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机,是疾病发展变化中最关紧要和最本质的部分。正如张景岳所说:“机者,要也,变也,病变所由出也。”所以中医在审察疾病时,非常重视病机,只要把病机真正找出来了,理、法、方、药的运用必然合拍而恰当,治疗效果也自然显著而迅速。诚如唐代王冰所说:“得其机要,则动小而功大,用浅而功深。”反之,若果抓不住病机,或分析不出病机,在治疗上就难免有盲目性,甚至出现不良后果。故《素问·至真要大论》反复告诫要“审察病机”、“谨守病机”。究竟那些算是病机呢?举例来说,如《素问》“病机十九条”就是病机的概括,它反映出中医辨证的基本方法,它把相同的病因出现不同的症状和相近似的症状而病因不同进行了概括性的归类,以便于同中求异,异中求同,这对于临床辨证,起到了执简驭繁的作用。再如《伤寒论》太阳经证,在治疗上,之所以有麻黄汤、桂枝汤之别,就在于病机不同。前者为表实,后者为表虚,表实和表虚,就是太阳经证中的具体病机,临床上只要把表实和表虚这个病机找出来了,麻、桂二汤的使用,也就各适其宜了。再从完整的概念来说,病机应包括发病、病因、病位、疾病的性质和传变等方面,它可分为具体证候的机制和疾病的总机制,二者是密切相关的,但后者具有普遍指导意义。如阴阳失调、邪正虚实和脏腑、经络、六气等病机,就具有普遍指导意义。兹就此再略述其义。
在正常生理情况下,人体阴阳经常处于相对平衡状态,即《素问·生气通天论》所说“阴平阳秘,精神乃治”。若因为某种原因,平衡协调遭到了破坏,即有偏胜的状态出现。有偏胜就有偏衰,偏胜偏衰,就是病理状态。尽管疾病有多种多样,若从阴阳这个原则来分析,总不外乎阴阳的偏胜偏衰。所以分析疾病首先要分析出阴阳的偏胜偏衰,偏胜偏衰的症状出现,可概括为“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热,阴盛则内寒”。这种概括,可以说是由博返约、至精至要之言。明于此,乃能触类旁通,探精入微。例如阴虚这种证候,就应辨出几种不同情况:一为阴虚而相对的阳盛,此非阳之过盛,乃阴之不足,显得相对的阳盛,在治疗上应采取滋阴以配阳,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的治法,亦即《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说“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之理,可用六味地黄汤治之,或加桂、附以引火归原,导龙入海,若妄用苦寒,则有损阳之弊;一为阴虚而火旺,即既有明显的阴虚,又有明显的阳盛火旺之象,宜用大补阴丸、知柏地黄丸之类以滋阴降火,不如此,则阴难复而火亦难平;一为水涸而火飞,多为温热病后期,真阴大伤,阳失而飞越,病势较重,应急予三甲复脉汤以滋水涵阳,挽救垂危。
总之,疾病的发生,可谓之阴阳失调,但引起失调的原因和失调后的变化是比较复杂的,临床贵于详辨。
1978年予曾治一阴阳失调的低热患者,男,26岁,干部。自述于1978年6月发生头痛,头晕,低热,四肢无力,失眠,食欲缺乏,形体瘦弱。经医院检查,均未找出低热原因,后就诊于予。根据其整体情况及治疗经过,诊为阴阳失调,且属阴阳俱不足并有阳浮之象。随以桂枝龙牡汤加味治之。处方:桂枝9g,白芍9g,生龙骨30g,生牡蛎30g,白薇12g,制附子9g,麦冬12g,炙甘草6g,生姜9g,大枣4枚。水煎服。服药6剂,体温由37.3℃降至36.9℃,低热消失,精神、睡眠均转好。于此可见,治病必须审查阴阳的盛衰,以求其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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