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我也遇到过数十例完全自愈的癌症患者,他们中有患胰腺癌、恶性肉瘤、脑瘤、小细胞肺癌、卵巢癌等公认难治癌症的,他们几乎都没用过创伤性的治疗方法。除此之外,我还听说过数百个癌症自愈的例子。
当然,这些可能还不足以打动大家。用我治疗过的患者为证,难免有自卖自夸之嫌,而坊间流传的癌症自愈奇闻,虽有名有姓,有板有眼,但终究缺乏考证。我熟谙科学方法论原则,深知科学不信任传闻,不能用传闻作为科学依据。
但一位叫马原的患者经历却可以被当成癌症自愈的案例立论。原因有三:第一,马原是位知名作家,上海同济大学文学院院长,他从肺癌的魔掌中成功逃离,并写了带有回忆录性质的《逃离》一书,在书中,他明确指出,作家常以虚构为业,但“在这本书里我不虚构,这本书一定要说真话,句句都要真,绝不打一句诳语”。
第二,他书中记载的,无论是发病前后的经历、症状、自我体验、相关检查,还是自愈过程的细节及可能的机制,都是符合常理、言之凿凿的。
第三,他所在的上海同济大学有我很多老患者,书中提及的一些人,我也知晓。看了《逃离》后,我特别询问了还在治疗中的几位患者,如患肝癌6年的校领导、患肺癌多年的某系领导,他们都知道此人此事,并深表敬佩。这是有力的旁证。
案例的中心人物马原,是先锋派小说的开拓者之一,与余华、苏童、洪峰、刘勇(笔名“格非”)并称“先锋文学五虎将”,20世纪八九十年代,是他们叱咤风云的时代,他被上海同济大学相中,受邀担任文学院院长。
2008年初,离异了17年的马原,筹备结婚,婚前的100多天里,50多岁的他天天为婚房的装修而忙碌,用他自己的话说,那100多天里“几乎都把腰累断了,每天忙碌少则12小时,多则15小时”“那是这一生里最累的日子”。就在忙碌的时候,他被俗称“蛇盘疮”的带状疱疹盯上了。这是“一种奇特的怪病,前胸后背生出成片的红疹,而且一分一秒都不间断地刺痛”。临床上,此病往往出现在免疫力(或体力)极其低下时,常出现在癌症发生前后(癌前伴发率约为10%,手术、化放疗后的2年内发生率约为30%)。
马原的带状疱疹似乎特别痛,他描述说“被前后夹击加之长痛不愈,有如被恶毒之蛇缠身的梦魇一般”。而且,疱疹处流脓不止,更糟糕的“最大问题是睡眠,一夜下来我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几百觉,睡了马上就醒,醒了又重新陷入昏睡,再醒,再睡,周而复始”。很显然,病得非同一般。平素忌讳医院的他,只能住进某三甲大医院,而医院用尽各种疗法(包括因过于疼痛,他自己偷偷用的民间偏方)都无济于事,只能进一步检查。结果在做核磁共振时,医生发现马原的肺部有明显占位。根据马原描述,医生大概又用了64排螺旋CT,为他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查。CT结果显示,他的肺内有一个大病灶,“那一大块黑黢黢的团状阴影为6.5 cm×6.7 cm大小,其中的纹理脉络都极精细清晰”。
“你该有心理准备,十之八九吧。”医生婉转地告诉马原检查的结果,尽管肺癌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但二人都心照不宣。马原形容病中的自己“恶鬼上身”。
随后马原转入另一家医院,这所医院是肺部疾病,特别是肺癌的专科医院,转到该院后,他接受了肺部穿刺,第一次穿刺没有成功,马原和他的新婚妻子心知肚明,“一旦被确诊,马上会有一只我们无法抗拒的手在背后推我们,首先是被切(手术治疗),之后是被各种高科技的猛药所化(化疗)……其结果便是头发日渐稀疏,每天早上定时到枕头上集合;之后牙齿开始松动,一颗又一颗被先后吐出嘴巴;再之后是身上的每一块骨骼逐渐疏松,今天骨盆出现了裂缝,明天腓骨骨折;一切皆拜科学(化疗、放疗)所赐。我的前景也一目了然”。
马原躺在病榻上反复掂量着各种恶果,他不可能不知道肺癌的平均生存时间,何况他肺里的肿瘤有6.5 cm×6.7 cm之大,里面“纹理脉络精细清晰”,说明是实质性肿块,质地很硬。我无法从他的书里得知他患的是哪种病理类型的肺癌,是腺癌、鳞癌,还是小细胞癌。但这些都已不重要,关键是治疗后也难逃脱那些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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