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氏云:少阳篇纲领,本亡而不传矣,王叔和患其阙典,补以“口苦咽干目眩也”七字者已,固非仲景氏之旧也。山田之说,亦臆度之辞耳,本论为仲景手订之书,固未尝自承为病一条为纲领也。纲领云者,必能概括全篇,乃得称之。故余尝谓六经之提纲,系对《内经·热病论》而发,实仲景氏沿用六经之名,而另定界说,故举其近似者亦无不可也。其少阳病之界说如次。
论曰: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
此条谓之为少阳病之界说可也,谓为柴胡证之主证不可也。柯氏云:口、咽、目三者,不可谓之表,亦不可谓之里,是表之入里,里之出表处,所谓半表里也。三者能开能阖,恰合枢机之象,苦干眩者,皆相火上走空窍为病也。此病自内之外,人所不知,惟病人自知,诊家所以不可无问法。柯氏此言,颇洽经旨,惜乎柯氏仍认此条为少阳提纲耳。
论曰: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者,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
此条之证状,与《内经·热病论》所称“二日少阳受之,故胸胁痛,而耳聋”之文,见证有相同,更兼见目赤一证,而特称之曰少阳中风,可见本论与热病论不相符合者也。诸注家动辄援《内经》以作证,未见其可也。山田氏云:中风二字,系外邪总称,非伤寒中风之中风也。耳聋目赤,热攻上焦也,乃少阳兼证,犹小柴胡条或以下诸证也。此证宜以小柴胡汤以解和之,不可吐下。若误吐下,则有变证若斯者。山田氏主张治以小柴胡汤者,以胸中满而烦一证,即胸胁苦满而烦,小柴胡汤之主证故耳。实则此条之着眼,在于不可吐下,仲师示人吐下宜慎之意也。故只论误下之剧变,而不出方治者,意在斯乎?至于耳聋一证,每因气体上逆,壅闭耳门所致。目赤一证,每因头面充血,波及眼球之故,是二证皆由气血受热上冲头部所兼见之证,各经皆然,非少阳所独有,不过以少阳少阴唯多尔。山田氏谓为少阳兼证,诚有心得之言欤。
论曰: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少阳不可发汗,发汗则谵语,此属胃。胃和则愈,胃不和,则烦而悸。
此条以脉证相参,而断其头痛发热之证为属少阳也。凡诊断,只凭脉象固不可,只凭证象又不可,必证脉互勘,乃得其真谛,仲师之心法,如是焉矣。本证之头痛发热,何以谓为少阳?以脉弦细故,弦细为少阳之脉也。属者太阳转属之辞,太阳既转属少阳,当然依少阳之治法,少阳居半表里,故不可发汗也。倘误发汗以竭其津液,则大便燥结,令人谵语,此属胃之此字,承谵语而言之辞,谓误汗谵语,则属胃病也。胃既受病,则治疗之目的亦需变更,以药和其胃气(如小承气汤之类),胃和则愈。若其胃不和,则不但谵语而已,甚至便硬而烦,小腹满而跳动不安矣。所称悸者,非指心悸而言,凡腹部显跳动之象,皆包括在内也。柯氏改悸为躁,以为悸者指心悸言,与本证误汗之变未合故尔。
论曰:本太阳病不解,转入少阳者,胁下硬满,干呕,不能食,往来寒热。尚未吐下,脉沉紧者,与小柴胡汤。若已吐下发汗温针,谵语,柴胡汤证罢,此为坏病,知犯何逆,以法治之。
此条论太阳转属少阳,具柴胡证状,而未经误治者,应用小柴胡汤治之也。
柯韵伯云:少阳为枢,太阳外证不解,风寒从枢而入少阳矣。若见胁下硬满,干呕不能食,往来寒热之一,便是柴胡证未罢,即误于吐下发汗温针,尚可用柴胡治之。若误治后,不见半表里证,而发谵语,是将转属阳明,而不属少阳矣,柴胡汤不中与之,亦不得以谵语即为胃实也。知犯何逆,治病必求其本也。与桂枝不中与同义,又脉沉紧,改作脉弦细。
《金鉴》云:脉沉紧,当是脉沉弦。若是沉紧,是寒实在胸,当吐之诊也。惟脉沉紧,始与上文之义相属,故可与小柴胡汤。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