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通过炮制加工去改变药物的寒热性质。比如地黄这味药物本来是寒凉的,如果把它蒸熟了,它的性质就转变为温热的了。所以中药的生地黄是寒性的,而熟地黄是温性的。再比如甘草这味药本来也是寒凉的,但是如果把它用火炙一炙,也就是加上适量的蜂蜜,或者适量的水,放到锅里炒一炒,它的性质就由寒凉转变为温热了。
第二种方法是通过“配伍”改变药物的寒热性质。配伍是中医的一个专用术语。配是配合、配对的意思;伍是队伍、为伍的意思。所以配伍指的是将两种以上的药物一起应用。一种热药,如果医生把它与足量的凉药放在一起使用,这时它的温热性质就表现不出来了,它们的整体性质表现为寒凉。同样,一种凉药,如果医生把它与足够分量的热药放在一起使用,那么它的寒凉性质有可能不再表现出来,合在一起的各种药物,它们的整体性质会表现为温热。给大家举两个例子:人参是温的。假如一位患者既有气虚,又有火热,用人参给他补气吧,人参可能会加重身体里面的火热。怎么办呢?医生有一个办法,一面给他用人参补气,一面再用一些生石膏,生石膏不仅能清除他身体里面的热,它还能够控制住人参的热性。如此一来,这剂药就表现为寒凉性质的了;另一个例子是大黄,大黄是一味泻下药,中医常常用它帮助患者把肠道里面阻塞的粪便给排掉,但是它的性质是寒凉的,适合用于“热结”,也就是热邪与肠道里的粪便板结在一起的情况。如果不是热结,而是“寒结”,肠道里的粪便与寒邪凝结在一起,如果用大黄,那有可能会使寒邪加重。怎么办呢?医生有一个办法,把大黄和附子一起使用。附子是一味特别热的药,把它与大黄一起使用,这时大黄的寒凉性质就消失了,大黄与附子的整体性质就呈现为温热的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说苦酒汤。苦酒汤中的半夏虽然对咽喉病症具有良好的治疗作用,但是它的性质是温热的,适用于寒证,而不适用于热证。那么可不可以用它治疗热证呢?当然也是可以的。如上所述,医生完全可以采用配伍的方法,选择某种寒凉性质的药物,与半夏一起使用。医圣正是这样处理的。他用来改变药剂性质的药物是苦酒和鸡蛋清。鸡蛋清是凉性的,它有很好的滋阴补肺肾、清热利咽的作用,本书在“鸡蛋清”一节将有详细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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