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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难病证理论阐微

时间:2023-05-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指出了疑难病证的辨治是衡量一个医生水平高低的重要尺度。张师长期致力于疑难病证的现代研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临床成就与理论创获。因此,中医疑难病证与西医难治病的概念大相径庭,不应混淆。后处以益肾健脾之剂以巩固疗效。由于病情出入不大,始终守方服用,终获良效。

第18讲 博采创新治疑难——张学文疑难杂症医案理法方药思路评述

张学文,1935年生,男,陕西汉中人。陕西中医学院博士生导师,主任医师。其祖父和父亲都是陕南名医,幼年即在严父的指导下,背诵《医学三字经》《濒湖脉学》《药性赋》《汤头歌诀》等及四大经典著作。14岁随父行医,18岁时在原南郑县中医统考中以优异的成绩出师,独立悬壶。1956年考入“汉中中医进修班”,2年后复考入陕西省中医进修学校(陕西中医学院前身)中医师资班学习,毕业时以优异成绩留校任教。翌年又参加卫生部委托南京中医学院举办的“全国首届温病师资班”,跟随全国著名内科专家孟树江教授进一步深造,使临证水平(特别是治急症与疑难病)有极大提高。

自出师之日起,他就随时将学习心得与临证感悟录之于笔端,50多年中共发表学术论文70余篇,所著《张学文中医世家经验辑要》《医学求索集》《疑难病证治》及《中风病》等10余部医书。其在中医急症、中医脑病和温病、化瘀祛痰法治疗疑难顽症等诸多领域都总结出了一整套独创的理、法、方、药理论,以“颅脑水瘀论”尤为著名。他在突破传统瘀血学说前提下,又将瘀与水、热、毒作为脑病的四大因机,开辟了中医治疗脑病的新途径。他的20余项科研成果分别获院级、省级和卫生部科技成果奖。荣任国家科技部“十一五”攻关重点——名老中医临床经验传承研究课题的16名传承导师之一;并获“全国优秀中医临床人才研修项目优秀指导老师”;陕西省有突出贡献专家。先后培育出姜良铎(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周永学(陕西中医学院院长)等30多位研究生,均已成为享誉全国、闻名海外的中医药专家。退休后还为广东、浙江、陕西诸省带教高级学徒7人,并不顾古稀高龄,奔波于全国各地讲学、诊病,传播中医急证研究的新思路、新方法和新成就。2009年被评为最年轻的首届国医大师。

拜读国医大师张学文先生大作《疑难病证治》,获益殊深。其对疑难病证基本概念的阐发,明晰透彻,言简意赅;其所附医案,丰富多彩,证治一贯,启迪心智。兹撷要如下。

一、疑难病证理论阐微

张师认为疑难病证至今尚无统一、确切的定义,但大体可解释为“症状纷杂、证候疑似、辨证不易、诊断难明、疗效不佳”的一大类病证。《灵枢·九针十二原》曰:“疾虽久犹可毕也,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指出了疑难病证之所以诊断难明、治疗乏效,关键是人类的认识水平有限,尚未掌握其诊疗技术。明代大医家张景岳论述到:“医不贵能愈病,而贵能愈难病……,病之难也,非常医所能疗。”指出了疑难病证的辨治是衡量一个医生水平高低的重要尺度。

张师长期致力于疑难病证的现代研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临床成就与理论创获。他认为,疑难病证主要指中医范畴内的疾病而言,除难治外,还有难于辨证和诊断之意,但不少疑难病证还是可辨可治的,只是受到个人临床经验、整体医疗水平的制约而已。同时指出,现代难治病,是一个新概念,其诊断并不难,难在世界公认没有好疗法或疗效不佳。因此,中医疑难病证与西医难治病的概念大相径庭,不应混淆。

二、疑难病证治案鉴赏

案1 中风(高血压,脑梗死)

王男,63岁,西安市饮食公司干部。1993年4月10日初诊。患者因左半身麻木3个月,在西安某医院住院治疗1个月。诊断为“脑梗死”“颈椎病”“高血压”,经西药治疗有改善而半身麻木不除。刻诊:左半身麻木、无力,神疲气短,头部麻木,颈项不舒,精神差,记忆力减退,语言不利,左手功能差,握力弱,纳食可,舌质淡,苔薄,脉弦缓。辨证:气虚血瘀络阻,肾亏风动痰生。治法:补气活血,益肾息风,兼化痰浊。处方:炙黄芪30克,丹参、生山楂、路路通、桑寄生、川牛膝各15克,当归、赤芍、川芎、桃仁、红花、地龙、天麻、远志、天竺黄各10克,水蛭5克,6剂。

