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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塘头也出烛东支六份正月十二都要到东升的官五天

时间:2023-02-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花灯会自正月十二起,到正月十六结束,这五天被称为“花灯市”。为了赶上看“上许村”的花灯,东西沙出烛的时间也有所提前,一般花灯游嬉两个小时后,灯龙就要上社,结束灯会进程。嬉灯结束时,一村同姓各门派上社盘龙的先后顺序也有规定。作出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富昇大社重修时所用的木料是泉泽门所出,为了表达对善举的敬意,公议由泉泽门居首。
花灯盛会_徽州传统村落社会—许村

花灯会自正月十二起,到正月十六结束,这五天被称为“花灯市”。正月十二开始,各祠各户就着手准备刀、龙、花。祠堂还要派人清道,尤其是对嬉刀有影响的树桠要提前砍掉。金村每年都要派人来砍太子阁前的银杏树桠,种福厅则要砍去土地庙河边的杨树桠。正月十四是“暖刀”,因嬉刀阵容宏大,人员众多,头绪繁琐,各门派都事先要进行彩排,以确保“正日子”的活动能顺利展开。十五、十六两夜为高潮。周边邻村的亲朋故旧都会集中在这一时节来拜年,或看花灯盛会,或帮忙出烛。

(一)时间安排

从根本上来说,古人举办灯会的目的是娱神。所以会期的安排往往是和对社神、汪公及其儿子的祭祀活动结合在一起的。《花灯会支用账》有明确的时间安排:正月十三日烧福,十四日素祭,十五日请神,十五日夜游烛,十六日游神,十七日还福。十三日的烧福和十七日的还福是由每年的当头方负责办理,而其他几项则是各方必办,缺一不可。

由于许村上下十里,地段分散。村庄大小不一,有金村、前溪、东升、高阳、环里、楼下、古山下、青山头、东西沙等十个自然村组成。大小刀会、龙会、灯会共有十八个,各会出灯的品种、数量也各有不同。古山下、青山头、东西沙等村为了有时间去看“上许村”(位于许村下游的沙堘人称金村至楼下这一带为上许村)集中嬉的花灯,他们往往要提前嬉灯。如古山下就安排在正月十二、十三两夜,东西沙则在十四、十五这两夜进行。东西沙有大刀四把,龙灯一条,长钱一竿,花灯几盏。为了赶上看“上许村”的花灯,东西沙出烛的时间也有所提前,一般花灯游嬉两个小时后,灯龙就要上社,结束灯会进程。

从金村到楼下,各村相连,这为集中嬉灯提供了可能,元宵节十五、十六两夜也最为热闹。为了做到井然有序,许村五大方即北方的金村、南方的沙堘、东方的东升、西方的环泉、中央的高阳,经公议后,对出烛时间作出了统一的规定,各村也将此视为定例,自觉遵守。因环里村为许氏东西二支的发祥地,故环里门出头烛。然后就是按村落由上而下的顺序依次是金村、塘头(前溪)、东支六份,最后是大宅门。各自然村内部也对出刀的顺序作出规定,同姓的一般是按辈分顺序,天王刀则为特例。不同姓氏的村落则公议顺序,某氏家族中有人为官者优先。比如,前溪村是胡家头刀,下吴二刀,何家三刀,上吴四刀,胡姓就因其在清康熙时期出了一位官员而居于首位。

嬉灯结束时,一村同姓各门派上社盘龙的先后顺序也有规定。一般是以辈分轮次,辈分长的门派居首,但也有特殊情况。如环里有环里、泉泽两大门派,他们上社的顺序是先泉泽再环里。作出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富昇大社重修时所用的木料是泉泽门所出,为了表达对善举的敬意,公议由泉泽门居首。

(二)出烛顺序

到正月十五的黄昏,全村响起第一遍锣,村人纷纷到各属的祠堂集中,做好准备工作。不久,第二遍锣响起,催促尚未准备妥当的要抓紧时间。第三遍锣响,环里门出头烛,不久金村、塘头也出烛,东支六份都要到东升的官厅(邦伯门)集中。如果此时种福厅的天王刀没有到位,大家必须耐心等待。所谓的天王刀并不是因其最大,而是因其为祖社所传之刀而得名。一旦天王刀到位,活动马上开始。

