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杂病医案
一、脑血栓形成
冯某,女,61岁,郑州市杜岭西街1号。
患高血压病4年之久,平时血压20~21.3/12~13.3kPa。高时达24/14.7kPa。于1976年11月25日突然感到头晕、头疼,口觉麻木,言语不利,随后发生左侧偏瘫,住本院治疗。检查:诊断为脑血栓形成。服药后有些好转。12月25日突然头晕,头疼加重,随即昏迷不醒达9天时间。血压190/120mmHg,(24.7/15.6kPa)胆固醇326mg/L,心电图提示正常。醒后发生失语,右侧瘫痪。
诊断:脑血栓形成继发脑出血(中风)。
辨证:患者素有高血压病史,久病阴虚阳亢之体。阴阳失调,风阳上扰清窍则头晕、头疼、肢体麻木。阳亢风动,气血逆行,痰火壅盛清窍阻塞而突然昏迷、不省人事。
治则:滋阴潜阳,活血息风。
方药:当归12克,川续断24克,川木瓜30克,红花9克,忍冬藤30克,全蝎9克,桑枝60克,伸筋草30克,蜈蚣2条,鸡血藤、川牛膝、地龙各30克,骨碎补24克,天仙藤30克。
二诊:服药6付后,无明显变化。
方药:桑寄生30克,当归12克,川木瓜30克,僵蚕12克,红花9克,忍冬藤、地龙、天仙藤各30克,桃仁9克,伸筋草、鸡血藤各30克,全蝎9克,蜈蚣3条,乌梢蛇6克,珍珠母30克。
三诊:服药后上肢可以抬至胸前,言语仍不清楚。下肢可站立。
方药:桑寄生30克,桃仁、全蝎各9克,蜈蚣3条,地龙30克,赤芍15克,龙骨、牡蛎各30克,威灵仙、川芎各9克,生地黄、川牛膝各30克,茺蔚子15克,玉米须30克,桑枝60克,鸡血藤30克。
四诊:服药后手可以摸到鼻子,人扶着可以走路。舌强言语不利。
方药:全蝎9克,蜈蚣3条,地龙、桑寄生各30克,桃仁9克,赤芍15克,伸筋草、鸡血藤、川木瓜、玉米须各30克,桑枝60克,川木瓜30克,石菖蒲、胆南星、天竺黄各9克。配服语言散2号。
五诊:服药20余付,手腿活动尚好,行走较方便,言语比前清楚,血压150/90mmHg(19.5/11.7kPa),继续服药,以巩固疗效。
方药:桑寄生、川牛膝各30克,川续断15克,红花9克,地龙30克,桃仁9克,伸筋草30克,全蝎9克,蜈蚣3条,鸡血藤30克,僵蚕9克,忍冬藤30克。
按:本例初病为脑血栓形成,月余后续发为脑出血。先左瘫后右瘫病情极为复杂。然仍以滋阴潜阳,活血祛风为主,佐以通经活络而治,则逐渐收效。此病恢复较慢,共服药150余剂。现已基本痊愈,言语及肢体活动基本如常。
二、脑挫伤后遗症
李某,男,21岁,工人。
患者于1976年2月19日,在公路施工时拖拉机撞伤头部,当即昏迷,在县医院抢救24小时后苏醒。头部有一伤口,右耳、鼻、口腔均出血,转送地区医院住院治疗,诊断为“颅底骨骨折”。入院时,呈半昏迷状态。第四天开始发热,体温38.5℃,颈项强直。腰椎穿刺,检查脑脊液呈淡红色、微浑浊,红细胞:26.3×109/L,白细胞:0.2×109/L,中性:92%,淋巴:8%。潘氏反应()。按外伤化脓性脑膜炎抢救治疗后,体温下降,神志稍清醒,但痴呆,颈软,仍不能下床。头晕,头痛,失眠,言语謇涩,口眼歪斜。5月3日转我院治疗。
检查:脉沉弦、缓、涩,舌白薄苔、质暗淡。体温36.5℃,脉搏72次/分,呼吸20次/分,血压16/10.7kPa。
辨证:脑为髓海,为清窍之府,五脏六腑之精气皆注于脑。外伤撞击引起大脑气血瘀滞,故症见头痛、头晕、失眠、神呆、口眼歪斜、言语不清等症。脉沉,涩、舌质暗红为瘀血之征象。
治则:活血化瘀,平肝镇静为主。
方药:当归12克,乳香、没药各9克,沙苑子12克,代赭石30克,川牛膝24克,川芎9克,赤芍12克,红花9克,蜈蚣3条,白芍24克,自然铜9克,丹参30克,龙齿18克,僵蚕、全蝎各9克,枸杞子12克,三七3克,磁石30克。
二诊:7月3日。按上方服药30付,头已不痛,头晕减轻,神志清晰,言语清楚,目不斜,已能走路,自行来门诊就诊。仍感失眠,口微歪,健忘。脉迟缓,苔薄白、质淡。治宜滋补肝肾,活血化瘀之法。
方药:当归、沙苑子各12克,蜈蚣3条,龙齿、丹参各30克,川牛膝24克,川芎9克,赤芍12克,红花9克,僵蚕、全蝎各9克,枸杞子15克,三七3克,磁石30克,朱砂1.2克(冲),琥珀3克(冲)。
三诊:9月20日。服上药20付,症状基本消失。
按:本例属于颅底骨骨折,脑挫伤并发颅内感染之重症,抢救复苏后,颅内死血瘀闭脑窍,脑络闭塞,故见诸症。所以应用活血化瘀,平肝镇静,佐以滋养肾精之药,从而收到较满意效果。
三、冠心病三例
例1 李某,男,50岁,郑州郊区干部。
患者头晕,胸闷不舒,肩背酸痛,已三年余。近来加重。于1970年春某日开会时,突然头晕、目眩,休息片刻好转后,才开始工作。1973年5月头晕、失眠、胸闷不舒,烦躁易怒,心区刺痛,肩背酸沉等症状逐渐加重,在郑州某医院经检查确诊为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住某医院治疗,效果不佳,出院休息。仍然头晕眼昏、胸闷、心前区压榨痛,于1974年4月10日来我院就诊。
检查:脉细涩,结而不整,舌质暗红、两边和舌尖有瘀点,苔白厚。心电图提示心肌缺血,低电压。眼底动脉轻度硬化。
诊断:冠心病(心痹证)。
辨证:患者劳倦心神,肝阴不足,精血虚弱,故见头晕失眠,胸闷不舒。初为肝血虚,血不养心,久虚必瘀,心脉瘀阻,发为胸痹。
治则:宽胸宣痹,活血化瘀,佐以重用安神之品。
方药:丹参30克,三七6克,川牛膝18克,珍珠母30克,琥珀3克,天冬、赤芍各15克,郁金24克,全瓜蒌30克,檀香6克,薤白9克,槐花30克。
二诊:服药40付,自述心区刺痛消失。脉沉细稍数,结脉消失,显为胸痹得以宣通,瘀滞得以行。治宜养肝血益心阴。
方药:上方去檀香,三七、珍珠母,加玉竹24克,何首乌30克,枸杞子15克,五味子9克,黄芪15克。服药30付后,各种检查已基本正常。舌质淡红,瘀点消失,苔白润薄,脉匀和有力。
按:患者劳倦伤及心肾,肾阴虚则肝阳偏亢,循经上冲头部,则出现头晕目眩,失眠多梦。心血虚则血不养心,久虚必有瘀滞,气机不利,故胸闷烦躁、心区刺痛。用宽胸宣痹,活血化瘀,养心安神、补肾养肝之法治愈。
例2 莫某,男,53岁,洛阳市干部。
患者经常心慌、胸闷、胸痛。每次疼痛时持续5~20分钟不等,并向左肩部放射。白天减轻,夜晚加重,已有年余。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动过缓,低电压,T波低平心肌劳损。于1974年5月来我院诊治。
检查:总胆固醇6.5mmol/L,心电图提示同前。脉缓细无力,舌质红绛、无苔。
诊断:冠心病(心痹证)。
辨证:素食醇酒厚味,而致痰浊中阻,上犯心胸,清阳不升,胸中阳气不化,致使脉络痹阻,血行不畅,而见诸症。
治则:化痰通阳,化瘀益心。
方药:全瓜蒌30克,广薤白、橘络各9克,柏子仁30克,天冬、郁金各15克,石菖蒲9克,炒枣仁30克,何首乌15克,丹参30克,远志9克,云茯苓15克,当归、五味子各9克,琥珀3克。
二诊:患者服上药30余付,自觉心慌、心悸好转,胸疼减轻。又服20付后,心电图检查:T波恢复正常,电压亦正常。总胆固醇4.68mmol/L,但近几天腹部胀满,胃脘疼痛,脉弦细,舌苔白,照上方去柏子仁、枣仁、琥珀、何首乌、五味子、当归,加白豆蔻、陈皮各9克,太子参24克,生山药30克,焦三仙各12克。
服8付后,患者自述腹部已不胀满疼痛,诸症俱除,基本痊愈出院,嘱继服首方去琥珀,加太子参30克。素食,忌酒,以资巩固。
按:患者年过五旬,过度疲劳,损伤心神,气机受阻,故出现心慌,胸闷、胸痛及放射肩部疼痛,以养心安神,化痰通阳化瘀之法治之,疗效较为满意。
例3 沙某,女,27岁,郑州市某厂工人。
患者于1975年2月以来,经常心慌、心跳、头晕、噩梦,被诊为心神经官能症。3月份到某医院诊治,作心电图确诊为心肌供血不足,室性心律不齐。患者因精神紧张,恐惧疾病,难以自解,思想压力较大,使上述诸症更加明显。于3月24日来我门诊治疗。主症为心慌,心跳、心区隐痛、肩部酸沉、左手指尖麻木,噩梦多、失眠。
检查:脉弦细数,舌质红、苔白微黄。心电图提示,T波低平,室性心律不齐,总胆固醇正常。
诊断:可疑冠心病(心痹证)。
辨证:患者因久有思虑过度,伤及心脾,而致血不养心,心神不安,阴津因忧思暗耗,加之恐惧不安,精神紧张,伤及肾阴肝血,造成心肾不交,相火内动,精不上承,水不济火,心肝肾阴不足,故见诸症。
治则:交通心肾,补养肝血,并予劝说。
方药:蒸熟地黄30克,天冬、玄参各15克,丹皮12克,当归9克,丹参、何首乌、炒枣仁、辽沙参各30克,香附15克,太子参30克,赤芍12克,琥珀3克,淮小麦60克为引。
二诊:服药20付,仍时感心跳较快,但已不恐惧,心区已不痛,能入睡,心电图显示正常。脉细弱,舌质淡红,苔白薄,仍守原法,照上方加珍珠母30克,去香附、熟地。继续调服,以资巩固。
