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曰:伤寒若吐若下后,七八日不解,热结在里,表里俱热,时时恶风,大渴,舌上干燥而烦,欲饮水数升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本条言吐下后病机入里,里证较重,虽有发热恶风之外证,仍不得认为表未解,而以解表为治也。盖伤寒初病,固在表也,然一经用药,或迁延时日,则病势渐入于里,而里热之证显矣。故病只在表时,舌必无胎,渐入里则舌胎始见也。本证经吐下后,至七八日表热仍不解,可知其体温增加不已。肤表之散温,又不能如平时与发温成正比例,积久愈热,而热结于里矣。斯时必显表里俱热之象征,其时时恶风者,非表邪未尽也,乃感觉器官之作用耳。因散温机能继续散温之际,忽遇比较低温的风来袭,令肌表之温度瞬变,则散温之比率陡增,故皮层即觉其寒,加以精神作用,乃有畏避之情形也。成无己方有执诸人,俱指时时恶风以为表未除,非也。其所显证状如大渴,舌上干燥而烦,欲饮水数升,皆里热之明征矣,故以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诸家多以本证为热极汗多,以时时恶风,为腠理疏而汗出多之证。但本文未有汗出字样,仍以上述之理由较为切实也。《金鉴》增多“若汗”二字,更属无谓。
论曰:伤寒无大热,口燥渴,心烦,背微恶寒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本条所言,乃不完全之白虎证,其所谓身无大热者,指肤表之热不甚壮盛言,非绝对无热也。口燥渴,心烦,是热已入里之征,背微恶寒者,非少阴之背恶寒,乃局部的寒热感觉作用耳,亦与太阳病表未解之恶寒自异。其所以然者,前条已述。至主要之证状,为口燥渴心烦,以故白虎加人参汤清其内热,并润其燥,则证之燥烦自止矣。
论曰:伤寒脉浮,发热无汗,其表不解者,不可与白虎汤。渴欲饮水,无表证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脉浮、发热、无汗、表不解(恶寒头痛等),属太阳表证,热未入里,治法仍从表解,断不可用清里之剂治之,故曰不可与白虎汤也。倘渴欲饮水,则是内热积盛,灼伤津液,引水自救之征,然仍审察确无表证存在,方可从事清里,故曰:渴欲饮水,无表证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以上三条,在伤寒病当中,应用白虎加人参汤之法备矣。《伤寒类方》云:无汗二字,最为白虎所忌。然本论中应用白虎加人参汤证,共有四条,只本条有无汗忌白虎之明文,其余三条,亦无必汗出乃可用之规定。即“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一条,仅言大汗出后,其续继汗出与否,亦无明文,不过因有大烦渴不解字样,以为不解二字,当属桂枝证自汗之不解,则其证当然仍自汗出也。此亦推测之辞耳。不解二字指烦渴言,亦何尝不可者。以余之经验,表里俱热,无汗,烦渴引饮,无表证者,以白虎加人参汤治之,其效亦卓著也。录医案一则,以资参考。
民国十八年七月间,鹤山越塘西社坊农人冯添之子,年方十六,患伤寒十余日,别医以为感暑,易医者屡矣,均无效,几濒于危,乃延余诊治。至则审其证脉,诊得脉洪大,身不大热,无汗,口燥,舌干,心烦,背微恶寒,大渴引饮。余断为白虎加人参汤证,大剂与之,夜半大汗如雨,翌日诸证尽解,再调护一星期而愈。
本白虎加人参汤方后云:此方立夏后立秋前乃可服,立秋后不可服。正月二月三月尚凛冷,亦不可与服之,与之则呕利而腹痛。诸亡血虚家,亦不可与,得之则腹痛利者,但可温之当愈。共六十二字。考《内台方议》[38],问曰: 《活人书》云,白虎汤惟夏至发可用,何耶?答曰:非也,古人一方对一证,若严冬之时,果有白虎证,安得不用石膏?盛夏之时,果有真武汤证,安得不用附子?若老人可下,岂得不用硝、黄?壮人可温,岂得不用姜、附?此乃合用者必需之,若是不合用者,强而用之,不问四时,皆能为害也。由此可见方后此方立夏后以下六十二字,必非仲景之文,且无确凿之事实,删之可也。
白虎加人参汤方:除方后此方立夏后以下六十二字外,均与前述者相同,兹不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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