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病是邪在表,气血又趋向于体表。发汗法是从体表驱邪外出的方法,故太阳病以发汗为正治法,以麻黄汤、桂枝汤为主方。但在运用二方时,不仅要辨析脉证的宜忌,并要掌握发汗的方法,分清标本先后,以及不同的兼症而灵活加减。此外还要具备误汗或过汗出现变症后的救治常识。现具体论述于下。
(一)发汗首先要辨脉辨证
麻、桂二方,发汗作用有峻有缓,所以各有其不同的主症、主脉和不同的禁忌证与禁忌脉。此外,还常遇到一些似乎是表证而实非表证,或者虽然是表证但同时又有不宜发汗的弱点等情祝。因此,辨脉辨证是发汗法的首要问题。
1.主脉与禁忌脉 麻黄汤的主脉是浮紧。凡是脉见浮紧,都是表邪郁闭过重,必有发热、无汗、身疼痛等表证,所以必须用麻黄汤峻汗。至于桂枝汤,本是用以解肌的,用于脉浮紧的表实证,发汗就不容易透彻,因而就有增助内热,出现烦躁,甚至斑黄、吐衄等变证的可能。
(16)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也。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麻黄汤不但脉浮紧者可用,凡无汗的表证,只要脉浮而不弱,就仍具备用麻黄汤的条件;只有浮而兼弱,才禁用麻黄汤。
(51)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宜麻黄汤。
桂枝汤正与麻黄汤相反,浮紧是它的禁忌脉,浮弱却是它的主脉。所以不论有汗无汗,凡外证未解,脉浮弱者,都是桂枝汤所主。譬如太阳伤寒,表邪渐衰,将愈未愈者;表兼里寒,温补之后,再欲解外者;先汗后下,病仍不愈,脉象仍浮者等。在这些情况下,有的里虚里寒,荣卫化源本已不足;有的是经过汗下之后荣卫消耗而不足,其脉象都必浮中见弱,所以再欲解外时,都必须用桂枝汤。如果误用了麻黄汤,就会导致亡阳厥逆等变证。16条提到“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桂枝汤,重点是在“脉浮紧”上,是说发热无汗在脉浮紧的情况下,才禁用桂枝汤,而不是任何情况下的发热无汗都禁用桂枝汤。如果抽掉了“脉浮紧”只把“发热无汗”作为桂枝汤的禁忌,那就错了。
(42)太阳病,外证未解,脉浮弱者,当以汗解,宜桂枝汤。
(44)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下之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汤。
(45)太阳病,先发汗不解,而复下之,脉浮者不愈。浮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脉浮,故在外,当须解外则愈,宜桂枝汤。
浮脉有与数脉兼见的,仍当根据弱与不弱,分别选用麻黄汤或桂枝汤。譬如无汗的表实证,服麻黄汤发汗之后,表证已经解除,但不久病人又觉发烦,脉又由平静转为浮数,这是余邪未尽,仍想作汗。但已经发过一次汗,浮数之中脉必兼弱,所以也只能用桂枝汤更发其汗。
(57)伤寒发汗已解,半日许复烦,脉浮数者,可更发汗,宜桂枝汤。
又有的浮数脉是由于表邪未尽而里已化热,这样的脉必浮数有力。数脉虽然不一定是当汗之脉,但数是热而未实,却是忌下之脉,尤其与浮脉并见,说明表邪未尽,就仍当发汗,因此,也可以考虑用麻黄汤。不过脉已变数,最好不要原方搬用,可以像张锡纯主张的那样,加入知母之类的药物,才能收到更满意的效果。若改用辛凉解表法,则更为稳妥。
(52)脉浮而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
上述的浮弱、浮紧,虽有主桂主麻之不同,但总的说来还都应当发汗。此外还有表证脉浮却不可发汗的,必须辨析清楚。譬如在脉浮紧、身疼痛等症的同时,尺中脉迟就不可发汗。这里之所谓“迟”,不是至数之迟,而是脉来滞涩不流利的意思。这表示荣气不足,那么其身疼痛也必有血少的因素在内,所以不可发汗。又如尺脉微的,也不可发汗,因为尺主里,尺脉微是里阳不足的缘故。
(50)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迟者,不可发汗。何以知然?以荣气不足,血少故也。