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在中医学中称“胸痹”“真心痛”“心痹”,最早见于《内经》及仲景《金匮要略》的记载。《内经》曰:“真心痛,手足青至节”、“痛如椎针刺其心”。仲景曰:“胸痹不得卧,心痛彻背者,栝楼薤白半夏汤主之”。从而阐明了冠心病的临床症状与治则,其发病机制多因醇酒厚味,痰湿内生,痰浊中阻,上犯心胸,胸阳不宣,阻塞心窍,脉络瘀闭。这可能与现代医学所说的,胆固醇及脂质沉积血管壁,血管代谢障碍,使血管弹力减弱,血管硬化之说相符合,或因七情内伤、情志郁结,气机不畅,气滞血瘀,以致心脉痹阻,或因年老体衰,气血渐虚,脉道不充,经脉闭阻,心失所养而致。故治则多以宣通心阳、益气养血,或活血化瘀、宽胸通络,或芳香化浊。故药用郁金、石菖蒲化浊开窍,丹参、赤芍、丹皮、当归、参三七、活血化瘀,疏肝解郁,改善心血管的功能,扩张冠状动脉,栝楼、薤白、檀香、香附芳香走窜、通痹宣阳,太子参、天冬、辽沙参、五味子、黄芪益养心气,熟地黄、何首乌、玄参益养心肾之阴,珍珠母、朱砂、琥珀定神安魂,临症相配,随机应变,可取较好效果。
四、心 肌 炎
鲍某,男,18岁,郑州国棉二厂工人。
1974年6月20日患病,头痛、头晕,恶寒、发热,汗出、心慌、心跳、闷气,在郑州市某医院检查:体温38.2℃,X线透视左心室稍扩大。心电图提示:低电压,T波低平。心率110次/分,第一心音减弱,诊为“急性心肌炎”,于6月30日来我院治疗。
检查:精神疲倦,呼吸粗,面色白,脉弦数,舌苔薄黄、质红。
诊断:心肌炎(心痹)。
辨证:“脉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心”,心脉痹阻,故症见胸闷、心慌、心跳、多汗,感受外邪则发冷、发热、头痛、头晕,实为外感风寒湿热内舍于心之证。
治则:清热养心安神,活血化瘀通络。
方药:金银花、生石膏、全栝楼各30克,天冬12克,辽沙参30克,当归12克,远志9克,琥珀3克,生地12克,丹参30克,丹皮、五味子各9克。
二诊:上药服3付,热退汗止,头痛头晕大减,但胸闷、心慌未减,心率100次/分,脉舌同前。仍照上方去生石膏,续服。
三诊:7月7日。服上药3付,胸闷好转,心率90次/分,脉细无力,舌苔薄白,质红,夜间有时盗汗,上方加夜交藤、地骨皮各30克。
四诊:7月17日。按上方服药10付,自觉症状消失,X线透视心脏位置正常,心电图正常,基本治愈。
按:心痹者为风湿热之邪痹阻心脉,气血壅滞,郁而化热,引起心肌炎,故证见以上诸症,治疗应以清热养心安神、活血化瘀通络为主,可佐以利湿祛风之品,气血通畅则诸症皆除。
五、癫痫三例
例1 朱某,男,4岁,郑州市人。
1972年4月份某日玩耍时,突然昏倒在地。神志不清,面色苍白,两目上视,手足抽搐,口吐痰沫。不久渐渐苏醒,而如常态。从此以后,不断发作,经治不愈。于7月来我院求治。脉弦滑,舌苔白腻。
辨证:小儿脏腑娇嫩,气血未充,乃稚阳之体,阳常有余,阴常不足,又加脾虚而失健运,精微不得输布,聚湿生痰。偶尔因劳倦或情志失调,引动肝风,风动痰升,乱于胸中,神明被蒙,则神昏;风痰上涌,阻塞心窍,则四肢抽搐,两目上视;脾失健运,痰浊内生,风痰上涌而口吐痰沫;风者善行而数变,痰者湿气之邪游走不定,风挟痰浊聚散无常,故时发时愈。脉滑,苔白腻,皆风痰内蕴之象。
法则:豁痰开窍,平肝镇逆解痉,息风定痫。
诊断:癫痫。
方药:全蝎6克,蜈蚣1条,川贝母6克,地龙15克,磁石、神曲各6克,海浮石9克,制马钱子0.9克,橘红6克,钩藤18克,半夏3克,麝香0.3克,白矾3克,牙皂1.5克,珍珠粉0.3克。
按上方连续服药20余付,至今已4年未见发作。
按:癫痫之症多责之于肝、脾、肾三经,影响于心而发病。此外,情志郁结,劳累过度也为发病之因。若因先天不足,则多发于儿童时期。癫痫之症,多属脾虚痰浊,肝风内动。治用全蝎、蜈蚣、地龙、制马钱子之类,以制痫、解痉。用神曲、化橘红、半夏之类,以健脾除其痰浊。方用钩藤者,意在平肝息风。用川贝母、海浮石之类者,意在清其肺热以开胸中之气。方中磁石重镇安神以助止痫。用麝香、牙皂、白矾在于开窍醒其神志,服之故使癫痫止而不发。
例2 伺某,女,47岁,农民,荥阳县人。
1954年患此病,发作不定,有数月一发,数日一发,或一日数发。每遇精神刺激,或劳累发作较频。发作则口先叫如羊鸣而突然昏倒;四肢抽搐,面色苍白,牙关紧闭,口吐白沫,二便自遗。约1~2分钟缓解。醒后头晕、头痛,神疲,胸闷不舒。有时仅短暂神志丧失,无抽搐,或说话中断,手中东西突然脱落。连续发作,久治不愈。曾在某医院作脑电图,确诊为“癫痫”。1973年10月份来我院服中药治疗。
检查:血压18.7/10.7kPa,脉搏80次/分。神志清楚,面色不华,营养一般。听诊肺部可闻及痰鸣音,心脏(-)。肝脾未触及,瞳孔散大。脉象弦滑,舌苔白润,质淡红。
诊断:癫痫。
辨证:发病时间较长,肝肾已虚,虚阳上浮,脾失健运,痰湿阻滞,虚风挟痰上扰神明则发痫症。
治则:息风,涤痰,开窍。
处方;制马钱子、牙皂各9克,郁金15克,冰片0.9克,麝香、牛黄各3克,枯矾、胆南星、天竺黄、制白附子各30克,全蝎18克,蜈蚣3条,朱砂、琥珀各9克,磁石30克,僵蚕、橘红、半夏、蝉蜕各18克,海浮石30克,珍珠3克,珍珠母30克。
共合为面,炼蜜为丸,每丸9克重。一日3次,每次服1粒。服至1个月后,改为日服2粒。
服上药一料,随访3年未见复发。
按:本例属阴痫,因反复发作,痰湿壅盛,郁而化热,阻塞清窍,故有昏仆抽搐之象。皆因肾中相火亢盛,肝火助之,酿为痰涎,上蒙清窍而致本病。治以息风、涤痰、开窍之法。
例3 赵某,女,11岁,学生,郑州市人。
从1970年8月开始得病。发作时突然昏倒,手足抽搐,口吐白沫。病已4年。呈间歇性发作,每次持续2小时左右。每日3~4次。近半年连续发作。在某医院作脑电图确诊为“癫痫”。给服苯妥英、抗癫痫等药物未能控制,于1974年来我院诊治。
检查:血压16/10.7kPa,脉搏72次/分,呼吸18次/分,体温36.5℃。神志清楚,面色白,营养中等。心肺(-),肝脾未触及,四肢活动正常。脉弦滑,舌苔白滑,质淡红。
诊断:癫痫。
辨证:本例为肝风内动,心神不宁和痰湿阻滞所引起。
治则:豁痰息风,镇心安神。
方药:枯矾、胆南星各30克,全蝎18克,天竺黄、制白附子各30克,蜈蚣6条,朱砂、琥珀各9克,牛黄0,5克,麝香0,3克,磁石、海浮石各30克,半夏18克,珍珠粉0.3克,橘红、蝉蜕各18克,珍珠母30克,僵蚕18克。
共研细面,炼蜜为丸,每丸重9克。每日2次,早晚各服1粒。
服上方2付,随访2年未见发作。
按:癫痫在临床上亦分阴阳,阳痫多发自白天,抽搐较重,面色红润,口唇干燥,大便干,舌苔黄白而腻、质红绛,脉多弦滑;阴痫夜里发作较多,面颧及眼眶多青黑,抽搐较重,持续时间较长,醒后常有头晕、心悸失眠等症状。
此例为阳痫,所以用息风镇心,豁痰开窍之法而获痊愈。
六、脑震荡后遗症
王某,男,59岁,工人新村49号,教师。
于1971年11月27日,头部受直接暴力撞击后,当即昏迷,苏醒后神志不佳,头晕、头疼、大小便不能自理,月余后来我院治疗。
检查:脉沉细而稍数,舌质暗红、有瘀点。
诊断:脑震荡后遗症(血瘀头痛)。
辨证:头乃精明之府,脏腑之精血皆注于脑;卒然受外界暴力挫伤,而致气滞血瘀脑窍,故见头疼不堪,脑窍瘀闭,神明失常,故见诸症。
治则:宁志安神,活血祛瘀。
方药:当归12克,郁金15克,三七5克,丹参30克,菊花15克,磁石30克,红花、丹皮、乳香、没药各9克,珍珠母30克,琥珀3克,醋制自然铜30克,胆南星9克,朱砂1.2克(冲服)。
二诊:服药10余剂,自述头疼,头晕减轻、神志转佳,仍失眠、梦多,脉沉细而稍弦,舌质暗。瘀点消失。继服上方,加炒枣仁30克、桃仁9克,去胆南星。
三诊:服药6付,头疼、头晕、失眠均已消失,但饮食欠佳,仍用原方去乳香、没药、磁石、朱砂,加焦山楂、麦芽各15克,以调理胃气。
四诊:服药20余剂,各种症状均已消除,大小便已能够自理,仍以上方加减,服药十余剂。
按:脑震荡后遗症,属中医跌仆损伤头疼,辨证多按血瘀头疼治疗,主用活血化瘀,佐以重镇安神之品,故可使逆乱气血循经归道,错乱神志得以安定,故见收效。
七、血管性头痛
李某,女,24岁,许昌市工人。
1968年10月就诊。主诉,头疼已11年。13岁时,因学习紧张而患头疼,以后逐年加重,时发时止,每周发作2~3次。近5年,头疼如锥刺,不能食,眼球胀疼,昏花,彻夜不能入眠。月经量少,色紫黑,经期后错。几个医院都确诊为“血管性头疼”。用中西医及针灸治疗,效果不佳。后来我院治疗。
检查:脉沉细紧。舌质暗红有瘀点、苔薄。
诊断:血管性头痛(血瘀头痛)。
辨证:患者初因肝失所养,血不上承,故患头疼而绵绵不愈;虚久必瘀,脑络失养,故疼痛难忍。经水紫黑、量少,错后,舌质紫暗,皆为血瘀之象。
治则:化瘀通络,重镇祛风。
方药:当归12克,川芎9克,细辛5克,白芷、钩藤、菊花、桃仁各12克,丹参30克,制乳香、制没药各9克,红花12克,全蝎9克,蜈蚣3条,磁石30克,川牛膝24克。
