渐减,忽然臭痰复甚,此余毒未尽,内气复发,必然之理,不可归咎于调理服食失宜也。但虽屡发,而势渐轻可,可许收功;若屡发而痰秽转甚,脉形转疾者,终成不起也。”
综上可知,《金匮要略》对肺痈的病因病机、临床特征已有明确的认识,并提出两个处方。唐代治疗肺痈的方剂有所增加,其中以《千金要方》的苇茎汤及《外台秘要》的桔梗汤为代表。宋明以后,对肺痈的认识更为深入,对临床症状的观察,吉凶预后的判断,治疗原则的确立,以及治疗方药的扩充等方面,都有较为全面的论述。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