(49)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
2.辨适应证、疑似证与禁忌证
(1)适应证:麻、桂二方的主脉不同,所以适应证也不同。桂枝汤宜于有汗的表虚证,麻黄汤适应于无汗的表实证。当然还要脉证结合起来才能作出决定。譬如服桂枝汤,只要脉浮弱,有汗无汗可以不论,而服麻黄汤却必须具备无汗这一症状,否则就不宜用。
(2)疑似证:麻、桂二证,仅从发热有汗与发热无汗上作区分,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分析这些症状是否就是表证,是表证是否就可以发汗。因此,还要提出疑似证与禁忌证来讨论。譬如有的发热患者,在发汗后或下后,已无大热,却周身汗出,并胸高气促,鼻翼扇动,喘得很厉害,这是大热入肺,肺窍壅闭所致,这是麻杏石甘汤证。决不同于“太阳病下之微喘”,也不同于喘家(素有喘疾者)又患太阳病,所以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63)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162)下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又如酒客,外感后有的也能发热汗出,出现类似桂枝汤证,但不同于桂枝汤证的是,酒客多内蕴湿热,舌苔黄腻,胸痞脘闷,治当芳香化浊,或苦辛开泄,最忌甘药。若鲁莽地给予桂枝汤,则桂枝辛温,不利于清内热;甘枣壅满,不利于除内湿;服后易出现呕吐。
(17)若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得之则呕,以酒客不喜甘故也。
提到服桂枝汤即吐,要注意一个问题:桂枝汤本不是吐药,其气味又不甚难闻,所以一般服后不至于吐。如果服其他药不吐,而服桂枝汤即吐,就应当想到,桂枝辛温入荣,必是患者荣中早有隐伏之热(如将成内痈之类),应当及时观察,早做治疗。不然的话,小恙容易酿成大患,以后就有出现吐脓血的可能。论中说:“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须把“必”字和“桂枝汤”联系起来看。如果不是服桂枝汤才吐,这个“必”字就是不可靠的。
(19)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
服桂枝汤出现意想不到的变证,往往是药不对证,如酒客服桂枝汤就吐,即是一例。但也有的不是药不对证,而是药不胜病,这里要附带讲述一下。如有的病人本来不烦,又有桂枝汤的适应证,可是服桂枝汤后,不但表证不解,反增加了心烦。这样的心烦,并非桂枝汤的错误,而是风邪壅结于太阳之要路,气血不能畅达,药力也不能走散以发挥作用的缘故,可先刺风池、风府二穴,使经络疏通,再接服桂枝汤,就能使气血畅行,邪除而病愈。
(24)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
为了说明辨脉辨证的重要性,下面再举论中两个疑似应当发汗的病例。
例1 患者素性急躁,容易动怒,偶感风寒,即腹满谵语,二便正常,寸口脉浮而紧。
分析:腹满谵语,好像阳明病,但没有里热症状,二便也正常,就不是阳明病;脉浮而紧,好像太阳病,但没有头痛、项强等症状,也不是太阳病。因此推想,脉浮而紧,是“辨脉篇”所说“脉浮而紧,名曰弦也。”弦为肝脉,肝气盛实,侮其所胜,脾土受制,不能运化,所以腹满。谵语也是《内经》所谓“肝气盛则多言”。所以这不是麻、桂发汗证,可刺肝的募穴期门,使肝气不实,不能凌脾,病即痊愈。
(108)伤寒腹满谵语,寸口脉浮而紧,此肝乘脾也,名曰纵,刺期门。
例2 一人素性急躁,易郁善怒,外感后发热恶寒,大渴欲饮水,腹满,无汗,小便不利。以往也曾发生过这种病状,常常未经治疗,小便自行通利,周身自行汗出,即能自愈。
分析:发热恶寒,似当解表,但表病不应当大渴。大渴和腹满,像是阳明病,但阳明病不应当小便不利,也不会由于自汗出和小便利而减轻。从以往自汗出,小便利病即能好转这一特点来看,腹满是由于大渴引饮所致。大渴欲饮水结合啬啬恶寒来看,又都与肺脏有关。因为肺主皮毛,肺气不能外达皮毛,所以恶寒无汗。肺又为水之上源,主通调三焦水道以下输膀胱,肺气失职,不能通调水道,因而小便不利。津液不能上承就口渴。这一系列症状的产生,是由于肝气横逆侮所不胜致使肺气失调。治法仍是刺期门,泻肝气之实,使其不凌肺,肺功能恢复正常即愈。