首先出场的是旗锣方阵,打头的是开山鼓,鼓系青布带。鼓手必须由村中两位德高望重、夫妻双全、子孙满堂的长者充当,他们身着青布衣(寓意“清清吉吉”),敲着开山鼓在前面引路。紧随的十多面清道旗、蜈蚣幡、三角龙旗、大彩旗,数十面直径达一米的抬锣在前面“哐哐哐”地敲打着开道。其次出场的是长钱方阵,三个后生撑出长钱灯,灯的顶上挂着柏枝、天竺叶,寓意“四季常青”,村中一长老手扶长钱灯引导着方阵。长老迈细步,以保证后面的队伍能跟上前进的步伐,使各方阵不至于脱节。

环里门在出长钱之前是扛枷锁,所谓的枷锁是将一张红纸按“回”字剪开挂下,每竿上挂上或五或七或九根纸枷,并将之笼起,中间套一红纸箍。这竿枷锁由最长辈扛着引路,如果最长辈行动不便,就由其下辈代行职责。

第三个出场的是花灯方阵,各户的大花灯、孩子的“小八宝”(小孩嬉的小刀)及儿童小花灯都参与其间,小花灯在前,大花灯在后。第四个出场的是大刀方阵,天王刀为首,金村刀殿后,各家各门的刀置于中间,这一方阵最为壮观。这个方阵又分成若干个子方阵。第一个子方阵是种福厅的天王刀方阵,首先是一组四人背锣方阵,这种锣直径有70厘米左右,背锣人腰间绑上一根竹弓,将锣挂在弓上,边走边打。其次是两竿方形高灯,灯上写着“大郡伯第”四个大字,以及“肃静”、“回避”的告示牌。其他各门派也是如此,每一个方阵都以两竿高灯上写着门第名号作为标志,告知众人本方阵所属的门派。官厅、大墓、东山门、祥里门及官厅支祠“仁义礼智”四份各有大刀一把。东山门和大宅门的刀最大,金村的刀最多。然后出场的是伞灯方阵,四十多把圆盖伞灯,色彩绚丽,绘图精美,让人目不暇接。第六个出场的是舞蹈方阵,包括旱船、地戏、种麦舞,伴奏的乐队紧随其间,其间还要放爆竹、放铳、撒利市彩纸(用红纸裁成豆腐干大小状)。民国十年(1921)前,这一方阵中还有转碗盘、滚钢叉、打秋千等高难度的表演,后因社会动荡、财力不济、技巧难度大等原因,导致后继乏人,这方面的演出就销声匿迹了。第六个出场的排灯龙方阵,有排灯的户家将之接在各属社屋的龙头之后即可。

在排灯龙出场之前还要举行一个请龙头的仪式。《花灯会支用账》中记有道光六年(1826)的请龙头账:

请龙头猪首三牲

香一支,三文。纸一刀,五文。箔二百,八文。酒一乎,四文。

可见,请龙头要祭以猪首三牲,点官香一炷,焚纸箔,洒酒祭龙头,龙头起身放边炮一挂,嘉庆七年(1802)账上记有“边炮一挂,十四文,龙头起身用”。这样以后,龙头才可被请出,让众人接龙。排灯是以参与的人越多越好,人一多,排数也就多,龙就越长,这样方显雄壮威武。

最后压轴的是种福厅的双排亮轿,它需八人伺候,四抬四扶,轮换前行。尽管该轿在民国十年前后就因轿衣被虫蛀坏而被弃之不用,但抗日战争胜利那年(1945年),种福厅又将之整治一新,重新参与进来。另外,有财力的人家还准备有爆竹篮和香篮,参与活动时,都要提上满篮的爆竹和香,边走边燃放。

总之,闹花灯是个即讲人数又讲技术的力气活。一把大刀要十人伺候,一组五人,两组轮换。五人的分工是:两人扛柢,两人撑杆,一人拉纤索。嬉刀的当头方老早就要安排好人员,甚至有的请邻村的亲戚来帮忙出刀,以免到时找不到人而影响出烛。有些人家有花灯,有排灯,而且还不只一盏,可是家里却没有足够的壮实劳力来参与。这时,他们也往往或请邻村的亲戚,或请村中有劳力的人家或是宗族的下人来帮着出灯、出龙。当然有些东家要给一定的报酬,也有一些是不计报酬的,东家一般在嬉灯前用鸡子茶面招待,嬉灯结束后,再吃半夜餐。因为这是一个即图吉庆又图吉利的活动,出灯、出力、出钱视具体情况而定,大家都很乐意以不同的方式参与其间。

