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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心理治疗

时间:2023-04-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传统医学具有悠久的历史,而且有其独特的理论体系与治疗方法。中医文献中的癫狂症相当于现代医学中精神病,其治疗方法有其本身的理、法、方、药。近期在《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中就有报道电针加认知心理治疗与单一认知心理治疗的对照研究,结果为前者疗效优于后者,说明中西医结合治疗之优势。在临床上主要用于心血管疾病的辅助治疗药物。

中国传统医学具有悠久的历史,而且有其独特的理论体系与治疗方法。中医文献中的癫狂症相当于现代医学中精神病,其治疗方法有其本身的理、法、方、药。我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特别是近20年来,由于中西医结合的研究进展,精神疾病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精神疾病的治疗需要以综合治疗为原则,既需要中西药物治疗、物理治疗等,更需要病程中全过程的心理治疗。西方欧美国家的临床心理医师来中国学习针灸、中医药。他们在对照研究中发现合并中药、针灸治疗比单一的心理治疗疗效更好。目前国内也在开展这方面的临床研究。近期在《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中就有报道电针加认知心理治疗与单一认知心理治疗的对照研究,结果为前者疗效优于后者,说明中西医结合治疗之优势。

本节仅简单介绍精神疾病的中医治疗进展与实用方法,以供精神医学与临床的心理学同道参考。

一、中医对精神疾病的病因与病理病机之主要论述

(一)病因学说

1.七情说 喜、怒、忧、思、悲、恐、惊称为七情,七情过伤常可致病,这是内因。精神疾病的发生往往与七情密切相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有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和恐伤肾之说。《证治要诀》有“癫狂由七情所郁”等论述。

2.六淫说 风、寒、湿、暑、燥、火称为六淫,系自然因素,属外因。《诸病源候论》有“狂病者,由风邪入并于阳所为也”;《千金方》有“风入阳经则狂,入阴经则癫”;《景岳全书》有“凡狂病多因于火……”等之说。

3.不内外因

(二)病理病机

纵观古今中医文献,有关精神疾病之病理病机,主要有气血失调说、痰迷心窍说、火热过亢说及心血不足说。当今研究,例如上海、江西及东北等地的研究报告,也较重视气滞血瘀论治取得了较好疗效。

二、单味与复方中药的临床应用

(一)黄花败酱(Patrinia fisch)

又名黄花龙芽。20世纪70年代末北京医学院楼之苓、罗和春等开始研究该药药理、药化等实验研究与临床用于治疗失眠。当时商品名为“眠尔静”。黄花败酱草是败酱科败酱属的多年生草本植物。中药功能:清热解毒、活血破瘀及镇静。经现代药物化学分析,其中含有少量挥发油。其镇静作用的主要有效成分为败酱烯与异败酱烯。药理实验证实,其镇静作用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急慢性毒理试验与临床观察,无明显毒副作用,个别病人有口干、胃不适症状,病人耐受性好。

1.适应证 以治疗失眠为主。对其他症状,如头痛、头晕、怕光、怕声、周身不适与情绪不稳,以及易疲劳、脑力活动迟钝等也有一定疗效。

2.剂量与用法 每日2~4g(主药含量)(眠尔静),一次口服2~4片,每日2~3次(目前市面上有恼中舒败酱片)。

(二)灵芝(Ganoderma Lucidum)

又名赤灵芝,为多孔菌科植物属灵芝(Ganoderma Lucma),是一类大型真菌,为滋补药品之一。功能:滋补强壮、扶正培本。药理实验中有中枢神经系统镇静作用。

1.适应证 神经衰弱、神经衰弱综合征。辨证以气血两虚者为宜。实践证明,灵芝有明显增进食欲,增强脑力、体力的功能与改善睡眠的疗效。

2.剂量及用法 本品有片剂,每片含灵芝粉0.25g,每次3~4片,每日3次。2~4个月为1个疗程。

(三)舒血宁(ginkgo biloba extract,银杏叶提取物)

又名天宝宁、金纳多、银可络、百路达等,是从号称活化石的银杏叶中提取的生物碱。具有很强的抗氧化作用,而且有显的细胞质膜稳定作用。在临床上主要用于心血管疾病的辅助治疗药物。北京地区首先应用银杏叶提取物的强抗氧化作用与改善脑微循环作用,治疗慢性精神分裂症、抑郁症及脑衰弱综合征,均取得一定近期临床疗效。对该药的免疫功能与甲襞微循环实验室研究结果显示,可提高慢性精神分裂症与抑郁症病人细胞免疫功能与改善甲襞微循环。用量为日剂量120~360mg,即40~80mg,每日3次,疗程3~6个月,无明显药物不良反应,少数病例晚上用药有失眠副作用。个别病人服药后有胃部不适感。

(四)解郁丸

是中药复方药,近年来,北京大学第六医院牵头多中心协作研究,经过与抗抑郁药马普替林对照,观察到有较好抗抑郁疗效。同时经过与曲唑酮对照,观察到也有较好的治疗失眠疗效。该复方中药成分为:白芍、柴胡、郁金、当归、茯苓、百合、合欢皮、甘草、小麦、大枣。

1.适应证 轻中度抑郁状态、长期失眠或顽固性失眠。

2.剂量与用法 上述处方汤剂每日1剂,30剂为1个疗程。制剂为水丸者,每次60粒(4g),每日3次,6周为1疗程。

(五)丹栀逍遥散

又名逍遥散,为名古方,自古主要用于郁症、肝郁气滞,舒肝清热,健脾养血等。近年来,有报道用于治疗神经症、抑郁症、焦虑症有较好疗效,但病例样本数小,且缺乏严格的临床试验评估。新近北京大学中医药现代研究中心主持的丹栀逍遥散研究对重症抑郁症的临床疗效观察采用随机双盲对照方法。结果表明该复方对治疗抑郁症疗效肯定,丹栀逍遥散组痊愈显好率84%,马普替林组为87%,两组比较差异无显著性(P>0.05)。完成治疗的60例病人中,经疗程6周治疗后,HAMD、SDS、SAS平均减分率及中医症状评分与马普替林比较差异无显著性,且观察到丹栀逍遥散起效较慢,但不良反应较小(仅见5例轻微腹泻)。

1.主要中药成分 当归、芍药、茯苓、柴胡、丹皮、栀子、甘草、薄荷等。

2.适应证 轻中度抑郁、焦虑症。

3.剂量与用法 汤剂每日1剂,30日为1个疗程,水冲剂日剂量为24g,最好联合抗抑郁西药,以加速起效与提高疗效。

(六)乌灵胶囊

为中成药,是从我国珍稀药用真菌乌灵参中分离获得的菌种,经现代生物工程技术研制而成的纯中药制剂,含腺苷、多糖、甾纯类、多种氨基酸和维生素及微量元素。药理研究表明,乌灵胶囊具有良好的镇静安神作用,在生理浓度下,可以促进学习记忆的形成,连续服用可激活GABA抑制性受体,更好地发挥其对中枢神经系统兴奋与抑制地调节作用。新近北京大学第六医院与中医医院协作,重复验证疗效的研究,观察到该药对抑郁、焦虑均有较好疗效;对抑郁症的中医证型中的肝气抑结型、气结痰阻型、心脾两虚型及肝肾阴虚型均有疗效。

1.适应证 失眠、抑郁焦虑状态、偏头痛及神经症。

2.剂量与用法 每粒胶囊含0.33g,每次0.99g,每日3次,6周为1个疗程。

用药安全,根据TESS量表评定头晕病例占5%,体重增加病例占5%。

此外,近年来在临床较广泛地应用作为辅助治疗的中成药有:山东省研制的甜梦胶囊治疗失眠,其中药成分为刺五加、黄精、熟地黄、枸杞子、桑椹、雄蚕蛾、淫羊藿、黄芪、党参、半夏、陈皮、茯苓、泽泻等;陕西延安研制的心神宁片治疗失眠,其中药成分为酸枣仁、远志、栀子、茯苓及六神曲等。上述中成药值得深入研究。