6月6日二诊:上方服用近2个月,麻木消失,气短乏力改善,半身功能无障碍。唯颈椎病症状仍在。故仍以上方去天竺黄、远志,加伸筋草15克,葛根、太子参各12克。

10月16日三诊,患者断续服药数十剂诉诸症已愈。嘱其注意生活起居,常服清脑通络片或丹参片,以预防再发。

原按:此案之治以补阳还五汤为基础,补元气通瘀阻,补气以活血而不伤正气;加丹参、生山楂、水蛭、路路通,以加强活血化瘀通络之力;桑寄生、川牛膝补益肝肾;天麻、远志、天竺黄化痰祛风。一方中具有补气、养血、活血、益肾、化痰、祛风等多种功能,用药弃重剂而求平稳,坚持服药而无燥化伤阴之弊,故历经半年而终获良效。

评述:张老所用补阳还五汤系近现代临床常用治中风之方。需要指出,使用本方的宜忌当进一步明确,如体属阳盛燥热而有血溢脉外倾向者当慎用,必求方证的对,方体相应。其次,融汇治“气、血、风、痰、肾”多法于一方,似嫌过于庞杂而力难专达。

案2 脑血栓形成

王男,63岁,农民。1975年6月28日以左半身瘫痪7天就诊。患者头昏晕,面部发热发麻,肢体沉重,痿软无力,舌强语蹇,右侧肢体不能自主运动。血压140/90mmHg,心肺未见异常。患侧肢体轻度肿胀,舌暗苔薄白,舌下静脉明显曲张,脉沉弦细。西医诊断“脑血栓形成”。辨证为风中经络,气虚血瘀。治法:益气活血,化痰通络。处方:炙黄芪、丹参各30克,川牛膝12克,钩藤(后下)、丝瓜络、茯苓、山楂各12克,赤芍、地龙、桃仁、红花、僵蚕、天麻、菖蒲、当归各10克,3剂,水煎服。后又加入胆南星10克,竹沥1匙,服6剂。

服9剂后,肢体已能运动。继用上方稍加化裁,至同年7月28日,诸症大减,手肿消退,可独立行走,脉象和缓。至11月随访时,患侧肢体功能恢复,行走无障碍,唯手指感觉稍迟钝,可做家务劳动。后处以益肾健脾之剂以巩固疗效。

原按:此病属中风中经络之证,以气虚血瘀、痰湿阻滞、兼有肝风为主要病机,故始终以活血益气、化痰通络、开窍息风为主法。由于病情出入不大,始终守方服用,终获良效。临床实践证明,对脑血栓形成这种病情变化不大的病人,只要辨证准确,一定要坚持守方,不可因其短期无效而改弦易辙。其次,要及时治疗,一般对发病在3个月以内甚或半年之内的病人效果较好,若超过1年以上,治愈甚为困难。

评述:同为中风之病,证型有别,治遂不同。前案为气虚血瘀,肾亏生痰,治以补气活血,益肾化痰;本案系气虚血瘀,风中经络,两者同中有异,治法相殊,虽仍用补阳还五汤,但却伍天麻钩藤饮及活血化痰的丹参、山楂、川牛膝、茯苓、僵蚕、菖蒲等,方证相合,数剂效显。张师指出,“对脑血栓形成这种病情变化不大的病人,只要辨证准确,一定要坚持守方,不可因短期无效而改弦易辙。”可谓经验之谈,值得后学牢记。张师在书中将中风病证概括为“四期(先兆期、急性发作期、恢复期、后遗症期)六证(肝热血瘀、痰瘀阻窍、瘀热腑实、气虚血瘀、颅脑水瘀、肾虚血瘀)”,简明扼要,极具实用价值。

名中医汪履秋认为:“(中风)中脏开窍为先,火盛通腑为要,化痰要贯穿始终,治风首当治血,中气尤需调气。”堪称点睛之言,愿吾辈深刻领悟,并验于临床。

案3 高颅压综合征

裴男,18岁,学生。患者以发作性神志不清、四肢抽搐伴头昏痛5月余为主诉,门诊以“高颅压综合征”收入住院。患者于5个月前上课时,突发头痛,继之神志不清 ,四肢抽搐,昏仆于地。急送到本地区传染病院,查脑电图示中度异常改变,经治20余日未效(诊断不详)。转某医院按“高颅压综合征”予以脱水剂降颅压及激素类药物住院治疗3个月,昏迷及抽搐暂止,但头目胀痛仍剧,伴头昏恶心,倦困乏力。遂转来我院求治。入院查体:一般可,神志清,精神差,呈向心性肥胖。头颅发育正常,眼球活动自如,双瞳孔等大等圆约2.5mm,对光反射存在,颈软。神经系统生理反射存在,病理反射未引出。头颅CT示:双侧额顶区低密度阴影斑约1.0cm×3.6cm。MRI示:右额叶前部呈炎性病变。脑电图示:中度异常。脑脊液常规检查示:清亮,透明,细胞计数15个,蛋白(-),糖(+),压力420mmH2O,眼底检查示:双视网膜动脉痉挛、水肿。中医四诊所见:头目胀痛,头重昏蒙,恶心欲呕,视物昏花,身困纳呆,面白虚胖。舌体胖大,边有齿印、质淡,苔白腻,脉沉细数。