(三)灯会看点

花灯队的出行路线是,从官厅出发,沿街下,穿五马坊、大观亭、双寿承恩、高阳桥,到总祠前的广场上擂鼓,放爆竹,盘龙,表演节目。然后再沿现在马路的方向下到善德桥,到大小庙前略作表演后,从楼下当街而上到土地庙,过木桥,到东升大社,演大刀割麦结束。金村则到太子阁,再沿前溪村返回金村上升社屋盘龙结束。山下坦的则还要将灯送到河前社屋。这一过程结束时,已是三更半夜。

这一路线有两大看点:一是大刀方阵过五马坊、大观亭、高阳桥,这是最大的看点,也是各门派展现舞刀技艺的好场所。因为大刀灯很难伺候:首先刀身太高太重,难以掌控。其次放刀过亭桥需要多人动作协调。尤其是四十八支烛的大号刀,柢部要两人撑掌,两侧要两人分别掌握两根一丈多长的撑杆,以防向两侧倾倒,刀鼻处还有一人拉纤索,以防灯前倾。再次是整个过程要快捷迅速,一声“放刀”,五位撑刀者必须干脆利落地把刀放平,然后迅速抬刀穿过五马坊、大观亭、高阳桥。最难为人的是这三者并不在一条直线上,过了五马坊、大观亭后,马上就是要拐一个九十度的角才能过双寿承恩,上高阳桥。这四者的距离尚不到六十米,所以整个过程如稍有不慎,蜡烛就会燃着纸糊的灯面,烧刀的危险就不可避免了。每到此刻,场内场外都屏声静气,看各门高手尽显风采。一刀过关,则欢声雷动。

第二个看点是大刀割麦和盘龙。东升大社是东十门的总社屋,屋前有一块大田,每年这里必须种上小麦。大刀行到此田,撑柢的两人,必须用力将刀柄按牢于地,掌撑竿的两人将刀放平,迅速地以刀柢为圆心,在麦田中顺画三圈,反画三圈,然后顺势而起,将刀树起。整个过程要一气呵成,否则也会有烧刀的危险。但此时如果真的把刀给烧了,大家也会以“烧发、烧发”来自解。

盘龙也是在东升大社前进行,一声令下,盘龙开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飞快地奔跑,急速旋转。围绕着龙头,伴随着欢呼声和呐喊声,龙首和龙尾很快盘在一起。这个过程既刺激又危险,如果动作稍慢一些,后面盘上来的排灯很有可能就会卡住你的脖子。如果脚下不利索,就有摔倒的危险。龙盘三圈以后,就开始“拆须”,这是为了避讳讨吉利,称“拆龙”为“拆须”,亦称“拆烛”。只要听到一声“拆须啰——”,大家就要迅速地拔下插梢,扛着排灯往家里跑,谁先到家,谁先得子。

如果需要请龙头烛到家中祈福,就要事先预订。拆须以后,用细锣鼓乐队接龙头烛到家,供奉到堂前,并用鸡子茶面招待送烛者,而且来年还要归还同等重量的蜡烛。前溪村的《花灯会支用账》中记有三次龙头烛的分配情况,分别是在乾隆五十五年(1790)、嘉庆元年(1796)和嘉庆七年:

送一对与百川朝奉家,乐四人同去,即有接茶□□。

送一对与具贵家。嘉庆三年正月十三日收还龙头烛。

送一对与百顺家。嘉庆元年正月十五日夜还点龙头烛。

嘉庆元年的具体如下:

光耀妹一对。七年正月还钱五十文。灶五妹一对,七年正月还烛三斤。

荣贵一对,宁贵一对,具贵一对,上珍一对。

嘉庆七年的簿上仅记“龙头烛各领”,这三次记录的时间正好都是间隔六年。在道光十七年(1837)之前,许村分为六管,各管轮流当头。可见,只有轮到当头的年份,当头村的村民才有权利接请龙头烛到家中供奉。道光十七年之后,各村陆续建起了自己的社屋,龙头烛就可以根据需要每年派发。