服3付后,头疼大减,5付后,头已不疼,月经好转,又连服11付,基本痊愈。患者因久病,唯恐复发,前来复诊。脉细弱。舌质正常,瘀点消散。上方去全蝎、蜈蚣,加天麻9克,石膏30克,服10付,以资巩固。追访8年,头疼未发作。
按:病人久患头疼,瘀塞脑络,乃血瘀为患。以前用药多为疏风止疼、补血疏肝之品,未中病机,效果不佳。今用全蝎、蜈蚣搜剔络道,解除血管痉挛,当归、川芎、丹参补血活血,天麻、细辛、钩藤、白芷、菊花祛风通经,乳香、没药、桃仁、红花、川牛膝活血化瘀,磁石、石膏以重镇安神,清胃火,取釜底抽薪之意,因而收到良好效果。
八、神经性头痛
安某,男,54岁,干部。
1974年9月,因劳累过度与休息不好,渐觉头晕而疼,甚时如刀劈。双目视物模糊,觉有云雾遮挡。少眠多梦,身困无力。某医院检查,发现视神经盘水肿,疑为“脑瘤”。即赴北京检查,医生未告诉结果。后因头疼剧烈,难以支持,于11月26日到我院门诊治疗。
检查:脉弦细而稍数。舌质红、少苔。
诊断:神经性头痛。
辨证:综观其脉证,乃因工作繁忙,过度劳累,伤其肾阴,肾虚及肝,风阳上乘,神明被扰所致。治宜滋肾养肝,潜阳息风,佐以通络止疼。
方药:生地黄、熟地黄各15克,何首乌30克,当归12克,白芍24克,丹参30克,川芎、丹皮各9克,磁石、石决明、珍珠母各30克,钩藤21克,白芷9克,细辛3克,藁本、菊花各9克。
二诊:12月2日。服上药后,头疼已大减。脉弦细,舌质红。前方有效,续服3剂。
三诊:12月8日。头已不疼,但有时尚觉头晕眼花。失眠多梦。脉沉细无力,舌质红、苔薄白。
方药:熟地黄24克,何首乌30克,枸杞子15克,山茱萸、当归各12克,白芍24克,丹皮9克,泽泻12克,磁石30克,菊花12克,珍珠母、怀牛膝各30克,琥珀3克,朱砂1.2克。
四诊:12月16日。服上药5付,诸症消失,基本痊愈。为巩固疗效,立下方:
熟地黄24克,制何首乌,怀牛膝、山药各30克,枸杞子15克,当归12克,白芍24克,山茱萸、云茯苓各12克,丹皮9克,泽泻、菊花各12克,钩藤15克,珍珠母30克。
服15付,恢复正常,精力充沛,饮食增加。睡眠好,视物清,休息至元月底上班工作。
随访2年,未复发。
按:祖国医学认为“头为诸阳之会”,“脑为髓之海”,凡内伤外感之邪,上扰清窍或遇情志刺激,肝阳偏亢,或气血阴精不足,不能上荣于脑,或跌仆损伤,瘀血停滞,皆可发病。本例患者主要原因是肝肾阴虚,风阳上扰。方中生地黄、熟地黄、何首乌、枸杞子、怀牛膝、当归、白芍、丹参滋阴养血,补肾养肝;珍珠母、石决明、磁石、钩藤、菊花潜阳息风,川芎、细辛、白芷、藁本通络止疼。诸药配伍,使肾阴充足,肝血旺盛,阴阳协调而诸症得愈。
九、面神经麻痹二例
例1 李某,男,43岁,郑州市人。
患者于1975年6月9日晚因天气炎热,汗出较多,在屋檐下乘凉睡觉,第二天晨起发现口眼歪斜,言语不清,左眼不能闭合,右口角流水,被诊为“面神经麻痹”。于7月26日来我院求治。
检查:语言不清,张口流涎,左眼不能闭合,口歪向右侧,精神尚可,饮食一般,舌质淡红、苔白腻,脉弦细。
诊断:面神经麻痹(风邪中络)。
辨证:因天气炎热,大汗出受风,风邪乘虚入中络脉,气血瘀阻。故见口眼歪斜,口角流涎等症。
治则:活血化瘀,祛风通络。
方药:当归12克,川芎9克,赤芍、白芍各15克,生地24克,制白附子12克,僵蚕9克,钩藤12克,地龙24克,鸡血藤30克,秦艽12克,红花15克,荆芥9克,黄酒30克为引。
二诊:8月5日。上药服至9付,症状好转,言语已清,目能闭合,上方加蜈蚣3条,金钱白花蛇1条,分6次服。
三诊:服上药6付,症状消失而痊愈。
例2 王某,男,36岁,郑州市人。
自1976年8月2日早晨起床后觉面部发强,照镜子发现口眼歪斜,嘴歪向左侧,于20日采我院门诊治疗。
检查:血压18.7/12kPa,口歪向左侧,右侧鼻沟变浅,右眼不能闭合,左口角有时流水,口鼓气漏风,言语不清,舌苔白,质红,脉沉细数。
诊断:面神经麻痹(风邪中络)。
辨证:舌质红、脉沉细而数为血虚有热,风邪乘虚而入中于面部络脉而发病。根据“治风先活血,血行风自灭”的原则,进行辨证施治。
治则:祛风活血通络。
方药:四物汤合牵正散加减。当归、川芎各9克,赤芍12克,生地黄18克,制白附子9克,蝉蜕12克,僵蚕、全蝎各9克,蜈蚣3条,乳香、没药各15克,川牛膝15克,丹皮9克,钩藤15克,红花9克。
二诊:8月24日。服上药3付,自觉面已不强,右眼已能闭合,说话已清楚。但口仍有些歪。上方加地龙24克,继服6付。
三诊:9月1日。服药6付,症状基本消失,言语流利,口眼正常而痊愈。
按:风邪中络,导致口眼歪斜,在临床上多见两种情况,一为外风侵入络脉,二为肝风内动中于经络,前者多见于面神经麻痹,后者多见于脑血栓形成,故治疗原则也不同。前者治宜活血化瘀,通络祛风,后者宜平肝息风,活血通络。本例用四物汤等活血化瘀通络,牵正散祛风活络,故服之收效较速。
十、声带麻痹
朱某,女,成年,郑州人。
声音嘶哑已1年。在北京、上海等地确诊为“声带麻痹”。治疗无效。
症状:声音严重嘶哑,咽燥,痰多,脉象滑数。
诊断:声带麻痹(失音)。
辨证:脉滑数为肺有燥热、痰火。肺受火克,津液被灼而成痰。痰火郁结,使三焦之气不和,咽喉不利,不能发音。
治则:清热化痰,散结清音。
方药:川贝母15克,天冬、射干各12克,石斛30克,百合24克,海浮石18克,青果12克,全栝楼30克,胖大海9克,辽沙参、生地黄各30克,黄芩9克,咽喉草30克,桔梗、杏仁各9克。
二诊:服上方10付,痊愈。讲话正常,咽部无不适。
按:古有“金实不鸣”之言,说明风寒或风热郁闭于肺,气机受阻则失音。或因肝肾阴虚,虚火上炎,木火刑金,肺金燥热,灼液成痰,痰火郁结,气机不利,使咽喉不能发音。本例系阴虚兼有痰郁,故用生地、辽沙参、石斛、天冬以补阴,川贝母、杏仁、海浮石、百合、青果、全栝楼、胖大海、黄芩、桔梗、射干、咽喉草以化痰开郁,兼以清热润肺,因而见效。
十一、声带闭合不全
黄某,女,39岁,灵宝县人。
失音已4个月。胸闷,气短。五官科检查:声带闭合不全,但无明显炎症体征。
诊断:声带闭合不全(失音)。
辨证:病人喉部不红、不肿、不疼,可知非实热阳毒面失音。胸闷、气短,乃肺、肾双虚之证。
治则:滋肾润肺,清热开郁,佐以化痰。
方药:天门冬、辽沙参12克,石斛30克,山豆根、射干、海浮石各12克,川贝母9克,百合24克,桔梗9克,咽喉草30克,全栝楼30克,木通9克,青果12克。
服上药3付后,讲话发音恢复正常。
按:失音症,有虚有实。实又有风寒、痰热之分。治宜疏利宣肺为主,兼以祛寒,清热。属于阴虚,有肺热、燥热之别。治宜润肺、滋肾。本例系肺肾阴虚,兼有痰郁。用辽沙参、石斛、天冬、百合以滋补肺肾,山豆根、射干、桔梗、海浮石、川贝母、咽喉草、全栝楼、青果、木通以清热化痰,利咽喉。
十二、舌咽神经麻痹
秦某,男,47岁,郑州市人。
患者形体肥胖,素体健康,性格刚直,喜食酒肉厚味,平时多痰咳吐不利,于6月份渐觉头晕,下肢麻木;继而舌强硬,言语不清。于1975年8月来我院诊治。
检查:脉弦滑,舌质暗红、苔白腻微黄、体短缩、伸不出口,血压21.3/12kPa。
辨证:禀性刚躁,易动肝火,体胖过食肥甘,聚湿生痰,肝火上炎挟痰阻塞廉泉,音窍被蒙,故言语不清。脉弦滑,舌质暗红,苔白腻微黄,体短缩,亦为痰火内蕴之征。
诊断:舌咽神经麻痹(失音)。
治则:养肝息风,豁痰开窍。
方药:海浮石30克,胆南星12克,川贝母,天竺黄、云茯苓皮各9克,石菖蒲、郁金各12克,朱砂1.2克(冲),琥珀3克(冲),地龙、蝉蜕、钩藤、鸡血藤各30克,磁石24克。
二诊:9月初,上方服9付后,舌转灵活,说话流利清晰。头晕,麻木减轻。脉弦细,舌体伸出居中,质淡红、苔薄白,血压140/84mmHg,实为痰浊已化,窍络得通,药中病所,但仍麻木、头晕,乃为肝血不足之象。治宜平肝息风,佐以化痰。
方药:上方去朱砂、琥珀、磁石;蝉蜕改为18克,加白芍30克,当归15克,怀牛膝30克,服10付。
三诊:诸症已除,嘱其勿急躁,淡味饮食,忌辛辣刺激食物。
追访1年未复发。
按:舌硬,为中风先驱之症,并与声音嘶哑相鉴别。舌硬亦分虚实两种:实者,痰浊上阻廉泉,虚者,肝肾阴虚,虚风内动而引起。本例属于实证,故治宜豁痰开窍,佐以平肝息风通络之品。
十三、舞 蹈 病
姜某,40岁,干部,郑州市人。
从1976年2月开始头晕,时而头部抽动,颈部歪向左侧,肢体不自主地颤动,并伴耳鸣,言语不清,舌转动不灵,情绪不稳,失眠,易于激动。经数医院检查:均确诊为“舞蹈病”,屡服抗风湿、镇静等药,效果不显,于1976年6月来我院诊治。
检查:脉弦细,舌质暗红、苔薄白。诸症同前述。
诊断:舞蹈病(肝风)。
辨证:此属肝风内动,筋脉失养,痰阻清窍所致。
治则:息风豁痰,开窍安神。
方药:全蝎9克,蜈蚣3条,钩藤18克,当归、白芍各12克,丹参、龙齿各30克,朱砂1.2克(冲),琥珀3克(冲),磁石30克,川贝母15克,胆南星9克,天竺黄12克。