辨证为颅脑水瘀证,治以脑窍通口服液为主(为通窍活血利水方,稍事加减精制而成),以醒脑通窍,化瘀利水,每次1支(10ml)口服,日3次。43天后,头目胀痛及昏视恶心消失,精神转佳,虚胖减轻,苔转薄白,脉沉细。复查脑电图正常:脑脊液常规示:清亮,透明,细胞计数5个,蛋白质(-),糖(+),压力200mmH2O;眼底示:视网膜动脉痉挛,水肿消失。遂按临床基本痊愈出院。嘱带脑窍通口服液15盒,续服以巩固疗效。1年后随访,继用药后诸症再未发作,已恢复正常学习。

案4 脑外伤综合征

谢男,36岁,农民。患者于3周前从20米高的桥上摔下,当即昏迷,头身多处受伤。被急送当地医院,按“脑挫裂伤”经用脱水剂降颅压、抗感染等措施施救,5日后苏醒,却出现失语、反应迟钝、右侧肢体运动失灵伴二便失禁等症。住院2周余,病无改善,回家调养。家人邀张师诊视。诊见精神呆滞,失语,口舌偏,口角流涎,右侧半身不遂且手足肿胀,二便自遗,舌体胖,质紫暗,脉弦滑。遂断为颅脑水瘀证,予益母草30克,丹参、茯苓各20克, 川牛膝15克,川芎、赤芍、桃仁、红花、炮山甲、石菖蒲各12克,三七粉3克(冲服),水蛭粉1克,麝香0.1克(冲服),水煎服,14剂。服10剂后,语言渐出,神情灵活,右侧肢体亦可抬动,时能示意欲排解小便。并诉头目胀痛,视物昏花且视歧,舌体仍胖质紫暗,苔薄白,弦滑之脉象已稍减。守前方加减,连续服药3个月后体力渐复,诸证渐去,10余年来仍能参加一般体力劳动。

评述:上例为不明原因之抽搐、神志改变病人,从发病经过、辅助检查结果与治疗转归分析,应考虑为“病毒性脑炎”可能性大,张师辨为“颅脑水瘀证”,颇具新意,此说中西医都易于接受。笔者认为,辨证时若能够同时辨明西医之病,二者互参,统一施治,无疑堪称上策,但若无法确立西医之病名,亦并不妨碍辨证。诊断任何疾病都应该做到辨证“不昧于病而又不惑于病”,这是当代临床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张师自拟脑窍通口服液:丹参、益母草各30克,茯苓15~24克,桃仁、红花、川牛膝各10~15克,川芎、赤芍各10~12克,麝香0.1~0.15克(缺麝香时可用白芷10~20克,冰片0.1~0.15克代替),精制而成。治疗月余,诸症消失,辅助检查恢复正常,巩固治疗一段时间而愈。本例系确诊为“脑外伤”后遗性失语、半身不遂、二便失禁之“颅脑水瘀证”,二者病因各异,但见证类同,中医的治疗原则是“证同治亦同”,故同样以化瘀通络利水之方,10剂症大减,维持治疗3月而愈。

案5 胸痹(心绞痛)

张女 ,59岁,咸阳某厂工人。1992年6月20日初诊:主诉阵发性胸闷气短2年,加重并伴胸痛15天。胸闷以下午多发。舌质暗,边有齿痕,苔薄,脉沉细。辨证:血脉痹阻,宗气不畅。治法:宣通中气,畅通血脉。处方:瓜蒌、丹参、草决明、鹿衔草各15克,葛根、莱菔子、枳实、菊花各12克,薤白、川芎、降香、赤芍各10克。

7月8日二诊:上方连服12剂,胸痹症状大减,偶有疼痛不甚。继用上方莱菔子。前后服药1月余,诸症消失。

原按:此系比较典型的心痛案例。方用瓜蒌、薤白、枳实、莱菔子宽胸行气化痰;丹参、川芎、降香、赤芍、葛根活血去瘀,行气止痛;草决明、鹿衔草清肝补肾,长期服用可降脂软化血脉;菊花清肝明目。标本兼顾,药性平和不燥,收效迅速。方中既有张仲景瓜蒌薤白枳实汤的痕迹,又有冠心Ⅱ号的主要药物。还借用现代药理学的一些研究成果,如葛根、草决明、鹿衔草、丹参的降血压、降血脂、扩张血管的功能。

评述:仲景瓜蒌薤白枳实汤经长期临床证实为治疗胸痹之效方,张老以该方为底子,加入经现代研究发现具有降脂、降压、扩张血管与软化血脉之队药,方证合拍,预期收功,足堪效法。笔者认为,“证病相同处治相统”是中西医结合临床所应采取的最常见模式,也就是说面对一个具体的(慢性)病证,用中西医理论能统一完美满解释其病理、药理,并能按照这种理论制定有效方药者,则应该将这一病证治方“定格”,不断创制独具特色的专证专方,让古老的汤方与现代的病证无缝对接,不应与变化多端的急性病混为一谈,对“证变治亦变”等游移不定、貌似“辩证”的说法应予“辩证”地看待。