三、电针疗法

电针是在毫针上通电,所使用电针仪型号各地不一。取穴基本同针刺疗法。罗和春等采用电针百会、印堂穴治疗抑郁症,并与阿米替林进行对照研究,结果两组总疗效近似,统计分析显示,对焦虑、躯体化症候群与认知障碍症候群,电针组较阿米替林组疗效更好。同时进行免疫功能实验室研究,结果显示:电针组与阿米替林组均能提高抑郁病人细胞免疫功能水平。

1999—2000年北京大学第六医院与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协作研究,共同设计更严密的随机双盲对照,以新型抗抑郁剂氟西汀为阳性对照,通过93例的重性抑郁症重复验证疗效,电针百会、印堂穴取得了与氟西汀相等的疗效,而模拟电针安慰剂疗效不如电针、氟西汀,差异有显著性。

2001年罗和春等进一步重复验证电针治疗抑郁症临床近期疗效,设计马普替林为对照,取得了与马普替林同样的疗效,并观察到配以三阴交、头维穴提高了抑郁症躯体化症状的疗效。

近年,上述两项研究的进展,更丰富了电针治疗抑郁症与焦虑状态的研究资料,更充分说明了电针是治疗抑郁兼治焦虑的适应证,值得在基层医疗单位推广应用。本疗法安全、经济适用。

四、中医传统心理治疗

中医的医学模式两千余年前即包含社会-心理因素在内,在其所论致病的三大原因中,第二即属心理问题,第三是社会因素,所以在治疗中,除从生物因素考虑外,还着眼于心理治疗,以语言和行为之效力促使病人心态之转变而达到治愈心理与身躯疾病之目的。这种认识的起源甚早,在其经典著作《内经》中即有专门篇章论述心理治疗,其理论基础在于阴阳的平衡,亦即“阴平阳秘,精神乃治”。治疗上也建立了一些基本原则,如“视人之五态乃治之”,要“临病问便”与“从容人事”等。这些原则不仅用于心理治疗,也用于躯体疾病的治疗,既治疗躯体疾病,也要关注心理状态。至于具体心理治疗,办法也多,其著者有“以情胜情”“正言疏导(祝说病由)”“移精变气”“调神”“释梦”与“静志澄心”等。以后历代都有发展,新的措施不少,如“以诈治疗”“转移注意”“习以为常”“嫌恶”“诱引”“怡情畅怀”“假借针药”与“导引行气”等疗法,相继问世,临床应用都取得显著效果,今日用之仍然如此。这些疗法实际上为现代一些心理治疗中的行为、认知、人本主义、精神分析(广义)等疗法的先驱。由于侧重药物应用,中医的心理治疗常被忽视,此处列述了中医学中一些常用的心理疗法,希望有助读者参阅与应用。

各疗法中有名相近而实质不同者,如“调神疗法”与“调意疗法”,前者系随季节之不同而调整心态,后者则为气功中注意力之指向;“静志澄心疗法”本为气功之一种,但常独立列出,本文也沿惯例,但加以说明。一个疗法有多个名称,则在同一疗法中说明。

气功的动功表现于运动者很明显,似乎与心理治疗无关,但其调意则是与动同在,且更为重要,故仍列出。

(一)视五态论治(treatment given depending on five temperament patterns)

视五态论治是中医治疗的基本原则性措施,这项措施虽然是从心理方面立论,但也贯穿于各种身躯治疗之中,因而是心理治疗与躯体治疗都必须遵守的。

视五态论治出于《内经·灵枢·通天篇》,原文是:“古之善用针艾者,视人之五态乃治之。”它的意思是:古来擅长于用针灸治病的人,根据病人的气质类型而确定治疗方案。

在《内经》中所列的药方只有几个,当时治病的主要措施是针灸,可以推测当时所说的“古”时,其治疗方法必然更是以针灸一类外治法为主。那时善于用针灸治病的人,已注意到人的精神素质与治疗间的密切关系,治疗时必须先了解病人的气质类型,然后确定治疗措施,它是将精神因素与躯体因素在治疗中结合考虑而不偏废的具体体现。汤药与其他疗法兴起后,历代一些著名医家将“视人之五态乃治之”这一原则延伸用于药物与其他疗法中,然而时代变迁,此原则渐被忽视,近世更是如此,一些有名望的医家、针灸家,已不知中医还有气质学说,中医这项有特点与重要学术价值的内涵,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与发扬,在临床中更谈不上应用。

《内经·素问·疏五过论》中提到:“凡来诊病者,必先问尝贵后贱,尝富后贫,饮食居处,暴苦暴乐,始乐后苦,贵贱贫富,各异品理,问年少长,勇怯之理”等,表明治疗必须考虑病人一定时期内的精神状态。

在针灸治疗时,《内经·灵枢·终始篇》叙述了大怒、大惊、大恐、过劳、过饥、过饱、过饮、醉后、房事后等情况都不能针刺,针刺后也不能发生这些情况,表明治疗必须注意病人当时的精神与身躯状况。

至于“五态”,乃是《内经》有关气质分型的一种分类。《内经》中有两种气质分型:一种为基于阴阳论的分型,一种为基于五行论的分型。前者称为“五态人”,后者称为“五行人”或“五形人”。

“五态人”的分型见于《灵枢·通天篇》,其分型是根据个体的性格、举止、体态、神情、表现与体质结构情况等,把人群分为太阳、少阳、阴阳和平、少阴、太阴五个类型。这种分型与古希腊的气质分型相比,除多一阴阳和平型外,其余四型可以说不谋而相类。与巴弗洛夫所分的四个神经类型相比,也是如此。即太阳人相当于胆汁质与兴奋型;少阳人相当于多血质与强平衡灵活型;少阴人相当于黏液质与强平衡惰性型;太阴人相当于忧郁质与抑制型。

“五形(行)人”的分型见于《灵枢·阴阳二十五人篇》,它主要依据体型与性格而将人分为五型,每型又各分为五个亚型,共为二十五型。其主要的五型与克瑞其麦(Krestchmer)的“人体构造与性格的关系论”所作的分型极为相似,五形人的木型人相当于克氏的瘦长型;土型人相当于克氏的肥满型;火型人相当于强壮型;水型人相当于形态异常型;金型人相当于混合型。

“视人之五态乃治之”即指在治疗中要了解病人属于“五态人”分型的哪一型,将病人之气质情况结合论治,充分表明了古人在治疗中对精神状态的重视。

(二)临病问便(inquiring patient's convenience)

临病问便也是贯穿于各种心身治疗的一项基本原则性措施。

临病问便源于《内经·灵枢·师传篇》,该篇论述治疗中要考虑:“百姓人民皆欲顺其志。”“顺志”究竟应该如何顺法?该篇解释说:“入国问俗,入家问讳,上堂问礼,临病人,问所便。”

此处所指的便,是指病人的习惯、情感喜恶、生活起居、饮食、嗜好与如何对于病人方便之事宜,充分考虑到在治疗中如何接触病人。同时也要了解病人病后的情况,如喜冷喜热,嗜欲变化等。故所谓“便”,并不是指大便或小便,但也不排除了解大、小便的情况。

其重点更在于精神方面,因为主题为“顺志”。这段叙述的下文对一些难以顺其意图者说:“且夫王公大人血食之君,骄恣从欲,轻人,而无能禁之,禁之则逆其志,顺之则加其病,便之奈何?”对于此种矛盾的解决办法则是用:“人之情,莫不恶死而乐生,告之以其败,语之以其善,导之以其所便,开之以其所苦,虽无道之人,恶有不听者乎?”

