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语:“寒温之争”由来已久,主要集中在《伤寒论》所论伤寒是广义还是狭义。有些医家因为用《伤寒论》方治温病,有时不如温病诸方较为理想,从而认定《伤寒论》不包括温病。老师对症解析,结合临床,从方剂、治则等方面阐述了伤寒温病发展的延续性,证明《伤寒论》所论伤寒是广义伤寒,但也客观评价了《伤寒论》重在伤寒,轻在温病,温病学说是在《伤寒论》的基础上发展改进,逐渐提高完善。这种源于临床,客观剖析的务实求真的治学态度,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内经·热论》说:“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难经·五十八难》说:“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这说明,祖国医学中的伤寒二字,有广义、狭义两种不同的涵义。广义的是包括所有的热病在内,狭义的是五种伤寒中之一。
对于《伤寒论》中所论的伤寒,究竟是广义的,还是狭义的?在中医界过去和现在,一直存在着这两种不同的争论。有的认为,《伤寒论》只是为治伤寒而设,这个伤寒,是狭义的,并不包括温病。张仲景可能还有《温病论》,但是已经散佚了。或者说仲景只长于治伤寒,而短于治温病。如杨栗山、王安道等,就是这样认为的。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伤寒论》的伤寒,是广义的,是包括温病在内的,能治伤寒就能治温病,“后人不能出其藩篱”。这两派的争论,相持不下,一直延续到今天,还没有统一的结论。
《伤寒论》究竟是否包括了温病?能不能治温病?这个问题,应当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从《伤寒论》的内容来看,确实是包括了温病在内的各种不同的热病,但由于是历史上第一次总结,实践经验还不能说十分丰富,理论水平也不够十分完善,所以用现代眼光来看待的话,对于治疗伤寒方面,是比较完善了,而对于治疗温病方面,则不可否认还是不够的。但也只能说是“不够”而已,而不能说不包括温病。譬如从方剂来看,桂枝二越婢一汤就是一首辛凉解表的方剂;温病学中的化斑汤,就是《伤寒论》中白虎汤的加味;加减复脉汤、一甲复脉汤、二甲复脉汤、三甲复脉汤、救逆汤,都是从炙甘草汤衍化而来;增液承气汤,就是调胃承气汤去甘草加生地黄、玄参、麦冬;坎离既济汤,就是黄连阿胶汤加生地黄、甘草;椒梅汤来源于乌梅丸;凉膈散来源于栀子豉汤。至于治则方面,举例说,叶香岩《外感温热篇》云:“救阴不在血,而在津与汗,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这实际来源于《伤寒论》中的芍药甘草汤、桂枝加附子汤和猪苓汤等。因为芍药甘草汤是养津以救阴,桂枝加附子汤是止汗以救阴,而猪苓汤是利小便以退热。这都足以说明,温病不但在方剂方面,就是理论方面,也都与《伤寒论》一脉相承。
温病学说在《伤寒论》的基础上,不但有所发展,而且有所改进。例如表证兼有里实证的,在《伤寒论》中,先汗后下是绝对必要的,而在温病学中则可以同时表里两解。又如《伤寒论》中的阳明中风,主以栀子豉汤,而温病学中三黄石膏汤所主治的症状,实际就是《伤寒论》中的阳明中风,疗效却远比栀子豉汤为好。还有“伤寒若吐若下后不解……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视,脉弦者生,涩者死”。论中仍主以大承气汤作孤注一掷,而在温病学中则有大、小定风珠和增液承气汤等,都比单用大承气汤更加稳妥而可靠。这些,都足以说明,温病学是《伤寒论》的进一步发展,来源于《伤寒论》,而不同于《伤寒论》。吴鞠通总结温病,著《温病条辨》,自称跳出伤寒圈子,可以说他确实跳出伤寒圈子了,因为在理论方面,从六经辨证改用卫、气、营、血与三焦辨证;在药物方面,从麻黄、桂枝发展到薄荷、芦根、西瓜皮等。但也可以说,他仍然没有跳出伤寒圈子,因为温病本身就包括在《伤寒论》之中。不过由于时代的继续发展,药物的继续发现,理论的继续提高,到一定程度,也像其他科学一样,分科只是其必然的结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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