案6 胸痹(冠心病)

熊 女,41岁,干部。1991年11月初诊:主诉胸闷、心慌气短3年,下肢轻度浮肿半年。患者1年前开始胸闷,阵发性胸闷痛,伴心慌、烦躁、气短乏力。近半年来,下肢浮肿。曾在西安检查诊断为“冠心病”。服药无效,病情渐重。听诊:心律不齐,心音低钝,肺(-)。肝区压痛,下肢轻度浮肿。舌苔白,脉沉细,偶有结脉出现。辨证:胸阳不振,心气不足。治法:宽胸理气,补益心气。处方:瓜蒌、丹参、麦冬、桑寄生、鹿衔草、炒酸枣仁、生山楂、玄参各15克,杜仲12克,薤白、降香各10克,桂枝6克,三七3克(冲服),6剂,水煎服。

12月5日二诊:服上方后诸症减轻,左侧胸部仍闷痛,气短乏力,眠差多梦,下肢浮肿,上午腹胀,烦躁,脸部烘热,舌质淡红,苔薄白,脉沉细。处方:夜交藤30克,瓜蒌、炒酸枣仁、茯苓、麦冬各15克,川牛膝12克,薤白、五加皮、通草、丹参、五味子、降香各10克,琥珀3克,6剂。

上两方交替服用,至1992年2月22日诉:心慌心悸好转,已不胸痛,浮肿已消,唯因近日感冒咽痛求治。

原按:此病病机较复杂,既有痰浊闭阻胸阳,又有气滞血瘀表现,既有阳虚又有阴亏,故选方用药尤宜谨慎。方中瓜蒌、薤白宽胸理气化痰,降香、丹参、三七、生山楂行气活血止痛,桂枝、杜仲、鹿衔草、桑寄生补心肾之阳,麦冬、炒酸枣仁、玄参养心肾之阴,药中病机,服后症减。此后,又加利水、安神之品以消肿去湿,养心安神,标本兼顾,故疗效甚为显著。心痛作为疑难病,单纯者虽有,复杂者尤多。辨证切忌以偏概全,用药甚忌大寒大热,慢性病还需慢慢医,急则偏差,欲速则不达。

评述:本例胸痹与上例证虽类同,但证机略异,治方亦大同小异,医者对此应胸有成竹,不可一叶障目,茫无边际。名老中医董建华指出:“虚、瘀、痰三字可以基本上概括胸痛病的病机。临床治疗常以益气活血、宣痹豁痰为基本治则。根据病情标本虚实、轻重缓急,掌握好补通分寸,当度其寒凝、热结、气滞、痰阻、血瘀等不同证型而分别予以温通、清热、疏利、化痰、消瘀等法,权衡阴阳气血不足,有否兼肝脾肾三脏之亏虚,调其阴阳,补其不足,纠正脏腑之偏衰。”董老所言,堪称系统全面,足资借鉴。国医大师邓铁涛认为,“(本证)在辨证治疗上,宜以通为补,通补兼施,拟定出补气、化痰、通瘀法作为治疗冠心病的原则。在临床上常选用温阳汤。基本处方:党参15克、云茯苓、丹参各12克,法半夏、竹茹各9克,橘红、枳壳、甘草各5克”。二老所论,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伤寒大家刘渡舟明确指出,异常“血脂”等病理产物类似中医之“水邪”,由其导致的胸痹(冠心病)则称之为“水心病”,与仲景“水、食、瘀”三因论不谋而合,恰如醍醐灌顶,一新耳目。

案7 喘证(痰热壅肺)

吴女,43岁,工人。1992年3月29日初诊:气喘,吐浓痰,痰色黄,量多,鼻子不通,眼睛发胀,头昏眼花,耳鸣,腰酸困无力,冬天怕冷,两手发麻,有时遗尿,心情烦躁,嗓子干燥。去年患过“肺炎”,经治疗后好转。月经先后不定,经常推后,脉沉,舌红少苔。辨证:痰热壅肺,阴虚阳亢。治法:清热化痰平喘,兼以养阴平肝。处方:磁石30克,鱼腥草15克,知母、茯苓、麦冬各12克,桑白皮、黄芩、栀子、贝母、款冬花、杏仁、紫菀各10克,6剂。

4月6日二诊:服后咳喘大减,痰量减少,烦躁减轻,仍头昏,耳鸣,腰酸,遗尿,脉沉,舌红少苔。药已中的,痰热已清化,肾虚明显,上方减清热化痰之品。处方:磁石30克,鱼腥草15克,知母、黄芩、贝母、紫菀、款冬花、杏仁、山茱萸、麦冬、白术、茯苓各10克,6剂。