二诊:近1个月内服上方15付,头已很少颤动,颈项位正,耳已不鸣,肢体已不颤动,语言较清晰,情绪渐趋稳定,显为药中病机,治则不变,更方如下:
当归12克,川芎6克,白芍12克,鸡血藤24克,忍冬藤15克,全蝎9克,蜈蚣2条,钩藤、僵蚕各12克,天竺黄、胆南星、石菖蒲各9克,朱砂2克,琥珀3克,甘草6克。
嘱服上方20余付,各种症状消失,基本痊愈。追访4个月,如同常人。
按:《内经》云“肝之合筋也”,“风气通于肝,风胜则动”,本例头摇,四肢颤动犹如舞蹈,仍为肝风内动,筋脉失养而拘挛所致;故治宜平肝息风,豁痰通络,佐以安神,共奏获效。
十四、急性脊髓炎
张某,女,50岁,郑州市陈庄村人。
患者右侧肢体麻木痛疼,小便失禁6个月。6个月前患感冒,随后右侧肢体麻木无力,没有治疗,次日上班途中,突然晕倒,不省人事,苏醒后,自觉头重脚轻,脑子不清,头疼,右侧上下肢抽筋样痛,失眠。3日清晨,起床后上述症状更甚。并出现小便失禁,随到市X医院治疗,诊断为“脑血管意外”,服用烟酸、低分子右旋糖酐及维生素类药物后出现输液反应,头痛剧烈,恶心呕吐,烦躁不安,嘴歪,言语不清,随后即昏迷,经抢救后苏醒。住院2个月余,于1975年来我院诊治,由于病情复杂,按脑血管诊治无效,特邀某医院协助诊断,检查脑脊液透明,脑压不高,排除脑血管意外,最后确诊为急性脊髓炎。
检查:血压150/98mmHg(19.5/12.3kPa),脉搏96次/分,舌质暗,舌尖红、苔黄腻,脉细数,精神恍惚,右半身疼痛,头晕头痛、失眠、嘴歪。
诊断:急性脊髓炎。
辨证:肾者主骨藏髓司二便。积劳成疾,损及肾阴,肾精亏损,髓海不足,故初见头晕脚轻,头晕头疼,昏倒等症;肾精不足,肾司失职,故小便失禁;髓海不足则虚,久虚必瘀,经络瘀滞,故见右侧肢体疼痛。
治则:填精补髓,活血通络,佐以清热解毒。
方药:大云、川木瓜各30克,当归15克,鹿角霜30克,川牛膝、川续断24克,全蝎9克,蜈蚣3条,鸡血藤、忍冬藤、天仙藤各30克,钩藤15克,制乳香、制没药各3克。
二诊:服上方6剂后,患者自觉肢体疼痛减轻,精神转佳,大笑时嘴轻微歪。治则仍守原法,首方加僵蚕9克,以上方为主,随证加减,服用30余剂,诸症俱除,生活恢复自理。
追访半年,后参加工作。
按:此病在祖国医学来讲,是由于精血亏损,肾气不纳而致。所以须填精补髓用肉苁蓉、鹿角霜之类。当归、川木瓜、牛膝、鸡血藤活血通经,忍冬藤、天仙藤以清解。
十五、坐骨神经痛
李某,男,43岁,干部。
患者长期野外工作,始觉腰痛,后连及髋,大小腿均疼,痛已2个月。在某医院拍片发现第五腰椎骨质增生,诊断为“骨质增生性坐骨神经痛”,经用泼尼松、镇痛药治疗效果不显,于1975年12月25日来本院治疗。
检查:小腿外侧有压疼,两腿抬高试验阳性(仅能抬高45°),伸腿压膝时麻木疼痛,走路受限。脉沉紧,舌苔白腻、质暗红。
诊断:坐骨神经痛。
辨证:腰腿麻木,沉重,疼痛,是感受寒湿之邪,郁闭于腰部络脉,气滞血瘀则疼痛,舌苔白腻,质暗红,脉沉紧,为寒湿内盛所致。
治则:活血化瘀,祛风通络。
方药:当归15克,红花9克,川牛膝30克,川木瓜24克,全蝎9克,蜈蚣3条,地龙、萆薢各30克,乳香、没药各9克,葛根15克,川乌、草乌各3克,寻骨风、川续断各12克,天仙藤15克。
二诊:1976年1月4日,服上方6付,自觉疼痛减轻,可以忍受,抬腿伸直仍有麻木感,脉舌同前,照上方续服。
三诊:2月10日。服上方34付,疼痛大减,可以走路、抬腿,唯夜间睡觉不欲伸腿,脉沉细,苔薄白、质淡红,照上方去川乌,加桑寄生,生薏苡仁各30克。
四诊:3月10日。服上药20付,症状基本消除,回单位参加工作。
按:根据本例患者主症为湿痹证,所以给予祛风通络、活血化瘀之法,并加用川乌、草乌以散其寒湿,则诸症消除。
十六、小儿麻痹三例
例1 尹某,女,3岁,郑州市郊人。
从1975年9月下旬开始发热、咳嗽、流鼻涕、腹泻。1周后,烦躁不安,呕吐,有时嗜睡。用消炎退热药,热不退,继而出现右下肢不能站立。于10月10日来我院诊治。
检查:发育一般,神志差、嗜睡,有时哭闹,咽部发红,流鼻涕。右下肢软弱无力,不能站立,腱反射消失。左膝腱反射存在,无感觉障碍。脉细数,舌质红。
诊断:小儿麻痹(痿证)。
辨证:患儿夏令感受暑湿之邪,湿热蕴积肺、胃二经,肺气失宣,脾失健运,故证见咳嗽、发热、流涕、呕吐,腹泻。水谷精微不能濡养肌肉,故证见肢体瘫痪。
治则:清利湿热,活血通络,佐以强壮筋骨。
方药:当归6克,川芎、全蝎各3克,蜈蚣1条,川木瓜6克,金钱白花蛇、乌梢蛇各3克,川牛膝6克,麻黄3克,生石膏9克。
二诊:10月20日。服上药7付,热退,体温36.5℃,精神好转,呕吐,腹泻停止,右腿能抬起站立,但不能走路,脉细弱,舌质红。上方去金钱白花蛇,加桑枝30克,鸡血藤15克,忍冬藤12克。
三诊:10月28日。服上药6付,腿已能走路,脉细缓,舌质正常,基本痊愈。治宜强壮筋骨、活血通络,以巩固疗效。
方药:当归、白芍各6克,鹿筋3克,忍冬藤15克,桑枝30克,全蝎3克,蜈蚣1条,地龙6克,薏苡仁15克。
上方连服10付,随访1年,患儿体壮,四肢活动自如,没有后遗症。
按:小儿麻痹属于中医学“痿证”范畴,是由于温热病邪引起的急性传染病,病邪常流窜经络,损害肌肉筋骨而成痿证。
我们在治疗小儿麻痹时,常分“肺热叶焦”、“湿热侵淫脾胃”、“肝肾阴虚”三个类型。本例属“暑湿侵犯脾胃”,治疗开始是清利湿热、活血通络,后期为滋补肝肾、强壮筋骨。
例2 李某,女,2岁,郑州市郊人。
患儿从1976年11月5日早晨起床后,发现两腿不能站立,不能走路,经某医院检查诊为“小儿麻痹”,用维生素B1、B12和中药治疗数日,效果不显,于1976年11月28日来我院治疗。
检查:面色白,营养一般,体温正常,两肘腱反射正常,右膝腱反射消失,感觉迟钝,左膝腱反射存在,不能站立和走路,脉细数而无力,舌苔黄白薄,质红。
诊断:小儿麻痹(痿证)。
辨证:患儿体质娇嫩,脾胃虚弱,气血未充,风寒之邪入侵,伤及脾胃,脾主肌肉、主四肢、主运化,胃主受纳,脾胃受伤,则水谷之精微不能输布全身,营养肌肉筋骨,而导致痿证,故证见瘫软无力,脉细无力,苔薄白,质淡,亦证明气血虚弱。
治则:清热解毒,滋肾通经,健脾和胃。
方药:当归6克,地龙、金银花、蒲公英、鸡血藤、忍冬藤、川牛膝、川木瓜各15克,僵蚕、全蝎各6克,桑枝15克,钩藤6克,川续断15克,桑寄生12克,焦三仙、白术各9克。
二诊:服上方3付(12月1号),患儿已能站立,精神好转,脉细而沉,舌苔薄白、质红,照上方去金银花、蒲公英,加红花5克,薏苡仁15克,继续服。
三诊:12月4日9服上药3付,患儿已能走动,治宜养血滋肾,活血通络,以善其后。
方药:当归6克,白芍9克,红花5克,丹参9克,鸡血藤15克,豨莶草9克,川牛膝、川木瓜各15克,僵蚕6克,全蝎5克,桑寄生、桑枝、川续断各15克,甘草3克。
四诊:12月8日。服上方3付,两腿活动自如。
按:此案为小儿麻痹症,发现及时,及时治疗,采用养血补肾,健脾和胃,清热利湿通络之法而收到很好的效果。
例3 李某,女,2岁,郑州国棉五厂。
于1976年11月份某日早晨起床后,发现下肢瘫软,精神不振,到市中医院检查诊断为“多发性神经炎”。随后到本院就诊。
证候分析:儿童之体质稚弱,元气未充,遇邪侵入,木能胜之,气血伤耗而精神萎靡,肢体瘫软。
诊断:小儿麻痹(痿证)。
治则:疏风清热,活血通经。
方药:当归、白芍、全蝎各9克,蜈蚣1条,金银花、蒲公英各15克,板蓝根24克,蝉蜕、川木瓜、鸡血藤各15克,麻黄3克,乌梢蛇9克。
服药5付即见好转,可以自己行走,治疗时配合维生素B3注射。
按:中医学认为此类病多由感受风、寒、湿等三邪而发。现代医学称之为小儿麻痹,是一种传染病四季均可受之,感染后病变部位多在神经系统,尤以脊髓前灰白质内运动细胞损害为显著,因此发生瘫痪无力。治须以麻黄透肌解表,金银花、板蓝根清热解毒,全蝎、蜈蚣能壮肾,通行经络,达到恢复活动功能的目的。
十七、苯中毒多发性神经炎
李某,女,29岁,工人,洛阳市人。
1974年6月11日因做油漆活之后,感觉头痛,头晕,面部发强、发痒,很快全身起红疹,以四肢为重,发痒难忍,伴随恶心、呕吐、抽搐等症,经住院治疗,症状缓解,痒疹已消,全身脱皮屑,但是渐感觉两下肢软弱无力,需搀扶或拄拐才可勉强行走。经某医院检查诊断为“苯中毒继发神经炎”。于1975年2月4日来我院就诊。
检查:脉沉细,稍数,舌无苔、质红,末梢疼觉减退,四肢瘫痪发凉,两膝腱反射减弱,肌张力减弱。
诊断:苯中毒多发性神经炎(痿证)。
辨证:患者因接触苯剂引起过敏反应,病毒侵犯周围神经产生瘫痪,按其症基本属于湿热侵犯肌肉和营血亏耗。筋脉失养所致,脉沉细稍数,舌无苔、质红亦属阴虚之象。
治则:清热解毒化湿,通经活络。
方药:当归12克,川牛膝15克,川木瓜30克,全蝎、制乳香,制没药、金银花各9克,桑枝30克,生白芍12克,忍冬藤、鸡血藤各30克,蜈蚣3条,桂枝9克,天仙藤、川续断各24克,地龙30克。