“告之以其败”是正面告诉病人,对他的不利的因素之所在,或者病情产生之原因。“语之以其善”是正面告诉病人对他的有利之处。“导之以其所便”是引导病人采取方便而适当的措施。“开之以其所苦”是开导劝说其解除所苦恼的思想,情感与行为。

临病问便是利用人的恶死好生的心理,以正面的言辞解释、开导、劝说或鼓励病人,顺乎事物的道理,对于一些不能满足的或者不应该有的情欲,如对身体无益,或有害,或能伤害他人的想法、需求、必须克制或放弃,使病人求得事理方面的正确认识,从而克制情欲方面的需求,就可以想通而不致成为精神负担,从而精神与身躯上的不适也就可以避免。

(三)从容人事(full understanding of patient's situations)

用人事于治疗也是中医一项治疗上的基本原则措施,立足于精神,但也应用于各种身躯治疗中。

《素问·气交变大论》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久长。位天者,天文也;位地者,地理也;通于人气之变化者,人事也。”在《灵枢·九针篇》中论及针道时,有:“余知其合于天道,人事,四时之变也。”

《素问·疏五过论》中“疏五过”是陈述医疗中易犯的五类错误,这五类错误中有四类与人之精神因素有关,其中第四类则尽属于精神情况。这五种过失中包括了解病人“尝贵后贱,尝富后贫,暴苦暴乐,始乐后苦,暴怒暴喜,离(失其所爱)绝(断其所怀)菀(思虑难忘)结(情意不解)忧恐喜怒,病人贵贱,封君败伤,及欲侯王”等,既要知道病人当前与过去的处境,也要知道病人的欲望打算。若没有做到这些,就无法进行精神治疗,转变病人之思想状态,则是“医不能严,不能动神,外为柔弱,乱至失常,病不能移,则医事不行。”这些都属于医疗中之过失。

犯“五过”的原因,“皆受术不精,人事不明”之故。在纠正的四项标准中,有一项专门论人事,要“从容(仔细不迫)人事,以明经(常)道,贵贱贫富,各异品理,问年少长,勇怯之理。”

这些叙述表明“人事”的含意包括人与天地、阴阳相应与随之的变化的关系,以及人的生理、心理活动、社会活动与人际关系等,是一个总括。在中医的治疗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从容人事为仔细体察病人的这类情况。

(四)七发(seven enlightenments)

“七发”并不是中医的具体的心理治疗的方法与事例,而是西汉时期文学家枚乘的一篇有关心理治疗的文学作品的名称,文中设想楚太子生病,不用药物与针灸治疗,只能以“要言妙道”治愈。他提出了七个项目,依序为:“音乐,饮食,车马,旅游,狩猎,观涛和论道”,具“启发”的意思,治愈了楚太子的病,故称为“七发”。

文中分析了楚太子所患的病之病因与他的养尊处优、膏粱厚味、声色狗马等有关。在“七发”中的前六项所描述,其骄奢豪华、锦衣玉食、粉黛佳丽、壮观气派、天花乱坠,已是幻想,超过楚太子当时所具备者,当问及太子愿参与否时,太子都没有动心,予以谢绝,只有在谈到狩猎时,太子有“阳气见于眉宇之间”。当谈及论天下之精深大道时,古代的庄周、杨朱、墨翟、詹何、孔子、老子、孟子都将参与,太子才扶着茶几站起来说:心中豁然开朗,好像已听到圣人辩士的言论。出了一身大汗,病豁然而愈。

这篇文学作品多为后世尊崇,认为在心理治疗中有典范意义。也有助于中医心理治疗的开展,中医心理治疗的“怡情畅怀治疗”即参照此文而设计,也是我国心理治疗的史料,故记述之。

(五)移精变气疗法(mind transference)

移精变气治疗又名移心疗法,移情易性疗法,移念疗法。明代俞弁在其著作《续医说中》称“移心法”。

移精变气治疗既不服药物也不用外治法,而是通过他人的语言与行为以改变移易病人之精神状态以达治愈疾病的目的。

移精变气虽是一种疗法,但也是治疗的目标,即改变一种不健康心理,要达到此目标,也可以有其他疗法,此与行为矫正疗法之矫正行为而有多种疗法情况相同,故也有对移精变气疗法释为“转移注意力治疗”“暗示治疗”“正言疏导疗法”“抑情顺理疗法”“怡悦畅怀疗法”等,但很难说移精变气疗法仅是此类疗法的某一种,而是这些疗法都可移精变气,它们彼此参错,不便相互等同。

移精变气是《内经·素问》第十三篇的篇名。晋王叔和解释谓:“移谓移易,变谓改变,皆使邪不伤正,精神复强而内守也。”

《内经·素问·移精变气论》叙述说:“黄帝问曰:余闻古之治病,惟其移精变气,可祝由而已。今世治病,毒药治其内,针石治其外,或愈或不愈,何也?岐伯对曰:往古人居禽兽之间,动作以避寒,阴居以避暑,内无眷慕之累,外无伸宦之形,此恬淡之世,邪不能深也,故毒药不能治其内,针石不能治其外,故可祝由而已。当今之世则不然,忧患缘其内,苦形伤其外,又失四时之从,逆寒暑之宜,贼风数至,虚邪朝夕,内至五脏骨髓,外伤空窍肌肤,所以小病必甚,大病必死,故祝由不能已也。”

从这段叙述而论,当时人的心理状态单纯,人事因素致病不突出,《内经》中用移精变气治疗的指征并不一定是精神疾患,对较轻的躯体疾患,用当时的祝由方法强化精神状态,移易心志,便能治愈,然而对严重躯体疾病,则不是如此。

(六)祝由疗法(zhuyou therapy或therapy of pathogency explanation)

祝由一词,广为人知,对其看法,常处于一端,有人认为它属于封建迷信;有人认为它并不是封建迷信,而是正当的心理治疗,各有所据。

《内经》中有两个篇章述及祝由。一篇是《素问·移精变气论》,(原文见前),另一篇是《灵枢·贼风篇》,原文是:“黄帝曰:其祝而已者,其故何也?岐伯曰:先巫者,因知百病之胜,先知其病所从生者,可祝而已也。”

“祝由”的含意是祝说病由,“祝”通常认为是祝颂、祝告,也可以是咒诅。《内经》对此则是解释说明,“由”是病之“原由”。故“祝由”是以语言探索病因,予以解释说明从而达到治疗目的一种治疗方法。然而究竟如何施行“祝”,则是其本质所在,对此还应从《内经》予以理解。

《灵枢·贼风篇》说:“黄帝曰:夫子言贼风邪气(指不正常的气候变化与细菌等生物病因)之伤人也,令人病焉。今有其不离屏蔽,不出空穴(当时穴居)之中,卒然病者,非不离贼风邪气,其故何也?岐伯曰:此皆尝有所伤于湿气,藏于血脉之中,分肉之间,久留而不去,若有所堕坠,恶血在内而不去,卒然喜怒不节,饮食不适,寒暑不时,腠理闭而不通,其开而遇风寒,则血气凝结,与故邪相袭,则为寒痹。其有热则汗出,汗出则受风,虽不遇贼风邪气,必有因加而发焉。”

以上的记载表明祝由所治之病的躯体性的本质,并非仅是精神因素所致之病,这些躯体疾患,可用“祝说”的办法治疗而取得效果。进行祝由者必须要有丰富的医学知识,要“先知其病之所从生”“知百病之胜”即是对病因与病机都要了解,然后才可进行祝说解释,从心理上进行治疗,改变其精神状态,从而影响其身躯疾病之转归。但这种影响有一定的限度,对严重的躯体性疾病则不能起到根本的治疗效力。

