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性访谈中的受访者
访谈类的书一贯都将内容集中在访员身上,因为大部分读者和学生都想学习怎样有效地进行访谈。但是,我们所有人做受访者的机会至少和做访员的机会一样多。那么,让我们转移注意力,成为在访谈中更有成效的受访者。
准备工作
在参加访谈之前,简要而全面地了解将要讨论的主题,包括最近的大事件、意外事故、争论、创新发明、决议和法律。你在这些事情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确保你理解自身所在机构的政策、定位和其中的复杂状况,明确能在多大程度上拥有代表你所在机构说话的权利。在相关的主题上,有没有一个知识更渊博或更权威的人更有发言权?更应该成为受访者?
(旁注)去了解访员,就像访员了解你一样。
尽可能地全面了解访员,包括年龄、性别、种族、教育程度和培训状况、特殊爱好和经历。访员对你、你的组织、你的职业和即将讨论的主题的态度是怎样的?
●友好/敌对
●信任/怀疑
●合乎礼仪的/不拘礼节的(正式/非正式)
●感兴趣/不感兴趣
不要假设访员在某一领域没有专业知识。例如,有些记者有工程学、管理学、经济学或自然科学学位,或者在能源、艾滋病或对外政策等领域具有很高水准的专业知识;患多动症的孩子的母亲可能会成为多动症方面的专家;一个神职人员可能在进入神学学校前曾经是警察。访员在公正和诚实方面的声誉如何?这个访员具有哪些提问技巧?
访谈经常发生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一个人可能会给你打电话,停在你的办公室,出现在你家门前或者大街上、在住所大堂或市政委员会议上找到你。当你遇到这些情况时,一定要在开始时就谨慎地弄清楚:
●访员是谁?
●他代表的是谁?
●访谈需要多长时间?
●他需要什么信息?
●这些信息将被怎样使用?
周全的开始应该包括简短的谈话,使你了解主题、目的以及各种关联,还要给你时间以便思考和回答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理解关系
访员与受访者之间的关系是探查性访谈中的主要关系,因为其中一方或另一方可能会有相对较高的地位:年轻的记者访问市长,校长找年轻的助教谈话。这样向上和向下的交流可能使访员或受访者产生对另一方的敬畏。从属感、义务职责或恭维心往往会让你不自觉地回答任何问题,特别是在有摄像机、麦克风、技术人员或观众在场的情况下。如果可以选择,那么你就要考虑好是否要在某个特殊的时间跟某个特别的人会谈。要意识到一旦拒绝访谈,就可能导致访员到处散布诸如“某某不擅长表达”或“某某公司拒绝与我们谈话”等等对你不利的言论。这样的话暗含怪罪的意思,但是也比愚蠢的大肆宣传要好得多。
(旁注)明了访谈中向上和向下交流带来的影响。
在访谈前衡量双方的关系以预测访谈中可能发生什么。
●双方关系的历史如何?
●双方的相似性如何?
●双方参与访谈的意愿和积极性如何?
●访谈时热情和友好程度如何?
●你有多少控制权?
●访员为什么对你感兴趣?
●访员在主导双方的合作方面声誉如何?
●一方能感觉到对方是可信、可靠与安全的吗?
(旁注)访谈前要了解双方关系。
对情境的把握
什么样的情境变量会影响访谈?访谈什么时候开始合适?访谈之前和之后的相关事件会怎样影响访谈的效果?在你了解更多情况以及准备好处理困难问题之前应该推迟访谈吗?访谈在哪里进行?需要安排什么?现场的布置怎样?有观众在场吗?如果访谈要通过电视或广播来传播出去,请回顾本章前面部分讨论过的内容。哪些外部影响是要考虑在内的?
考虑确定基本的规则,譬如时间、地点、访谈时长,哪些话题是禁止涉及或不做记录的,还有访员的身份要求,等等。所提条件要符合实际。如果你要求所有重要的话题都不能涉及,那么,访谈就没必要进行了。偶尔你可以要求提前知道问题,以准备带有准确和实质性数据的出色的答案。如果你对提问、引语和最终报告的限制过多,那么大部分访员都会去访问其他人。你控制权的多少取决于你作为信息源的重要性、你与访员的关系、具体情形以及你作为受访者的积极性。
(旁注)评估各种情境变量对访谈的影响。
预见问题
准备工作应该使你能预见许多问题并思考适当的回答。例如:
●要说的和需要回避的最重要的问题可能是什么?
●你应该怎样在回答中自圆其说?
●你应该避免说哪些话?
●你怎样支持主张和声明?
●怎样向对方游说你所在机构的政策?
●对由于信息匮乏、保密需要、保护信息源、法律原因或自我避嫌等原因而不能回答的问题,你会怎样回应?