二诊:服上方30付,自觉末梢感觉好转,麻木减轻。上方去桂枝继服。
三诊:服上药30付,觉两下肢稍有力。脉沉细,苔薄白、质淡,上方加鹿筋15克。
四诊:服上药40付,自觉两下肢有力,可以拄拐来门诊就诊。但仍有酸困感觉。脉沉细,舌苔薄白,质淡红、边有齿印。治以补肾壮阳,活血通络,以善其后。
方药:当归,鹿筋各12克,广木香9克,炙黄芪、川续断、鸡血藤各12克,桑枝,川木瓜各30克,刘寄奴24克,薏苡仁30克,狗脊12克,巴戟天、仙茅各9克,淫羊藿15克,川牛膝18克。
五诊:服上方20余付,随访症状基本消失,回单位工作。
按:苯中毒症治则仍以清热解毒为主,佐以通经活络。此类病症在中医学通称“痿证”。
十八、多发性神经炎六例
例1 姜某,男,35岁,干部,平舆县人。
夏季在院内休息乘凉后腹疼,腹泻,第二日早晨起床时手举不起,不能穿衣服。两下肢软弱无力,发沉发硬,不能走路。在某医院诊断为“吉兰-巴雷综合征”。于1973年9月15日来我院治疗。
检查:四肢瘫痪,不能走路,手指稍能动,双上肢肌力Ⅰ级,双下肢肌力Ⅰ级。肌张力低。神经病理反射未引出。脉弦细。舌质红、苔薄白。
诊断:多发性神经炎(痿证)。
辨证:贪凉,露宿院内,感受风、寒、湿、邪,郁而化热,浸淫筋脉,气血阻滞,导致筋脉弛缓不用,造成四肢瘫痪;热邪伤津,故舌质红,苔薄白;肝肾不足则脉弦而细。
治则:祛风除湿,活血通络,佐以凉血养血之法。
方药:桑枝、鸡血藤、薏苡仁各30克,秦艽、丹参各12克,三七3克,川牛膝12克,犀角(代)3克,当归9克,川芎3克,全蝎9克,钩藤24克。
二诊:9月19日,服上药二付,四肢稍能活动,诊其脉,细而稍弦,舌质红、苔薄白。
方药:上方加川木瓜15克,豨莶草30克,玄参18克。
三诊:11月3日,病情渐见好转,右上肢已能抬高可以指鼻,下床可以站立。但仍感无力,此为风湿之邪已除,唯肝肾之阴不足,治当滋补肝肾为主。原方加桑寄生30克,川续断24g,骨碎补15克,黄芪30克,去川牛膝、豨莶草、川木瓜、犀角(代)。
四诊:1974年1月5日,服上方40付,病情大有好转,瘫痪肢体逐渐恢复,能下床独立活动,手可以写字。用下方以巩固疗效。
方药:黄芪30克,鹿筋、川续断、骨碎补、枸杞子各15克,何首乌24克,当归12克,桑寄生、桑枝各30克,钩藤18克,全蝎9克,蜈蚣3条。3剂共合细面,炼蜜为丸,每丸9克重,日服2次,每次1丸。
例2 赵某,女,24岁,工人。
1974年8月13日发病,开始右下肢无力,疼痛麻木,两天后左腿亦感觉疼痛,两侧对称,呈套式分布,伴发热,头痛,全身不舒,四肢活动无力,在某医院检查诊断为“脊神经感染”,治疗效果不显,麻木逐渐上升到乳部,出现呼吸困难,于3月22日来我院就诊。
检查:两膝腱反射减弱,肌张力差,四肢有触疼,呈套式分布,脉沉细稍数,舌质红、苔稍黄腻。
诊断:多发性神经炎(痿证)。
辨证:夏季盛热,温毒之邪最易耗伤津液,使筋脉失养,肺为娇脏最,易受侵,肺损气虚,不能将水谷之精微输布全身以营筋骨经脉,故证见下肢痿软无力,苔黄腻,舌质红。
治则:清热解毒,凉血通络。
方药:当归9克,三七3克,金银花30克,蒲公英15克,桑枝30克,天仙藤9克,百合24克,石斛30克,丹参15克,地龙24克,玄胡索、制乳香、制没药各9克,伸筋草30克,蜈蚣3条。
二诊:9月22日,上方服30付,四肢疼痛明显减轻,麻木消失,呼吸通畅,上方去三七、金银花、蒲公英,加红花、胆南星各9克。
三诊:10月7日,上方服15付,肢体感觉已正常,可以行走,但下肢肌肉有轻度萎缩现象。改用下方:
黄芪30克,当归、鹿筋各12克,忍冬藤、丹参各24克,桑枝30克,川木瓜24克,川牛膝15克,全蝎9克,蜈蚣3条,伸筋草30克,桑寄生24克。
服上药10付,肌张力增强,肌萎缩已恢复,行走有力,基本痊愈。
例3 尤某,女,20岁,工人。原阳县人。
自从1974年11月25日上晚班回来,感觉两脚疼,第二天早上脚痛加重,不能着地,行路困难。5天后腿也开始痛,下肢怕冷,每遇天气变化病情加重,8天后两下肢麻木(左腿重,右腿轻),而卧床不起,后又发高热,体温达40℃,某医院诊为“急性多发性神经炎”,经输液,用维生素等药治疗1个月,于1975年2月来本院治疗。
检查:体温37.5℃,血压130/90mmHg(16.9/11.7kPa),慢性病容,营养中等,心肺(-),双下肢抬举无力,触痛,热感觉迟钝,肌张力差,膝腱反射微弱。脉沉细无力,舌苔白、稍厚,质淡红、体大。
诊断:多发性神经炎(下痿证)。
辨证:患者因肾气不足,感受风寒湿之邪而致足跟麻木疼痛,遇冷加重;湿盛郁久化热则发烧;湿热郁蒸阳明,气血壅滞,筋脉失养而致痿。脉沉细无力为阴虚之象,苔白稍厚、质淡红、舌体大为湿盛困脾之象。
治则: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祛风活络。
方药:羚羊角1.2克,大青叶、蒲公英各30克,当归9克,赤芍12克,蜈蚣3条,天仙藤9克,豨莶草24克,薏苡仁30克,地龙、忍冬藤24克,全蝎9克,鸡血藤30克,川牛膝18克。
二诊:4月14日。服上药40剂,自觉麻木已消失,疼痛减轻,上方去羚羊角、大青叶、蒲公英,继续服。
三诊:8月4日。服上方70付,症状基本消除,运动自如,稍有腿困乏力感。照上方加黄芪30克,鹿筋、龟胶各15克,续服以巩固疗效。
四诊:服药130剂,症状消失而痊愈。
例4 杨某,女,23岁,农民。
患者于8天前因受凉感冒发热4天,随后感觉四肢末端对称性麻木,无力、疼痛,逐渐加重。在某医院诊为“吉兰-巴雷综合征”。于1975年8月15日到本院治疗。
检查:四肢触疼,上肢到肩关节,下肢到膝关节,同时伴有肌张力减弱,下肢膝腱反射消失,两上肢肘腱反射微弱,未引出病理反射。脉沉细而稍缓,舌质淡红。
诊断:多发性神经炎(痿证)。
辨证:患者体质素虚,湿热病毒乘虚而入,侵犯气血经络,正邪相搏,故有发热头疼;气血凝滞瘀阻运行不畅而四肢疼痛,麻木无力。
治则:清热解毒,凉血通络。
方药:羚羊角1.2克,浙贝母12克,金银花30克,全蝎12克,蜈蚣3条,地龙30克,天竺黄9克,胆南星12克,鸡血藤30克,川牛膝12克,石菖蒲9克,钩藤24克,甘草6克。
二诊:8月20日。服上药5付,自述四肢疼痛不减,但麻木较前减轻。有时咳嗽,胸闷,呼吸困难。头疼,头晕,饮食欠佳,睡觉尚好,二便正常。脉象沉细而稍弦,舌质淡红、苔薄黄。上方加乳香、没药各9克,以增化瘀、养肌之力。
三诊:8月29日。服上方9付,自述上肢麻木全部消失,有时稍疼痛,食欲好,二便正常,脉沉细而稍弦,舌质淡、苔薄白。
上方去羚羊角、金银花、乳香、没药,加犀角(代)3克,忍冬藤30克、白芍15克。
四诊:9月2日。服上药3付,疼痛减轻,饮食尚好,脉沉细而稍数,舌质红、苔薄白,仍用原方加薏苡仁30克、当归9克续服。
五诊:服上药12付,四肢麻木、疼痛均已消失,饮食好,睡眠好,基本痊愈返回单位。
例5 禹某,女,47岁,农民,荥阳县人。
1975年8月开始脚底有踏棉花感,下肢麻木逐渐上到小腿肚、大腿,以至两胁下。两下肢由软弱无力,逐渐形成瘫痪,治疗月余,于11月转我院治疗。
检查:血压18.7/11.3kPa,脉搏80分/次。精神差,消瘦面黄,两下肢肌肉松弛,腱反射消失,皮肤感觉消失。脉弦细而数、舌苔薄黄,质红赤。
诊断:多发性神经炎(下痿证)。
辨证:患者年老气血已虚,复感秋令湿热病毒,湿热蕴积阳明,脾受湿困,运化失职,脾主肌肉,肌肉筋脉失养,则酿成痿。湿为阴邪、浊邪,下先受之,则脚如踏棉花感,麻木沉重以致瘫痪,舌苔薄黄、质红亦为湿热病毒积盛,脉弦细数为阴虚有热之象。
治则:清热解毒,活血通络化湿。
方药:天仙藤9克,当归15克,生石膏30克,羚羊角1.5克,地龙15克,桑枝、金银花各30克,全蝎9克,蜈蚣3条,葛根15克,甘草9克。
二诊:12月5日。服上药15付,即可下床,由人扶着可走动,脉沉细,苔薄白、质红。上方加鸡血藤、薏苡仁30克。
三诊:12月25日。服上方20付,可扶拐杖行走,麻木感消失。脉沉细,苔薄白、质淡。上方去羚羊角、金银花、生石膏,加桑寄生、川续断、怀牛膝、川木瓜各30克,枸杞子15克。
四诊:1976年1月26日。服上药30付,可自行走路3里,仅感两胁下有束带感,足软无力。此湿热之邪已去,肝肾亏虚已显露。治则以滋补肝肾为主,佐以通络,以善其后。
方药:当归12克,红花9克,天仙藤、忍冬藤、鸡血藤各30克,地龙、桑寄生各15克,桑枝30克,全蝎9克,蜈蚣3条,葛根15克,甘草9克,枸杞子、川续断、怀牛膝各15克,薏苡仁30克,丹参24克。
随访半年,完全恢复劳动。
例6 杨某,男,36岁,职工,息县人。
从1975年1月开始手脚麻木,双足沉重酸痛似穿皮靴,四肢无力,渐至行路困难,经用维生素B12、B1和泼尼松龙治疗无效,渐至加重,手不能握物,下肢麻木不能行走,于4月2日抬来就诊。
检查:痛苦面容,双下肢肌肉松弛,活动受限,腱反射减低,双靴套样感觉障碍。脉弦细,舌苔薄白、质红。
诊断:多发性神经炎(下痿证)。