从《内经》的记载的要求而论,施行“祝”的“先巫”绝不是一般的巫师,而是在医学上有所造诣的人,但他们不执行针灸,不给予汤药,与当今的心理治疗专家有相似之处。

《内经》反对在医学中论鬼神,《素问·五藏别论》明确地说:“拘于鬼神者,不足以言至德。”论及精神疾病时,用的是“似鬼神”(《灵枢·贼风篇》),并不认为即是鬼神所作,所以那时的祝由,不应是以祈求鬼神,驱逐鬼神,以符咒治病。后世把“祝”字解释为“咒”,也可以是对疾病的咒骂与谴责,从《内经》在医疗中反对论鬼神的记载而论,也宜如此理解,所以那时的祝由很难认为是用符咒治病。

祝由所进行的“祝说病由”,其内容也很广泛,正言疏导、心因转移、暗示、抑情顺理等都概括其中。

综上以观,在《内经》成书与其以前年代,很难认定祝由就是用画符念咒,搞封建迷信治病而否定之。

在心理治疗中混入宗教、神鬼、封建迷信是比较容易的,我国传统医学在汉唐以后,由于当时统治者求长生不老之欲望迫切,祝由开始变质,充斥封建迷信,唐朝太医署设四科,即有“符禁科”。

因此,可以认为今日所说的祝由包含两个部分:一个是《内经》所说的不用鬼神符咒治病的祝说病由的祝由,与以下正言疏导疗法有同样意义;一个是后世的以鬼符咒治病的祝由。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应被否定的属于后者。

(七)正言疏导疗法(positive talking therapy)

为中医心理治疗中最基本的疗法,适用于各种不同心理障碍。可以单独应用,也可结合其他各种心理治疗合并应用。此疗法源于“临病问便”,是“告之以其败,语之以其善,导之以其所便”等精神在临床上的具体实施。针对病人的情况,用正面言语加以劝说、开导、鼓励、支持、辨明是非、指引方向,使病人信服、敬佩、解脱心理困境。

(八)抑情顺理疗法(therapy of inhibiting feeling and observing rationalities)

源于“临病问便”,与正言疏导治疗同类,然而侧重于“骄恣丛欲,轻人,而无能禁之”与“告之以其败”方面。适用于不能顺从其所欲,否则会加重其病,但逆之又违其意的病人,所以要病人自己“抑情”,顺乎事物常理,自己解脱。治疗时要层层正面说理,开通疏导,使病人明白其中道理而接受之,同时放弃或淡化自己的情之所钟,并在行为中改正,去掉病因,辅以调理,疾病得愈。

(九)从欲顺意疗法(will obedience therapy)

《灵枢·师传》说:“未有逆而能治之也,夫惟顺而已,顺者,非独阴阳脉论气之逆顺也,百姓人民皆欲顺其志也。”此疗法是对其精神的具体应用,在于满足病人之需求。明代张景岳强调:“以情病者,非情不解,其在女子,必得愿遂而后可释。”清代陈士铎也说要:“随病人之性。加以顺性之方,则不违而得大益。”又说:“任其性而无违其意,则功易养而病易去矣。”然而“顺志”有一定的限度,能顺从满足者则顺从满足之,不能顺从者则用抑情顺理治疗,不是任何事情都可顺从。

(十)转移注意疗法(attention diversion therapy)

用于注意力过度集中于疾病的病人,这种精神状态无益于原疾病之转归,应以语言和动作转移病人之注意力。无论精神疾病或身躯疾病都可应用。

(十一)转移病位疗法(therapy of changing lesion site)

与转移注意疗法有相同意义,但常用于器质性疾病,如脓疡、肿瘤等,当出现在身体的重要部位时,使之迁徙至腿、足便于治疗部位,或使原病灶减轻。医生用持续而坚定与较强烈的转移注意力的语言,指出一定目标,要病人关注,或进行某种动作,达到搬迁的目的或减轻原病处之病症,使之无关紧要。中医典籍中这类成功的记载甚多。

(十二)怡悦畅怀疗法(easing mind therapy)

《素问·上古天真论》谓上古的圣人是“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这段叙述的精神,可以用之于养生,也可以用之于治疗,作为治疗时便成移心疗法的一种方法,是精神上找到寄托,排遣情思,以免除疾病之发生。怡情畅怀疗法不同于转移注意疗法,转移注意疗法时间较短暂,且立即生效,怡情畅怀疗法则需要持续甚长时间,效果由微至著。《临证指南医案》谓:“郁证全在病者移情易性。”《续名医类案》也谓:“失志不遂之病,非排遣性情不可。”

排遣情思,对一些慢性而不严重的精神障碍尤为有用。至于其具体办法,吴师机的《理瀹骈文》说:“七情之病也,看书解闷,听曲消愁,有胜于服药者矣。”陈士铎谓:“或遨游于山水,或习静于房闱,或养闲于琴玩,或偷娱于笙箫歌板,是随地皆欢乐,而人生无非乐境,自足转火宅而清凉,变劳心为暇豫也。”

怡悦畅怀所用的方法甚多,除语言谈话如“七发”所示者外,音乐、戏剧、舞蹈、旅游、浇花、种竹、垂钓、雕刻、绘画、书法、吟诗、作赋、写文章、编对联等,都可用以陶冶病人性情,改变心态,从而收到治疗效果。

(十三)调神疗法(mentality accommodation therapy)

《素问》中有一篇名为《四气调神大论》,论述随季节之不同而调整精神状态,既是养生,也是治疗。该篇文字优美,措施具体,论及春天为发陈,万物生发之时,人的精神,应开朗向上。夏天为万物茂盛华实之时,心情应平静慎怒。秋天为收成的时候,肃杀之气,草木开始凋谢,应收敛神气。冬天是收藏的时候,精神宜内守,若伏若匿,避免干扰。总的见解为人的精神状态必须随时令的变化而调节,这是顺时调神。其中包括清静,恬愉,节欲,知足,舒畅,无恚嗔之心,无思想之患,无论用精神与用体力都要劳逸适当,不太过,也无不及,按规律办事,既无惧惧,也无欣欣。这种调神,不是消极退避,也不一定是有意转移精神寄托或被动接受某种现实,而是自然而然地做适应环境的调整。用于养生时,是对个性的锻炼;用于治疗慢性疾病时,则是改变病情的转归。

(十四)解惑释疑疗法(doubt clarifying therapy)

用于治疗因误解、疑心而致之疑虑、忧郁、恐惧等心理障碍。所用的方法可以是正面的解说,或以造成病人疑虑的他人的言语、行为,或某种现场情境,使之再现,予以澄清,从而消除疑虑,以求治愈。杯弓蛇影这个著名故事,即是解惑释疑治疗的实例。

上述是用正面事实以释疑,也有用“诡诈怪谲,以谎释疑”的办法“取信”于病人以达到治疗目的。

(十五)嫌恶疗法(loathing therapy)

多应用于治疗癖好,特如酒、色、烟之戒除。其方法是使用对当事人的癖好产生反感之事物或语言使之对其原有癖好之物产生反感以至厌恶,从而放弃其癖好。对于戒断烟酒,在烟酒中加入使人吸饮后感到不爽的物质,发生厌恶,是普通应用之法。对于女色,“若将美色思亡妇,万窍蛆钻灭色心”的诗句是使人产生强烈的嫌厌心情。意思是看到美女时,想起她死之后尸体腐烂,蛆虫遍身乱钻的情景,那么对她的性欲也就消失。至于小儿断乳,常在母亲乳头上涂以异味,异色,使小儿产生反感而不愿再吸乳,也有嫌恶治疗的意义。