4月15日三诊,咳喘已微,但仍耳鸣腰酸,月经量多。嘱服金匮肾气丸以巩固。平时注意防止感冒,加强锻炼,提高机体抵抗力。

原按:此病虽属痰热壅肺之喘,但肾虚症状明显,且有肝阳偏亢的一面。故初以清热化痰稍兼以养阴平肝之品。随着痰热渐消,逐渐向益肾健脾转移,终用补肾固本巩固。

评述:病起中年,肺部炎症迁延数月,现症气喘、痰多色黄,头昏、耳鸣、腰酸,肺壅标证与肾虚肝亢本证同见,首诊急以治标,二诊标本兼顾,三诊仅以成药专事补肾固本,缓图全功。可见张师临证时真正做到谨守病机,法随证立,方随法出,标本缓急,井然有序。

值得一提的是,仲景所创金匮肾气丸经千年验证,确系治疗五脏内虚、元气衰微之顽症痼疾的良方,诸如现代肺气肿、肺心病、慢性肾功能不全、慢性心功能不全、肝硬化腹水、糖尿病及其并发症、免疫功能低下,甲状腺增生等,凡符合该方证者,皆可取效。张师以之用于该患者的巩固治疗,实属“四两拨千斤”。笔者在《黄煌经方沙龙》“经方回眸”中所举金匮肾气丸一治案敢言确为“实话实说”,无有半点虚构。重温仲景原文,深感诚不我欺。

案8 喘证(心源性哮喘)

李男,37岁,陕西省咸阳市渭城区北杜乡农民。1992年6月6日初诊:心慌气短5个多月,咳嗽10余天。患者平素体质尚健因劳累受凉后出现心慌、气短、喘促症状,劳累后加重,曾以“扩张性心肌病”在咸阳市某医院治疗半月,症状缓解后出院,4月底又复发如初,在当地治疗10余天无效。现除主症外,还有头昏,乏力,眠差,纳呆,口淡无味,午后下肢浮肿,大便稍干,小便少,舌质淡红,苔薄白,脉濡数。心率105/分,律齐,心界向左下扩大,心尖区可闻及Ⅱ级收缩期杂音,双肺有痰鸣音。辨证:痰瘀交加,心气虚弱。治法:化痰祛瘀,益气宽胸。处方:鱼腥草、白茅根各30克,茯苓、瓜蒌、丹参、山楂、炒酸枣仁各15克,葶苈子、薤白各10克,桂枝6克,大枣5枚,细辛、甘草各3克,6剂。

6月13日二诊:药后喘促、心慌气短减轻,足肿消失,现感头麻木不适,眠差,难平卧,二便通畅。舌体胖大,苔黄腻稍厚,脉濡数。药已中病,痰瘀稍化,但心阳不振,瘀阻仍重。上方去鱼腥草,桂枝易为10克,加川芎、苦参各10克,6剂。

1992年6月20日,喘促已痊,仍有心慌气短,偶有浮肿,以五苓散加苓桂术甘汤化裁,浮肿渐消,诸症逐渐减轻。

原按:喘而心慌、气短、乏力,属心肺两脏同病,证为痰瘀交加,心病为主,非一般单纯肺病之喘,病机较为复杂。故治以茯苓、葶苈子、白茅根泻肺利水,治肺气壅实作喘;鱼腥草清泻肺热;瓜蒌、薤白、桂枝、细辛宽胸通阳散结,化解痰郁之痹结;丹参、山楂化血脉之瘀阻;炒酸枣仁补养心肝之血,防止伤阴;大枣、甘草缓解药力之峻,以调和药性。6剂后热象已除,故去鱼腥草,加川芎加强化瘀之力,苦参清心热利水,加重桂枝振奋心阳,故瘀证逐渐化解,喘证与水肿逐渐痊愈。心脏所致喘证,病情比较复杂而危重,临床也常可见到,用化痰利水、活血祛瘀之法,一般可获较好疗效。

评述:本案证见痰瘀交加致喘是标,而病根在于心阳不振,运动无能。张师遵“急则治标”之训,拟化痰祛瘀、益气宽胸之品6剂而痰除,再6剂则喘促痊,后以经方五苓散合苓桂术汤化裁,浮肿渐消,诸症渐减。张师既擅用经方又善取时方,于此可见一斑,值得后学认真学习。

中医学家方药中教授对喘证专论尤为精辟,特援引如下:“实喘祛邪为急,在表解之,在里清之,寒痰则温化宣肺,热痰则清化肃肺,湿痰则燥湿理气。虚喘以扶正培本为主,或补肺,或健脾,或补肾,阳虚则温补之,阴虚则滋养之;至于虚实夹杂,寒热兼见者,又当根据具体情况辨证选方用药。”

案9 胃脘痛(萎缩性胃炎)