辨证:本病与肝肾之关系甚为密切,肝主筋,肾主骨,精血充盛则筋骨坚强,活动正常,精血亏损则不能营养灌溉筋骨,筋骨经脉失养而致本病,故症见四肢麻木软弱无力,行动障碍。
治则:滋补肝肾,通经活络。
方药:当归12克,川牛膝15克,红花、川续断各9克,桑枝30克,全蝎9克,蜈蚣3条,天仙藤、天竺黄各9克,蒲公英15克,鸡血藤、豨莶草各30克,乳香、没药各9克,忍冬藤24克。
二诊:4月6日。服上药3付,自觉好转。四肢麻木减轻,手握拳稍有力,但仍感下肢沉重。脉沉细,舌质红、少苔。上方加凤尾草、板蓝根各12克。
三诊:4月9日。腿稍软,已能缓步走动。饮食欠佳,睡眠好转,二便正常。脉弦细有力,舌质红、苔薄白,上方去川牛膝。
四诊:4月12日。诸症减轻,手已能握,行走较前自如,上方去乳香、没药、板蓝根、凤尾草、蒲公英,加桑寄生、薏苡仁各30克,川木瓜15克,辽沙参24克,石斛15克,调理数剂,以善其后。
按:痿症可包括现代医学的“多发性神经炎”、“急性脊髓炎”、“进行性肌萎缩”、“重症肌无力”、“周期性瘫痪”、“肌营养不良症”、“癔症性瘫痪”等证,从以上六例痿证看,多偏重于多发性神经炎。
痿证病因多因肝肾阴虚,复感风湿病毒,湿热病邪而引起,与肺、胃、肝、肾四经关系较密切。风湿犯肺而致肺热叶焦,耗伤津液而致痿;或湿热病毒蕴积脾胃,湿热不化酿积成痿,即所谓“五痿皆因肺热生,阳明无病不能成”;或因肝肾亏虚,阴虚生内热,阳虚骨蒸劳热而导致肌肉、筋骨失养而渐渐成痿,多见于发病缓慢之病例。
治疗原则取其“治痿独取阳明”之意。故多以清热、解毒、凉血、通络,可根据临床症状不同给以随证加减,为偏于热毒炽盛者以清热解毒为主,偏于湿热盛者宜清利湿热主,偏于肝肾阴虚者宜滋补肝肾为主,恢复期多宜滋补肝肾为主。
十九、截 瘫
赵某,女,50岁。
因腰腿痛到某医院针灸腰部,致使下肢瘫痪,小便失禁,大便秘结不通。1974年10月来我院诊治。
辨证:本例系针刺治疗不慎,损伤脊髓,造成截瘫,针刺而致气血瘀阻经络,运行不畅故治宜滋肾补气活血通络。
方药:当归9克,川牛膝12克,全蝎9克,蜈蚣3条,川木瓜30克,白芍18克,枸杞子1.2克,黄芪、鸡血藤、薏苡仁各30克,广木香6克,桑寄生、忍冬藤各30克,川续断24克。
二诊:以上方服20剂,小便正常,瘫痪已恢复,自己可以行走,大便也有好转。
照上方加肉苁蓉15克,继续服20剂以巩固疗效。
按:本方用黄芪、薏苡仁益气健脾,用川续断、川牛膝、枸杞子、川木瓜、桑寄生益肾,用当归、白芍、鸡血藤、广木香、忍冬藤、全蝎、蜈蚣活血通络。共合而益气补肾、和血通络而奏效。
二十、风湿性关节炎
孙某,女,43岁,尉氏人。
1975年2月在家劳动时,突然恶寒发热,两下肢酸困,继而两膝关节肿大,发红疼痛,局部灼热,不能走路,反复发作数月不能控制,于1976年7月3日来我院就诊。表现痛苦,不时呻吟,需人搀扶,两膝曲屈,左膝关节红肿疼痛发热,不能走路。
检查:血沉31mm/h;脉弦细,舌质暗红、苔白腻。
诊断:风湿性关节炎(热痹)。
辨证:风、寒、湿三邪侵袭经络瘀而发热,故见关节红肿,证属热痹。
治则:清热利湿,活血通络,祛风止痛。
方药:当归12克,鸡血藤、地龙、川牛膝、薏苡仁各30克,葛根、乳香、没药各9克,川木瓜1.5克,红花9克,寻骨风、豨莶草、透骨草、萆薢各30克。
二诊:7月8日。上方服5剂,局部灼热消失,肿痛减轻,能下床走路,但食欲不好,脉沉细,舌质淡红、苔薄白。上方去乳香、没药,加全蝎9克,桑枝30克,焦三仙各9克。
三诊:7月17日。上方服10剂,红肿疼痛基本消失,关节活动灵活,能参加家务劳动。为巩固疗效,仍照上方加穿山甲(代)、忍冬藤各15克。追访,共服药20付,诸症消失,恢复正常,已参加生产劳动。
按:方中忍冬藤、薏苡仁、葛根、萆薢清热利湿,当归、地龙、川牛膝、红花、鸡血藤、川木瓜活血化瘀,通经活络,豨莶草、寻骨风、乳香、没药、透骨草祛风止痛。
二十一、癔症二例
例1 白某,女,50岁,桐柏县人。
患者头晕、头沉、失眠、多梦5年。近一年来精神有时失常,哭笑不能控制;有时神志呆滞,郁闷不乐。每遇精神刺激加重。既往有气管炎病史10年。平素多痰,血压不稳定。于1976年4月来我院诊治。
检查:体胖,精神抑郁。血压22.7/13.3kPa。心肺(-)。超声波探查,肝在胁下2.5厘米,剑突下4厘米。眼底动脉变细,反光度增强。血总胆固醇6.19mmol/L。尿常规:蛋白(-),红白细胞(-)。心电图提示:窦性心率,左心室扩大。脉沉细弦,苔薄白、质暗红。
诊断:癔症(郁证)。
辨证:素体肥胖,有气管炎史,多湿多痰之体。精神失调,肝郁气滞,故见肝脏肿大;肝郁化热,痰热互结蒙闭清窍,而致头晕,头沉、失眠、多梦,心烦、哭笑无常、神志呆滞;痰湿内蕴,气血郁滞,动脉硬化,则证见血压偏高。治以化痰解郁,平肝镇静。
方药:当归9克,郁金12克,牡丹皮、焦栀子各9克,炒枣仁、麦冬各24克,小麦30克,川贝母9克,海浮石、磁石、珍珠母各30克,青礞石、石菖蒲各9克,地龙30克,朱砂0.9克(冲),琥珀3克(冲)。
二诊:4月25日。服上药9付,头晕减轻,睡眠好转。血压16/12kPa。脉沉细,苔薄白、质淡红。照上方续服10付。
三诊:5月5日。服上药10付,自述头不晕,睡眠好,心已不烦,血压恢复正常,16/10.7kPa。随访5个月,精神正常,基本痊愈。
按:郁证多由情志失调,肝气郁滞所致引起如神志失常、哭笑无度、神疲呵欠、心烦易怒、心悸胆怯、胁肋胀疼、咽中异物感等症状,常伴有头晕,头痛、失眠、多梦等症。在临床上可分为肝气郁结、气滞痰郁、忧郁伤神、心脾两虚、阴虚阳亢五个类型。应根据患者体质、性格灵活掌握辨证施治。
本例属于阴虚阳亢,痰热互结,蒙蔽清窍所致。所以用平肝镇静、化痰开郁之法而收到较满意的效果。
例2 阎某,女,36岁,农民。1975年7月10日初诊。
一年来自觉全身不适,时热、时冷并伴有盗汗,自汗,失眠多梦,醒后眼花,四肢无力。有时头颈痛、腹痛、腰痛,白带多。半月前,儿子患血小板减少症后,忧思不解,出现两胁闷痛、易恐、易惊、哭笑无常。生7胎,既往有胃病史。
检查:体温、脉搏、血压均正常。面色憔悴,无神,多疑,注意力不集中。未发现器质性疾患。脉弦数无力,舌质红、无苔。
辨证:患者生育过多,耗气伤血,加之房劳和调养不当,造成气血双虚之体。内环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阴阳失去协调,从而易受内外因素的干扰,出现种种非器质性的临床症状。关键性的病理环节在阴虚和肝郁,旁及心、脾、肾三脏。
诊断:癔症(阴虚肝郁)。
治则:疏肝解郁,养阴补血,佐以安神益志。
方药:柴胡,当归身各9克,白芍12克,茯神15克,酸枣仁、柏子仁、炙远志各12克,郁金、龟甲、鳖甲、生龙骨、生牡蛎、莱菔子各9克,党参15克,龙眼肉9克,川芎6克,甘草、小麦各30克,大枣6枚。
服药10付,诸症自除。20天后复诊,仅有胃中不适,随用健脾益气之法治之而痊愈。
按:患者体质素虚,情志抑郁,郁而不解故使病情逐渐加重,导致血虚不能养心。党参、当归身、白芍、柏子仁、龙眼肉、育阳生津,补血养心,柴胡、郁金疏肝解郁,莱菔子、茯神、大枣、龟甲、鳖甲、生龙牡之类健脾,川芎性燥而芳香走窜,令药力上达巅顶,下至足跟,脏腑经络,皮毛腠理,无所不及,行药为之四布。
二十二、癔症性瘫痪二例
例1 白某,女,36岁工人。
平时性情暴躁,一次与同志吵架后,昼夜不眠,烦闷不安,筋脉拘急,下肢肿痛如刀割不能行走而瘫痪,经治无效。于1974年9月3日来我院治疗。
检查:下肢运动障碍,腱反射减弱,脉弦数,舌红少津,苔黄。
诊断:肝郁瘫痪。
辨证:怒则伤肝,怒则气逆,肝失条达,气血失畅,经络瘀阻不通则痛,气逆于上,乱于胸中,心神被扰,昼夜不眠,烦闷不安;瘀而生热,筋脉拘急,瘫痪则生。
治则:平肝解郁,活血通络。
方药:白羚羊角1.2克,生石膏30克,当归、川芎各9克,生地24克,赤芍15克,青木香9克,郁金12克,桃仁、红花、玄胡索、乳香、没药各9克。
二诊:服上药3付,疼痛大减,仍服上方3付。
三诊:自觉病轻八成,能下床走路,生活能自理。改服下方,巩固疗效。
方药:当归9克,川木瓜、川续断、白芍各15克,鸡血藤24克,豨莶草30克,红花9克,天仙藤、钩藤、川牛膝各15克。
服上方3付后,痊愈。
按:此患者,因肝郁气滞,气血瘀闭所致,故治宜平肝解郁,活血通络之法,使其气血通畅,情志条达,则瘫痪之症自除,可见审证求因、辨证论治实为重要。
例2 薛某,男,46岁,农民。
从1976年4月23日晨起自感两下肢无力,逐渐加重。但当日尚可劳动,至次日早,起床时下肢麻痹,不能下床活动,由二人搀扶无法行走,即来我院治疗。询问病因,因感情用事,精神受刺激而发病。
检查:两下肢失去运动能力,但膝腱反射,肌张力和痛温感均正常。
诊断:癔症性瘫痪。
辨证:患者系情志所伤,肝郁不畅,气血失调,筋脉失养,而导致肢体麻木瘫痪。
治则:疏肝益肾,活血通络。
方药:当归15克,乳香、没药各9克,桑枝6克,桑寄生、鸡血藤、川木瓜、川牛膝各30克,青木香、郁金各9克,白芍15克,红花9克,川续断15克,地龙24克。
