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某,男,62岁,河北省临城县位庄人。1969年8月28日诊。
主诉:患泄泻年余,日六七行,月余之后又添五更泄泻一二次,中西药品服之屡矣,效果不显著。1969年8月28日专程到本院就诊。患者面色不华,形体消瘦,神疲纳少,四末不温,尻膂部感凉,下肢微现轻度浮肿,怕冷喜温,脉象沉弱无力,舌质淡润而苔白,小便清长,大便稀薄、无下坠感,尤以黎明必泻一二次。
依据脉症,证属脾病及肾,命火不足,不能温养下元。
治拟温肾益脾,固肠止泻。以四神丸加四君子汤增损为法。
处方:肉豆蔻10克,补骨脂6克,吴茱萸6克,五味子10克,正台党参30克,土炒白术30克,茯苓30克,益智10克,川椒10克,附子10克(另先煎)。水煎服。2剂。
二诊(8月31日):本方服后泄泻已轻,黎明仅泻1次,但便已成条,脉象已有起色。宗前方略为调整。
处方:肉豆蔻10克,补骨脂6克,吴茱萸6克,正台党参30克,土炒白术30克,茯苓30克,罂粟壳10克,川椒10克,木香6克,大枣6枚。水煎服。4剂。
三诊(9月5日):诸症均见好转,精神转佳,下肢浮肿已消,饮食倍增。患者要求处以常服药方,返里治疗。宗上方略为增损,改丸剂以善其后。
处方:肉豆蔻10克,补骨脂12克,吴茱萸10克,五味子12克,大力参10克,土炒白术30克,茯苓30克,罂粟壳15克,川椒10克,益智10克,赤石脂15克。
共为细末,枣肉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6~10丸,每日2次或3次。
于1970年2月8日,患者来函谓:“服丸药2料后泄泻全止,现已身体健康,经常参加劳动,并致以感谢。”
按:关于治疗泄泻补脾补肾的问题,有两种说法。许叔微主张“补脾不若补肾”,李杲主张“补肾不若补脾”,两家意见不一。究竟孰是孰非,这个问题,就是关键所在。只要弄清了脾肾二脏在机体中的生理相互关系,则会迎刃而解。
肾为先天之本,水火之脏。水指肾阴;火指肾阳,即命门之火。脾阳之功用全赖肾阳命门之火的温养,腐熟水谷,才能显示其消化磨谷、运化输布等功能。所以说脾以阳为用。阳虚则运化无权,症状则现食入不化、胀满腹泻或水湿积聚、小便不通形成水肿等。在这种情况下,要抓住问题的根本,就是要补肾为主。因为脾阳是靠肾阳来温养,这就是许叔微所谓“补脾不若补肾”的理论根据。脾为后天之本,仓廪之官,主消化吸收输布精气,输送营养。假使脾胃虚衰,营养来源不能相继,肾阴、肾阳得不到物质的供应,那么肾阴、肾阳的作用无疑的就要逐渐衰减。所以,重视脾胃的著名医家李杲先生主张“补肾不若补脾”,也就是脾胃为后天之本的理论依据。关于脾肾两脏的辩证关系,近贤秦伯未先生说得很好:“后天生化须赖先天命火的温养;先天真阴真阳的不亏,又需要后天不断的供应。”两者是互相依赖、互相生成,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机体的正常健康。如果泄泻日久,缠绵不愈,只知调理脾胃或一味固涩,是未窥泄泻疗法之全豹。必须进一步从脾肾两脏着手,或单从肾脏着手,才能收到一定的效果。我们治疗泄泻,必须找到发病的主脏,就是找主要矛盾的所在。主要矛盾解决了,次要矛盾也就迎刃而解。
根据笔者的经验,五更泻(肾泻)必须从峻补命火为主,效果才著;如只从健脾利湿着手,收效则差。回忆1933年余治我村患者靳某,男,43岁,患五更泻月余,邀余诊治。当时我初出茅庐,缺乏经验,处以参苓白术散,效果不佳。自以为病重药轻,加重药量,仍不见效。此时,我将其脉症、治法向祖父述之。祖父谕余曰:“《素问》曾云:‘治病必求于本。’此病病源在肾之命火匮乏,不是脾之虚弱所导致,非健脾渗湿所能愈。从脾议治,但必须从治肾为主、治脾为次,必须分清主次,找出原因,才不致犯孟浪之弊。不然那简直是舍本逐末,缘木求鱼,焉能取得效果?”说罢,提笔示我一方,即四神丸加川椒、附子、赤石脂。并又讲述了处方的意义。次日,我即照祖父所示之方开之,讵料遵方连服3剂,病竟霍然。通过这次教领,不但激发了我学习的信心,而且在我脑海中形成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我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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