(109)伤寒发热,啬啬恶寒,大渴欲饮水,其腹必满。自汗出,小便利,其病欲解。此肝乘肺也,名曰横,刺期门。
以上两例的脉浮而紧,发热恶寒,都好像应当发汗,但实质这是外感引起内脏失调,往往是素性暴躁之人生气动怒之后,又加外感而出现的。前者由于脾脏不健,肝气乘脾;后者由于肺脏不健,肝气乘肺。乘脾是侮其所胜,医学术语叫作“纵”;乘肺是侮其所不胜,医学术语叫作“横”。无论“纵”与“横”,发汗都不能解决问题,因为病机在肝,所以只有刺泻肝的募穴——期门,才效速而可靠。如不善刺而服汤剂的话,柴胡诸方可以酌用。
(3)禁汗证:所谓禁汗证,是说有些病人明明有表证,但还不能发汗,或者说至少目前还不能发汗。具体说来,如平素就阴津不足的咽喉干燥者;久患疮疡、脓血流漓的疮家;习惯性出汗,如自汗、盗汗等汗家;肾阴不足、膀胱有热的淋家;习惯性鼻出血的衄家;宿有二便下血、大口吐血,或崩漏产后外伤大出血的亡血家;以及中阳不足,胃素有寒的患者等,都不可发汗。把这些患者归纳起来,不外阴虚、血少、阳虚、里寒等,他们不是缺乏阴津作汗源,就是缺乏阳气作鼓舞,所以妄行发汗就必出现变证。
论中对不同的体质患者,指出汗后不同的变证,这些不同的变证正好是我们研究病理变化的宝贵资料,千万不要一略而过。譬如衄家和亡血家,都是失血家,但为什么衄家发汗会额上陷、脉紧急、不能眴、不得眠,而亡血家发汗却会寒栗而振呢?就是因为衄家平素多阳盛,阳亢迫阴,容易血出上窍,所以发汗不易伤阳,而最易伤阴。亡血家多是阳虚,气不摄血,或者气随血亡,所以发汗就不易伤阴,却最易亡阳。
以上所列诸例,并不全面,学者当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83)咽喉干燥者,不可发汗。
(85)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汗出则痉。
(88)汗家,重发汗,必恍惚心乱,小便已阴痛,与禹余粮丸。
(84)淋家,不可发汗,发汗必便血。
(86)衄家,不可发汗,汗出必额上陷脉紧急,直视,不能眴,不得眠。
(87)亡血家,不可发汗,发汗则寒栗而振。
(89)病人有寒,复发汗,胃中冷,必吐蛔。
这里还需要说明一个问题:凡论中提到“不可发汗”,大都是指服麻黄汤或桂枝汤,并且服后需要温覆出汗者而言。阴虚、血少、阳虚里寒的患者,既没有充足的津液作汗源,也缺乏足够的阳气作鼓舞,当然是禁汗的。但要注意的是,论中有的“不可发汗”,只是说不可辛温发汗,绝不是说不可解表。如27条,就是在不可发汗的情况下,改用桂枝二越婢一汤以辛凉解表。试说明如下。
论中凡提到发汗,是服药后必须温覆,必须见到汗出。而解表则是服药后听其自然,不用温覆,也不必见到汗出。
“发热恶寒,热多寒少”是说发热明显,恶寒相对很轻。在寒少情况下的热多,说明已不同于麻黄汤证的寒邪束表了。“脉微弱”是说比麻黄汤证的浮紧稍微弱些,不是真弱。“无阳”是说阳郁不重,是对比不汗出而烦躁的大青龙汤证说的,不是阳亡阳衰。既然热多寒少,脉象又比麻黄汤证的脉象为弱,当然不可用麻黄汤发汗了。改用桂技二越婢一汤,即取桂枝汤原方的四分之一,与越婢汤的八分之一,合成一方。以小量桂枝汤解表和荣卫,石膏配麻黄使热从肌肉中丝丝透出,不用温覆,也不须见到汗出,所以这是辛凉解表之法,而不是论中所说的发汗之法。
(27)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
禁汗诸证,除上述诸例以外,还有所谓“坏病”。坏病是指太阳病初期,汗不如法,或误用吐、下、温针等法,正伤邪陷,表证消失,已不能再行发汗者而言。这样,麻、桂二方即不可能再用,应当根据变证变脉,随证救治。这些以后再讲。
(16上)太阳病三日,己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不中与之也,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二)方剂应随证加减
由于体质不一,或治疗不得当,都能引起病情变化,或出现不同的兼证,因而运用麻、桂二方时,不能拘守成方,必须灵活变通,随证加减,使方药丝丝入扣,才能收到较好的效果。
