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细胞学诊断难点的基本原因
浆膜腔积液细胞学诊断在日常工作中鉴别难度较大,许多病理工作者常感觉到积液的分析常不是简单地辨认肿瘤抑或非肿瘤细胞的过程,其原因可能是:
1.浆膜腔的被覆细胞──间皮细胞(mesothelial cell)的变化多样,混淆了间皮细胞与肿瘤细胞的形态学改变。
2.肿瘤细胞的多样性形态学变化造成了肿瘤的类型很多,各种类型的肿瘤细胞形态学改变不一致。即使同种类肿瘤细胞也有分化、排列、体积等方面的区别。
3.缺乏诊断经验。一些病理医师可能在组织学诊断上下很大功夫,但对细胞学诊断则采取轻视的态度,认为那不过是“挑黄豆、绿豆”只要分开就行,一旦找到癌细胞即能确立诊断,并不复杂,未充分认识浆膜腔积液细胞学的辨识难度,不深入观察研究形态学变化,从而影响了对镜下形态的识别与判断。
4.虽然病理医师均能遇到积液标本的诊断问题,但并不系统化。原发性间皮肿瘤相对少见,造成诊断经验相对不足。另一方面转移性肿瘤却很常见,其种类非常多,医师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面掌握多种肿瘤或疾病的形态学特点,也常引起分类判读的问题无法得到解决而使医师感到困扰。
5.不正确的制片、固定和染色方法导致标本不合格,无法进行观察判断。
由于上述原因,病理医师以往对浆膜腔积液的诊断始终停留在“找到肿瘤细胞(或癌细胞、腺癌细胞)”和“未找到肿瘤细胞”的水平上,同时由于涂片质量、诊断经验等方面的欠缺而影响了准确性和敏感度。此外,对细胞学医师培训的缺乏,尤其对浆膜腔积液细胞病理学诊断内容的培训更是不足,也是造成相关项目诊断的敏感度与特异度下降的原因,使临床医师对病理医师的报告产生信任危机。
现代医学诊断的发展和治疗学的需要要求对浆膜腔积液的诊断更接近于定性、分类或分型的直接而细致的准确度,即不但可诊断肿瘤性疾病,而且还要对非肿瘤性疾病做出具体判断或提供进一步检查的导向线索;不但要诊断肿瘤的性质,而且还要为其进一步分类或分型提供来源信息。在经验欠缺和方法单一的情况下,诊断某些病变可能是困难的。随着经验的积累和对各种疾病的形态学特征认识的加深,先进技术的渗入和应用,大多数情况下,对各种积液的判断准确可靠,其敏感度也会显著升高。
(二)肿瘤类型复杂性与形态学辨识困难
从疾病的分类看,浆膜腔积液疾病包括:炎症(非特殊性炎症、结核病等);结缔组织病(风湿性关节炎、系统性红斑狼疮等);转移性肿瘤(癌及肉瘤);原发性肿瘤(间皮瘤)等。
浆膜腔积液的鉴别中,最多见的还是转移性肿瘤,其中腺癌的诊断结果最多,达80%以上。原发灶位于胸腔的肿瘤以肺部为多,腹腔则以卵巢癌为多,其次为胃癌,乳腺癌,直肠癌,肝部、胰腺癌,子宫内膜癌,甲状腺癌以及肾细胞癌等。鳞状细胞癌在浆膜腔积液中极少见,仅占2%左右。小细胞癌主要为肺、支气管来源,胸腔积液中可查到肿瘤细胞,比鳞状细胞癌多见,占5%~7%。生殖细胞肿瘤也常见于浆膜腔积液中,其分类复杂,在积累了大量诊断经验后,可做出大致的分类。恶性淋巴瘤并不少见于浆膜腔积液中,由于其细胞小,异型性不明显及诊断经验少,常常被忽视。实际上只要涂片质量好,诊断准确性也是很高的。肉瘤细胞见于浆膜腔积液中则极少见,主要有腹腔内腹膜后来源的恶性外周神经鞘瘤、横纹肌肉瘤及脂肪肉瘤等肿瘤的腹膜转移。
WHO的分类中指出,渗出液内的间皮细胞可能排列成片状、团状、桑葚状或乳头状,有时可见砂粒体。这些细胞显示不同的形态学表现,从多形性到单一的形态,但常见癌细胞的不典型性特征。另一方面,良性间皮细胞可能会表现出恶性细胞常有的特点,如细胞数量增多、多形性及核分裂活性。因此,在细胞学标本上,要鉴别伴有不典型性的良性间皮细胞增生与恶性间皮瘤,可能是非常困难的甚或不可能的,因为无法评估其组织浸润程度。总的来说,与组织学诊断恶性间皮瘤相比,单纯细胞学诊断的正确率很低。
间皮瘤在浆膜腔积液中的表现与正常、变性的间皮细胞的形态表现混淆,使大多数病例难以做出肯定性诊断,一般文献认为其准确率(或敏感性)低于30%(这使长期从事细胞学诊断工作的有丰富经验的细胞学者很沮丧)。具有良性生物学行为或良性的间皮瘤,其瘤细胞分化良好,与正常或变性、变异的间皮细胞没有什么区别,这类间皮瘤的浆膜腔积液检出率很低,恶性间皮瘤的细胞学敏感度则有提高的可能,只是对其细胞形态学特征的认识还不足。可喜的是,现在已经注意到一些认识间皮细胞和间皮瘤细胞的方法和思维。
如果将这些文献描述的形态学表现归纳整理,不难发现被诊断的恶性肿瘤主要为转移性癌,占80%~85%,其中腺癌的诊断占90%,可能的原因是将与腺癌形态类似的成熟性类型的间皮瘤诊断为腺癌。原发性肿瘤和肉瘤等少见或罕见肿瘤被明确诊断者为数极少。对形态学的认识就当今间皮瘤细胞学诊断而言,任何“特征”均非特异性改变。普遍认为胸膜间皮瘤阳性率低,Renshaw综合文献报道为7%~77%,而做出间皮瘤特异性诊断的敏感性为4%~63%,差别如此之大,不得不引起众多学者的思考,去寻找形态学以外的鉴别方法。然而忽视了对各种肿瘤在浆膜腔积液标本中微细差别的追踪观察和归纳总结,而这恰恰是关键性问题。近年来,不少学者已重视和注意到这个问题,详尽细致的观察,科学严密的比较和形态证据的确认,已有明显的进步。“细胞学家应极其保守地解释浆膜腔积液”这一“遵旨”,百余年来已使成千上万恶性病例从显微镜下漏诊。谨慎保守是重要的,但积极探索、细心观察和大胆实践同样也很重要。从经验到循证的转换使细胞学者有了更进一步观察探索形态学证据的决心,相信应当有所进展和发现。临床医学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仍然是“找出正常与异常的区别”(2000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得主保罗·格林加德)。从这一点出发,继续寻找更为可靠的形态学依据,加强对这些特征性依据的新认识,辅以一些新技术、新观念和新方法,并对这些新认识加以分析和归纳,整理出有积极意义的指标,发展和充实细胞形态学的新认知,以有利于细胞学诊断和完善细胞学诊断的方法,同时认识注意到一些切入点或许对细胞学诊断有助。
1.细胞分化的动态形态。
2.细胞组成排列的结构特点。
3.临床特点、指标与镜下形态的联系。
4.组织病理学与细胞学的形态与结果对比。
5.现代生物学新技术与细胞学的结合。
6.善于采用逻辑思维的方法判断出最后的结果。
7.制订符合各系统疾病和肿瘤的诊断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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