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症（失败案）

患者黄某，男，28岁。多年来精神失常，属于忧郁型精神分裂症。先后2次到南京市精神病院治疗，无明显效果。患者富有艺术才能，素描水平足以考取艺术院校。出于对患者的关心与同情，我请示了上级医师余承惠主任，商量能否请中医治疗。当时我和余承惠主任都在江苏省中医院虹桥分院工作，肾内科病房空床较多，余主任点头同意，说可适当收一点疑难杂症，包括黄某在内的精神分裂症。

黄某于1988年5月15日入院。入院后完善各项常规检查，未发现内脏病变，神经系统也无异常发现。

证候：精神抑郁，表情淡漠。神志痴呆，语无伦次，少言寡语，形体较胖，纳食一般，大便日行1次，舌淡红苔薄白腻，脉细而滑。

治法：理气解郁。化痰开窍。

处方：法半夏12g，陈皮10g，胆南星10g，茯苓、茯神各15g，广木香10g，干姜5g，九节菖蒲10g，郁金10g，炙甘草2g。5剂。每日1剂，水煎服。

1988年5月21日查房。患者生活能自理，神志无错乱，但很少主动讲话。患者酷爱画画，由于病房内多为慢性病，无危重病人，我们答应让患者可在病房里画画。原方7剂。每日1剂，水煎服。

1988年5月28日查房。患者已经给病房里几位病友画了肖像，大家都称赞画得好。今日查房患者诉说有时脑后疼痛。乃考虑精神分裂症不只是气滞痰郁，还有瘀血内结。

处方：法半夏12g，陈皮10g，茯苓、茯神各15g，郁金10g，远志10g，九节菖蒲10g，泽泻15g，薏苡仁15g，当归10g，川芎10g，赤芍12g，桃仁10g，红花10g，川牛膝10g，炙甘草3g。7剂，每日1剂，水煎服。

1988年6月8日查房。家属与我朋友前来看望患者，说患者精神气色大有好转，对中医治疗满怀信心。然而患者对漂亮的女护士特别关注。常出现痴笑。治疗仍守前法，参入疏肝法。

处方：法半夏12g，陈皮6g，胆南星10g，郁金10g，茯苓12g，茯神12g，远志10g，柴胡10g，赤白芍（各）15g，枳壳12g，当归12g，川芎10g，泽兰15g，川牛膝15g，桃仁10g，红花10g，炙甘草3g。7剂。每日1剂，水煎服。

1988年6月12日夜间，患者赤身裸体，不避羞耻，闯入护士值班室。护士大声惊呼，众人将患者制服。我后悔不该把患者收入病房。第二天上午，上级医生指示我亲自将患者送回家中。

临证心悟：精神分裂症属中医学癫狂范畴，癫者静，狂者动。本例患者属前者。精神分裂患者一般不找中医看，我在30多年的临床生活中这是唯一病例。《丹溪心法》说：“癫属阴，多因痰结于心胸间”。《医林改错》说：“癫狂一症，哭笑不休，詈骂歌唱，不避亲疏，许多恶态，乃气血凝滞脑气，与脏腑气不接，如同做梦一样。”对本例患者我们正是用理气豁痰活血化瘀法进行治疗的。治疗失败，是方药配伍不当？或是剂量需要调整？还是疗程不够？请同道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