麻黄汤的加减,如前面所讲的大小青龙汤都是。下面再把桂枝汤的加减法简要地论述一下。
1.兼项背强项背强,是项背强急,俯仰不能自如的样子。太阳的经输在背部,经输是阴气注输出入的地方,邪入经输,津液受阻,不能外达背部,背部筋脉肌肉得不到濡养,所以强急不舒。这样就得于方中再加入起阴气、升津液的葛根,以兼解经输下后汗。若不先攻下,却先发其汗,那么里热未除,还会继续由内之外,发汗也不能清根。
(90)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
表兼里实证在《伤寒论》中先汗后下的例证最多,而对于先下后汗的例子则比较少见,在后世的温病学中,才有不少这方面的论述。如吴又可在《温疫论》中说:“表里俱病,内外壅闭,既不得汗,复不得下,此不可汗。强求其汗,必不得汗,宜承气汤先通其里,里邪先去,邪去则里气通,中气方能达表,向者郁于肌肉之邪,乘势尽发于肌表矣。”由于疫邪是由口鼻而入结于膜原,自内达外,里证为本,外证为标,所以先下后汗,仍是治病必求于本的意思。
学习本条要从标本上着眼,“本发汗”“本先下之”两“本”字,绝非无足轻重之词,更不可把“本”简单地理解为急。如果撇开标本,只讲缓急,那么48条仅仅“面色缘缘正赤者”,也先解之熏之,是急是缓?106条“如狂”了,也“表未解者尚未可攻”,这是缓是急?这样就违反了《伤寒论》撰用《素问》之旨。
2.表兼里虚的治法 表证兼见里虚里寒,《伤寒论》中根据情况,有先温里后解表的,也有温散兼行的。
(1)先温里后解表:汗生于中焦水谷,所以发汗既要有充分的津液,又要有足够的阳气。因此,表证兼里虚里寒时,必须先温补后发汗。譬如92条有头痛、发热、身疼痛的表证,但脉搏却浮不起来,这除了考虑是表证将要痊愈以外,还应考虑是里阳渐衰。凡表证将愈的,其身痛等症必随脉象转沉而消失,这正如《平脉法》中所说“病家人请云,病人苦发热,身体痛,病人自卧。师到,诊其脉,沉而迟者,知其差也。何以知之?若表有病者,脉当浮大,今脉反沉迟,故知愈也。”如果身疼痛等症仍和原来一样,不见减轻,那么脉沉就不是邪衰,而是里阳不支。这样,就不可发汗更伤其阳,当先救其里,宜四逆汤。俟其里阳充足,再用桂枝汤救表以治身疼痛。本条“若不差”三字,是指脉由浮转沉后病仍不差。表证未解,里阳渐亏就能出现这样的脉象变化,往往是脉浮不起来就算沉。不要把本条说成是用了麻黄附子细辛汤后病仍不差。因为本证有头痛,是太阳病,不是少阴表证,仲景决不会以治少阴之药治太阳病。而且即使用了麻黄附子细辛汤也肯定不会差,而不是“若不差”。“若”字是有可能病差的意思。我在威海行医时,就曾遇到一例头痛发热恶寒、脉不浮而沉的患者,当时给予麻黄附子细辛汤温经发汗,认为颇有把握,但结果却毫无效验。这大概是发太阳之汗,必须配有桂枝,单纯依靠麻黄附子细辛汤中的一点麻黄,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凡在里虚里寒情况下,如下利清谷等,不先温补,直接用桂枝汤发汗,就能造成亡阳厥逆,或使下利腹胀满等证更重。
(92)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宜四逆汤。
(91)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225)脉浮而迟,表热里寒,下利清谷者,四逆汤主之。
(372)下利腹胀满,身体疼痛者,先温其里,乃攻其表。温里宜四逆汤,攻表宜桂枝汤。
(364)下利清谷,不可攻表;汗出必胀满。
表兼里虚,经过温补之后,有的无须发汗,亦能达到表解的目的。例如102条,患外感才二三日,就心中悸而烦,这显然是平素里虚,荣卫不足,经不起外邪的侵袭。荣卫被外邪所引,趋向体表,其里更虚。荣气不足,心气失养,就心悸不安;卫气不足,欲作汗而不能就更烦。荣卫既然不足,就不可发汗,当先建补中焦,予以小建中汤。
小建中汤是桂枝汤倍芍药再加饴糖,这样一加,就把发汗解表调和荣卫的方剂,变成了建补中焦的方剂。中焦是荣卫的化源,能受气取汁,使清者化荣,浊者化卫。服本方后,荣血不虚,心即不悸,卫气渐充,能并津液以外出作汗,烦即消失。这虽然是建补之剂,但有补中寓汗的意义。
(102)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