孙男,64岁,咸阳市甘肃百货站干部。1993年3月30日初诊:右下腹及胃脘部疼痛半月,呈隐痛性质,喜揉按,口苦纳差,大便时溏时结,疲乏无力,面色少华,心肺无异常,右下腹压痛,舌暗红,苔薄黄腻,舌下脉络粗胀,脉弦缓。1991 年3月胃镜示“萎缩性胃炎”,多处求治无效,既往有“气管炎”“增生性脊柱炎史”。辨证:脾虚肝郁,寒热错杂。治法:健脾疏肝清热。处方:白术、白芍、麦芽各12克,太子参、茯苓、陈皮、半夏、黄芩、川楝子、柴胡各10克,木香、砂仁各6克,炙甘草3克,6剂。

4月5日二诊:口干口苦胃痛,纳差,口中无味,胃不胀不泛酸,脉缓,舌红苔薄黄。肝郁较甚。处方:郁金15克,白芍12克,柴胡、枳壳、香附、川芎、陈皮、黄芩、焦三仙、延胡索、三棱各10克,生甘草3克,6剂。

4月12日三诊:药后诸症大减,仍有胃痛,口干苦,脉弦,舌红苔白。脾虚波及阴阳。治宜健脾养阴。处方:香砂六君子汤加生山楂、丹参各15克,白芍、石斛各12克,乌梅10克,6剂后症大减,唯失眠,夜尿多。上方加炒酸枣仁15克,益智仁12克,服药至6月初,病愈,1年后随访胃痛未作。

原按:胃痛由肝气犯胃者临床甚多。此病人治疗中,先健脾佐以疏肝清肝,继疏肝为主兼以健脾消导清热,后以健脾益气、养阴生津,终获良效。特别是方中用香砂六君子汤加白芍、乌梅、生山楂、石斛等,具有脾胃气阴两补作用,故临床收效甚显。

评述:萎缩性胃炎系慢性胃炎中最严重的一个类型,西医治疗效果欠理想,中医对此病疗效颇佳,但必须辨证施治,切忌“见炎消炎,见毒去毒,见萎止萎”。据文献报道,香砂六君子汤可作为萎缩性胃炎的首选方剂,成药香砂六君丸更适合长期服用。笔者以半夏泻心汤变方(经方大家黄煌教授提供)制成丸剂治疗慢性胃炎(包括萎缩性胃炎)20余例,显效90%,治愈80%,较香砂六君丸高出20个百分点。

案10 胃脘痛(慢性胃炎)

刘女,34岁,工人。1991年7月15日初诊。主诉:胃脘部胀痛不适半年,在西安某医院作胃镜诊断为“慢性胃炎”。平素爱生闷气,饮食稍不慎就胃胀,纳少乏力,睡眠差,便时干结,关节游走性疼痛,胸闷,舌暗,苔薄白,脉沉弦无力。辨证:脾虚气滞。治法:健脾疏气宣滞。处方:瓜蒌、焦三仙、丹参各15克,党参、白术、郁金各12克,茯苓、半夏、陈皮、薤白各10克,木香、砂仁、炙甘草各6克,6剂。

7月22日二诊:药后明显好转,症状大减,胸闷消失,胃脘隐痛,微胀,纳食可,关节微痛,舌质红,苔薄黄,脉沉弱。因睡眠不好,上方加炒酸枣仁、夜交藤各30克。至10月因久未服药,诸症又作,症状如前,继用上方化裁。后因泛酸加瓦楞子,胃痛甚时加枳实、延胡索、三棱、丹参。坚持服药至1992年7月5日,诸症痊愈,唯有睡眠不实而已。

原按:胃脘痛非一日之病,一般均有较长的发展过程,加之病后,食物酸辣辛咸的不断刺激及情志不舒等的影响,其治颇费时日,如不能坚持服药,也可常因之而诱发。此例病人,治疗甚效后,因未能坚持服药,再次发作,其病机症状未有大的变化,故仍以一基本方为主化裁,始终以香砂六君子汤为主,益气健脾,有食积加焦三仙,痛甚加枳实、丹参、三棱、延胡索,前后断续服药近1年而愈。胃痛之顽固难治可见一斑。

评述:病发中年,迁延年余方愈,提示该病多发难治,值得临床重视。张师始终以香砂六君子汤为基本方化裁,守法守方。笔者曾在《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发表“开创慢性病辨治与剂型改革相统一新模式”一文,旨在呼吁医界急需解决的一个难题——需长期服药的慢性病人该用何种中药剂型?如果继续让他们从医院背回整麻袋的“草根树皮”,还要守在气腾烟熏的药罐旁,心里该作何感受?毫无操作规程的人工煎煮岂能保证有效成分不被丢失?如何做到既保持中医辨证施治的精华,又能甩掉“东汉”时代的瓦罐,我们大胆尝试了“个体化制剂”新模式(与代煎剂不可混为一谈),经过10余年的实践,证明具有可行性,受到了患者的普遍欢迎,又节约了药材。

案11 眩晕(高血压)

