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集权的舆论专制

二、现代集权的舆论专制

资本主义在西方兴起后,思想自由与剥削自由孕育了庞大的赤贫阶级,金钱支配一切的社会导致人类种种不幸。民主学说、社会主义学说和无政府主义学说相继产生,人类进行了建立公正社会制度的多种实验。各种社会主义和福利主义国家先后出现,但专制权力以新的形式冒出来,也短期地出现了现代的舆论专制制度。

法西斯政权血腥镇压言论和反对派报纸,是现代舆论专制制度的第一种类型。最有代表性的是20世纪30年代德国法西斯专制政权的诞生。希特勒凭借军队、警察、法庭、监狱等暴力机关,镇压人民反抗,对人民和反对党实行言论专制。希特勒以人民(Volk)和国家的神圣名义要求公民放弃个人自由,服从法西斯政党的专政。希特勒说:“一个民族的思想和意志自由,要比个人思想和意志自由有价值得多。”^[37]高喊为了人民和民族、服从人民和民族意志的口号实行舆论专制,是现代舆论专制制度与古典舆论专制制度的重要区别。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中公开说:“人民统治的真义是指一个民族应被它的最有能力的个人,那些生来适于统治的人所统治和率领”^[38]。希特勒利用国会纵火案下达紧急法令,终止了言论、出版、集会和结社自由,反对其独裁统治的人被投入监狱或集中营,一切有碍于法西斯暴行的书籍投入火堆,掀起焚书运动。

为了达到统治人民思想、遏制反对派言论的目的,他们倚仗虚假宣传,强化思想控制,设立各种形式的新闻检查制度。纳粹党建立了党有和国营合一的新闻体制,在全国实行骇人听闻的法西斯新闻专制。在其宣传部长戈培尔指令下,德国有60家共产主义、71家社会民主主义的报纸被禁,主要编撰人员被关押和杀害,到1933年4月底,几乎所有的反对派报纸都已消失。戈培尔发布命令,没有宣传部许可,不准创办报刊,禁止出卖报社,禁止通过教会或者宗教团体向报纸、杂志提供经济上的资助。1935年4月颁布的另一个命令说:只要独立性的报纸与党报之间发生竞争,独立性的报纸立即禁止出版。

苏联集权体制镇压不同意见,是现代舆论专制制度的第二种类型。俄布尔什维克党夺取政权前,列宁认为出版自由是最伟大的口号,出版自由就是全体公民可以自由发表一切意见。但在夺取政权后,由于西方报刊和国内反对派对布尔什维克党的攻击和批评,列宁取缔了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设立了报刊法庭,调查一切反对言论并予以制裁,查封了一切反对派报纸,对持不同政见的编辑、记者和作家,予以监禁、流放或驱逐出境。列宁“以人民的名义”建立了布尔什维克一党专政和党报制度,宣布苏联有言论自由,但只给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和人民的敌人绝不给自由。

在这一理论指导下,只要反对苏维埃政策就是敌人,一切反对苏维埃政策的意见都是非法的。你是个工人,你揭露了厂长的官僚作风和腐败事实,对苏维埃政权表示不满,你就成了资产阶级的代表,是苏联人民的敌人,被剥夺言论自由。苏联的言论自由只给顺从者和拥护者,不给提出反对意见的人以自由。在强行实施农业集体化中,有500万反对的农民及其家属,有的被杀害,有的被流放或关进了集中营。

斯大林在巩固自己的最高权力的过程中,对政治对手和提出不同意见的同志进行清洗,接连杀害了几百万人,更多的人被关进监狱和流放。列宁时期的政治局委员,比斯大林资格更老、贡献更大的革命家们,全部被处决。最早的139名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中,有98人被枪毙,党的代表大会的1996名代表中,有1108人被处决。为布尔什维克打下江山的红军干部有3．5万人被杀害,5个元帅杀了3个^[39]。1936年至1939年有150万共产党员因对现行政策提出批评被捕,其中“只有5万人获得释放”^[40]。最可悲的是,这些人都是在党报的唾骂声中以人民的敌人被冤杀的。在残酷镇压和清洗的同时,歌颂斯大林的舆论连绵不绝,斯大林成为舆论盛赞的“人类最伟大的天才”,“苏联人民的杰出领袖”。

现代专制主义也发生在像美国这样自诩民主的国家。20世纪40年代末到50年代初,美国曾掀起“麦卡锡主义”的反共、排苏运动,党派斗争成了迫害公民言论自由的温床。由于东欧、中国等十多个国家共产党接连取得政权,对西方各国工人运动产生鼓舞,也给这些国家的反共分子带来恐惧。1949年美国共和党人麦卡锡突然将矛头指向执政的民主党,借助虚假情报搜罗“赤色分子”名单,指控许多民主党人为共产党或共产党的同情者。“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电影大师卓别林、著名汉学家费正清等人都是麦卡锡同伙迫害的牺牲品。当时,凡是谈论共产党、苏联、马克思、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人,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和批判的态度,或读过与此相关书籍的人,都被列入黑名单,遭到严厉监视。约有2000万美国公民受到不同程度的审查,至少有800万美国人要经常证明他们对国家的忠诚,

在“忠诚调查”的影响下,美国的社会舆论随之右转,大中小学教师如果不在课堂上大骂苏联和共产主义就会被解雇,参加角逐美国小姐的候选人必须陈述反对卡尔·马克思的看法,否则没有资格参加竞争表演。1953年4月,麦卡锡集团对美国设在海外的大使馆藏书目录进行清查,被剔除的书籍总数有近200万册,美国国内一些城市和学校的图书馆也纷纷查禁甚至焚毁“任何可疑的书籍和杂志”,连介绍芭蕾舞的书因为提到“苏联”而被付之一炬。成千上万的华裔被怀疑为“间谍”,不准寄钱给在中国的亲人,禁止公开谈论自己的家乡。还有不少人因被指责“同情共产党”而受到监禁、驱逐甚至遭到暗杀。在冷战和热战时期,许多资本主义国家都迫害过拥护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运动的人,阅读马克思、列宁的著作受到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