(2)温汗兼施:温汗兼施,必须是尚未出现下利厥冷等症状,同时脉象还能勉强浮起来;或者虽已出现下利等症而表证又极为轻微,才可使用。否则在《伤寒论》中都是先温补后解外。
兹举两例如下:
(29)“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
伤寒脉浮、自汗、微恶寒,似是桂枝汤证,但小便数和脚挛急,都是虚在少阴。因为少阴既虚,一感受外邪,阳气阴津都趋向体表,使下焦之阳更虚,不能固摄小便,小便就频数,下焦之阴更虚,不能濡养筋脉,就脚挛急。心烦也是少阴里虚,正气不耐邪扰的缘故。此证如见沉脉,本当先温后汗。好在脉还能浮起来,所以也可以酌情解表。但在少阴里虚情况下的脉浮,必浮大而虚。浮为风,大为虚,这样的浮大无力之脉,近似于芤脉,是邪在表、虚在里的脉象。所以即使要发汗也必须在桂枝汤中加入附子,以兼温少阴之经,使发汗而不伤阳,才能立足于不败之地。不然的话,鲁莽地用桂枝汤攻表,使阳气外亡,里阴亦伤,就必出现变证。论中29、30两条提到“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就是阴阳两伤的变证。变证重的(如用麻黄汤重发其汗),出现厥逆、恶寒、吐利交作、腹痛里急时,当用四逆汤治疗;轻的仅仅四肢冷,吐利不甚严重,可予以甘草干姜汤温其中阳即可。服汤后于夜半阳生之时,阳气渐回,手足即当转温。再以苦甘化阴的芍药甘草汤,治其脚挛急。
又163条,有“利下不止,心下痞硬”的里寒证,又兼表不和,可用桂枝人参汤。方中以理中汤温里,同时又用桂枝一味以和表。本证在夹热利中再详加说明。
(3)自汗而解:表兼里虚,有时可以不经治疗,自行得汗而解。自汗而解的,一般有四种形式:①不战不冒汗出而解;②郁冒汗出而解;③战栗汗出而解;④发狂汗出而解。
①不战不冒汗出而解:常见于表邪逐渐消退到极为轻微的时候,正气又逐渐充实,驱邪有力,会自然而然地周身微汗,表通气和,达到痊愈。如论中49条“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须”是等待的意思。是说等待其正气内外充实,津液自和,不必服药,亦能自汗而解。
②郁冒汗出而解:郁冒是将作汗时,病人自觉头目胀大,视物不清,不言不动,看上去好像昏迷的样子,其实病人心中了了,什么都明白,只是暂时不能说、不能动罢了。这种情况多见于里虚又兼有轻微表邪的患者,如太阳病错误地先攻下后发汗,使里气已虚而表邪亦未净尽,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正气逐渐恢复到可以勉强驱邪外出的程度,就会表现为郁冒。郁冒既然是正气驱邪的现象,就无须顾虑,一会儿即可自汗而解。由于郁冒是发生在表邪很轻(有的不容易看出还有表证),里气又较虚的情况下,所以产后有轻微外感的产妇,出现的机会更多。
郁冒汗出而解的,论中有两条,93条和336条。93条是“太阳病、先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先下已虚其里,里虚之后再发汗,表邪就不易净尽。在这种里虚不重,表邪又极轻的情况下,里气逐渐恢复、充实,就能得汗而解。这种自然作汗的机制,和前面所说的不战不冒汗出而解的道理是一样的,都是表邪已到了一瞬即溃的阶段,正气恢复而自愈。不过里虚的程度不同,所以有的汗出从容,有的则表现为郁冒罢了。
366条,是其人“下利清谷”“脉沉而迟”,兼有“面少赤、身有微热”等症状。这是表兼里虚的戴阳证,也能郁冒汗出而解。下利是里阳虚,身微热是微邪稽留在表,面少赤是阳欲作汗,暂时被轻微的表邪所郁闭,和48条“面色缘缘正赤者……当解之熏之”是一样的。其所以93条不出现厥,366条却微厥,这是因为366条有下利,里寒的程度较前者为重,当欲作汗时阳气先集中后向外,所以出现厥。汗出之后,手足也就不厥了。郁冒汗解之后,还是要温里的。
戴阳和格阳不同。戴阳是汗出即解,而格阳是汗出即脱,所治格阳证当用大剂姜附以引阳归舍。
(93)太阳病,先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里未和,然后复下之。
(366)下利,脉沉而迟,其人面少赤,身有微热,下利清谷者,必郁冒汗出而解,病人必微厥。所以然者,其面戴阳,下虚故也。