(十六)诱引治疗(allurement therapy)

应用于不愿作某种行为的病人,是利用诱导的方法在有意无意中使之改变其思想行为的一种疗法。如病人不思食,且常号叫骂人,可使人涂脂抹粉,表演歌舞,使病人大笑,另外安排两个饭量大的妇女在旁吃饭,并夸饭菜如何的精美可口,此种办法能引起病人食欲,消除怒气,病得痊愈。

(十七)发泄治疗(feeling evacuation therapy)

适用于心境压抑,情志不舒的病人。让病人尽量吐露自己的苦闷,疏散胸中的积压,要做到这点,医生首先必须得到病者的信任,又要善于诱导病者说出心中压抑之事,否则病人未必肯敞口而谈。若能滔滔不绝,说出真情,病必缓解。有的病人则大哭大闹一阵以后,心情便豁然开朗,如释重负。

(十八)心理相互制约疗法(psychic mutual restraint therapy)

心理相互制约疗法也称“以情胜情疗法”“情志相胜疗法”“五行相胜疗法”“五志相胜疗法”“活套治疗”“人事制约疗法”。

中医论述人之心理活动,有七情,即喜;怒;忧;思;悲;恐;惊;又有五志,即喜为心之志,怒为肝之志,思为脾之志,悲为肺之志,恐为肾之志,此为中医学中取象比类的分配而成。

《内经·素问·金匮真言论》《阴阳应象大论》和《五运行大论》等篇广为阐述“金;木;水;火;土”五行与天、地、人之关系,把一些事物与之联系配合,计天有五项,地与人各有七项,在人的七项中,木配的脏器为肝,心理活动为怒;火配的脏器为心,心理活动为喜;土配的脏器为脾,心理活动为思;金配的脏器为肺,心理活动为悲或忧;水配的脏器为肾,心理活动为恐。

基于五行的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于是所配的心理活动也有相克,成为悲(或忧)胜怒,怒胜思,思胜恐,恐胜喜,喜胜悲(或忧)。《阴阳应象大论》和《五运行大论》归纳为:肝之志为怒,怒伤肝,悲胜怒;心之志为喜,喜伤心,恐胜喜;脾之志为思,思伤脾,怒胜思;肺之志为忧,忧伤肺,喜胜忧;肾之志为恐,恐伤肾,思胜恐。胜即制约的意思,用胜代替了克,故以往常称这类情志治疗为相胜治疗。

中医对于“志”,自有定义,《内经·灵枢·本神篇》说:“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募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从对志之定义看,上述各种精神活动都不能称之为志。思维不同于情感,古人虽将“思”列为“七情”中,但从古人对思下的定义而论,并未认为它是情感活动。

由于悲胜怒,故以悲治怒;恐胜喜,故以恐治喜;怒胜思,故以怒治思;喜胜忧,故以喜治忧;思胜恐,故以思治恐。

从后世的发展与实际应用的情况看,有悲伤心者,可以喜胜之(金代张子和);惊伤胆者,以恐胜之(元代朱震亨,金代张子和);怒伤肝,以悲胜之(清代翁寿承),悲可以胜喜,恐可以胜思,恐也可以解惊。从本质上而论,赵献可(明)认为怒与忧为一体,故怒可以喜胜。翁寿承认为悲与忧相类,悲之情急于忧,故忧也可胜怒,他还认为惊与恐相类。张子和则认为惊为阳,从外入,惊者不自知;恐为阴,从内出,恐者自知,恐可胜惊。这些认识已超出《内经》基本论点的范围。

五志之中有四项属于情绪,一项是思维,有情有志,故常称之为“情志相胜治疗”;又因其中情绪因素居多,故也称为“以情胜情治疗”,因喜、怒、思、忧、恐被称为为心、肝、脾、肺、肾的志,故又称为“五志相胜治疗”。但所称的“七情”中,不仅是情,其中有思,思为志变,列为治疗,有情有思,故称之为“心理制约治疗”。本着中医的七情原意,归纳为:激怒疗法,悲伤疗法,忧愁疗法,喜乐疗法,思虑疗法,惊吓疗法和恐惧疗法等。

由于情、志与五行的相关,故此疗法的多个命名也由此而来,至于“活套”一词,乃为元代著名医家朱丹溪提出,他认为“五志之火,因七情而起,郁而成疾,故为癫痫狂之证,宜以人事治之,非药石所能疗也,须诊其由以平之。怒伤于肝者,为狂为痫,以忧胜之,以恐解之。喜伤于心者,为癫为痫,以恐胜之,以怒解之。忧伤于肺者,为痫为癫,以喜胜之,以怒解之。思伤于脾者,为痫为癫为狂,以怒胜之,以喜解之。恐伤于肾者,为癫为痫,以思胜之,以忧解之。惊伤于胆者,为癫,以忧胜之,以恐解之。悲伤于心胞者,为癫,以恐胜之,以怒解之。此法唯贤者能之。”朱丹溪称这种疗法为“活套”,也就成为以情胜情疗法之同义词。他认为要达到治疗心理疾患的目的,“宜以人事治之,非药石所能为力”,即利用人事间之制约关系以治疗,故又称以情胜情疗法为人事制约治疗,形成一个疗法多名的情况。

张子和认为情志相胜“必诡诈怪谲,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耳目,易人视听,若胸中无才器之人,亦不可能用此五法也。”这虽是对施术者的要求,但也表明其具体施行要酌情制宜,具体情况将于各有关条目中分别叙述。

以情胜情治疗的具体措施彼此间与其他治疗间的界限并不很清楚,如正言疏导必须通过病人的思前已述及以情胜情治疗的具体措施彼此间与其他的治疗间的界限并不很清楚,如正言疏导必须通过病人的思考分析而达到治疗目的,因而未尝不可称之为思考治疗,正言疏导用于精神障碍为恐惧的病人,自然是“思胜恐”,符合“土胜水”。但正言疏导则不一定都用以治恐,也可用以治喜、怒、忧、思等。从后世的实际应用的情况而论,悲可以胜喜,恐可以胜思,恐可以解惊,虽然也可用“反其所胜”“胜其所不胜”等词句解释,仍可归入五行相胜之范畴,但已是五行相胜的演绎。但若以五行生克解释“以思治思”,即为“以土胜土”,则值得思考,因而心理制约治疗未必一定要用五行生克作解释。

从欲顺意治疗有的实际即为以喜胜忧,属喜乐治疗;发泄治疗可以是怒、悲、喜,也可属以情胜情治疗之类。而这些治疗中,有时应用不真实的办法,故也可属于谲诈治疗,而谲诈治疗在解惑释疑治疗中也常应用。这些治疗间重叠参错,其名称因其应用目的而可不同。靠分析而达到治疗目的,因而未尝不可称之为思考治疗,正言疏导用于精神障碍为恐惧的病人,自然是“思胜恐”,符合“土胜水”。但正言疏导则不一定都用以治恐,也可用以治喜、怒、忧、思等。从后世实际应用的情况而论,悲可以胜喜,恐可以胜思,恐可以解惊,虽然也可用“反其所胜”“胜其所不胜”等词句解释,仍可归入五行相胜之范畴,但已是五行相胜的演绎。但若以五行生克解释“以思治思”,即为“以土胜土”,则值得思考,因而心理制约治疗未必一定要用五行生克作解释。

(十九)激怒疗法(wrath inducing therapy)

此疗法系以怒胜思的理论发展而来,以治疗思虑不解,但也用于治疗情绪消沉、惊恐、忧愁等心理障碍。引导出愤怒并无定法,依所需之怒量而使用不同强度。

(二十)喜乐疗法(delight therapy)

