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血压病多有病程长、反复迁延的特点,而久病必瘀,如叶桂所说:“久发频发之恙,必伤及络,络乃聚血之所,久病必瘀闭”。高血压患者多有心前区憋闷疼痛、爪甲青紫、口唇紫暗、舌质黯红或有瘀点瘀斑、脉涩或结代等瘀血表现,故高血压从瘀论治有一定的中医理论基础。清代王清任在《医林改错·头痛》指出:“查患头痛者无表证、无里证、无气虚、痰饮等证,忽犯忽好,百方不效,用此方(血府逐瘀汤)一剂而愈”,开创了活血化瘀治疗头痛的先河。
临床流行病学研究表明,瘀血阻络证在高血压病各证候的构成比中占8.1%,且瘀血体质明显多于其他体质,证明了高血压病患者瘀血征象的存在,为原发性高血压病的从瘀论治提供了客观依据[16]。孔炳耀[17]提出高血压病的本质在于机体存在“血液供求不平衡”,可能因小动脉的痉挛、血液黏稠度的增高、血容量的过多、动脉的硬化等诸多因素所引起,由此可见,改善机体脏腑组织血液的供应,使机体重新建立气血平衡的冲和生理状态,是治疗原发性高血压病的关键。从中医理论来看,调气重在治标,而理血则是治本,孔炳耀还总结出祛瘀息风、凉血息风、活血息风等理血的常用方法和方药,有一定临床实用性。20世纪末,蒋荣鑫[18]等对多篇报道运用活血化瘀方药治疗高血压病的文献进行分析后指出,应用活血化瘀方药治疗后,不仅患者头痛、胸闷、肢麻等症状逐渐减轻或消失,舌质暗等症状得到改善,而且降压的总有效率最低为87.5%,最高达96.4%;收缩压在治疗前后的下降幅度为0.84~5.46kPa,舒张压在治疗前后的下降幅度为0.5~3.15kPa。骆淑媛[19]则根据中医气血理论,提出应从气血分型治疗高血压病。他们的理血为主或气血并重的指导思想,都是基于对高血压存在气血运行障碍(瘀血)的认识。
近年来,程志清[20]等更进一步提出,活血化瘀治疗高血压病有充足的理论与临床依据,因此活血化瘀法在治疗高血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鉴于高血压病的中医病机特点,血瘀证有时可以主证的形式出现,此时活血化瘀应作为主要治法应用。同时由于高血压的其他证型常可兼夹血瘀证,形成阳亢血瘀证、痰湿壅盛挟瘀证、阴阳两虚挟瘀等证,在治疗时也应该分别在辨证的基础上加用活血化瘀之品。
除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外,现代学者多有自拟处方治疗高血压病瘀血阻络证者,如20世纪90年代中期,北京协和医院[21]以古方桃红四物汤为基础方化裁,制成活血降黏片(桃仁、红花、川芎、当归、赤芍、益母草、丹参、大黄、片姜黄、水蛭),治疗26例原发性高血压伴高黏滞综合征患者,结果证实:该片剂可以降低全血黏度、红细胞聚集性、减少血细胞比容、降低凝血因子水平和胆固醇水平,并有一定的降压作用。徐贵成[22]等以古方半夏白术天麻汤化裁,加用丹参、牡丹皮、赤芍、怀牛膝等活血化瘀药物,组成息化饮2号方。本组研究中所选用的活血化瘀药,既有扩张小动脉和毛细血管、降低外周阻力、增加器官血流量、降低血压的作用,又有改善血液流变学特性、降低全血黏度和血浆黏度、缩短红细胞电泳时间、改善微循环及血小板黏附、聚集和释放功能等作用,从而改善心脑肾等靶器官血流供应,减轻和阻断高血压病的中间环节,达到从根本上治疗高血压病的目的,这与《内经》所谓“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的指导思想颇相吻合。徐贵成等指出,在辨证论治基础上参以合理的活血化瘀法,已逐渐成为针对高血压发病原因、病理机制而提高疗效的有效治法,也正在为越来越多的中西医学者所认同,为从根本上治疗高血压病拓展了新的治疗思路。
有学者指出,活血化瘀法在老年病包括老年高血压病的治疗中更有其重要价值[23]。如蔡家璧[24]从临床实践中观察到不少老年高血压病患者有血流瘀阻的表现,如面色晦暗、口唇瘀紫、半夜口干、颈项板滞、肢体麻木、舌质紫黯或有瘀点、脉迟或涩等症状。现代医学证实,老年高血压病多有颈椎退行性变所致的脑供血不足,或血液黏稠所致的动脉粥样斑块的形成,以及由于神经压迫所导致的手脚麻木,或者血管粥样硬化所致的冠心病等,均与中医所说的瘀血阻滞有关。蔡家璧以活血化瘀法治疗老年高血压病96例,疗效满意。
从瘀论治老年高血压病的理论依据为:活血化瘀药能改善微循环及血液流变学指标,解除脑血管痉挛,预防脑血栓形成,改善心肌缺血和心肌代谢。由此可见,抗栓防衰十分重要,它有利于调整人体内环境而提高疗效,使人体从疾病状态恢复到健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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