③战栗汗出而解:里虚而表邪较重的患者,将作汗时,其邪正斗争的现象就更剧烈。能使患者战栗不安,症状险恶,甚至脉搏停伏不见,远不如郁冒汗出容易。但除非个别情况严重者,有战而不汗致死者外,一般无死证,如服小柴胡汤有时就出现这种症状。战汗有的脉搏不至于完全停伏不见,而仅仅是阳脉转微,或阴脉转微。仅仅阳脉转微的,汗出之后,病即全解;仅仅阴脉转微的,多是里亦未和。所以战汗表解之后,还须酌与轻微的泻下。
(94)太阳病未解,脉阴阳俱停,必先震栗汗出而解,但阳脉微者,先汗出而解,但阴脉微者,下之而解。若欲下之,宜调胃承气汤。
93条提到其人因致冒之后,“里未和,然后复下之”。94条提到“若欲下之,宜调胃承气汤”。这可见郁冒和战汗,有不少是经过泻下之后而出现的。这说明一个问题:在某些情况下,下后使里气疏通,反而有利于中气达表,使郁于肌表之邪,乘势自汗而解。这近似于“若先下之,治不为逆”这一治疗原则。
④发狂汗出而解:将作汗时,病人有如狂状,叫作狂汗。这一情况并不多见,只有192条里指出这一问题。文中提到“初欲食”,是胃气恢复;“小便不利,大便自调”,是内有水湿;“其人骨节痛,翕翕如有热状”,这是作汗的先兆。因为骨节是真气出入游行之地。骨节痛,如有热状,是阳明谷气充实,由内迫使水湿之邪外出的表现。但汗出不易,故表现为狂状。发狂比发战更为剧烈,但也是作汗的暂时现象。
(三)临汗的注意事项
欲使疗效圆满,除方剂运用得当外,发汗的具体方法也是很重要的一环。现将发汗法简述如下。
1.温覆 凡发汗,必须室内温暖,关闭门窗,根据气候的冷暖,适当地覆盖被褥,不可频频揭视,使其易于汗出。
2.啜粥 桂枝汤是缓汗剂,发汗力轻微,除温覆外,又须啜热粥以助药力。若一服汗不出,可接服二服、三服,乃至二三剂。麻黄汤发汗力猛,勿需啜粥。若服五苓散,则必须多饮暖水以取汗,促使其体内水饮内外分消。
3.汗量 凡发汗,须从容和缓,以遍体湿润,微似有汗,最为适度。若仅局部有汗,即为“汗出不彻”,必不能中病。反之,若汗出太急太骤,大汗淋漓,则药物不能从容不迫地在肌表发挥作用,为“药过病所”,荣卫得不到调整,病必不除。
4.禁忌 服发汗药,须助其走散,照顾胃气。故肉、面、黏、滑、酒、酪、臭恶、五辛(小蒜、大蒜、韭、芸苔、胡荽之类)及生冷等物,妨碍药物走散及伤败胃气者,均在禁忌之例。
(四)汗后护理
凡病人初愈,必须注意摄生,饮食要有节制,体力活动须要适度,房事则绝对禁忌。这是一般护理常识。除此之外,还要忌冷水洗浴,忌饮水太多,尤其忌饮冷水。因为发汗使汗孔开张,肺气又弱,用冷水洗浴,寒气由皮毛内合于肺,饮水太多,寒水射肺,都能出现喘证。
(75下)发汗后,饮水多,必喘;以水灌之,亦喘。
(五)汗后救治
由于发汗有许多禁忌,如果不全面仔细地考虑,鲁莽发汗,或汗不如法(太过或不及),以及汗下颠倒等,都能出现变证或坏证。汗后的变证,大体不外伤阴、伤阳,或阴阳两伤。伤的程度有轻有重,轻者可自行恢复而痊愈,重者必须随证救治。
1.伤阴 伤阴最轻的,仅仅表现为津液不足,其人仅觉口渴,小便量减少,并无其他阴阳不和等症状,这实际只可叫作伤津。伤津后个别人能有化热化燥向阳明病转化的趋势,才算伤阴。如发汗后不恶寒反恶热者,或大汗出、脉洪大有力者,均是。前者宜调胃承气汤,后者宜白虎汤。
汗后脉洪大,论中提到,有的予桂枝汤如前法,有的予白虎加人参汤。为什么脉证同而方剂不同呢?其实两者证不同,脉也不同。白虎汤证必有身热、大渴欲饮水等里热症状。而桂枝汤证则没有这些症状。白虎汤证的脉洪大,是拍拍而来,应指迢长,洪大有力。而桂枝汤证的脉洪大是来盛去衰,按之无力。这是汗出太骤,表仍未解所形成的。脉势来盛实际是阳更浮,去衰是阴更弱,其病机仍与太阳中风的浮弱相同,与白虎汤证洪大有力之脉,不难鉴别。
此外,又有汗伤荣血的,必周身疼痛。汗伤荣血的身疼痛,必须和表未解的身疼痛相鉴别。表未解者的身疼痛,必脉浮紧;而汗伤荣血的身疼痛,必脉沉迟,并且身疼痛是发生在汗后寒热消失之后。这应当在桂枝汤中加重芍药、生姜的用量,并加入人参以养血行血,即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治。
荣血不足有时表现为结代脉。这说明已损及心阴心阳,而不仅仅是桂枝新加汤那样的体表血运不畅。这需要予以炙甘草汤。方中炙甘草大补中焦以培荣卫之化源;人参补气,桂枝壮心阳、畅血行;生地黄、阿胶,滋阴益血;麦冬养阴,治心腹结气;麻子仁润燥,补中益气;生姜、大枣调和荣卫;又加清酒,通行脉道。总之,是在大队益阴养血的基础上,再加辛甘微温之品运行药势,使补而不腻,以达到脉行正常。脉行正常了,心也就不动悸了。