来自喜胜忧的论点,用以治忧愁不解,但也用于治悲、恐与怒。用各种方法引起病人极大的高兴与喜悦,以解除忧愁、悲伤、恐惧和盛怒。

(二十一)悲伤疗法(grief therapy)

悲伤治疗不仅用于治怒,也用于治喜。对于盛怒与过喜病人,用引起其悲伤忧戚的方法,以制其怒,或遏其喜。

(二十二)惊吓疗法(fright therapy)

惊吓治疗用于过喜和诈病的病人,使用恐吓的事物与言语,使病人畏惧而解除其有余情绪,或为某种目的而发生的诈病。

(二十三)恐惧疗法(fear therapy)

恐惧治疗与惊吓治疗之区别在于时间持续之长短,刺激量之大小,刺激发生之缓急等。恐惧治疗所用的刺激量并不大,刺激发生较缓,但其持续效力则较长。惊吓常为一次性刺激,量大,出现较突然,持续效果较短。恐也可治惊。

(二十四)忧愁疗法(worry therapy)

此疗法用于过喜与过怒之症,告以与病人有关的、足以使之产生忧愁与困扰情绪之事件,以消除或减轻其过喜或过怒。其刺激程度较轻,持续时间较短,并不要求产生恐惧,也不要求出现持续的忧愁。

(二十五)思考疗法(deliberation therapy)

思考治疗基于“思胜恐”而提出,其法是引导病人对其恐惧心境发生之原因,应如何正确对待等进行思考,以求得自我解脱的治疗方法。

从思想认识入手以治精神疾患,也是中医心理治疗之基础,为治疗一切精神疾病之通法,不只限于治恐惧症。

(二十六)大药治疗(big medicine therapy)

大药治疗为程杏轩所提出。他认为“所谓大病,须服大药”,而所谓“大药”,并非用药物,而是用“内观静养”的心理治疗,如“天为春夏,吾心寂然秋冬也”,能做到这点,有时胜于药物治疗,对内伤病症,效果更佳。

(二十七)以诈治诈疗法(therapy of treating malinger with untruth)

以诈治诈疗法常用以治疗过余的喜悦、悲伤、焦虑、愤怒、惊恐等精神障碍与伴发的行为异常。也用于治疗诈病。所用方法为虚构一种对病者的情况有针对性的已发生、即将发生或可能发生的事件,用严肃的态度告知病人使之感到有希望,或舒解,或有压力,从而改变自己的不健康的精神状态与行为。

明代张景岳治疗对诈病的论点是:“唯借其欺而反欺之,则真情自露,而假病自瘳。”系以假诈治诈病。

(二十八)习以为常治疗(habituation therapy)

多用于因惊吓、恐惧而致之心理障碍,使用与原来产生心理障碍相同性质的刺激或事物,在一定情况下反复给予,使病人习惯于该种刺激,而不以为意,原病遂愈。通常开始时刺激量较小,以后逐渐加大,使病人逐渐习惯。

(二十九)释梦疗法(dream analysis therapy)

《内经》有专章、专段论述梦,《灵枢·淫邪发梦篇》说:“阴气盛,则梦涉大水而恐惧;阳气盛,则梦大火燔灼,阴阳俱盛,则梦相杀,上盛则梦飞,下盛则梦堕;甚饥则梦取,甚饱则梦予;肝气盛,则梦怒;肺气盛,则梦涉大水而恐惧,哭泣,飞扬;心气盛,则梦喜笑,恐畏;脾气盛,则梦歌乐,身体重不举;肾气盛,则梦腰脊两解不属。”此为十二盛致梦。同一篇中还论及十五不足致梦,原文是:“厥气客于心,则梦见丘山烟火;客于肺,则梦见飞扬,见金铁之奇物;客于肝,则梦山林树木;客于脾,则梦见丘陵大泽,坏屋风雨;客于肾,则梦临渊,没居水中;客于膀胱,则梦游行;客于胃,则梦饮食;客于大肠,则梦田野;客于小肠,则梦聚邑冲衢;客于胆,则梦斗讼自刳;客于阴器,则梦接内;客于项,则梦斩首;客于胫,则梦行走而不能前,及居深地窌苑中;客于股肱,则梦礼节拜起;客于胞之月直,则梦溲便。”

《素问·脉要精微论》中说:“阴盛则梦涉大水恐惧,阳盛则梦大火燔灼,阴阳俱盛,则梦相杀毁伤,上盛则梦飞,下盛则梦堕,甚饱则梦予,甚饥则梦取,肝气盛则梦怒,肺气盛则梦哭,短虫多则梦聚众,长虫多则梦相击毁伤。”

《素问·方盛衰论》谓“少气之厥,令人妄梦,其极至迷。肺气虚则使人梦见白物,见人斩血借借(狼藉的意思),得其时则梦见兵战。肾气虚则使人梦见舟船溺人,得其时则梦伏水中,若有恐惧。肝气虚则梦见菌香生草,得其时梦伏树下不敢起。心气虚则梦救火阳物,得其时则梦燔灼。脾气虚则梦饮食不足,得其时则梦筑垣盖屋。此皆五脏气虚,阳气有余,阴气不足,合之五诊,调之阴阳,以在《脉经》。”

以上的论述表明,因五脏气虚且得其时不同而梦的内容各异。对于梦的机制的理解都是唯物的。什么梦为什么原因所致,具体而明确,析梦的内容,便可得致梦之原因。这种释梦往往是从分析梦而对躯体治疗提供依据。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分析梦以了解其内容,则常用于治疗心理疾患。

(三十)移易体位疗法(therapy of changing body position)

适用于妊娠后期孕妇听见胎儿啼哭或突发性视物倒置等情况。其方法是使病人改易体位,对孕妇常用连续俯身或地上拾拣物品,症状得以消除。对视物颠倒者则使病人倒身视物,随即得到复原。

这是一种转移注意行为疗法,斟酌情况合宜而用。

(三十一)改变境遇疗法(therapy of improving patient's circumstances)

精神疾患的治疗中,改善病人的环境情况,以适合于病人或使病人易于适应,是一种有普遍性意义的治疗方法。对有明显的环境因素,如生活条件、人际关系、婚姻嫁娶等情况而致精神疾病的病人,改善相应环境,更是针对性治疗。与此同时,对病人本身的精神治疗则不能缺少,使病人能正确对待生活,而避免复发或再罹其他疾患。改变环境,也是在合理、力之所及的范围内,并非无原则迁就。改变环境治疗与从欲顺意治疗有共同性。

(三十二)静志澄心疗法(meditation therapy)

静志澄心治疗适用于焦虑、抑郁、紧张、恐惧、失眠、悲喜激动,以及多种心身疾病;不少躯体疾病的调理阶段也用之而取得良好效果;日常保健也可用之。但对于性格偏阴之人与癔症病人则不相宜。其应用与怡情畅怀之寄托精神于外界某事物的情况不同,而属于有意地自我控制心理活动境界的治疗。

“静”,在我国的传统文化中甚受重视,老子主张“清静无为”,从而达到“致虚极,守静笃”的境界。庄子强调“虚静恬淡,抱神以静,必静必清”。管子主张“心能执静”“以静制躁,定乱,止怒”。我国先贤对于“静”的认识见解,对疗病养生,都有重要作用,是“静志澄心”治疗的基础。但老子和庄子所主张的“静”,含消极出世的思想,管子的见解则更富于治疗意义。

