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入络治血

二、久病入络治血

在经之邪，治不如法或迁延失治，久羁时日，客邪乘日耗之营血，多由气及血，由经入络，损伤营血，实为类风关主客交混之严重阶段。症以手指关节肿胀畸形，晨僵转甚，功能活动受到一定限制为其特征。虽有肩肘腕膝关节交替疼痛，但小指关节疼痛大多相对固定，除感冒风寒外，一般鲜有形寒肢冷、畏恶风寒之表症。且多畏冷喜温，夏轻冬甚。舌质略红瘦，多横裂乏津，苔多白薄或薄黄，脉以细数虚涩多见。入络客血之邪，与亏虚已极之营血交混一体，非瘀阻失濡之络脉，即更耗伤不足之阴血，故决非祛风散寒利湿之法所能疗治。此时以养血滋阴，通络活血，有利于祛除风寒湿邪，为其治疗之大法。诚如《临证指南》云：“有血虚络涩及营虚而为痹者，以养营养血为主。又有周痹、行痹、肢痹、筋痹，及风寒湿三气杂合之痹，亦不外乎流畅气血，祛邪养正，宣通脉络诸法。”指出由经入络之痹证切忌以通套风药频投，否则血虚络涩，客邪更无外驱之望。营阴亏虚，风邪内伏，必以大剂活血营养之品方克有济，如生地、熟地、枸杞、首乌、阿胶等；通络祛风之剂，则应择具养血入血、性味辛平不烈之藤类为宜，如鸡血藤、夜交藤、鹿衔草、桑枝等。如兼寒湿热之邪者，也应择相应药味辅佐。始可收阴充血行、络通风灭之效。余常用仲景防已地黄汤，或宗该方重用地黄之配方，收效颇著。如血瘀络阻，则以活血通络与养阴补血同步，再加虫蚁搜风通络之品相佐，其效更佳。药如四物汤加红花、丹参、泽兰、水蛭、虻虫、蜈蚣、全蝎、蝉衣、僵蚕等。其中蝉衣、蜈蚣重搜风祛风，僵蚕、全褐主化痰止痛，水蛭、虻虫具逐瘀通络。若兼客外邪，在经之药物也可选择用之。入络者为邪已入里，渐有损骨阶段，历时较长。此期虽有瘀阻血伤之证，但耗气损阳者也不可无视，故于治血同时，益气温阳也应顾及。所用方药与在经者不同，即忌用刚燥辛烈之品，宜以菟丝子、桑寄生、肉苁蓉、肉桂、太子参、黄芪、枸杞、淫羊藿、仙茅等辛润温柔为佳。若能与治血之方适当配伍，可收阳生阴长、相得益彰之效。

【案例2】　姜某，男，42岁，1984年10月25日诊。关节疼痛以小指为甚三年余，感寒入冬必剧。多家医院均诊为“类风关”，因收效甚微，经人介绍来诊。患者形体清癯，面乏华彩，两手腕关节常交替疼痛，略有红肿，小指关节肿胀有如梭状畸形，晨间手掌难以握固，不时低热，口干而不甚欲饮，便调溲黄，舌淡红少津，苔薄黄微黏，两脉沉细略数。此乃营血大伤，风湿之邪稽伏不去，与气血交混而加害肢节。嘱其停服祛风散寒药酒及止痛祛风湿之中西药，遂拟下方。

生地60g，杞子30g，制首乌50g，夜交藤30g，蝉衣、僵蚕各10g，桑枝30g，地龙10g，鹿衔草20g，防已15g，苡米20g，蜈蚣2条。

服药10剂痛缓，晨僵稍减，低热退，口中和。原方去苡米，加鸡血藤30g、海桐皮15g，连服1个月，症状基本控制，血沉正常，类风湿因子转阴。后予上方加黄芪30g，桂枝10g，炒白芍20g，以四剂量研末蜜丸，巩固治疗2个月，未云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