余女,50岁,工人。1991年9月14日初诊。主诉:头晕两年余。两年前发现有“高血压”,血压忽高忽低,常服“复方降压片”,效不显。现眩晕,头感麻木,四肢困乏,有时轻度浮肿,小便频数,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缓。辨证:肝阳上亢,血行不畅。治法:平肝潜阳,畅通血行。方药:生龙牡(先煎)、磁石(先煎)、豨莶草各30克,草决明20克,川牛膝、麦冬各15克,菊花、天麻、生地黄、川芎各12克,地龙10克,6剂。

11月23日二诊:药后好转。现仍眩晕,头麻木,睡眠不佳,耳鸣,心烦易怒,两腿乏力,口干欲饮,大小便尚可,舌红苔黄,脉弦。辨证除上证外,似夹相火,肾亏明显。故上方去生地黄、麦冬,加桑寄生15克,蝉蜕6克。

1992年3月29日三诊:服药期间眩晕、头麻木减轻,停药又复发,五心烦热,烦躁易怒,耳如蝉鸣,稍劳则颜面、手足肿胀,舌紫暗,舌下有散在瘀点,脉涩细弦,血压165/100mmHg。证仍属阴虚阳亢,肾亏血瘀挟有肝火。处方:生龙牡(先煎)、磁石(先煎)、豨莶草各30克,川牛膝、草决明、茯苓、夏枯草、生山楂各15克,白芍、杜仲各12克,地龙10克,蝉蜕6克,6剂。后又诊治两次,均以上方加减,曾去茯苓、白芍,加川芎12克,天麻10克。

4月12日再诊时,诉诸证大减,眩晕、心烦、面部烘热、眠差均消失,现微感头麻,夜尿仍多,舌红,苔薄黄,脉沉弦。以补肾平肝化瘀善后而愈。

原按:此证属阴虚阳亢之眩晕。但头麻、肢困、浮肿、脉弦,又说明血行不畅,年龄偏高,烦躁易怒,耳鸣,夜尿频数,肾亏之征甚显。故始终以滋阴潜阳、平肝活血祛风为大法。方中用生龙牡、磁石平肝潜阳,川牛膝、川芎、生山楂、地龙等活血通络,天麻、菊花、草决明清肝祛风定眩,生地黄、麦冬、豨莶草滋阴祛风,草决明、地龙、豨莶草均有较好降压作用。后又加桑寄生、杜仲补肝肾之阴,夏枯草、蝉蜕清肝明目,故收良效。前后断续服药半年,方收显效,说明此类病人的难治。再者,眩晕分型虽有五,但此病人以肝阳上亢为主,而兼肝风、肝热、肾虚、血瘀等多种兼证,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眩晕病人辨治的复杂性。

评述:证属高血压性眩晕,眩晕是标,高血压是本,但相对于引起高血压的病因而言,高血压又是标,阴虚阳亢则是本,故标本具有相对含义。“治病求本”就是要抓住致病之本,从最深层次进行治疗。张师正是遵循中医治本之道,始终以滋阴潜阳治其本、平肝活血祛风治其标为大法,守法恒治,终获预期效果。

案12 眩晕(高血压)

景女,55岁,咸阳市花店巷居民。1992年6月20日初诊。主诉头晕头痛月余,不能站立,站则欲倒,视物昏花,时时恶心欲吐,心悸,睡眠不佳,平素爱感冒,易出虚汗,二便尚可,纳食可,舌质紫暗,苔薄白,脉沉弦,血压180/100mmHg,前医曾按气血不足,清阳不升论治,用过一阶段补中益气汤无效。辨证:痰饮上凌,肾亏血瘀。治法:化痰宁心,补肾活血定眩。方药:决明子、磁石(先煎)、龙骨(先煎)各30克,茯苓、川牛膝、丹参、生山楂各15克,白术12克,桂枝、川芎、葛根各10克,甘草3克,6剂。

6月27日三诊:因感冒鼻塞口苦,用苓桂术甘汤加草决明15克,柴胡、沙参各12克,菊花、葛根、黄芩各10克,薄荷6克,细辛3克,4剂。

7月11日四诊:药后眩晕大减,已可自行来诊(以前要车送),仍易出汗,爱感冒,血压已降至120/75mmHg,舌淡紫,脉沉缓。仍用6月20日方加炙黄芪15克,6剂。2个月后再诊时,诸症已愈,眩晕未发。