结代脉不仅见于病后,凡气血衰弱,或禀赋不足的人,不论病中或愈后,都能出现。此是难治的脉证,必须多服久服,才能收功。
(58)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
(59)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74)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
(26)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25上)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
(62)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
(178)脉按之来缓,时一止复来者,名曰结。又脉来动而中止,更来小数,中有还者反动,名曰结,阴也;脉来动而中止,不能自还,因而复动者,名曰代,阴也。得此脉者必难治。
(177)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
2.伤阳及阴阳两伤 阳主外,发汗又是发越阳气向外,所以伤阳比伤阴的机会更多。又因体内体外的阳气是一个整体,而人体内部脏器的盛衰强弱又各不相同,因而伤阳后出现的变证,也是多式多样。但总的来说,伤阳后有一共同特点,即病情多向虚寒的三阴方面转化。论中对于发汗伤阳的论述,大体有以下几种情况。
(1)伤卫阳:如第20条,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就是汗伤卫阳所致。
凡服发汗药,本应遍身微似有汗,使药力和缓从容,才能起到解外调和荣卫的作用。如果汗出太骤太急,药力来不及发挥作用就越过病所,荣卫必然得不到调整,所以恶风的症状仍然存在。小便不利是由于津液随汗丧失,四肢微急也是阳气不能温煦,津液不能濡润所致。
本证幸未出现吐痢厥冷等症,其所亡的只是卫外之阳,所以无须服四逆汤等,只用桂枝汤原方调荣卫,再加入附子以固表阳。表固汗止,津液得救,则小便不利、四肢微急等症,亦必随之而消失。61条先下后汗,出现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的,是伤及中焦之阳,而同时表仍未和所致。
本证应从烦躁这一症状上加以分析。烦躁如果是邪热入里的话,就当有呕、渴等里证。而本患者不呕,不是邪入少阳;不渴也不是热入阳明。如果是表邪郁闭而烦躁的话,又当有发热恶寒身疼痛等症。而本患者是身无大热,也没有身疼痛等表证。而且即使有这些里证或表证,其烦躁也应当是不分昼夜的。而本患者却是昼日烦躁,夜而安静。根据脉沉微,说明里阳已虚,身无大热,是尚有微热,这是里已虚而表仍未和。里已虚,卫阳即不充足,卫气昼行于阳,夜行于阴,卫阳虽然不足,但昼日得天阳之助,尚能勉强外出与邪争,只因力量不足,欲出不能,所以烦躁。到了夜间,卫行于阴,不外出与邪争,就相安无事,故反安静。从表面看来,好像夜轻昼重,其实夜间之安静,乃阳气极度衰惫,远不如昼日之烦躁,表示卫阳尚有勉强奋起抗邪之趋向。所以治法当以温里阳为急,以守而不走的干姜温中,以走而不守的附子达表,即干姜附子汤。
也有汗下后阴阳两虚昼夜俱烦躁的,这不仅是昼日卫阳无力外出,同时由于卫气夜行于阴,阳气内入,阴虚不耐邪扰。这样,单独扶阳就不够了,还必须于扶阳药中加入益阴药物。茯苓四逆汤中有四逆汤扶阳,加入人参、茯苓。茯苓安神,人参体阴而用阳,既能生津,又能振奋阳气,所以适用于阴阳两虚者。若不加人参而加熟地黄等滋阴滞腻之药,不利于迅速振奋阳气,效果就差了。
若下后复汗,表热全退,却恶寒战栗,脉搏微细,这是表里阴阳俱虚。阳虚故脉微,阴虚故脉细。阳虚不能卫外,就恶寒战栗。轻证用芍药甘草附子汤,阴阳两补;重证身冷肢厥的,于少阴篇中求治法。
(20)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
(61)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69)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茯苓四逆汤主之。