(旁注)像访员准备提问那样准备回答问题。
●练习回答问题。
检举人和律师经常让证人和委托人为在法庭上回答问题做准备。一些机构在举行改革听证会前也要事先预演、练习如何回答提问。求职者则会预先设计、准备,考虑如何回答面试提问。
倾听问题
仔细倾听每个问题,遵守如下指南会帮助你有效地做出回应。
回答之前要倾听并思考
在事故、犯罪或争论现场,人们常说一些过后会后悔的话。非洲和西班牙裔美国人常被指控一些莫须有的罪行,因为有受访者说在案发现场看到一个黑人或西班牙人。错误的言论或报告可能导致诉讼、谴责或令当事人陷入困窘。仔细聆听问题是什么。倾听你不知道或可能误解的话。倾听揭示感情和事实的语言与行为的暗示。
(旁注)开口之前要充分动脑。
要有耐心
提问结束前不要假设你知道问题是什么。完全听懂每个问题后再做出反应。不要打断访员,因为这不礼貌,而且提问者正在说的内容可能对你理解问题和决定答案有所帮助。
集中注意力于正在提的问题
不要继续重复前面的问题,也不要预测接下来的问题,因为这样会使你听不到对方正在提的问题。
集中注意力于访员和问题
注意那些非语言信号,它们可以用来弥补语言表述的不足并揭示访员的感觉、态度和信仰。将眼睛和耳朵的注意力放在访员身上。这对于涉及几个人、演播室、相机、监视器和麦克风的广播电视访谈以及有观众、噪音、来往行人等干扰因素的现场访谈来说尤其重要。
不要仓促认定某个提问不切题或愚蠢而不理会它
访员可能有很好的理由来问一个问题,而且这可能是引出重要问题的一系列问题之一。例如,开场的提问,可能对访谈的内容没多大意义,但对双方的相互合作有意义。访员可能正在使用反漏斗序列,你稍后会有机会详细回答。一个看起来不相关的问题,例如“向我描述一下你理想中的老师”或看起来愚蠢的问题,例如“如果你赢得5 000万你会干什么”,其背后可能有很重要的目的。
避免敌对状态
生气时你不能清晰地思考,而且可能会脱口而出会让你后悔的话或声明。进入敌对状态使你降低到与那个让你生气的访员一样的水平。在访谈中要保持风度,在道德和伦理上坚持自己的准则。
(旁注)敌对使你降低到与那个让你生气的访员一样的水平。
有策略地回答
认真构思答案。好的回答应该简练、明确、条理清晰、用词准确、合乎逻辑、言之有据并且切中要点。
●给出回答,而不是说教与训诫。
●不要找借口;给出原因和解释。
●友善、礼貌、得体。
●不要低估访员的知识和智慧。
●确保个人观点不被看成是所在机构的观点。
●如果不知道答案,就说不知道,而且承诺去获取相关信息。
●保持对访谈的合理控制。
坚持要有足够的时间用来思考和提供答案,但是得在访谈进程之内。如果访员在你回答过程中打断你,或明显地想要简明回答,只要符合你的目的就合作。如果简要的回答可能会危害你或你所在的机构,那就拒绝回答,直到获得充足的时间。如果这个访员仍然执意继续进行,那就终止访谈。你不需要分担“严刑逼供”式的质问。不允许访员用诸如“你真正想说的是”或“那真是回避问题的好办法”等类似的反应,从而借你的口来说事。
回答问题有很多的策略。学习有效地使用它们,就像使用提问策略那样。例如:
●请访员重复、重述或解释冗长难懂的提问。
●在回答问题之前谨慎得体地做个说明,不要只是说这个问题是多么糟糕、困难或棘手;也许要更多地解释为什么这样说。
(旁注)分享访谈的控制权。
●开始详细回答前先解释必须这样做的原因。
●提供实质性的解释,说明你必须拒绝回答某个问题的原因,而不是简单地说“无可奉告”。
●重述访员或观众的问题:“你要问的是不是……”,“你试图让我回答……”或“她要问……”。
●对访员提问中出现的那些缺乏根据的主张、假设、跳跃性推论、因果谬论或不准确的事实和引语要提出质疑。
●用提问来回答问题。
●对一部分双管齐下式的问题,你可以在讲求效率的基础上加以回答。
●如果问题是两极式的,根据对自己有利的原则给出简单的是与否,或者进行详细回答。
●如果问题是多项选择题,确认你的选项是公正的并且是唯一可行的。如果不是,则要对答案进行解释说明、限定,要不就坚持增加选项。
●充分利用“大扫除”式提问的优点,提供你想要访员听到的信息。
●在对“验证式”和“确认式”问题的回答中寻求准确性和完整性。
●如果问题是诱导性的或有所指的,不要被动地给出你不认同的答案。
●展开长篇大论的、小型演说一样的回答时要有导言、主体和总结。
●运用有趣味的、得体、自然且适度的幽默。
●运用例子和故事来阐明论点。
●使用访员熟悉的类比和隐喻来比喻他不知道的或复杂的事情、程序和概念。
(旁注)独立地思考和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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