湾里的看点是排灯龙。一遍锣后,各户到老屋堂集中,三遍锣响,花灯出行。走在前面的是一杆枷锁,紧跟着的是长钱灯、三杆大刀灯,跟在后面的是一条旋转飞舞的火龙,火龙的龙身即“排灯”是用红纸蒙成的。龙头的设计也有其精妙之处,眼射金光,口中还得含有一盏不断旋转的龙珠灯,不时地喷出流星火花。喷着流星火花的龙头与全身通红的龙身交相辉映,在夜幕的背景之下更显壮观。火龙后面是一架用轮推动的秋千架,四个小观音在架上缓缓地旋转,并唱着民歌小调,其后是各色杂灯。

湾里龙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为其他村都是白龙,而湾里则是火龙。为何在许村东西十八门的祠社中,只有湾里是火龙呢?相传村北四角尖的谷里有一黑龙潭,内有一条兴风作浪的水龙,对湾里不利,遂舞火龙以克之。但湾里舞火龙又不利于河对岸的东升村,据说龙头朝向东升就会给该村招来火灾,于是双方达成协议,每当湾里出火龙时,东升村可派五六人参与,监督火龙的龙头只能对着四角尖,而不能朝向东升村。

这支灯队的出行路线是,从老屋堂出发,至泉泽门,再到总祠前,盘龙,沿四山楼至富昇大社结束。前后约需要三个小时。

湾里出烛的同时,塘头(即前溪)也出灯。打头的是长钱灯,该处的长钱灯是一杆由红纸剪成的十二个长钱组成,也是由村中长老执撑。后面是各色花灯。该村的行进路线是沿河上到逸庵祠,再沿小街下到东升社,再沿河上到塘头桥。如此在村中绕三圈后,再过桥上富溪社。塘头的排灯龙上社与别村有所不同,他们除了要在社屋前的坦上盘龙以外,还要进社屋游龙。排灯龙在屋内顺转三圈、反转三圈以后,再到屋外的坦上盘龙拆须,整个过程前后约需两个小时。因该村的行进路线是沿河为主,所以人们站在高阳的石板坦河坝上远观,能看到花灯倒影于水中的绚丽场景。加之塘头花灯品种繁多,故而令人赞叹不已。

六份出烛之后,不久大宅门也竖刀出灯,大宅的刀灯有一大一小两把,也有长钱灯、龙灯、杂灯。出行路线是:先到大宅门集中,沿街上至总祠前,再沿今之马路到善德桥,过桥沿河逆流而上,到合溪社结束。此时已是凌晨三点,至此全村的花灯会全部结束。

正月十六又照样再嬉一夜,然后将旗锣伞账、高灯、大刀等送入祠堂或社屋存放。当头人第二天要将这一切整理好,大刀要吊到祠堂或社屋天井两侧的梁上,其他物件则要收入库房,以便来年再用。槊刀除了前溪村是放在社屋以外,其他村都摆放在祠堂。金村因有八把刀,一个祠堂存放不下,就将它们一分为二,分别存放在惇睦堂和惇裕堂中。排灯龙的龙头与龙尾一般都是摆放在社屋之中。

如遇雨雪,会期顺延。《花灯会支用账》中记有乾隆五十七年(1792)为十七夜游烛,嘉庆十一(1806)、十六年为十九夜游烛。还有因天气原因而减少品种及参与人员的情况,但当头一方,无论天气如何都要出烛。嘉庆五年的账上记有一段小注:“因雨路烂,末嬉锣鼓、花灯。头家要嬉,本管嬉大锣两面、槊刀一把、排灯五排。”嘉庆五年其他各村都“因雨路烂”而被迫停嬉花灯,但当头一方则必须要出烛。这年正好轮到前溪村,所以他们就用大锣、槊刀、排灯三个品种象征性地出了一次烛,以祈一年平安。嘉庆十二年也是因雨而未游,但因该年不是前溪村当头,所以账簿中就没有费用支出的记录。

全帮整齐的花灯方阵并不是每年都有,除了长钱、大刀、花灯等必不可少的以外,其他视情况和个人的兴趣而定,民国二十三年(1934)就因大旱歉收而停止过演出。民国三十五年(1946)正月十五为庆祝抗战胜利,村中扎起了彩牌楼,全村进行了最齐备的演出,那次演出也成了绝响。1962年又恢复过一次,至此,传统民间意义上的花灯会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此后的1986年和2006年,许村的大刀灯作为民俗特色节目,由政府出面组织了两次象征意义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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