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45岁。1988年9月2日初诊。
便泻2年7个月,日2~8次不等,或溏薄,或濡泄,或完谷不化,临厕前肠鸣辘辘,偶见腹痛,不饥少纳,口中和,不欲饮,面色无华,神疲乏力。脉象濡细,舌质红,苔白,中心厚腻。证属太阴虚寒,论治法当温补。然节在处暑而暑热未已;夫暑为阳邪,况暑必夹湿,似宜参以苦寒清泄、甘淡渗利之品为是。处方:
淡附片、淡干姜各6克,太子参20克,苍术、白术各10克,煨木香5克,六一散(布包)30克,赤茯苓15克,砂仁(后入)、川黄连各3克,炙荷蒂3枚。
上药服3剂后,大便由每日五六次减为一二次,质变濡泄为先较干后溏薄,肠鸣亦有好转。二诊时去赤茯苓,加煨葛根;三诊时去六一散,加怀山药;四诊时胃纳日馨,谷食迭增,大便日一行,质渐干,自觉无不适感。处方用香砂六君子丸120克,每日3次,每次6克。愈后迄今未发作。
【按语】 本例便泻2年7个月,属久泻。“久泻无火”,以虚寒证居多。患者面色无华,神疲乏力等表现,均为虚寒证象,因而采用温补法,方用附子理中。另一方面,本例苔白而中心厚腻,显系湿浊深重。就诊时虽届处暑节令,但我市地处东南沿海,暑热之气尚盛未衰,因而佐以有“厚肠”功效的黄连,使成寒热互济、阴阳相随之势,以收相反相成之功。复入六一散、赤茯苓等甘淡渗利之品,务使虚得补而寒得温,暑能清而湿能渗,果然各得其所而免顾此失彼之虑。
以上是我用附子配黄连治久泻的概况。由于泄泻一证,其病位在肠腑。大肠为“传导之官”,司“变化”之职;小肠为“受盛之官”,具“化物”之能。一旦饮冷伤中,寒湿内蕴,于是曲肠之分形成积滞。久之中州渐亏,难以运化,积滞愈甚,或陈积甫去,新积又生,积滞与肠胃不健两者之间相互影响,循环往复,互为因果,并由此而脾虚及肾,肠滑不禁。不难看出,寒湿、积滞是起病之因,临证时须遵循“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的治则才能使病向愈。为此,我治久泻,初诊时常用附子温化寒湿、振奋脾阳,使升降有序,运化复常;配用大黄通腑去积,使大肠复司“变化”,小肠再操“化物”之权。当然,久泻虽有积滞,但毕竟是虚实夹杂的病机,因而大黄宜小其剂,日用量在3~6克。
久泻患者之病机,以脾肾虚寒居多。李中梓治泻九法中的燥脾、温肾两法,即为此等证而设。温运脾肾,乃治疗久泻之常法,而附子理中、四神丸等为常用方,附子为举足轻重的常用药。由于泻久伤阴,或分利太过,终至阳损及阴者,临床亦非仅有。但囿于世俗偏见,治久泻提及护阴,则医患双方往往难以接受。事实是阴已伤而不予顾及,依然一味扶阳,其阴焉能再复,病何时转机。惟有寓养阴于扶阳法中,才能药证相符而尽全功。经观察,久泻重在脾阴不足,其次为肾阴亏损。性别方面,女子阴伤者多于男人。阴伤的辨证关键在于有无虚热之象,如见口干,虚烦,夜寐欠安,大便下迫较急,甚则舌偏红而苔净等,治宜扶阳与养阴并进,可以附子与熟地并用之《景岳全书》九炁丹为代表方。
【出处】 王少华. 乱世良将 功推附子. 浙江中医杂志,2001,36(1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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