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际移民的决策与迁出地经济发展

3.3.5　城际移民的决策与迁出地经济发展

对迁出地而言，城际移民在决策上的差异也是有利有弊的。

首先就其二次迁移率较高来看，如果迁出地能抓住机会促使城际外迁者回流，伴随这些以技术贡献为主的移民回流，迁出地人力资本的损失便会得到部分补偿；不仅如此，由于移民在外期间其人力资本会有所提升，他们的回流能比未外出时对迁出地的经济发展促进作用更大；除此以外，回流的移民通常还积累了一定数量的物质资本，尤其对那些从未工作便外出的城际移民而言，他们离开时只携带了人力资本，回来时却不仅携带了更高的人力资本，还携带了一定数量的物质资本，而这一切都能促进迁入地的经济发展。

但是，此处仍不能忘记城际移民的不稳定性，意即，他们在迁入地的二次迁移率高，回到迁出地后亦有可能再次迁移。如果他们进行此种“三次”迁移，尤其是出于对家乡的失望而再次离开，那么迁出地不仅得不到上述好处，还会出现更大损失，也就是，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以后都难有意愿再回来。

这里的政策含义是：由于经济发展差距的客观存在，迁出地无法从根本上遏止人力资本流失，但通过改善就业、创业以及生活条件，这些人力资本流失带来的负效应能被缓和。换句话说，技术型移民的外迁虽无法阻挡，但通过某些方式，迁出地是能够吸引他们回流的。在回流情况下，尤其在永久性回流的情况下，广义资本在外得到提升的他们对家乡经济发展发挥的贡献将是巨大的。

以上是对城际移民的二次迁移率高给迁出地经济发展带来的影响所作的讨论，下面考虑他们汇款较少产生的影响。

从总体上看，在不汇款回乡的情况下，在外移民和迁出地之间的经济联系几乎不存在，除非这些人能在迁出地和迁入地之间创造其他经济联系，如增加两地的贸易往来等，但大多数城际移民都是技术型的贡献者，这意味着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被雇用进而从事被要求的工作的，而这些工作是否指向迁出地则与他们本人关系不大。

当然，这里还存在一种较好的情况。由于在我国，社会资本于人们求职中往往发挥重要作用，人们在迁出地也更倾向于并且更易于通过同乡谋职，这就造成了一种“集聚”现象。以深圳为例，湖南人经营的公司更倾向于招收湖南员工，四川人经营的公司也是如此。⁽¹²⁾在这种“集聚”现象之下，一旦有信息或者需要，企业的业务便会更多指向他们共同的迁出地，从而增加了这些城际移民与迁出地的经济联系。

【注释】

(1)因为后文分析将运用的人力资本分类口径较宽，纵使理论上边际报酬应先递增后递减，但在宽口径分类下，任何一种人力资本都不可能过于稀缺，所以处于边际报酬递增阶段的可能性在此被忽略。

(2)在其他地方条件一定的情况下，对A地而言，本地的资本劳动比(K/L)变大，会引起本地工资率的上升，从而导致m的上升。在这一条件下可以假定，对A地而言，m和K/L具有正相关关系(参见舒元、谢识予、孔爱国和李翔(1998)：《现代经济增长模型》(第1版)，复旦大学出版社，332页)。后文的分析将使用到这一点。

(3)由于具体到城市的劳动力受教育程度分组数据缺乏，此处仅采用上海市1996—2005年的数据，但这对后文的分析影响不大。

(4)在数据缺乏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可行的，大部分学者都相信受教育程度是一个反映人力资本价值的不错指标。

(5)2004年的下降与多种因素有关，此外，物化商品流仅能大致反映资本流，故此下降不影响主要结论。

(6)户籍人口的机械增长能大致反映上海市的人力资本流入状况，见命题Ⅰ方法设计中的原因二。

(7)2001年的下降可能与此处采用的是户籍人口数据而非真正的人力资本数据有关，不影响主要结论。

(8)关于物质资本增加能吸引更多人力资本流入已为不少研究所证实，其主要机制为：如果较之非熟练劳动，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之间更互补，那么物质资本的增加就倾向于提高对人力资本的需求而非对非熟练劳动的需求(参见Griliches Zvi(1969)，Capital-Skill Complementarity.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Vol.51，No.4，pp.465-468)。

(9)由于上海市的地区生产总值仅占全国国民生产总值的4％～5％，故此处在全国的人均生产总值中并未剔除它，而将全国的人均生产总值直接视为上海以外地区的人均生产总值。

(10)其他大量数据可参见舒元、谢识予、孔爱国、李翔(1998)：《现代经济增长模型》(第1版)，复旦大学出版社，336-337页。

(11)这七个省、区的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在教育经费合计中所占的比例依次为62.58％、53.07％、65.56％、51.30％、51.74％、66.05％、59.13％(参见《中国统计年鉴2006》)。

(12)这种现象的出现决不是单纯的同乡之谊，它在管理上也存在很多好处，比如，员工的背景相同，导致性格相似，容易相处，甚至当企业为员工提供食宿的时候也更为方便。一个简单例子是，只要聘请的厨师同样来自老家，就能保证几乎所有员工吃得满意。