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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例妇科疑难病

时间:2023-04-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病案记录着乏力2个月,恶寒,发热1周入院。病人不是阴虚证,而是气阳虚不运水所致的痰湿内郁化火。临床上阴虚火旺的病人,虚火过旺也会造成大火食气的气虚证,也会见动则大汗出的情况。热为痰阻所化,痰为阴邪,易阻中焦的清阳上升,对于小柴胡汤症来说,不论是对脾的升清阳还是热象来说,半夏都是一个关键性的药物。但这两个方用在病的程度上有所不同。

2011年7月1日,我带学生去金华会诊一例疑难病。

该病人女性,68岁,皮肤白皙,看起来只有50多岁的样子。病案记录着乏力2个月,恶寒,发热1周入院。子宫肌瘤30年,雌二醇82.19pmol/L,白细胞3.0× 109/L,血小板39×109/L,尿隐血++,血沉30pmol/L。

病人自述平时神疲无力,稍动则汗出如洗,反复口腔溃疡,失眠,心悸,口干渴,口苦,不时皮下出血,易中暑(脖子上还有刮痧的瘀斑),大便偏干,近来月经复来。体温37.5℃。舌淡稍胖,苔白稍厚但偏干,舌上有裂纹,舌尖偏红,但红得不明显。脉沉滑数而有力。

脉症舌象表明寒热虚实都存在,错杂无章,很难找到一个治疗方向,的确是一疑难病。

陈法总说病人是很明显的气阴两虚,他会以黄芪、党参、麦冬、五味子、熟地黄、山药、山茱萸、茯苓、泽泻、牡丹皮、知母、黄柏等药来治。本人认为不合适,因为病人见舌淡、脉沉、恶寒、神疲无力、稍动则汗出如洗等症,应属气阳两虚为患。现在处于小暑,天气炎热,阳气外浮,本来就气阳两虚的人,加上阳气外浮,气阳随汗出而耗散,无力固表以至于稍动则汗出如洗。虽说病人见舌有裂纹、口干渴,但舌苔只是偏干而已,并不燥,主要是津液不上承,以及上扰的虚火灼伤上焦之阴所致;脉虽数,但不细,而是沉而滑实且数。病人不是阴虚证,而是气阳虚不运水所致的痰湿内郁化火。失眠和口腔溃疡是虚火上扰心神;心悸是水气上凌于心;恶寒是气阳两虚无力温煦;发热是气阳虚,虚阳外越所至的气虚发热。病人虽说有湿阻,但陈法总的方中用的是茯苓、泽泻的淡渗泻下之药,病人是高龄之人,肾气大虚,加上下部出血,再用茯苓、泽泻等下利的药,不适合;高年妇女下身出血,必有肾气不固,但见沉滑数脉、舌苔白的情况,也不适合再用熟地黄和山茱萸这种敛湿之药。

气阳两虚之人,升发必不足,夏天阳气外浮,体内的阴气自重。加上阳虚之人必夹有内湿,湿为阴邪,湿性又趋于下,两阴相加,把阳气阻遏于下;加上患者本来就有30年的子宫肌瘤史,长期的瘀阻,也会化热,下焦的两热相加,灼伤胞宫血络,加上病人已68岁,肾气必虚不固,气阳虚也不能固血,几方面的因素相加,自然会血出;下焦之郁热长期不去,移于膀胱,所以见尿有隐血。气阳两虚之人,中焦也必有痰湿存在,痰湿内阻化热,热气上扰而见失眠、口腔溃疡;湿热上扰则头目不清利而见中暑、口苦等症;看来病人真是气阳两虚之证。

本病案的诊断易让人把握不准的地方,主要在于反复口腔溃疡、失眠、心悸、口渴、口苦、不时皮下出血、大便偏干、舌见裂纹、脉数等见症,看起来真像是一个阴虚火旺的病机。临床上阴虚火旺的病人,虚火过旺也会造成大火食气的气虚证,也会见动则大汗出的情况。但有几个注意点,如果说阴虚火旺到大火食气的地步,必会同时见五心烦热的情况同时出现,而这病人没有;阴虚火旺之人,多见心烦,这病人没有心烦;阴虚火旺之人,舌必红,但这病人舌偏淡;阴虚火旺之人的脉是细涩数,而这病人的脉象很明显的湿数,并且是沉的。所以说这病人的主要病机不是阴虚火旺,而是气虚不运湿,痰湿内阻化热所造成的郁热。

