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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识与立命之学

时间:2023-02-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文人”当然有其自身的价值和意义。“坐冷板凳”是“学术”研究的座右铭。当今之世,文人大多已装扮成学者,滥竽于学界,堂而皇之地以“士”自居,世人难辨其真伪,常轻信其文墨,所以文人大行其道仍盛而应酬,媚俗文字泛滥。大陆的人们确乎在犬儒与理想之间徘徊,现实让人失望,但希望亦非绝无。
器识与立命之学_文化正义:消费时代的文化生态与审美伦理研究

二、器识与立命之学

“夫学术者,天下之公器”,现代学者应当做有益于世的真学问。但中国传统中向来崇尚“文人学士”,而轻视“专家学者”,甚至认为后者是“百工之徒”。近代以来这种风气虽有所转变,但是直到目前仍然还很有些市场。“文人”当然有其自身的价值和意义。“文人”就常“领一代之风骚”,“文人”善作“应景文字”,“文人”对于“思潮”的鼓动宣传之功盖莫大焉。但是,“学术”的工作是要进行深入探讨,使一切思潮在学理和资料上精益求精,成为一个学问系统,传之久远。“坐冷板凳”是“学术”研究的座右铭。凡甘愿“坐冷板凳”者,都是因为看到了“学术”之恒久的价值,并且从中得到了追求真理有所得的乐趣,哪怕只是短暂的“豁然贯通”的乐趣。当然,提醒重视“学者”的理论研究,并非就是排斥“文采”,其实社科学术著作也须具有“文采”,正如南朝刘勰所言“圣贤书辞,总称文章,非采而何”(《文心雕龙》)。而北宋刘挚所说的:“士当以器识为先,一号为文人,无足观矣”(《宋史》卷三四〇)确需当成一种警示。当今之世,文人大多已装扮成学者,滥竽于学界,堂而皇之地以“士”自居,世人难辨其真伪,常轻信其文墨,所以文人大行其道仍盛而应酬,媚俗文字泛滥。

人文学者不但可以用智慧为社会做贡献,而且可以用品格影响他人。20世纪20年代,清华国学院的前贤曾开辟了一个不可复制的大师时代,他们具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不入俗流,径行独往,真诚地对待学术,其精神范式和价值理念值得后人追随,成为今日学术界的宝贵精神遗产和历史使命。“学术”自有其“恒久的价值”,这是人文学者内心深处所应有的信念,是支撑着我们甘心“坐冷板凳”而不随波逐流、追风赶潮的精神支柱。尽管北宋大儒张载曾认定读书人应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是,在日趋功利、恶俗的时代,历史教训告诉我们:知识分子首先应该秉承“独立精神”、“自由思想”。

英国哲学家、20世纪最重要的自由主义思想家以赛亚·伯林(Isaiah Berlin,1909—1997)对知识分子有一个颇有说服力的分类:刺猬与狐狸。在他看来,那些习惯追逐许多互无关连的目的,其生活、行动与观念是离心而不是向心,思想或零散或漫射的知识分子属于“狐狸”;与此相对,那些将一切归纳于某个单一、普遍、具有统摄作用的原则的先知,是“刺猬”的人格特征[3]。遗憾的是,在改革开放30多年后的今天,中国学界仍难见真正的“刺猬”,即便是有灵性的“狐狸”也不常见,但学界内却“狐臭”弥漫。近些年来,大陆文艺界不断责难文艺批评“失语”、“缺信”和“缺位”,殊不知这与有些文艺批评家泯灭是非甚至颠倒黑白息息相关。

当代华语作家龙应台(1952—)在北京大学的演讲中说:“在大陆的集体心灵旅程里,一路走来,人们现在面对的最大关卡,是‘相信’与‘不相信’之间的困惑、犹豫,和艰难的重新寻找。”因此,其作品在内地点击率和流传率最高的是《(不)相信》这篇。“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后来一件一件变成不相信”,这当中包括“文明的力量”、“正义”、“理想主义者”、“爱情”以及“海枯石烂作为永恒不灭的表征”。不过,“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有些其实到今天也还相信”。“譬如文明也许脆弱不堪,但是除文明外我们其实别无依靠。譬如正义也许极为可疑,但是在乎正义比不在乎要安全。譬如理想主义者也许成就不了大事大业,但是没有他们社会一定不一样。”此外,也有“二十岁前不相信的,现在却信了”,“不过都是些最平凡的老生常谈”,比如“性格决定命运”、“色即是空”、“船到桥头自然直”。大陆的人们确乎在犬儒与理想之间徘徊,现实让人失望,但希望亦非绝无。正如鲁迅(1881—1936)所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希望来自于行动,为了行动必须相信。因此,龙应台期待“一个敢用文明尺度来检验自己的中国;这样的中国,因为自信,所以开阔,因为开阔,所以包容,因为包容,所以它的力量更柔韧、更长远。当它文明的力量柔韧长远的时候,它对整个人类的和平都会有关键的贡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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