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追根溯源,攻补同施治多寐
先师曾治一位患“突发性睡眠症”20余年的患者,他追根溯源,标本兼治,使多年顽疾,痛苦顿消。先师在诊治中,据其不寐与嗜睡交替而作,且不寐短于嗜睡的特点,抓住嗜睡一证加以辨证治疗,认为此即《伤寒论》所论“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之症。患者苔白腻,舌紫暗,脉沉细,属肾阳式微、痰浊挟瘀之象,为肾阳不足是本,痰浊内蒙心窍是标。先师投以附、桂、全鹿丸等温补肾阳,导痰汤、礞石滚痰丸等泄化痰浊,归、芎、桃仁化瘀,终使经年顽症得以痊愈。
(二)效法《千金》,智圆机活愈顽痹
先师认为,顽痹病因多不单纯,每见化寒变热,虚实错杂,变化多端,治疗亦应智圆机活,随证而变。据其经验,常有以下治法。
1.热痹 初起有表证可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加减以解表热,清里湿;若已见高热汗出,口渴苔黄,予桂枝白虎汤,并可选加忍冬藤等清热。若热痹化火,火毒入络,灼痛剧烈,壮热口渴,当以《千金》犀角汤治之。若阴虚内热,肝阳偏亢,化风入络成痹者,痛多在跖趾关节,日轻夜重,宜养阴清热,平肝息风,可用羚羊角、生地、牡丹皮、钩藤、石决明、忍冬藤、地龙之类,切忌风药发散。
2.寒痹 除症见局部冷痛、全身恶寒外,关节不红不热是其特点,先师每用大乌头煎加减治疗,并必加蜂蜜,既可缓乌头毒性,又可缓急止痛;兼表虚每必加黄芪等药扶正。
3.寒热错杂之痹 先师每效法《千金》,据辨证熔寒温补泻于一炉,获效良多。其实不仅是痹证,对临床好多疑难杂病,先师善用《千金》诸方,每多奇验。
4.骨痹 即痹证日久致关节变形者。疼痛日久不愈者,多为痰瘀凝络,可参入五灵脂、乳香、没药及蜈蚣、全蝎、蕲蛇、露蜂房等虫类药搜剔通络止痛;又因肾主骨,故又每宜参入补肾之品。
(三)辟新途,救治急性心肌梗死
先师古稀之年曾致力于中医药抢救急性心肌梗死(真心痛)的临床研究。他认为本虚标实确实是心肌梗死的特点所在。但本虚非徒阳虚,尚可见气虚、阴虚、阴阳两虚,甚或阳微阴竭、心阳外越等;标实也非仅痰饮为患,尚有气滞、血瘀致害,又有兼寒兼热之不同。同时,标本之间多相互影响,未可执一而言。因此,在治疗上也不能拘泥于《金匮》,应随证遣方,灵活掌握。
早在20世纪70年代,他对伴心源性休克或低排的急性心肌梗死患者投以大剂参附龙牡,并遵“急病重肾”的原则,加山茱萸、补骨脂坚阴敛阳固脱,屡用屡验。先师据本病发生发展的规律,总结了三个治疗要点。
一是处理好“补”和“通”的关系,掌握好“祛实通脉不伤正,扶正补虚不碍邪”的原则,根据病情之轻重缓急;或先祛实,或先扶正,或补中寓通,或通中寓补,或通补兼施。并认为治真心痛与胸痹不同,“通”法应是基本法则;即便虚象显见者,也不能纯补而忘乎“通”字。
二是防脱防厥。先师将其数十年临证中积累的危重症“先兆诊断”经验用于急性心肌梗死的抢救中,指出要细致观察患者在神、气息、汗、疼痛、四末及躯体温度、舌苔、脉象等方面的变化,随时警惕厥脱的发生,用药宜于“厥、脱”之先。
三是关于通便问题。本病患者常见便秘,因大便不畅引起心搏骤停而死亡者并不少见,故及时而恰当地通便,为治疗心肌梗死的重要方法。立法用药时应分清阳结阴结,采取“先通便去实,然后扶正补虚”或“补虚为主,辅以通便”等法,以助正气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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