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26)
白虎加人参汤方
知母六两,石膏一斤(碎,绵裹),甘草二两(炙),粳米六合,人参三两。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释义】
本条论服桂枝汤后,热盛津伤,转属阳明病的证治。仲景在《伤寒论》第181条说:“问曰:何缘得阳明病?答曰:太阳病或发汗,若下,若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干燥,因转属阳明”。指出胃中干燥是阳明发病之源。发汗、利小便、攻下皆可损伤津液,致胃肠干燥,外邪乘势入里化热,而形成阳明病。故柯琴云:“此太阳转属阳明之病,因有此亡津液之病机,成此胃家之病根也”。
本条为服桂枝汤后汗出太多,肌表之邪虽去,而胃中津液反为耗伤。胃燥化热,出现大烦渴不解的津伤证候。大烦渴者,是心烦之甚,口渴之极也,虽大量饮水亦不能解。脉洪大,是阳明之脉,乃里热蒸腾,气血鼓动之征。然热势虽盛,但气阴不足,故脉虽洪大,却一般按之较软。因病转阳明,热盛津伤,故尚可伴有身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舌苔黄燥等症。
后世在温病的治疗中提出“存得一分阴液,便有一分生机”,所以,中焦脾胃阴液的存亡关乎患者生死。治疗时除了清热生津外,还要注意不可苦寒太过,防治伤胃,所以方中加用甘草、粳米、人参养胃和中。
【方义】
白虎加人参汤证属阳热盛极,表里俱热,气津亡失,故治当辛寒清热,益气生津。方取白虎汤解胃中之烦热;加人参以补其大汗之虚,救其津液之枯竭也。其用石膏、知母清热养阴,粳米、甘草养胃和中。因汗多津伤,气津两损,故加入人参益气生津,而治烦渴。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谓此方“以生山药代粳米,则其方愈稳妥,见效亦愈速”。此论颇有见地,宜从。
【历代论述】
钱天来:此因大汗出后,遂至胃中津液耗竭,阳邪乘虚入里,至大烦渴而不解……今大烦渴,而脉见洪大,则邪不在太阳,而已传入阳明矣,即阳明篇所谓阳明脉大者是也。故以白虎汤,解胃中之烦热;加人参以补其大汗之虚,救其津液之枯竭也(《伤寒溯源集·太阳下篇》)
尤在泾:阳明者,两阳之交,而津液之府也。邪气入之,足以增热气而耗津液,是以大烦渴不解。方用石膏辛甘大寒,直清胃热为君;而以知母之咸寒佐之;人参、甘草、粳米之甘,则以之救津液之虚,抑以制石膏之悍也。曰白虎者,盖取金气澈热之义云耳。(《伤寒贯珠集》)
【病案分析】
吴某,女,35岁,1987年12月2日入院。6个月前出现不明原因的强烈饥饿感,伴周身出汗、心慌,四肢颤抖,进食后症状即消失。初每日发作3~5次,后日渐加重,食毕即饥饿,需不断进食。3个月内体重由52公斤增加至87公斤,腹围由78厘米增加至126厘米。全身无力,行走困难。无烦渴多饮,血压、脉搏、体温、呼吸均正常。作B型超声、脑CT、脑血流图、24小时尿17-羟皮质类固醇、24小时尿17-酮皮质类固醇、空腹血糖测定等多项检查均正常。在郑州某医院按“下丘脑综合征”治疗月余,病情反而加重。后转某中医院以“中消”证服“加味玉女煎”“知柏地黄汤”等百余剂,未见效果。入住我科后,停服以往所用一切药物。予白虎加人参汤每日1剂,分2次煎服。服药1剂,次日(入院第二日)强食症状即消失,每日三餐各进食三两已可。6天后体重下降5.5公斤。第8日能下床活动,生活自理。第12日痊愈出院。共服药12剂。出院后随访6个月未反复,体重、腹围恢复如病前,能正常参加田间劳动[22]。
按语:本案中虽无多饮、多尿、大便干燥之证,但善饥多食一症其病机与“中消”相似。在治疗方面,程钟龄提出“治中消者,宜清其胃而兼滋其肾”。虽未明其方药,但已立其大法。《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壮火食气”。本案也确实现有气虚之证,故以白虎加人参汤清热、益气两相兼顾,投之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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