二诊:4月29日。服上方3付后,即可以下床活动,但两腿仍发软,照上方加全蝎9克。
三诊:服上方6付,自觉症状全部消失,四肢活动自如而痊愈。
按:肝主筋,肾主骨,气血失调,筋骨失养,则见肢体暂时瘫痪,调其气,活其血,滋肝肾,气血通畅,则肢体功能自然恢复。
二十三、神经官能症
刘某,女,26岁,唐河县农民。
该女身体素健,1968年结婚,1969年产第一胎,产后1周和家人大吵一架,满月后常感头晕,精神萎靡,两目视物昏花,进而健忘,恍惚不识近人,沉默寡言,表情淡漠,嗜睡,唤之则应,不唤仍入睡。此病延误1年半后,按精神病屡服西药镇静药无效,于1972年来我院诊治。
检查;诸症同上,脉弦细无力,舌质淡,体小、苔薄白润。
诊断:神经官能症(产后脏躁)。
辨证:情志不舒,气郁不伸,恼怒抑郁,最伤肝脾。肝失条达,气机不畅,故致肝气郁滞。肝病传脾则脾虚,脾虚则清浊失其转输,精气不至,故寐而难醒,默而寡言,表情淡漠,眩晕萎靡,似癫非癫;肝血不足,精血少承于目,故视物昏花;心神失养,故恍惚不识人。
治则:疏肝补血,醒脑开窍。
方药:柴胡9克,丹参15克,香附、石菖蒲、广郁金、佛手各9克,龙齿、牡蛎、生麦芽、云茯苓各30克,僵蚕、当归各9克。
二诊:上方服药6付,精神好转,头晕减轻,睡眠已减少,心情感到开阔些,脉舌同前,仍服上方。
三诊:又进10付,诸症减半,照上方加蔓荆子、琥珀各9克,牛膝15克。
四诊:经过1个月的治疗,以原方加减服用,患者诸症俱除,两目有神,视物清楚,记忆力较好,睡眠正常,为巩固疗效,嘱患者服用逍遥丸和杞菊地黄丸3个月,并戒恼怒。
追访5年,精神与神志正常,并又产第二胎,小儿健康。
按:此病由于大怒气逆,伤及肝脾,精血不能营养于心,心乃神明之府,心机失常则精神萎靡,恍惚而不识人。治须疏肝解郁,醒脑开窍。
二十四、异 食 症
魏某,女,45岁,郑州市人。
患者于1975年4月份一次买米回来,嗅到生大米味甚香。从此后吃生米由几粒至5两,甚至有两个月中靠食生米生活,同时还食卫生丸,由2~3粒到12粒。后知其有毒,克制未食,放在枕头里边闻气,此后还食清凉油1/4盒,多则1盒,近1年中食约百余盒。发病时,头晕、心慌、烦躁、失眠、易惊惧,时悲时喜,哭笑不能自主。食以上物品后即感舒适。
1976年3月份就诊于某医院,诊断为虫症,经几次化验均为阴性,服药无效。9月份又诊于某医院,亦诊为虫症,服药仍无效。于12月份到本院就诊。
检查:面色青暗,精神萎靡,时哭时笑,脉弦细而滑,舌质红、苔黄腻。
诊断:异食症(脏躁)。
辨证:思虑太过,肝气被郁,木盛侮土,脾阳虚浮,阳明热燥,消谷善饥,吞食生米味异之品;气郁痰结生热,痰热上扰心神,神不守舍而心慌不安,烦躁失眠,易惊恐;神识阻蔽而出现精神失常,哭笑无时。
治则:疏肝理气,开窍化痰,佐以安神定志。
方药:辽沙参30克,炒归身,焦白术各15克,石菖蒲12克,太子参24克,云茯苓15克,广木香、化橘红、白豆蔻各9克。
二诊:服药9付,食上三种物品减少,生米由5~6两降至2~3两。精神较佳,但时悲时喜,哭笑失常。
方药:焦白术15克,辽沙参30克,炒归身15克,太子参24克,云茯苓15克,广木香、石菖蒲、橘红、胆南星、天竺黄、白豆蔻各9克,琥珀3克,朱砂1.5克,炙甘草18克,大枣6枚,小麦250克。
三诊:服药以后食生米又有所减少,食清凉油后感到恶心烦躁。脉沉细有力。
方药:上方加远志9克,郁金12克,半夏9克。
服药共20余剂,基本痊愈,精神尚好,不食生米及其他物品,哭笑亦能自制。睡眠尚可,各种症状均已消失,有时还有一点心慌。
上方加柏子仁30克,服3付以巩固。
按3此类病甚少见,多次被诊为虫症,久未得愈。据本病按气郁痰结而治,疏肝理气合以健脾,开窍化痰以利气机。安神归宿以定志,收效尚佳。
二十五、乙型肝炎二例
例1 陈某,男,40岁,开封某工厂干部。
一年来,倦怠无力,胁肋胀痛,胸膜满闷,食欲差,腰腿酸沉,大便稀溏,四肢胀困,上楼即感无力,1974年5月做肝功能检查,谷丙转氨酶540单位、麝香草酚浊度15个单位、硫酸锌浊度16个单位。超声波检查,密集微波,肝大3厘米。服用保肝类药物效果不明显,于1975年来我院诊治。
检查:营养中等,发育正常,五官端正,巩膜无黄染,舌伸出居中,颈项胸背无蜘蛛痣及瘀斑,胸背毛细血管扩张,心肺无异常,肝在肋下3厘米,压痛明显,腹胀,四肢瘀胀,下肢轻度浮肿,肝功能及超声波检查同上,舌体肥大,舌质淡、有齿印、苔白厚,脉象两关弦细、两尺沉无力。
诊断:乙型肝炎(血虚胁痛)。
辨证:患者起居失常,过度劳累,饮食失节,素性刚躁,久则劳倦脾胃,久虚及肾,肾水不足,无以涵木,肝血则虚,故见胁肋隐痛,胸腹满,四肢瘀涨等症。
治则:健脾补肾,柔肝补血。
方药:莲子心、熟山药各30克,炒白术、云茯苓各15克,薏苡仁30克,砂仁9克,广木香、佛手各9克,当归12克,炒白芍、丹参各30克,山楂15克。
二诊:服上方6剂后,精神转佳,食欲增进,肝痛减轻,但觉腰痛,治则仍守原法,照上方加怀牛膝、川续断各15克。
三诊:又进15付后,渐觉周身有力,诸症减半,嘱仍守原方,隔日一剂。
四诊:共服中药30余付,患者诸症俱除,做肝功能检查2次已正常,超声波检查:稀疏微波型,肝大0.5厘米,触诊质柔软,查脉象转柔和有力,舌质淡红润、苔薄白,嘱劳逸适度,并用保肝类西药继续服用3个月。
追访3年,身体健康,肝炎未发。
例2 冯某,男,45岁,军人。
10年前胁疼、腹胀、食欲差,在部队医院诊为:“乙型肝炎”。长期反复发作,未彻底治愈,近年来加重。肝区持续性隐痛,阵发性加剧。肝功能检查,麝浊12单位,锌浊13单位、麝絮()、血清总蛋白64g/L、白蛋白42g/L、球蛋白22g/L、谷丙转氨酶70U/L。超声波检查,肝在剑突下3.5厘米、胁下0.5厘米,密集微波型。于1976年8月28日来我院诊治。
检查:脉弦细,苔薄白润,质暗红。巩膜无黄染,肝在肋下可触及、质中等硬。谷丙转氨酶77U/L(正常40U/L以下)、麝浊12单位、锌浊13单位。
诊断:乙型肝炎(肝郁气滞型)。
辨证:肝喜条达,主疏泄,而恶抑郁。情志失调,肝郁气滞,气滞血瘀则发疼痛;木盛克土,脾虚而运化失职,则见腹胀纳差,恶心等;肝郁化火则见心烦易怒,失眠,多梦,口干苦等证。
治则:养血疏肝止痛,健脾和胃利湿。
方药:当归12克,生白芍、鳖甲、白茅根各30克,川楝子、郁金各12克,丹参、板蓝根、蒲公英各30克,延胡索12克,茵陈30克,焦三仙各12克,云茯苓15克,广木香9克。
二诊:按上方服药20付,自述肝区疼痛减轻,其他无不适,舌苔白腻、质暗红,脉弦细沉,照上方续服。
三诊:10月9日。按上方服药20付,肝区疼痛消失,但仍感不适,食欲,精神,睡眠均好转。上方去川楝子,加败酱草、制首乌各30克。
四诊:10月29日。服上药20付,症状基本控制。经化验,谷丙转氨酶正常,麝浊5单位,锌浊6单位,总蛋白77g/L,白蛋白48g/L,球蛋白29g/L。超声波探查:较密微波型,肝脾大小正常。
按:临床常见的肝炎类型有:①肝胆湿热型,②肝郁气滞型,③气滞血瘀型;④肝郁脾虚型;⑤肝肾阴虚型。临床运用时需灵活掌握,分清标本缓急。早期宜清肝利胆,疏肝解郁为主。后期宜疏肝健脾,滋补肝肾和活血化瘀为主。结合现代的病毒肝炎学说,可适当加入板蓝根、败酱草、蒲公英等以清热解毒。
二十六、再生障碍性贫血
张某,女,39岁,郑州市郊侯寨公社泉洞大队人。
从1971年6月份渐感头晕、心慌,全身乏力,牙龈常出血,下肢皮肤有青色斑块,月经时间延长、量多,食欲不振,有时恶心,8月份在某医院化验检查:红细胞3.0×1012/L,白细胞总数2.0×109/L、血红蛋白8g/L,网织红细胞0.2%,淋巴细胞60%,血小板计数60×109/L,出血时间5分钟,穿刺骨髓化验:单核细胞0~2%,嗜酸性中幼粒细胞0.1%~0.3%,淋巴细胞70%,被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来中医学院治疗。检查:面色白,神疲,下肢皮肤有青斑数块,舌苔薄白、舌质暗淡、体肥大边有齿印,脉沉细无力。
诊断:再生障碍性贫血(虚劳)。
辨证:面色白、乏力、头晕、心慌、脉沉细无力为气血两虚之象;牙龈和皮肤出血、月经量多、食欲不振,为脾虚、冲任不调、脾不摄血所致。
治则:益气健脾,滋阴补肾。
方药:黄芪30克,太子参15克,墨旱莲30克,阿胶12克,龟甲30克,鹿胶9克,三七30克,当归身9克,何首乌、炒枣仁、辽沙参各30克,炙甘草、五味子各9克,地骨皮、枸杞子各30克。
二诊:1971年12月25日。服上方110付,牙龈出血已止,皮肤青斑渐退,精神好转,脉、舌象同前,仍用上方去三七、龟甲,加龟胶、补骨脂各12克,续服。
三诊:1972年3月。服上药100付,面色转微红,心慌、头晕已止,月经已正常,仍用上方续服。
四诊:自述4月份因人工流产出血过多,病又复发,面色萎黄,疲乏神倦,心悸气短,口唇淡红,畏寒肢冷,腰酸肢软,脉虚数无力,舌苔薄白,质淡、边有齿印,夜间盗汗,实属脾肾阳虚之症,改服下方。
