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43岁,温州人,某公司业务经理。2001年4月求治。自述6年前因陪客户喝酒过多,患急性肝炎,在温州某医院住治疗1个多月后基本治愈出院。但出院后身体无力,神疲气短,恶油腻,纳差。几年来多方医治,身体则日见虚弱,恶风怕冷,夜尿频繁,大便溏稀,一日数行。1999年10月份去杭州某大医院治疗,查为肝有纤维化,诊为慢性肝炎合并早期肝硬化。住院40多天,未见明显效果出院。我见他几年来所用的中药,先前是以田基黄、虎杖、垂盆草等苦寒药为主,查出有早期肝硬化后,则以三棱、莪术、青皮等破气破血药加苦寒解毒利湿药为治。舌淡多津,脉沉细弱无力。
拟:补气温阳,散结解毒。
生黄芪100g,炒白术30g,茯苓30g,鸡内金30g,淫羊藿30g,巴戟天30g,鹿角片20g,枸杞子30g,益母草30g,泽兰叶15g,香附15g,丹参30g,皂角刺30g,虎杖20g。30剂。
次月杭州见到患者,见其精神明显好转,自述夜尿已无,大便转硬。诊舌淡红多津,脉弦缓。
生黄芪100g,炒白术30g,茯苓30g,鸡内金30g,淫羊藿30g,巴戟天30g,鹿角片20g,枸杞子30g,益母草30g,泽兰叶15g,香附15g,丹参30g,皂角刺30g,虎杖20g,炙鳖甲30g。30剂。
2001年10月,嘱其以杭州所开之方再服2个月。
2002年6月,闻患者去医院检查,肝硬化已消失,肝功能正常。
按:肝炎病毒,以中医来讲是湿热毒邪,初起急性时,以清热解毒,利湿解毒来治,多能取得较好的效果,如果误治则使病情缠绵难愈,成为慢性肝炎。对于慢性肝炎的病机,本人认为主要在于湿,所以治疗的关键也在于祛湿,湿为有形之邪,热毒如果无湿则无所依附,治疗得湿热分消,湿去则热也去。
当然,病情多变,慢性肝炎的急性发作期热毒炽烈,还是得以解决热毒为主,等病情控制,再以治湿为主。湿为阴邪,最易阻遏阳气,阳气郁阻则温更重;血遇寒则滞,遇热则行,阳气被阻则运血无力而成瘀血,进而形成肝纤维化。如果治疗用药过寒,初起则伤脾阳,久则必伤肾阳,越治越差。身体的水湿代谢主要靠肺的宣发,脾的运化,肾阳的气化。一些急性湿病,如风水病,病位浅,可用越婢汤、五苓散加麻黄来治,大多一两天就肿退。而对于久湿之病,必在脾肾中求之。治疗慢性肝炎,很多医生被“炎”字所局限,一路的苦寒药久治,使人的阳气大伤,湿则更不易化。本案病人因久服寒药伤阳,后又多服三棱、莪术等破气破血药,大伤元气,几至不起。久病必瘀,久病必虚,早期肝硬化的病情多是虚瘀互杂。我用大剂生黄芪,主要在于补气以运血,因气为血帅,气足则血行;加上丹参、益母草、香附来理气活血,使气血通畅;久服寒药,病人阳气大虚,用巴戟天、淫羊藿、鹿角片来温肾阳,使肾阳足而气化有力,从而达到化湿的目的;生黄芪、炒白术、茯苓、鸡内金调理脾胃,使脾胃健运,湿邪得以运化;鹿角片、益母草、泽兰叶、丹参、皂角刺、虎杖、炙鳖甲活血散结以化肝纤维,以治病之标;益母草、泽兰叶、皂角刺、虎杖解毒利湿以解热毒;加一味枸杞子在于柔肝养阴,一方面可以制温阳药的燥性,另一方面顺应于肝藏血的这种自然生理特点,和温阳药合用达到“阴中求阳”的目的。先贤岳美中教授谓:“治疗慢性病,有方守方,”本案病人的治疗,也终以守方治疗近半年而痊愈,并非偶然。
这些年,本人对肝硬化后期的腹水病人也治过不少,总体效果还好。
10年前,我阅读已故著名肝病专家关幼波教授的肝病经验集——《关幼波论肝病》,观其治疗慢性肝炎用药思路多从脾胃入手,且多用补药,实不理解。随着自己的临床实践渐多,再不断揣摩,终于明白了关老是吃透了“四季脾旺不受邪”,“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等治疗精神,扶正才是治疗慢性肝炎的根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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