至于佛教的坐禅入定,其实施过程与达到的境界和静志澄心近似,但使用的方法、对机制的理解和入静的最终目的等方面则不完全相同或不相同。作为对疾病之治疗,并非要“空无一物,菩提树下,以成正果,位列雷音”。中医受道教的思想甚深,在一些论述中可以见到,如《素问·上古天真论》谓:“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即含有“清净无为”的成分。《素问·痹论》认为:“静则神藏,躁则消亡。”《淮南子》说:“静而日充者以壮,躁而日耗者老。”志得静,心境也就随之而澄清。用于治疗时,则取其积极意义。

在具体措施上首先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没有声音与事物的烦扰,受治疗者采取适当的舒适姿势,通常为盘脚坐式,不用扶持,两手下垂,掌向下,分别置于膝上,全身放松,闭目;调整呼吸,使其均匀,逐渐放慢,改变胸式为腹式;与此同时,安定情绪,扫除一切杂念,心志专注于自己所设的一点,通常用眉间(上丹田)、心窝(中丹田)或脐下三寸处(下丹田)。这种情景常使受治者感到全身内外和谐,甚至有超凡入圣,与自然界融为一体之感。在这种情况下,不仅心理状态得到调整改善,身躯与内脏的生理功能都有相应的变化,所以一些心身疾病得以治愈,甚至严重躯体疾患也可以有好的转化。用于保健,有促进身心健康之作用。这种疗法每次20分钟左右即足,每日1或2次,不宜多。此疗法实际上即是气功治疗。

(三十三)导引行气治疗(therapy of psychosomatopneumonic induction)

导引行气的含意在道家其为养生修性,《庄子》谓:“吹嘘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法。”又谓:“导引神气,以养形魂,延年之道,驻形之术。”在医家则指按摩,《内经·灵枢·官能篇》说:“缓节柔筋而心和调者,可使导引行气。”《灵枢·上隔篇》说:“恬淡无为,乃能行气。”《素问·异法方宜论》说:“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天地所以生万物也众,其民食而不劳,故其病多痿厥寒热,其治宜导引按蹻。”这些叙述表明了导引之发源、适应证、接受者应具备之条件等。

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医书中有关导引行气法的著述论及适应证与实施方法,还有导引图44幅,表明导引行气在当时已很发达,在医疗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还有专门的著作问世。同一朝代,张仲景也论及导引吐纳的应用,其名著《金匮要略》叙述说:“四肢才觉垂滞,即导引吐纳,针灸膏摩,勿令九窍闭塞。”他不但指出导引行气的应用指征,还解释了其作用机制。魏晋以来,著名医家如葛洪、陶弘景,不仅是医家,也是道家,对于导引行气,更为重视。嵇康认为“导养行气,以尽性命”,用之于保健。葛洪认为导引行气可以“疗未患之患,通不和之气”,乃用之于防病。

从以上的记载表明,导引行气的内容包括恬淡无为、导引按蹻、吐纳、华佗的五禽戏、陶弘景的八段锦、摩身、都属导引行气。

至于具体的做法,葛洪以为导引行气之实施,无一定形式,“或屈伸,或俯仰,或行卧,或倚立,或踯躅,或徐步,或吟,或息,皆导引也”。

行气也出于道家,《抱朴子内篇》谓:“初学行气,鼻中引气而闭之,阴以心数至一百二十,乃以口微吐之,及引之,皆不欲令己闻其出入之声,常令入多出少,以鸿毛著鼻口之上,吐气而鸿毛不动为候也。”

隋代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有关导引行气之记载甚多,如“正偃卧,口鼻闭气,腹痛以意推之,想气往至痛上,俱热而愈”。宋代的医学巨著《圣济总录》有关运气法之记载如:“其有宿患,但用意并气,注之患处,不三五日,必愈。若四肢有患亦可想以气攻之,其病随散。”

从以上的叙述可知导引行气包括精神与躯体两方面的因素,其实施则有按摩、运动锻炼、呼吸调理、意念的专注等方面。具体做法,将于有关项目中论述。

(三十四)气功(qigong—exercise of soul,body或breath and life-essential)

气功与导引、行气、吐纳、食气、服气、修真、炼丹、坐禅、入静等词含义相通,但具有“功夫”之意,因为锻炼必须要下功夫。

“气功”一词最早见于晋代许逊所著《净明宗教录》,其中有“气功阐微”的论述。《少林拳秘诀》中也曾论及。民国年间,有数种气功著作问世,如《气功按摩易经图说》《气功治验录》等,但“气功”一词并未被注意。1953年,唐山市成立了气功疗养所,又陆续出版了一些著作,介绍了气功有防治疾病。养生保健、延年益寿的功能,于是引起世人注意,逐渐作为医疗专业而在群众中流行传播。“气功”一词也随之成为一术语而得到广泛应用,且取代了旧有的导引、行气、吐纳等词。气功的派别虽多,但“气功”一词成为各家各派的功夫与发功的总称。

行气、食气、服气等词都有一个气字,行、食、服等则说明练功对气所施予的动作,练气功虽然着眼于呼吸,但其目的则是强化人身之“真气”。真气是自先天而来的“原气”与“宗气”的产物,宗气是后天的“水谷之气”和自然界的“清气”在胸中相结合所形成。真气为生命的动力。

气功有动功与静功之分,两者都包括3个相同的内容,即调息(调整呼吸)、调意(调整意念)、调身(调整身体动作姿势)。通过这3部分的调整而锻炼“真气”。这三者中起主导作用的在于调心。用气功养生祛病,调心特别重要,从而表明气功的心理治疗的本质。

施行气功时,上述3个基本内容互相配合,由于对它们的强度、频率、时间、情态、姿势、部位等的要求参差不同,于是形成气功不同的流派。

在“导引行气”中已经述及其起源与演变,除用于医学的养生防病的气功外,佛门、道门都有气功,扩展至修炼长生不老的修真、炼气,进而为炼丹、修禅,以求超化,成神成仙。再加入武术和拳道中的硬气功、催眠、魔术、巫术、民俗、“超自然力”等内容,气功的内容就很庞杂,区别对待至关重要。

对气功的调意、调身、调息、动功、静功的实施分述于下。

1.调意 调意又称调心,在气功的3个组成部分中的起主导作用,调意即调整意念或心态。随气功的动功与静功而有不同。

调意要排除一切杂念,把注意力集中于某一事物上,从而对外界刺激的感应减弱、迟钝以至模糊。在这个时候,环境要安静,外界的刺激应减至最少。在练静功的时候,尤为重要,最好没有外界刺激。

在进行静功的时候,调身与调息都受调意的支配与调节,内守入静。注意力集中于某一事物,即是“意守”,或称“凝神”。意守的对象,可以是自己身上的某一点(常用者为下丹田),可以是注意自身呼吸的起伏运动,或数自己呼吸的次数,或听自己呼吸的声音,用这些办法使注意力集中,逐渐入静。此与静志澄心治疗所述者相同。

意守也可以是非自己身体的事物,如重复默念某些简短字句,也可数数,也常用某种景物作为意念对象,这种景物可以使人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脱离当前的困境,解忧消愁。

在调意时,思想集中,身心一致,要自己确信脏腑的功能能随自己的意念而发生变化,脏腑的松弛与收缩能够与自己的呼吸同步;要确信自己体内的气能随自己的意念而运行,指向那里,便到那里,或入或出,或升或降,都受意念支配,生理功能因之得到强化,病邪随之而得到排除,达到防治疾病,延年益寿的效果。

凝神入静的功夫到时,练功者往往出现异常感觉,如气体在身躯中沿一定路径循环流动,或眼前出现异常光感,或感觉身体某部分沉重、麻木,或大小形状改变等。这是气功的“周天”“清静”“功感”等功力所到的表现,实际上已达人格解体的境地。