(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
(68)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
(2)伤心阳:汗为心之液,平素心阳不足的外感患者,若重发其汗,或屡发其汗,心阳更虚,就能出现心悸、耳聋等症状。这种心悸病人常两手交叉着按压在心下,以求减轻心悸。问诊时,病人由于心悸,常觉两耳跳响,影响听觉,往往问而不答。可与桂枝甘草汤壮心阳、止心悸。汗伤心阳不但能出现心下悸,并能引起脐下悸。脐下悸是将要发作奔豚的先兆。因为心主火,肾主水,心火不足,肾水乘发汗之势将要上凌阳位,就会脐下悸动。为了防止奔豚发作,当速服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以桂枝甘草壮心阳,茯苓大枣健脾制水。
(3)伤胃阳:胃主纳,平素胃阳不足的患者,汗后往往胃中更寒。胃寒的见症是不能消水,饮水即哕,严重的还会吐利交作转入三阴,甘草干姜汤、四逆汤、理中丸(汤)等可选用。哕逆的可加入丁香、柿蒂。
呕吐一症出现在发汗以后,大多是汗耗中阳,胃中虚冷。胃冷脉当沉迟,但汗后胃冷却常见数脉,因此,对于汗后数脉的病理,尚需进一步说明。须知数脉主热,是指数而有力之脉,若数而无力,便是假热。所以122条解释说“数为客热,不能消谷”。因为“客热”即假热,而病的本质却是“胃中虚冷,故吐也”。
发汗后,或吐后,为什么能出现假热的数脉呢?这是因为发汗耗损了胸膈之间的宗气所致。在健康情况下,像《灵枢·邪客》篇所说:“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脉,而行呼吸焉。”也就是说,宗气能调节脉行的速度,积于胸中的宗气充实,便能出于喉咙、贯心脉以应呼吸之数,使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恰好不迟不数,脉行六寸。可是发汗令隔气大虚,不能调节脉行速度,那么脉搏自然就数起来了。
(4)伤脾阳:脾主运化。平素脾脏不健的人,汗后易耗损脾阳,使脾虚不运,腹中胀满。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就是以人参、甘草健脾,厚朴宽胀。凡出现胀满,必有结滞,故又用生姜、半夏以宣散结气。
(5)伤肾阳:肾主水,肾阳被伤,除能转属少阴外,多导致阳虚水泛。82条“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就是很好的例子。心下悸是心阳不足,水气凌心,头眩是浊阴不降,以致清阳不升。正由于头眩,才站立不稳,两手伸出欲寻外物支持,像是欲擗地的样子。肌肉动也是阳虚水泛。所以,应当用扶阳镇水的真武汤主治。
总而言之,汗后的变证因人而异。大体说来,汗后反恶寒的,为伤阳转虚;不恶寒但热的,为化燥成实。除这里所举的例证以外,各篇中都有论述,必须互相参看,才能全面掌握。
(75上)未持脉时,病人手叉自冒心。师因教试令咳,而不咳者,此必两耳聋无闻也。所以然者,以重发汗,虚故如此。
(64)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
(76)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为逆,若更发汗,必吐下不止。
(122)病人脉数,数为热,当消谷引食,而反吐者,此以发汗令阳气微,膈气虚,脉乃数也。数为客热,不能消谷。以胃中虚冷,故吐也。
(65)发汗后,其人脐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
(66)发汗后,腹胀满者,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主之。
(82)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
(70上)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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