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瑶函》与《证治准绳》的关系

二、《审视瑶函》与《证治准绳》的关系

一说到《审视瑶函》，就不能不提到《证治准绳·杂病·七窍门》中的眼科内容，因为《审视瑶函》就是在它的基础上形成的。但对这一问题往往连一些专业的医史文献工作者都不太清楚，就更不用说一般的眼科医生了。其主要原因是他们大多没有留意过这两本著作。当然，从事中医眼科文献的学者是清楚的，而且只要是看过这两种书的人，对两者的关系也就一目了然，因为相同的内容实在是太明显了。正因为如此，它很早就受到学者的抨击。其中最典型者，莫过于清代乾隆时期的黄庭镜。黄氏认为，《审视瑶函》“系抄汇成书，疵弊多端”。这句话前面一句有它的道理，后面所说就不符合事实了。黄庭镜这个人，本来就恃才傲物，目空一切，他不仅仅是看不起《审视瑶函》，几乎此前的眼科名著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清宏道堂本黄庭镜《目经大成》称：“眼科古无善本，名家亦绝少发挥。行世者，惟《龙木论》《七十二症》《良方》《银海精微》诸俗书，《原机启微》仅通，然太容易。也就是说，这位黄庭镜先生把他所看到的眼科名著都批评了一通，并不只是针对《审视瑶函》而言。《目经大成》中另有几处倒是专门攻击《审视瑶函》的。如“阴风障五十六”下有“《瑶函》名此证曰‘高风障’，义不可解”，“黄液上冲二十三”下有“是症诸书皆曰黄膜上冲，傅氏本专家，所辑眼科曰《瑶函》，曰《大全》，似无出其右者，曷亦相因称膜”。这两处都涉及病名问题，《审视瑶函》与其他眼科书所用的相同，并没有什么过错，黄庭镜却将其作为目标来批评，不免有意气之嫌。又如“暴风客热二”下有“《瑶函》既曰暴风，却从轻论，又曰客热，不教人急治，意欲将医、病两家，皆勒令无目，可谓忍矣”，更属强加傅氏罪名，所谓“却从轻论”、“不教人急治”，并不符合实际，原书中也无与此有关的内容。黄氏攻击《审视瑶函》最猛烈者为“椒粟三十四”下的一段话：“傅氏《瑶函》，眼科之能事毕矣。然其人晓医而昧儒，亦恨事也。谨阅所列证治，除依古抄来，了无折衷外，有理近而文法重复，牵强不达病情；有名妥而病药凿圆枘方，钅且铻不入；有必须刀针，全不道及，支离汤散，说了又说；有既知无治，业已名言，一症一方，鋀钉分俵；有自相矛盾，有不相符合，有当言故纳，当详偏略。种种疵弊，指不胜屈……”其实这些所谓的罪名，绝大多数并不属实，黄氏有关的指责无非是添油加醋而已，有强词夺理之嫌。退一步说，这些原本是出于《证治准绳·杂病·七窍门》中眼科的内容，黄氏揪住《审视瑶函》不放是没有道理的。其实，《审视瑶函》最根本的弱点在于它的病证主要内容来源于《证治准绳》，却在书中未加以任何说明。

《证治准绳·杂病·七窍门》眼科部分和《审视瑶函》两者是一个继承和发展的关系，《审视瑶函》病证的主体基本上是在《证治准绳·杂病·七窍门》中的眼科内容基础上写成的，但是书中对这一问题没有给予明确交代，这才受到后世学者的批评，这应是问题的要害所在。古代儒家强调“述而不作”，中医文献中引用或总结前人内容者比比皆是，但多数情况下都应对原作有所交代，如果一声不吭地抄袭引用他人著作中的内容，当然应该受到批评。

但要真正弄明白二者的关系，必须首先知道《证治准绳》的眼科部分到底有哪些内容和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