黄芪30克,白干参、当归身各15克,鹿茸0.9克,阿胶、龟胶各15克,枸杞子、何首乌30克,补骨脂15克,地骨皮、辽沙参各30克,女贞子、炙甘草各9克。
五诊:6月10日。按上方服药65付,腰腿稍有力,精神好转,不心慌,脉沉细,面色、口唇转红。经验血,红细胞4.0×1012/L,白细胞4.0×109/L,血红蛋白100g/L,血小板100×109/L。仍照上方加减服用,鹿茸改为鹿胶。
六诊:10月15日。服上药120付,症状大有好转,已能做轻微劳动。为了巩固疗效,服下方丸剂,以善其后。
黄芪、当归各150克,白干参30克,炒枣仁90克,龙眼肉150克,炙远志24克,茯苓、阿胶各90克,龟甲150克,鳖甲90克,山茱萸120克,补骨脂60克,菟丝子90克,炙甘草30克,大枣50枚,山药150克。
共为细末,蜂蜜为丸,每丸重9克,日服2次,每次1丸。
七诊:1973年2月10日,服上方丸剂2料,自觉症状基本消除,月经正常,面色红白,血常规在正常范围。
1976年随访未见复发,并于1975年生一男孩,母子身体均好,现能参加劳动。
按:再生障碍性贫血属祖国医学“虚劳”范畴,与脾肾关系密切,脾主运化,脾统血为后天之本,肾主骨,生髓,为先天之本,先天不足,髓海空虚,脾虚运化失职,统摄无权,营养物质不能输布全身以营养五脏,血虚生内热,迫血妄行,则症见皮肤、牙龈出血等症。故治宜益气健脾,滋补肾阴之法。鼓励患者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在患者的积极配合下,治愈了此例再生障碍性贫血症。由于治疗的此类病例不多,还需进一步摸索,仅举此例,以供研究参考。
二十七、过敏性紫癜
刘某,女,35岁,工人。
患者于1972年5月,发现上半身皮肤发痒,起红点。以后大便带鲜红色血,小便尿血,牙龈出血。头痛,恶心干呕。腹痛,四肢关节痛。低热。在某医院化验:白细胞计数7.5×109/L,红细胞计数5.2×1012/L,血红蛋白75g/L,血小板计数140×109/L。诊为“过敏性紫癜”。经用抗过敏药物、止血药物治疗无效,于1972年6月来我院就诊。
检查:血压120/80mmHg,体温37.8℃。上下肢均有对称性紫红色皮疹,疹点略高出皮肤,片状紫癜微肿,压之不褪色。大便潜血(),血尿。脉弦数,舌苔薄黄、质红绛。
诊断:过敏性紫癜。
辨证:脉弦细数,舌质红绛乃热邪入营之象;热邪伤阴,脾虚失摄而牙龈出血;热邪下注,阻于大肠,损伤肠道气血则见大便下血;邪热移于膀胱,气机不利,津液耗伤而小便短赤,随尿下血。
治则:清热解毒,止疼化瘀。
方药:当归12克,紫草15克,墨旱莲30克,犀角(代)3克,丹参炭15克,三七3克,阿胶12克,栀子炭9克,生地炭15克,玄参30克,黄芩炭、丹皮各9克,生白芍15克,大蓟、小蓟、辽沙参各30克。
二诊:6月15日。服上药6付,大小便出血已止,牙龈出血也止,皮下出血点未发展。脉弦细,苔薄白、质红绛。
方药:当归12克,紫草15克,墨旱莲30克,犀角(代)、三七各3克,丹参15克,阿胶12克,黑栀子9克,焦生地黄、玄参各30克,炒黄芩9克,丹皮12克,生白芍30克,大蓟、小蓟、辽沙参各30克。
三诊:7月20日。服上药30付,皮下紫斑颜色变,斑块缩小,疹点消失。关节、腹部已不疼。食欲尚可。唯口干燥,五心烦热。脉弦细,苔薄白、质红。治以养阴清热,以善其后。
方药:当归12克,紫草15克,丹皮9克,墨旱莲、丹参各30克,阿胶12克,焦生地黄、玄参各30克,焦栀子9克,生白芍、辽沙参、白茅根各30克,地骨皮15克,龟甲30克,天花粉15克。
四诊:9月1日。服上药20付,诸证消失,紫斑全退。随访3年,未见复发。
按:过敏性紫癜病属祖国医学“肌衄”范畴。多由血热妄行或脾虚不能统血而引起。治则重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热者凉血止血为先,缓者养阴清热敛阳为本,虚者宜健脾敛肺,补血摄血。
本例属热入营血。方中以三七,丹参炭、栀于炭、犀角(代)、生地炭、黄芩炭、大蓟、小蓟入营凉血止血,当归、墨旱莲、紫草、玄参、阿胶、辽沙参、生白芍、牡丹皮有养阴解毒敛血的作用,并有抗过敏作用。
二十八、原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
阎某,女,20岁,工人,住郑州市公安局。
患者于1973年因下肢有大片紫癜,在某医院检查诊断为:“原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曾来我院服中药20付即痊愈。又于1974年4月,旧病复发,头晕、耳鸣、周身无力,月经量多淋漓不止,低热,五心烦热,动则气短心悸,精神萎靡,两下肢大片紫癜,于6月份来我院诊治。
检查:血小板:70×109/L,白细胞4.0×109/L。体温37.8℃。面色萎黄,双下肢有大块紫癜,脉细数无力。舌质淡红、苔白。
辨证:患者肝肾阴虚,血热内蒸而五心烦热,头晕,耳鸣。脾胃虚弱,生化之源亏损,无以养心而心悸气短,周身无力,血不荣心面色无华而萎黄。脾虚不能统摄血液,血气妄行则见月经如崩,留滞肌肤而出现紫癜。
诊断:血小板减少性紫癜。
治则:滋肝益肾,健脾和胃,佐以凉血止血。
方药:当归身15克,生白芍18克,何首乌30克,枸杞子15克,阿胶12克,墨旱莲30克,三七4.5克,生地黄、熟地黄炭各24克,天冬12克,大蓟、小蓟炭各12克,北沙参24克,山茱萸、黑栀子各15克。
二诊:上方服药6付后,出血停止,体温正常,五心烦。热减轻,下肢不再有新的紫癜出现,脉细弱,舌质淡、体胖、苔白润。
治则:益气健脾,调补肝肾。
方药:上方去三七,大、小蓟炭,生、熟地黄炭,加黄芪、太子参各15克,白术9克,熟地黄24克,玉竹15克。
三诊:上药仍服6剂查血小板180×109/L,白细胞10×109/L,心已不慌,头亦不晕,下肢紫癜已消退,身体渐觉有力,舌质红淡、苔薄白。继续服10付,以巩固。
随访3年,身体健康,到农村劳动也未复发,经多次化验均为正常。
按:该患者虽旧病复发,但治疗时间短,用药少,恢复快,主要与患者年纪尚轻,正气旺盛,邪气易除有关。
二十九、多形性红斑
高某,男,36岁,河南省歌舞团。
于1977年1月,手指脚趾关节处出现红硬片,中央呈白色发痒,肿疼。在省人民医院、医学院,某医院诊断为“多形性红斑”,服维生素B6及抗过敏性药物不见好转。到北京某医院亦诊断为“多形性红斑”,服药后效果不明显。随到本院就诊。
辨证:现代医学认为,本病是由于身体内部对致病因素的反应性增高,变应性质与其产生的抗体或刺激因素作用于肥大细胞,使肥大细胞释放出大量组胺所致,中医学认为主要是风、湿、热等邪蕴于皮肤而发病,除六淫致病外,患者精神创伤亦可导致此病的发生。
诊断:多形性红斑。
治则:清热解毒。
方药:当归、紫草各9克,金银花、蒲公英、板蓝根各30克,生地黄15克,丹参9克,地骨皮15克,天花粉9克,连翘12克,甘草9克,羚羊角12克。
二诊:服药二十余剂,基本痊愈。随服药以巩固。
方药:板蓝根30克,紫草9克,金银花、蒲公英、生地黄各30克,牡丹皮9克,地骨皮15克,泽兰、天花粉、连翘各9克,地肤子15克,甘草9克。
服药10付后,皮肤颜色已正常。
按:《内经》云:“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红肿痒疼乃因心经、血分蕴热而表现的症状。必须以清热解毒凉血之剂,方能奏效。
三十、心因性反应症
王某,男,27岁,农民。
1975年3月份吵架后,觉全身发冷、麻木、头脑不清。曾到某医院检查诊断为“反应性精神病”。用药无效。精神苦闷,反应迟钝,眩晕,失眠,全身麻木。1975年4月就诊我院。
检查:心肺(-)。腹平坦无压疼。肝脾未触及。四肢可随意活动,但不断震颤。脉沉细而涩,舌质红,苔薄白。
辨证:情志内伤,肝失条达而郁结。气郁则血行不畅,全身麻木,发冷。气机逆乱,上扰神明,则见头脑不清。
治则:豁痰开窍化瘀,镇心安神。
方药:胆南星12克,琥珀3克,朱砂1.8克,天冬12克,牡丹皮、甘草、远志各9克,炒枣仁12克,珍珠母30克,天竺黄、当归各9克,川牛膝15克,石菖蒲12克。
二诊:4月22日。服上方8付,神志清醒,言语清楚,生活可以自理。但仍感全身麻木。上方加川贝母9克,海浮石21克。
三诊:按上方服药6付后,诸症消失痊愈。
按:此例是郁怒伤肝,气机失调,血气不行瘀滞经络而发生四肢发凉麻木,以化瘀之品活血通络,则血行而畅,取“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帅”之意,妙用活血来治疗气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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