在进行动功的时候,要保持安静,要意念与动作相结合,精神集中贯注于动作上。

2.调息 调息为调整呼吸,用以诱导思想归一,以排除杂念,其方法也因静功与动功而不同。

静功的调息多为改变胸式呼吸为腹式呼吸;或者拉长呼或吸的时间,以改变呼或吸两者的时间比例;或用鼻吸而口呼;或意念导引呼吸的气的循行。意想吸气时气行到肚脐,下达丹田,再到会阴;呼气的时候,气又由会阴沿背部督脉上行而到头顶百会穴,然后由鼻呼出。

动功的调息,可以是顺原有的自然呼吸,不与运动配合;也可以是自然配合,不强调呼吸与运动间之关系;也可以要求呼吸务必与运动配合,如加强呼气,但不能用力迸气。呼与吸可以都由鼻进行,或鼻吸口呼,或用腹式呼吸,视功种要求而定。

3.调身 调身治疗是练气功的姿式,在静、动两种气功中很不相同。

在静气功中为身体姿式的维持,达到自然放松,以完成调意与调息。通常都用坐式,可以盘腿而坐,也可坐于椅凳上,两足垂地,两手向下放于膝上,或放少腹前,下颌稍收,两肩自然下垂,眼与口都闭上,舌尖抵上门牙与上腭之交处。也可采用仰卧、侧卧、站与走。站式时,两臂抬起,肘低于肩,手与肩同高,两手相对,手指屈曲,如抱大球形物。

静功中有一种走式,是在静站几分钟后向前行走,左脚跟先落地,两手和身体向右摆,用鼻吸气,用口呼出,当左脚站稳后,再将右脚如法迈出,身向左转,如此反复移行,持续半小时。这种功法有静有动,可以说是一种动静结合的调身法。

动功的调身为有节奏的身躯俯仰、肢体屈伸、转动、拍打、自己按摩等,种类很多。

在动功的调身中,调意与调息要与调身相配合,意寄于动,息则随之,与静功有所不同。

(三十五)内气治疗(therapy of inner energy)

内气治疗是与外气治疗相对而言,自外气治疗被广泛传播,流行一时,通常所说的气功治疗都是指内气治疗。

内气功法应用甚广,多道其功益,然而“走火入魔”致成精神病者,已不是个别事例,产生这种情况,常被释为“魔自心生”,归咎于练功者有私心杂念,宁神程度不够,然而近年因练功而致精神病者,例数日增,值得注意与思考。明代李梴所著的《医学入门》中已说:“内动,运任督者久则生痈;运脾土者,久则腹胀;运丹田者久者尿血;运顶脉者久则脑泄。”可见,并非都是有益无害,更不能归因于杂念未除,因而气功的内功的应用,更需选择适应者,必须视五态而治。

(三十六)外气疗法(therapy of energy radiated from qigong therapeutist)

《寿世传真》记载:“外功有按摩导引之诀,所以行血气,利关节,辟邪外干,使恶气不得入吾身中耳。”故气功所谓的“外功”,乃是应用按摩与导引等给予他人外治,或教导他人导引练功,这是气功的固有外功疗法。

有谓自己能发出某种看不见的物质能量以治病者,近年称之为外气,也属外功,与近代科学相联系,将这种看不见的物质归之为射线、电、磁波、红外线等,由气功师体内发出,不但能治近处病人,且能治远隔数千里以外之病人,或用这种能量笼罩一个空间,进行集体治疗。这种超自然能力被称为外气,虽有宣传,但尚无确切科学验证,对之争议甚多,严肃的科学工作者对之持疑惑态度。

(三十七)静功疗法(therapy of insidious and silent movement)

静功治疗是气功中调身时无明显运动,或者运动量很小的一类功法,因此与外功有别。静功动作量小,对于肢体,尤其如此,但不是完全没有运动,即调息也是动作,静功调身的站式与走式,都有动作,特别是走式,动作明显。静功中的站桩。吐纳,都要维持一定的姿势,持续相当长的时间,特别是有些站桩功(如马步桩、伏虎桩)等,锻炼的强度很大,所以静功是静中有动,而不是全然不动。

静功的调意与调息要紧密相随,心境虽处于入静状,但与一般休息并不相同,因静功要达到一定的意境,一般休息并无此要求。对此,在以前条目中已经叙述。

(三十八)动功治疗(therapy of movement)

动功治疗是气功调身中以运动为主的调身法,用于防治疾病。动功治疗的种类繁多,均有不同程度的运动量,适合不同年龄与体质的人。动功不同于一般体育锻炼,因为在运动时,它还有调意与调息相伴,意念注于运动上,身体运动而神志则处于安静状态,所以虽然调身是以动为主,但它是动中有静,刚柔相济,外动内静,而不是单纯的身体运动。广为人知的“太极拳”“五禽戏”“八段锦”等,都是有名的动功,它们能起治疗慢性疾病与保健的作用,练功时更要注意调意。

(三十九)五禽戏(wuqinxi,Imitation exercise of five animals)

相传为汉代著名医家华佗所创建,为导引行气的养生治病之法。华佗主张人应劳动,但不能过余。他认为劳动使消化良好,血脉流通,因而病不得生,如像“户枢不朽”一样。基于这种见解,他建立了“五禽戏”的运动方法。五禽戏为虎戏、鹿戏、熊戏、猿戏、鸟戏,分别模仿这些动物的举止、动作,甚至神情等,作为运动的依据。如虎戏为“四肢踞地,前三踯,却二踯,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踞行前却各七过也”。熊戏为“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蹬地,以手左右托地”。诸如此类姿势、动作重复次数,等每次尽力而为,以汗出为度。

(四十)八段锦(baduanjin,eight bright patterns of exercise)

为导引行气的一种功法,有内修八段锦与外式八段锦两种,都包括8种练功方法。

内修八段锦要求闭眼静坐,如环抱物体,冥心叩齿,反复鼓口水,吞咽唾液,搓手至热而后摩后腰部,想到脐部发热,再及于全身,姿势动作,体验感受等。动作有数,操作时间在中午和半夜。据说如此合乎乾坤造化,可以祛病延年(见《修龄要旨》)。

外式八段锦为8种运动,民间流传甚广,有8句话概括,即:两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似射雕,调理脾胃臂单举,五劳七伤向后瞧,攒拳怒目增气力,两手攀足固肾腰,摇头摆尾去心火,背后七颠百病消。

(四十一)吐纳(tuna,exercise of expiration and inspiration)

吐纳意为吐故纳新,与呼吸分不开。用鼻吸入清气,是为纳;用口吐出浊气,是为吐。儒家、道家、医家都应用,是导引行气的一种功法。陶弘景指出:“纳气有一,呼气有六。纳气一者为吸也,呼气有六者谓:吹,呼,唏,呵,嘘,呬,皆出气也。时寒可吹,时温可呼,委屈治病,吹以去风,呼以去热,唏以去烦,呵以下气,嘘以散滞,呬以解极。”

(四十二)太极拳(taijiquan,shadow boxing)

太极拳是一个功法的派别名称,出于道家的“太极门”,因为此门宗法于老子的“无为”,故又称“无为派”。此派的柔道的“九宫太极手”即为太极拳的外动架式,明代以后,其内诀不传,外动架式则流传甚广,又分很多派别,在民间流行。

“九宫太极”源于“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成九宫,九宫归太极”。九宫太极手共有81个标准架式,原来由内气带动而自发,经传法者“下种”引导,初学者发功而动,这种动作是自然的,被视为“正邪”相争的表现,传法者观察这些自发动作便可诊断疾病而予治疗。近年世上流行的一些气功功种,与之有关。

太极拳因失内诀,只能以外动带动内气,其动作优美,艺术化,是人为加工的产物。

(罗和春 薛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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