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学所说的“正气”和希波克拉底所谓的“自愈力”,意思近似。
国外更有专家认定,癌症之所以要归功于人体的康复系统,如果治疗手段有效,这种效果也是通过激发人体内在的康复机制而产生的。
临床还常见这类情况,比如人患了呼吸道细菌性炎症,发现了咳嗽、痰多、气急,甚至还有发热,用了多天抗生素,甚至换了多种,似乎病情有所好转,但终不断根,依旧低热,咳嗽频频,虽不剧烈,却影响生活,甚至一拖几个月,有的可辗转发展成为慢性肺部感染,很多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就是这样发展而来的。聪明点的,也许会找找中医调理调理,或许一两周症状就完全消失了。
其实,抗生素只是消灭了一定百分比的致病菌,而全歼致病菌的重任仍依赖于身体的自愈力,现代研究已证实,所有抗生素杀致病菌,哪怕最敏感的药,也只是呈对数样杀灭,即便杀灭了90%的致病菌,仍残存一定数量的致病菌,当事人的病根依然存在,一旦“气候”成熟,这些残存病菌就又春风吹又生,人就再次生病了。很多体质差者(即自愈力弱者),反复易病,原因就在于此。一如化疗药,再敏感的药,也只是呈对数样杀死癌细胞,残存癌细胞则伺机而动,一旦机会合适,便东山再起,再次肆虐,表现为癌症复发。因此,真正彻底杀灭致病菌的,应该说是自身自愈力——至少,最后的清道夫只能是自愈力。
有2个案例我至今印象深刻。
我研究生毕业不久,一位中学同学向我求助。这位同学的父亲一直从事西药工作,迷信化学合成药,平素一有不适,即用上抗生素,那是20世纪80年代,国内的确迷信西药。1个多月前同学的父亲因感染而发热,先用了磺胺类抗生素,又用了其他抗生素,开始几天药效明显,但很快又恢复了老样子,当时国人对耐药性还没有充分认识,发了1个多月低热,人渐渐消瘦。同学的父亲患的肯定不是结核感染,我对他进行诊疗后,果断提出停用所有抗生素。中医讲究辨证下药,我为他开出的是“参苏饮”加减,并将陈皮、前胡、半夏换成了青蒿、地骨皮等清虚热药,同学的父亲愿试试中药,但不肯停西药,只想换种抗生素。我坚持停西药,认为药物性低热不能排除,他才勉强答应,先吃三四天,不行再换药。结果,停药后第三天,下午体温就没有再烧上来,1周后痊愈,1个月后饮食等生活完全恢复了正常,后来他也成为中药的信奉者。其实,我辨证地给以“参苏饮”,也可以理解为针对性地帮助修复自愈力。
2005年,我诊疗了一位棘手的患者,他的妻子是我的老患者,找我看病已有10多年。夫妻二人,一个患了肠癌,一个患了乳腺癌,俩人年龄都近80岁了,病情十分稳定。他们的子女与我相交甚久,情谊深厚。年初,老人因中风失语而送医抢救,苏醒后住院多日,继发了肠梗阻,不久又继发了胆道感染,出现寒战、高热,不得不长期使用进口抗生素,并住进医院特护病房,没法再吃中药汤剂。家属几次试图出院,但停药回家两三天,老人又出现寒战,只能再住院治疗。
折腾了两三次,老人已瘦得皮包骨,全家人也都疲惫万分,老人的子女找到我,请我想想办法。我一看,确定老人是因为高龄体虚而“邪滞少阳”(中医病机术语),比较棘手,决定以扶正为主,建议老人以大剂量生晒参炖服,并加灵芝孢子油改善体质,兼以小剂量中药汤剂来清透少阳余邪。同时,我也想到,万一老人体温微上升,先不要急于去医院,可外用退热药观察一下,不行再送特护病房。没想到,居然出现奇效。老人出院后第三天晚上发低热,家属急忙给我打电话,我让他们先别急,给老人用外用退热剂,结果当晚老人的烧就退了,随后的1周什么事都没有,紧接着半月无事,一月无事。2个月后,老人体重增加了7斤。后来10个月没有下地的老人,居然想下床走走,现在老人已经出院5个多月,各项检查指标基本都正常,不用抗生素已近6个月。因为长期住特护病房,老人的家属与主治医生十分熟悉,医生们也纳闷,老人的胆道感染居然就这样被控制住了,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这两位患者感染或低热的控制,并非中药本身所致,因为我用的这些中药,相信在药物试验中也未必表现出退热之功或杀菌之效,而是这些中药激活了他们自身的自愈力。
可以说,抗生素只是杀灭了大量有害的致病菌,但仍然遗留相当多的问题,是自身的自愈力,有效地清扫了战场,解决了残留问题,才帮助人们最终走向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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