原按:此例眩晕甚重,眩晕站立不稳,伴呕吐恶心,视物昏花。且易感冒,爱出汗,属气虚不能上荣之眩晕,但患者脉沉弦,舌质紫暗,呕恶,用补中益气汤无效,又说明并非气虚眩晕。辨证时从眩晕欲呕、心悸、血压高等,辨为痰饮上凌、肾亏血瘀之证。用苓桂术甘汤温化痰饮,川牛膝、丹参、川芎、生山楂活血化瘀,葛根直接升脾胃清阳,磁石、龙骨平肝阳之亢,决明子清肝经之热,牛膝、磁石又可补肾水之虚。治疗当中虽有感冒,仍不失治本大法。故经月余而愈。此证之所以按痰饮上凌辨治,关键是吸取前医的教训。另外紧紧抓住眩晕重、时时欲呕恶、心悸之证,其舌质紫暗、苔薄白、脉沉弦又为寒饮之征,故宜温化。然头昏晕,血压高,肝阳亢而瘀热上扰清空也甚明显,故须平肝清降之药。由此说明,眩晕一证往往虚实兼有,痰瘀交作,阳亢肝热同时存在,其疑难之处也在于此。

评述:同为高血压病但证型有别,上例证属肝阳上亢,血行不畅;本例系痰饮上凌,肾亏血瘀。证有殊,故治法亦异,所谓“同病(西医)异治”,实质是“病同证异治亦异”,这是中西医临床必须明确的首要问题,否则必然步入“血压高则降压,气血不足就升压”,千人一方,偏离辨证施治之本义,将“辨证论治”扭曲成“辨病论治”。张师以仲景所创苓桂术甘汤加味守方治疗,足见深得岐黄旨奥。

案13 痫证

樊男,30岁,农民。1993年3月17日初诊,以痫仆、抽搐伴发毁物打人就诊。家人代述:患者6岁时因误食中毒死马之肉后出现发热,两目上视,四肢抽搐,经治疗热退后又有数次发作。经几家医院检查,诊断为癫痫,行抗痫药物治疗,病情好转,发作次数减少,数月或两月一发,自6岁起一直没有间断。25岁结婚,婚后因夫妻感情不和,情志不遂,抑郁恼怒,遂发作日渐增剧,数日一发,甚则日发数次。中西药多方治疗无效,近3年来发作时抽搐,昏仆少见,而出现毁物打人,气力无比,并持刀要杀自己的“仇人”,父兄阻止则以刀相加,家人多次受伤,恐出问题,每于发作先兆显露时则肌注氯丙嗪,致病人转入沉睡或半睡状态以求解脱。多种药物均未能控制病情。就诊时:全身消瘦,面色晦滞少泽,双目呆滞,语言不多,表达欠佳,抑郁面容,食欲不振。每于发作前怒目直视,面色潮红,呆滞少动,呼吸气粗,发作时喉中痰鸣,肢体僵硬、抽搐,或毁物打人,气力过人,发作后身困倦怠,头昏嗜睡,食欲不振,脉沉弦而滑,舌质暗淡苔白。辨证:痰热扰神,心脾两虚。治法:急则治其标,先予豁痰降火,镇逆之法。处方:炒建曲60克,生熟二丑22克,姜半夏15克,煅青礞石、胆南星、海浮石、沉香、密陀僧各9克。上药共为极细末,入白面350克,加水和成面,烙薄饼10个,每日早晨空腹吃1个。该病虚实挟杂,痰火有余,又兼有狂证发作,当务之急应痰火并治,因患者服药配合不好,恐延误治疗,烙饼易被接受,而且治痫饼方意豁痰、降气、清火,与痫狂痰热型合拍。

4月8日二诊:毁物打人再未作,已不再使用氯丙嗪。痫发减少,发作短暂,目已有神,惟觉身困头昏,食欲不振,20余天没有服药未见加重。痰火既清,当标本兼治,化痰、涤痰与健脾养血并重,抗痫灵合归脾汤加减。处方:礞石、丹参、山楂、白术、山药各15克,郁金、太子参、茯苓各12克,僵蚕、菖蒲、龙眼肉各10克,陈皮9克,沉香、远志、木香各6克,明矾、全蝎各3克。剂进30,痫发控制,精神转佳。守方加减进退半年,症状稳定,未见再发,嘱其以抗痫灵制丸和涤痰汤交替服用3年,以巩固疗效。

评述:本例病人张师以自拟豁痰镇逆之品,中药研末入面烙饼令服食,堪称创造性“食疗寓药疗”。3周大效,遂撤去氯丙嗪,续以自拟抗痫灵与归脾汤合方恒治1月则发作控制,守方半年而痊。为防复发,乃嘱以抗痫灵与涤痰汤(《济生方》)交替服用达三载,足见张师辨证精准,用药独特,且充分体现中医“效不更方”之神韵。当然,中医之痫证类型多端,治法各异。老中医董延瑶之所论尤为精当,故摘录如下:“痫证治法,概括有四:涤痰宣窍法,用于痰浊闭窍之证,方用涤痰汤加减;滋阴息风法,用于痰热伤液,病久阴耗或气阴两亏之证,增液、生脉、复脉、定风珠类化裁;镇惊宁心法,用于痰浊渐除,邪火已退,余痰深潜,络窍阻结,以唐容川金箔镇心丸加减;扶正养神法,用于先天不足,本元怯弱,周慎斋金箔镇心丸主之。”

(江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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