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7岁)。我在彭子“凡病皆本气自病”的基础上总结出:病因虽有多端,总根源只有一个,人身皮毛、肌肉、经脉、官窍、五脏六腑,但有一处阳气不到就是病,这个可以统摄所有病的主要病因。
【李可批注】但凡一处阳气不到便是病。这个说法也有流弊,容易引起误解。特说明如下:①温阳法不能包治百病:《伤寒论》397法,后人总结归纳为“汗、吐、下、和、温、清、补、消”八法。温只是其中之一。由于当代人类,阳虚者十占八九,这是辨证的大环境、大矛盾,故温阳法在全球范围内有普遍适用性。但温阳法不能包治百病。阳明大热、大实,非白虎承气不能救津液。气脱亡阳固死,而津枯阴竭亦死。少阴病、厥阴病,寒热错杂,非寒热并用不能和。所以说,扶阳是真理,八法勿偏废!②温病派在历史上是立了大功的:这里牵涉到对温病派(包括滋阴降火派、攻下派)与火神派(包括命门真火派、补土派)的评价问题。温病派在历史上是立了大功的。清代在267年间,由于天候异常及西方列强的入侵,大热大毒之瘟疫在全国大范围流行,仅鼠疫、霍乱两次即死亡数十万人,而且疫情凶险,朝发夕死。甚则顷刻而亡,有全家死绝而无人收尸者,实是惨不忍睹。此期清代温病派医家10余人,从刘奎《松峰说疫》,到王孟英的《霍乱论》,扑灭了大疫,挽救了人民、民族,由叶天士、吴鞠通做了总结。他们传承发展了《伤寒论》,丰富了阳明温病的内容,创立了三焦、营卫气血辨证体系,辛凉解表、清热解毒攻下治法。他们是发展《伤寒论》的功臣。③热毒与寒毒是特殊与一般的关系:温病派的治法是针对“热毒烈疫”而设,中华五千年,“寒毒”才是千古不变的疫魔。读《黄帝内经·运气篇》自能了然,这是特殊与一般的两个范畴。问题出在大疫之后的200余年,我国人民被鸦片、炮舰变成了“东亚病夫”,人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体质一落千丈,中气肾气虚寒至极。从六经辨证看,是清一色的太阴、少阴病,阳明病百不见一。而后世医家追逐时尚,误把一般当作特殊,在杂病的治疗上也滥用苦寒,成为风气。流弊所及,不死于病而死于药误者,屡见不鲜。④火神派补偏救弊:在此背景下,黄元御、陈修园、郑钦安三位医学大师,著书立说,批判了金元四家背离曲解《黄帝内经》(简称《内经》),贬低《伤寒论》的种种谬论,强调了中华医学,“天人合一,一气周流”“坎中一阳为人生立命之本”,郑氏被后世尊为火神。他们补偏救弊,拨乱反正,使古中医学回归岐黄、仲景大道,功在当代,泽及万世!⑤温病是《伤寒论》的横向发展:我认为《伤寒论》是中华医学的一株参天大树,温病派“六气皆从火化”完善发展了阳明病的治法,火神派、补土派发展了太阴、少阴病的治法,但温病毕竟是《伤寒论》的横向发展,属于旁支。看叶天士、王孟英用药,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深怕寒冰败中,六经辨证出神入化,丝丝入扣,何尝动辄石膏黄连!火神郑钦安深恐世人误解其立说本意,特设阳虚、阴虚专题,其中阴虚问答立为专篇,阴虚证象16条,阴极似阳辨识要点3条,问答29条,他赞誉“人参白虎汤,乃灭火救阴之神剂。”他所创封髓丹,黄柏用至一两,他治阳明腑实大证之痞满燥实坚,谵语狂奔者,以大小承气汤,苦寒陡进,推荡并行,灭火救阴,绝不因循姑息酿成脱阴之祸。伤寒温病实是一家,并非水火冰炭不相容,临证实可互为借鉴。⑥《内经》《伤寒论》是鉴别古今中医学派是非的唯一标准:《内经》《伤寒论》是中医学的大道,是鉴别古今名医流派、医学观点的大是大非的唯一标准。当我们认真反思以后,便有“知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的沉痛感悟。误入歧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执迷不悟,一错到底。要有勇气把我们已成型的种种错误思想观念一一排除,回归《伤寒论》创立的经典正道,才是中医复兴的唯一出路(详见本书《李可书信3》3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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