虽说病人是气虚不化湿为患,但目前已出现了明显的化热,所以现阶段的治疗在补气升阳的同时,还得以清火去湿为治。但去湿之药的选择要很注意,芳香化湿的药都偏温燥,现在病人明显的郁热在内,加上当时是一年中阳气最旺之时,芳香化湿的药不太好用,怕会助热;病人阳气不能升发,阴火下陷,下身见血的,渗利下行的药也不好用,因为用渗利下行的药不利阳气的升发,不利止血。

治疗得补中益气,清热去湿。

生黄芪50g,党参30g,柴胡5g,升麻5g,仙鹤草50g,墨旱莲30g,五味子15g,女贞子30g,生甘草20g,麦冬30g,黄芩20g,瓜蒌皮20g,半夏10g,厚朴10g。3剂。

生黄芪、党参、生甘草、柴胡、升麻补中益气;五味子、女贞子固肾气;生甘草清心;麦冬清肺;黄芩、瓜蒌皮、半夏、厚朴去湿热;仙鹤草、墨旱莲止血。

我对学生说这病情与《伤寒论》中的“小柴胡汤症”的病机很相似,但多了一个下焦肾气不固的成分在里面。

小柴胡汤的成分:柴胡半斤,黄芩三两,人参三两,炙甘草三两,半夏半升,生姜三两,大枣十二枚。主要用于口苦、咽干、目眩、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脉弦细等见症。从上述的症状群中来分析,病人见口苦、咽干、目眩、心烦等症,说明了病人有内热无疑;但这种内热不是实热,因为病人还见胸胁苦满、不欲食、脉弦细等症状,这是很明显的脾虚痰阻中气不运转的病机。所以说小柴胡汤的病机是脾虚痰阻所致的郁热,郁热内阻不得外透,上扰则见口苦、咽干、目眩、心烦等热症。小柴胡汤中用了人参、甘草、大枣、半夏、生姜来补中化痰;黄芩清郁热;柴胡透内热。脾主升清,脾虚痰阻之人,清阳必不能很好的上升,从小柴胡汤的组合来看,人参、甘草、大枣、柴胡、生姜这几个药的组合,有很好的补中提气的作用;但中虚生痰,痰这个病理产物不去除,片面的去补中提气,气必不能上来;小柴胡汤里的热证,也是因为痰阻所致的化热,治疗就得去痰阻,所以方中的半夏量用到了65g(通过刘渡舟、钱超尘等人的多方考证,汉代半夏一升为130g)以逐痰饮。热为痰阻所化,痰为阴邪,易阻中焦的清阳上升,对于小柴胡汤症来说,不论是对脾的升清阳还是热象来说,半夏都是一个关键性的药物。清代的《医宗金鉴》讲到了小柴胡汤的君药是半夏,是有一定的道理。

我还拿了“半夏泻心汤”和“小柴胡汤”两个处方的组方情况进行分析。《伤寒论》中的小柴胡汤症,讲到了误用下法的治疗,可以再用小柴胡汤来治疗,但还讲到了小柴胡汤误下后,也可用半夏泻心汤来治。但这两个方用在病的程度上有所不同。半夏泻心汤的组方是去柴胡、生姜换成黄连、干姜。《内经》里讲到火郁发之,但治火郁用发散的方式来治疗,这时的火应不太重,所以小柴胡汤症时可用柴胡来散热。而误用下法后,本来就中焦虚的病人,会虚上加虚,所以就见到了心下痞(但满而不痛)、肠鸣下利等中焦虚寒的表现了,治疗上选择用干姜来温中,而不用生姜的发散。中焦越虚,郁热就越重,治疗上应加上黄连苦寒直折清火。

本例病人见神疲气短、稍动则汗出如洗,说明了虚证很明显,就应重用黄芪和党参来补气;因为病人化热也很明显,阳明也见化热(从大便偏干可知),所以在治疗上不能再用姜;热象明显的,化痰饮用半夏的量也不能过大,还是选择瓜蒌来化痰为好,瓜蒌性凉可清,质润可通阳明燥;有郁热的情况存在,所以稍稍酌用点柴胡和升麻来外透郁热。

病人服药后第二天就血止,精神好转,自行要求出院。

病人服几天中药,情况好转,但病还是没好。因为这病人长期服用雌激素,现在又有肾气不固的临床表现,虽说出血已止,其他症状也已好转,仍有必要再进行运脾胃固肾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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